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馈赠

    晨光朦胧地穿透窗纸, 软软凉凉落在脸侧时, 鸣花猛地抬手捂住眼睛。

    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鸣花在床上来回翻滚, 无声嘶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无法向阿杏展示可靠的一面呢不是哭着被背回来就是聊天聊到睡着

    羽二重鸣花你怎么回事一千多岁的人了稳重一点吧笨蛋

    懊恼不已地在床上扭了一会, 鸣花还是准备起床烦恼归烦恼,工作不能翘。

    虽然是周末, 但考虑到直属上司芥川先生周末复工, 先进员工鸣花便主动要求提前熟悉流程;就算心里一千一万个想待在阿杏身边, 也不能为一己私欲给别人添麻烦。

    据芥川所言,港黑对着装并没有严格的要求。上有女性干部穿和服,下有底层员工运动服打卡;频繁在总部出入的成员一般建议正装, 但你非要穿便服、甚至兴致来了想女装, 也不会有人置喙。

    把刚学会填装子弹的手枪收进挎包,鸣花挽起长发,确认准备无误后, 出门上班。

    宫内太太因身体虚弱, 长期维持早睡晚起的作息, 但总会把女孩们的早餐提前一天准备好。

    最早起床的鸣花吃完饭, 轻轻敲门喊醒睡懒觉的绫子, 让她别忘记和同学约好的读书会。眼睛都没睁开小女孩顶着鸡窝头开门,半梦半醒地应好, 被鸣花哭笑不得赶回去睡回笼觉。

    结束一系列晨间日常,看着离上班时间还差一大半的分针, 鸣花不得不承认心意没错, 我羽二重鸣花就是想感受一下未婚夫送我出门上班的快感。

    试问, 谁不想让神采奕奕的猫头鹰哥哥对你说路上小心今天也要加油工作哦呢

    应该没关系。鸣花在走廊上踌躇炼狱先生刚苏醒那段时间,也会在早上笑着送我出门。

    独自思考半晌,鸣花再三向自己保证只喊一次后,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下手敲门“炼狱先生你醒了吗”

    屋内一片安静。

    鸣花抿了抿嘴唇,并不沮丧好吧,还是有点沮丧的。

    毕竟炼狱先生昨天那么晚才到。赶路风尘仆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还耐心地坐在走廊上陪我聊天再怎么厉害的剑士,也需要休息和进食啊。

    “所以不要连夜过来啊,”心里清楚自己是在无理取闹,鸣花还是忍不住小声埋怨,“晚上很危险,就算安全到达也很辛苦早点见面很好,可担心也难免啊。”

    天呐我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鸣花越想越窘迫,下意识再次降低音量“阿杏是笨蛋。”

    “哎,我是笨蛋吗”门倏然打开,青年松松散散披着外衣,含笑表演沮丧,“原来鸣花心里这么看待我吗唔姆有点伤心呢”

    “炼、炼狱先生”鸣花傻眼,“你怎么、我吵醒你了吗”

    “怎么说呢一半一半”炼狱摸下巴,“我在陌生的地方睡眠很浅。”

    “抱、抱歉”鸣花这才发现,对方羽织下还穿着单薄的寝衣,赶紧把他往房间里推,“请赶紧回房早晨的温度很低,不小心着凉就糟糕了”

    “好、好,”炼狱顺从地被推了两步,冷不丁转身抓住鸣花的手腕,声音低沉,“但是,这样冒冒失失闯进年轻男性的房间,是鸣花的错哦。”

    手腕被青年凭借身高优势举起,鸣花踉跄着差点扑进他怀里。

    这、这是钓鱼执法是欲加之罪鸣花懵逼“炼狱先生”

    “哈哈哈,抱歉抱歉,宿醉过后有点头疼,”炼狱把她纤细的手腕勾在自己肩上,虚环着鸣花的后背,单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请鸣花安慰我一下吧。”

    安、安慰头疼该怎么安慰不是应该喝完醒酒汤、好好睡一觉吗

    被蒙住眼睛、只能凭借对方的呼吸判读距离,和服少女思索一下,试探地握住炼狱的手腕这样看,简直像她主动要求对方捂住自己的眼睛。

    “阿杏不要头疼,”鸣花放缓声音,轻哄,“我请你吃苹果糖吧”

    因为被捂住眼睛,鸣花明显有些不安;也正因为被捂住眼睛,青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少女的下半张脸,以及纤纤弱弱、蔓延进领口的肩颈线条。

    她像春日垂首的铃兰,单薄、纯洁、天真、无害。

    炼狱呼吸短暂停滞。

    应该在害怕吧,眼眸像小仓鼠盈盈闪动着。炼狱逐渐收紧手臂。

    绵长一夜的头疼陡然剧烈,他却无法控制地缓缓俯身,想亲吻这份来自春天的馈赠

    “准备出门吗”鸣花眼前陡然明亮,金红眼眸的青年仿佛想掩饰什么,撇开头后退两步,“周末还要上班,真是辛苦啊今天也干劲满满地工作吧”

    鸣花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好、好的”

    “唔姆路上小心”炼狱低头干咳,大声道,“什么时候结束需要去接你吗”

    “这倒不用,我也不知道今天会在哪里下班。”考虑到芥川先生孤鹰巡游般的路线,鸣花思索,“应该下午就会回来,今天不会正式接收任务。”是快乐的实习期呢。

    炼狱“了解记得不要懈怠午餐”

    两人在突然伟光正起来的气氛中聊了几句,以鸣花高高兴兴上班作为结束。

    “我看到了哦”围观未婚夫妻亲昵、差点憋成乌龟的绫子幽幽冒头,“你是不是想亲鸣花绝对是吧我要向炼狱叔叔告状”

