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正常,口腔正常。请把手伸出来。”扎着蝴蝶发饰的双马尾女孩冷漠道。
蝶屋危险观察对象·羽二重鸣花老老实实伸出手。
“……伸左手有什么用!”神崎葵气不打一处来,“右手!我要看你的伤势!笨蛋!”
“哦、哦哦哦。”鸣花赶紧伸出缠着绷带的右手。
啊啊——这个人真是没救了!没救了!
神崎葵想发脾气,可对方表现得过于乖巧配合,反倒她像个得理不饶人的恶毒女配:“没有发炎!愈合正常!不要碰水!以上!”
穿着一身条纹病号服娇小瘦弱的少女连连点头。
“光点头有什么用!”神崎葵忍不住点着她的额头训斥,“两天前为什么伤口会崩开!你还没有给我解释!不仅要记住别人的话,还要老老实实、不折不扣地履行啊!”
‘因为和炼狱先生聊天太兴奋,不小心把手压在窗台上’……这种理由怎么想也不能说出来吧?鸣花别无他法,只能苦逼兮兮地当个莫得感情的点头机。
“哼。”神崎葵冷哼一声,一边气势汹汹地收拾药品和器具,一边面无表情放狠话,“别以为装出顺从的样子,我就会对你放松警惕、对你知无不言;
“忍小姐早就告诉我们了!你是高度危险的观察对象,休想迷惑我们!”
呜哇,蝴蝶小姐说得还真含蓄。鸣花哪敢吭声:竟然没给我冠个‘杀人犯’之类的头衔。
脾气不算太好的队士女孩抱着药品箱,瞥了瞥迫于生计、唯唯诺诺的少女,犹豫着咕哝道:“……不过看你也不像什么厉害的角色。吃得比小猫还少,体质差,脑袋还笨。”
……怎么还退化了呢?之前不是还能和猫咪比拼一下的吗?
鸣花大胆逼逼:“不能拿我和正值青春期、参加高强度训练的男孩子比啊。”
“有什么好反驳的,”神崎葵无情毒舌,“有这个力气不如赶紧痊愈,节省一下蝶屋的人力。”
好吧。这个是我理亏。给鬼丢人了。
鸣花小声:“……哦,对不起呀。”
说完自觉语气不够真诚,还有点故意抬杠的味道,少女赶紧起头,冲蝶屋小护士讨好地笑了笑。
……真讨厌。神崎葵脸色泛红,掩饰般大声道:“不许乱动东西!不许随意走动!不许和炼狱接触!不许伤害蝶屋的孩子!还有注意避水!记住没有!”
“嗯嗯嗯!记住了!”鸣花小鸡啄米。
神崎葵万分不信赖地瞪她一眼,拎着药箱离开了病房。
“砰。”极轻的敲击声从窗边传来。即将进入百无聊赖·待机状态的鸣花顿时目光一亮,先是做贼似的看了看门口,才踩着拖鞋小跑到窗边。
“炼狱先生,”鸣花扒在窗边,小声道,“小葵走啦!”
窗外安静了片刻,金红发色的青年宛如造访森林木屋的猫头鹰,‘嗖’地一声从窗台下冒了出来。
炼狱杏寿郎:“中午好!鸣花!今天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根本还没走远·差不多站在门口的神崎葵:“……”这个人怎么回事?我才刚说完吧?
蝶屋少女握着拳头站在走廊上气了一会,最终还是纵容又无奈地离开了。
两个笨蛋情侣还自以为避人耳目。炎柱先生那么大个人杵在蝶屋的病房边,瞎子才看不见。
——不同于之前做检查的诊疗室,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这间单人病房的窗户不太严密,就算隔着一层玻璃,也能隐约听到对方说话。
我可是被关在房间里重点观察的危险人物,竟然还问我开不开心……
鸣花:“今天很开心。早餐吃了蒸饼和味增汤,很美味;小葵做检查时,也没骂我。”
“不错的开始!”青年的笑容似乎永远是晴天,“我从今天起进入道场做恢复训练!之前一直使用的日轮刀损坏了,所以现在很苦恼呢。”
啊。这个是我的锅。因为对日轮刀有本能的害怕,所以带走炼狱的时候没有顺刀。
鸣花:“抱歉……我记得炭治郎说过,日轮刀可以向相应负责的刀匠领取?”
“唔姆!的确如此!”炼狱点头,“我的刀是适合炎之呼吸的特殊构造,已经尽快把消息递给刀匠先生了,但时间上还是有些来不及……鸣花不用为此道歉!”
“炼狱先生很厉害吧?”鸣花回忆道,“我记得放在你身边的日轮刀——有着很漂亮的、火焰一般的红色刀纹,刀锷也是火焰的形状。”
“鸣花很仔细!”炼狱大声夸奖,“的确如此!”
“嘘、嘘!”鸣花紧张地阻止他,“太大声啦!炼狱先生!”
“唔姆,好像是!”炼狱丝毫没有收敛。正气凌然、浓眉大眼的青年抬手,熟练地轻轻贴在窗户上,神情无辜而认真:“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啊!鸣花!”
