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身为鬼杀队最高等级的柱,往往在享受特级待遇的同时,肩负着远超普通队士数倍的重任,以及所有人对于幸福的期待。
宣告复工的炼狱根本没有享受缓冲期,甚至因花街战役中、原音柱宇髄天元的重伤退役,不得不与现役的柱们分担繁重的任务能抽空来横滨陪未婚妻,已经算氪命行为了。
或许可以跳过主宅的报告,直接前往下一个任务炼狱揉着额头开门,缓缓吐气不行。不能让主宅对鸣花的信任度降低。去主宅、然后顺路去刀匠村取刀吧
“炼狱先生”走廊尽头试试探探地冒出一个脑袋,“你已经起来了吗”
“这句话应该问鸣花吧”炼狱惊愕,“现在才三点”
“阿杏不是早上四点的火车吗我起来给你做饭呀。”探头探脑的少女慢吞吞走过来,偏头看着他,轻轻地笑,“已经做好啦,洗漱后,就去吃饭吧。”
凌晨三点这种时间,对老弱宅鬼鸣花而言同样苛刻。
长发披散的少女寝衣套外衣,平日就柔情脉脉的眼眸如今柔情过了头,泛着困倦迷蒙的泪花;语气也软了不少,还像小孩子一样使用黏糊糊的语气词。
“鸣花看起来很困哦。”炼狱觉得好笑,又心口酸软,抬手摸摸她的侧脸,“辛苦了,我会好好吃完的。上班时间是六点对吗再去睡一下吧。”
猫头鹰先生的手很大也很温暖,温柔地托住鸣花的侧脸。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少女下意识歪头,轻轻蹭他掌心,小声道“可是,阿杏就要走了啊我想”
不该让她努力工作的。炼狱盯着鸣花半晌,开始懊悔这种想法很惫怠但至少不是今天。
“因为担心鸣花起得太早,工作时会没有精神,”金红发色的青年跟着放轻声音,“所以才会拒绝鸣花送我去车站。”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了。
“抱歉”鸣花实在太困,几乎能靠着炼狱的手掌昏迷,“但是”
炼狱思索几秒,扶正她的脑袋,弯腰把鸣花竖着抱起来“嘿吆那就没办法了。”
“哎”鸣花被硬生生吓醒,又怕吵醒宫内母女,压低声音喊道,“炼狱先生阿杏”
早就换上队士服的青年没有理会,脚步无声地抱着鸣花跳下走廊,径直穿过庭院以把鸣花整个人放坐在小臂上、抱小孩子的奇妙姿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鸣花尴尬又害羞,“请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你你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可恶啊前几天说的话果然是骗人的炼狱先生是大骗子
“唔姆,”猫头鹰先生置若罔闻,甚至凑近鸣花的肩头、鼻尖抽动,“烤鱼的味道”
“对。”鸣花羞窘地缩脖子,“还、还有玉子烧、和、和”
“和海鲜粥。”炼狱直男杏寿郎毫
无求胜欲地腾手,把漂亮未婚妻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开门、放人、拉被子,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乖乖睡觉的鸣花是好孩子。”
可是我已经一千多岁了鸣花挣扎“等你吃完早饭”
“我想在鸣花睡着的时候悄悄离开。”青年单手撑在床边,点点鸣花眉心,“身为柱,我一直在为了不起的理想忙碌;但身为鸣花的未婚夫,我不想你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但是,我很擅长等待,”鸣花静默半晌,专注地看着炼狱,“不必为我担心。”
数百年的孤独茫然,眼前一瞬闪烁的明媚期望。我比任何人都擅长等待,比任何人都擅长忍耐。
“对不起,我不喜欢让鸣花等待。”炼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就算是我的自欺欺人,我发自内心希望鸣花永远不用等待。”
可是,怎么可能不用等待呢鸣花一时说不出话。
两人此时的距离极近,青年金红色的眼眸徐徐燃烧着温柔的火焰,顺着方才那一丁点温软的接触,几乎在一瞬间就蔓延了鸣花全身。
鸣花想,自己现在一定很糟糕。因为要做早餐,所以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头发百分之百是乱糟糟的,衣服是单薄简陋的寝衣,几乎要把困倦直接写在脸上的糟糕模样。