    “去吧这种程度的威胁,我不会害怕的”只要不面对鸣花,炼狱还是那个一身正气、阴邪不侵的好青年,“父亲不会怪我可能还会说你小子很厉害啊这种话”

    快三十岁才艰难骗到老婆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指责二十岁就有未婚妻的儿子呢

    被秀一脸的绫子“呸”

    另一边,得到清晨治愈的鸣花顺利到达港黑总部;并在入职近半个月后,首次进入直属上司芥川龙之介的办公室,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黑蜥蜴的事务,樋口之后会告知,”芥川也对自己这个办公室相当陌生,这次来只是不想再去京雀楼和鸣花谈公务,“首领有事找你。”

    “我”鸣花茫然,“为什么”

    虽然对于港黑最开始的了解,就是这位旧派、沉稳、有领袖魅力的老先生;但不知对方是业务繁忙、有意避嫌或其他原因,鸣花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好。

    “具体我不清楚。”芥川皱着眉咳嗽,“不必担心,单凭你身后的产屋敷氏,首领不会为难你。”

    呜哇。原来真的是相当了不起的家族呢。

    鸣花“麻烦芥川先生了,我稍后就回。”

    就像作为鬼杀队核心的主宅,港黑首领的办公室同样防守严密,光是进入所在楼层都要经过严格检查。鸣花走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周围一片寂静恍惚中,仿佛回到清洗地板上干涸血液的无限城岁月。

    “羽二重鸣花小姐吗久闻大名。”首领先生的声音并不年迈。

    鸣花在靠近待客沙发的位置停步,对方背对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腿上趴着洋娃娃般金发碧眼的女童,正好奇地撑着首领的膝盖、探头望向鸣花。

    “您好,劳烦挂心。”鸣花没有轻易靠近,谨慎地站在原地。

    作为如林强者中艰难求生的弱鬼,鸣花对危险有着天然的感知。哪些人不能轻易招惹,哪些人可以小心接近;无惨大人今天会不会杀鬼,童磨看她的眼神是单纯无聊、还是饿了。

    此时此刻,鸣花感觉到了危险。

    “和芥川君相处得如何”森鸥外怜爱抚摸爱丽丝的长发,“他不是善于交谈的类型。”

    “芥川先生很尽职,”鸣花尽量让语气保持冷静,“让我受益很多。”

    “你很害怕我吗”森鸥外诧异偏头伶弱的和服女孩独自站在沙发边,窗框投下斑驳阴影,让她面目模糊,“声音在发抖哦”

    “是尊敬。”鸣花熟练地挽回局面。

    “哈哈,这样吗”森鸥外不以为意,“这次特意找你来,是为了另外的任务。我们需要一名背景相对干净的成员,临时潜入对手周围、获取情报可以把这个任务交给羽二重小姐吗”

    “我没有受过相关训练,”鸣花战战兢兢,“非常抱歉。”

    “没关系,放轻松、放轻松,”森鸥外笑了,“对方没有那么警惕,也并不需要羽二重小姐做到多么优秀的程度,只是留意对方的动向。再仔细地考虑考虑吧”

    再仔细地考虑考虑不答应就杀了你哦

    “是。”考虑到无惨爱听奉承、还要求奉承不着痕迹的奇妙习惯,鸣花瞄着对方的动作,小心补充,“能得到您的信任,是我的荣幸。”

    呜哇,职场浓度过高了。森鸥外笑出声“羽二重小姐,不要紧张。在港黑首领之前,我也是个普通的、上了年纪的男人,被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害怕,未免太令人挫败。”

    这一点您不如无惨大人。他还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以及上了年纪的少年。

    鸣花“抱歉,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林太郎、林太郎,”盯着鸣花看了半晌,爱丽丝伸手扯森鸥外的袖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她”

    不不不。小可爱别这么说。鸣花内心反驳如此明显的洋人长相,只要见过她就会有印象的。

    爱丽丝见过她吗首领先生意外。

    身为异能化形,爱丽丝与他共享记忆和思维。如果爱丽丝对羽二重鸣花有印象,那么就等于森鸥外曾在某种情况下,和这位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能请羽二重小姐抬头吗”森鸥外起身,含笑走向和服少女,“说不定我们曾经见过哦”

    瘦弱娇小的少女似乎真的很怕他,闻言肩膀一抖,下意识就想后退。大概是强烈的求生欲阻止了退却,少女用力握住的手腕,抖抖索索抬起头来。

    鸣花看到了一张英俊、温文、带着笑意的男性脸孔。

    从眼尾细纹可以看出,首领先生并不年轻,但这丝毫没有减少的他的魅力。那些岁月积淀出的沉稳和雅致无处不在,伴随着无声的威势,令人目眩神迷。

    “您、您好,”鸣花逼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艰难挤出笑容。

    森鸥外愣愣地看着她,连唇边惯性的优雅笑容都忘了变化。

    “你很漂亮嘛,”爱丽丝扒着森鸥外的衣角,站在他身后颐气指使,“就是看起来比鸡仔还弱的样子。”

    小可爱你也很漂亮,就是说话有那么一点点过分。

    类似无惨隐怒时的威势扑面而来,恐惧几乎让鸣花直不起身体“首领先生”

    “森鸥外。”男人冷不丁开口,“我叫森鸥外。”

    这个其实不是很重要。鸣花从善如流“森先生。请问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

    “你不记得我了”森鸥外缓缓笑了起来。

    不是属于成熟男人的,从容不迫的笑容;

    而是抓住了错失之物,或说,拎起逃跑猎物后颈时的笑容。

    “原来你不记得我了,鸣花。”,,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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