“所!以!说!伊之助他绝对是被坏女人迷惑了!”
穿着明黄羽织的少年抱住同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明白的!我知道的!被心爱的女人骗走全部身家!心碎成无数片的感觉!”
“不要喊了善逸,这是在大街上啊!”炭治郎手足无措,“别人会困扰!”
“绝对没错!我亲眼看到他向小葵预支薪水!”我妻善逸撕裂般尖啸,“那家伙是山里来的笨蛋野兽啊!怎么可能知道‘薪水’!一定是、一定是……!”
“‘笨蛋野兽’这种说法太失礼了!”灶门炭治郎推他的脑门,“伊之助没那么靠不住!”
我妻善逸闻言,呆了呆。
“好啦,善逸,起来,”长男担当·炭治郎叹气,“跟踪同伴什么的,还是不要——”
“啊——!”金灿灿的少年双手抱头,嚎出肮脏的高音,“啊——啊啊啊!难道遇到了好女人吗?可恶!那更可恶了!笨蛋野猪!啊——!”
“……”炭治郎扶额,所以到底要怎样啊?“问题是,我们连伊之助也跟丢了。”
天照大神在上,他本该老老实实呆在蝶屋养伤;再不济,也是在道场做恢复训练。
要不是任务归来的善逸蹿到病房,用‘天塌了’的脸色拖他出来,两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站在白天里营业清冷的花街中央。
“哈哈哈!是纹逸!哦哦哦!还有权八郎!”
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猪头套少年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个空翻腾身而起,越过炭治郎、狠狠砸到了善逸背上!
“噗——咳!”我妻善逸恍惚间看到了地狱的景象,咳嗽着吼道,“内、内内脏要出来了……不要突然袭击别人啊!笨蛋野猪!”
伊之助呼呼嘲笑着跳开,得胜大将般叉腰站在一旁。
“伊之助好好地穿了衣服呢!”炭治郎拉起善逸,对伊之助表示赞赏,“了不起的进步!”
“哼哼,”猪头套少年一边得意,又似乎有点苦恼,“还不是雀姬那家伙!非说很吓人!”
灶门炭治郎茫然:“哎?雀姬……是花街认识的姐姐吗?”
我妻善逸面目狰狞地躲在他身后:“好女人……坏女人……好女人……呜哇哇哇!”
“朝花当然是好女人!”伊之助昂首,“既然如此,就赏你们就跟本大王一起吧!”
“不要!”我妻善逸捂着脸,再次哭倒在地,“果然是好女人……可恶,连伊之助这种笨蛋都能好好对待吗……呜我也想、我也想……呜呜呜——!”
“喂!废物平逸!快站起来!”伊之助一把抓住金发少年的脚踝,“本大王赶时间!”
灶门炭治郎:“轻一点!伊之助!善逸会骨折的!”
三个半大少年在冷清清的花街上扭作一团时,一道不起眼的灰色身影突然出现在街道拐角。灰色身影原本慢吞吞地提着东西,看到三人后愣了一瞬,旋即加快脚步。
“疼疼疼……不要扯衣服!伊之助!”炭治郎捂着被误伤的脸颊,“小声一点!还有人在休息啊!小声——”
“小声一点。”
一只属于女性的、柔软的手按在炭治郎肩上,另一只手则点在善逸的眉心。
吵嚷的少年们一愣,暂时忘记争执,齐齐看向来人。
带着河神面具的女性穿了一身青灰色和服,肩颈纤细的线条宛如春日花朵,声音轻且软:“嘘。大家都在休息,跟我来。”
“是你啊,鸣姬。”伊之助罕见顺从地压低了声音。
“最后一次,小伊之助,我叫羽二重鸣花。”戴面具的女性亲昵地敲他脑袋,向另外两人自我介绍,“我比你们大,也可以叫‘鸣花姐姐’。”
我妻善逸摸着被点的额头,有些发懵:“……鸣、鸣花姐?”
似乎是惊讶于这种顺杆爬的娴熟,女性怔了怔,才含笑应声:“哎。”
自称‘羽二重鸣花’的女性带着三人绕到京极屋后门,悄悄走进后院。
因为带着河神面具,无法猜测准确年龄;但从窈窕的身形、绸缎般的黑发以及轻柔的嗓音,都能大致看出是位极年轻的女性。
“请进。”鸣花拉开画着粉色春樱的纸拉门,“很简陋,请不要嫌弃。”
羽二重鸣花暂时告辞去换衣服,三个少年拘谨地在榻榻米上排排坐——好吧,除了伊之助。
“喂喂喂,这、这可是女孩子的房间啊!”善逸脸颊涨红,猛戳炭治郎,“漂亮的女孩子!”