太恶劣了。这个人真是太恶劣了。鸣花耳尖都烫起来了:这次、这次绝对不能答应!
“……你要小声点哦。”病号服少女别别扭扭地伸手贴上去,没什么气势地威胁道,“以及!不、不能有下次了!”
薄薄的玻璃与掌心贴合,最开始渗透而来的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凉意。等时间稍久,不知是肌肤适应了玻璃的冷淡,还是玻璃被肌肤所温暖——总而言之,就变得暖融融了。
炼狱杏寿郎:“鸣花和灶门少年关系不错吗?那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在京极屋工作时,炭治郎、伊之助还有善逸偶尔会来拜访。”提到有关京极屋的事情,少女明显有些情绪低落,“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虽然炭治郎学习的是水呼吸,”炼狱曲了曲手指,仿佛穿过了鸣花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可总觉得,这孩子长了一张写着‘炎呼吸の大才’的脸呢!”
羽二重鸣花的思维被带偏,忍不住笑出声:所谓‘炎呼吸の大才’是什么样的脸啊!
“唔姆!总而言之,我想试着邀请他做我的继子!”炼狱摸了摸下巴,给未婚妻认真地分析,“富冈好像也很属意他,但我是不会输的!鸣花会帮我吗!”
“哎?”鸣花呆了呆,“我、我能帮上忙吗?”
“毫无疑问!”炼狱理所当然道,“富冈是灶门的直系师兄,劝说方面有优势;而我有鸣花——‘身为恩人的姐姐的丈夫’,听起来不是很有说服力吗!”
羽二重鸣花害羞:“这样啊……”
哎呀。是听起来有点朴实的情话呢。
“另外两个孩子也很优秀,”炼狱兴致勃勃地靠近窗台,“但他们很适合正在学习的呼吸法……啊,嘴平好像独创了一门‘兽之呼吸’!真是了不起的孩子!”
说到熟悉的少年们,鸣花忍不住话多了些:“伊之助他啊,就像山上的小野猪一样,整天横冲直撞。”
炼狱杏寿郎:“嗯!听起来很有朝气!”
眉眼娴雅的少女趴在窗台上,漆黑如点墨的眼眸微垂,语气轻软地说着那几个孩子的事情。
因为一只手要贴在玻璃上,鸣花下意识地贴近窗户;而从炼狱的角度往下看,鸣花软软的鼻尖正乖巧地靠在他胸口的位置。
鸣花的个子……还要再矮一点吧?炼狱走神想道:我的下巴似乎刚好能放在她头顶上。
不喜欢用发油、香膏之类的东西,头发却总是有淡淡的香味呢。炼狱的思绪越走越远:与其说是头发的香味,不如说,整个人身上都有淡淡的——
“……炼狱先生!”鸣花好笑地敲了敲玻璃:提问的家伙为什么在明目张胆走神啊!
“抱歉,”眼眸明亮的青年笑着道歉,“因为鸣花一直在说别的男人的事,不小心就生气了。”
……你为什么总说这种让人害羞的话!鸣花气恼地瞪他:“怎、怎么能怪我啦!”
炼狱杏寿郎:“唔姆!当然是我的错!”
啊啊啊——这不是更让人害羞了吗!鸣花捂着脸趴在窗台上。
“鸣花小姐、鸣花小姐,”蝶屋的女孩在门口小声提醒,“有人来了哦!”
“我听到啦,谢谢小菜穗!”鸣花赶紧起身回应对方。
那,我,走,啦。窗外的炼狱没有多做停留,无声地道别:明,天,见。
‘明天见’啊……听起来真不错。鸣花向他挥手。
虽然当初约定的是作为‘危险观察对象’,但事实上,蝶屋对羽二重鸣花的管理十分宽松。
三餐定时,隔日检查,不禁止她和别人的交流;默许任务归来的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拜访,甚至不排斥蝶屋的女孩子们偶尔和她凑在一起玩闹。
可以说,除了‘外出禁止’和‘炼狱禁止’两条规定外,鸣花和普通病人没什么差别——当然,‘炼狱禁止’这条形同虚设。
“鸣花小姐,日安。”霜花般端庄的美人颔首。
“天音夫人,日安。”刚刚还在违规的边界线横跳,现在就见到当家夫人,鸣花万分羞愧,“请、请问有什么事吗?”
“说来惭愧。”天音目光柔和,“这些天来,我们已经尽量调动有空闲的剑士,拜托他们寻找宅邸内的血纹……却只找出不到十处。”
“这样,我看看。”鸣花二话不说虚握右手.
然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音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答案:“……不愧是父亲大人。”
“雄次,咳,前当家太能藏了。”鸣花扶额,“我粗略算了算,应该有五十个左右。”
这也是她之前单打独斗演全场的信心来源——整个产屋敷宅,遍地琵琶血纹。
“那么,不知鸣花小姐近几日有无空闲?”天音循序渐进,“如果时间方便,能否伸以援手?”
很好。‘外出禁止’这条也没了。
鸣花果断答应:“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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