灶门炭治郎窘迫道:“不要强调了,善逸……连我都、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没错!”嘴平伊之助坦然盘腿抱臂,“喜鹊很漂亮!”
“果果果然!你们是那种关系吧!”我妻善逸酸得面目全非,“太便宜你了!是‘鸣花’啦!你这个笨蛋猪头!笨蛋!”
“本大王当然知道!”伊之助挥拳,“你在说什么笨蛋话!”
炭治郎熟练地居中调停:“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会给鸣花小姐添麻烦的。”
羽二重鸣花端着茶点返回时,少年们还在朝气蓬勃地低声吵架。
“这是客人送的高级酥饼,女孩子中评价相当高。”鸣花莞尔,“来尝尝?”
她的声音很独特,柔和,又不至于听不清;含笑时语气低缓、不疾不徐,像某种乐器,也像春日里新绿色喜雨过后,残雨顺着屋檐静谧地滴答而下。
——然而,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好、好美……咳咳咳!不是!”我妻善逸回神,趴在膝盖上无地自容,“对不起!不、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我我我无意冒犯!”
“女孩子被夸奖样貌,”鸣花跪坐在三人对面,眨眨眼睛,“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伊之助一巴掌拍在善逸背后:“拿出不要脸的气势来啊!善逸!”
“什么叫‘不要脸的气势’!笨蛋猪头!”善逸快自燃了,“别在这种时候叫对名字啊!”
“鸣花小姐的确是美人呢!”有妹人士·炭治郎坦荡称赞,“像刚盛开的铃兰一样,很贤淑!顺带一提,我妹妹祢豆子也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哦!”
鸣花附和:“那个粉色叶纹和服的小姑娘吗?的确如此。”
“嘿嘿嘿,鸣花小姐过奖了……哎?”害羞了一半的长男愣住,“难道,您……见过祢豆子吗?”
鸣花也愣:“哎?”
“笨蛋大五郎!”伊之助跳起来,发出气愤的呼噜声,“你们俩根本没认出鸣花!混蛋!是暖呼呼的鸣花啊!可恶!难道只有本大王记住了吗?!”
鸣花惊喜合掌:“啊!伊之助叫对我的名字了!真厉害!”
我妻善逸&灶门炭治郎:“???”什么什么?
……
经过伊之助一通乱七八糟的解释,加上鸣花善解人意的补充,两人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
“没事啦,”鸣花摆手,“你们保护了花街的大家,该是我感谢你们啊。”
“但是、但是,”我妻善逸保持着土下座,喏喏道,“竟然没认出救命恩人……呜哇!这完全不是‘没事’的程度啊!”
炭治郎同样土下座:“对不起!鸣花小姐!不原谅我们也没关系!”
伊之助大胜利:“呼呼呼!本大王最厉害!猪突猛进!”
两个月前,以鬼杀队音柱·宇髄天元为首一行七人,连带身为鬼的灶门祢豆子,与潜伏在花街中的上弦之六·谢花兄妹发生了激烈的对战。
众人协力斩杀两只上弦鬼,给花街造成巨大损失的同时,炭治郎几人也遭受重创。
最先发现他们的后藤先生说,根据当时的伤势和毒发程度,要不是有好心人临时包扎,不说生命危险,他们几个很有可能也要因伤重提前退役。
而那个帮忙的‘好心人’,就是眼前的京极屋琴师,羽二重鸣花小姐。
“炭治郎当时是昏迷的状态,”鸣花半真半假地抱怨,“但我明明指导过‘善子’的琴技啊……没被认出来,还真有点伤心呢。”
我妻善逸几乎要趴成鼠饼:“对不起!因为样貌差太多,而且大家一起练琴……”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准确区分出每个人的声音啊!呜呜呜!
“这么说来,”鸣花摸了摸脸颊,“那天我是替小澄跳舞呢。”艺伎妆容嘛,大家都懂。
鸣花慢悠悠继续:“那就没办法怪罪你了呢……所以,放轻松、放轻松啦。”
就像她铃兰般清然典雅的外貌,鸣花小姐是位体贴贤淑、温柔如水的美人;她总能恰到好处地调节气氛,不让任何人感到局促不安,一颦一笑都令人舒适。
直到鸣花开口催促三个少年回家,他们才猛然发现,一下午竟然就这么愉快悠闲地过去了。
“好孩子不能晚上来这里哦,”鸣花站在台阶上,向他们挥手告别,“路上小心。”
认真感谢款待后,炭治郎手提鸣花送给祢豆子的点心,带着两个问题儿童准备离开。
“炭治郎!”然而三人还没走多远,年轻琴师突然出声。
而等少年回头时,鸣花却只是摇了摇头。
她一边目送几人离开,一边以几不可闻的音量,轻声道:“谢谢你,炭治郎。”
——太阳般的赫灼之子啊,各种意义上,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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