但是。万分糟糕狼狈的少女无意识地、软软地笑了起来但是,为什么又会这么高兴呢
“那么,就请尽快回到我身边,”鸣花握住青年点在眉心的手指,微微起身,小猫咪般粘人地磨蹭炼狱的额头,“我会一边思念阿杏、一边努力工作的。”
炼狱“”
炼狱“”
炼狱“鸣花,结婚吧。”
等等这、这是什么过激发言鸣花懵逼“哎哎”
“我马上寄信给父亲,”猫头鹰先生口吻笃定,“鸣花什么时候有空闲定做白无垢”
“不,话题、话题是怎么回事”鸣花懵逼二连,“我说了不好的话吗”
炼狱正气凌然“没有。是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迎娶鸣花过门了”
但是你四点的火车啊不不不,哪怕不说火车的问题,这种关乎今后人生的事难道不该坐下来谈吗我承认路边捡未婚夫的行为很轻率,但阿杏你这个求婚比我还轻率
我还躺着呢好歹学会为自己负责啊笨蛋阿杏我、我这次绝对要拒绝你
义正言辞地拒绝你然后再语重心长地教育你,用更认真的态度对待人生
鸣花磕磕巴巴“至、至少在拜访炼狱先生的父亲后”
“唔姆”炼狱满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姑且不论凌晨三点来自奇妙未婚夫的奇妙求婚,送走神采奕奕的猫头鹰先生后,鸣花正常且顺利地赶上了咖啡馆的早班喂怎么可能不论啊这可是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羽二重”有着毛躁红发的少女打开鸣花伸向烤箱的爪子,凶巴巴威胁,“我警告你要是再这样走神下去,我不仅不会再管你还会让老板开除你”
徒手拿烤盘是不要命了、还是想讹诈医药费
兼职少女吓了一跳,赶紧收手道歉“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司康饼快烤好了做好了,露西能帮忙准备果酱和炼乳吗在那边的柜子里。”她得把蛋糕赶出来。
“真是的,”露西不满咕哝,“使唤人倒是很熟练”
的确,露西的主要职责是招待客人。鸣花把烤盘放下,边摘手套边道歉“对不起,请稍等,水果羹和司康饼马上就好。”
少女穿着耐脏的暗青色和服,手脚利索地拿出盘子和搭配的酱料,还能兼顾搅拌锅里融化的黄油;一套操作流畅无比,还没等露西反应过来,订单上的甜点就整齐地放进了托盘。
“好,”鸣花把装着蛋糕胚的烤盘塞进烤箱,冲异国样貌的小姑娘笑,“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因为是短期打工,还是后厨类的工作,鸣花没有正式的女性侍者服,而是选择了方便的常服。纤纤弱弱的日本少女围着纯白荷叶边围裙,正温温柔柔、没有脾气地看着露西
露西却更来气了。
什么嘛搞得她欺负新人一样她又不是不愿意帮忙多说句拜托能累死你吗
说什么都是、好、对不起、麻烦了奇怪的日本人不日本人里她也最奇怪啦
“不要叫我名字好像和你很亲近一样”德国少女气不打一处来地瞪她,端着托盘忿忿离开。
“”鸣花眨眨眼睛。
极少与人类接触自闭式看门,让鸣花对人类的情绪了解甚少;饶是后来开始接触人类,遇到的也是性格外放、有话直说的类型此处点名无敌的炼狱杏寿郎。
尽管如此,身为坚强苟到离职的传奇女鬼,鸣花能准确分辨善意与恶意问题也正在于此。
有着毛躁红发的露西莫德蒙哥马利,样貌甜美到臭着脸色也不会让人讨厌,待人也无恶意;鸣花对这位同在咖啡店打工的异国女孩有极好的印象,对方却在言辞间向她展示出明白的厌恶
很显然,我们鸣花小秘书对口是心非这种属性一无所知。
是不是讨厌我呢鸣花把培根放进锅里,在滋滋声中思考真不想被这么可爱的孩子讨厌
啊。
好奇怪。这句话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类似的
“羽二重,”老板打开后厨的门,“辛苦了,早餐供应告一段落。要不要出来喝杯咖啡”
“好,”鸣花擦掉手上的酥皮碎屑,“烤点饼干怎么样老板和露西喜欢什么口味”
“我一把年纪,没什么挑剔的,”老板笑,“露西喜欢黄油曲奇。”
喜欢甜甜脆脆的曲奇呀。和服少女莞尔“好,请稍等。”
结束后厨里的简单谈话,老板给坐在吧台生闷气的帮工小姑娘端了杯温水。
上年纪的中年男人慈爱地看着她,像看自己年幼的子女“露西不喜欢羽二重吗”
“我当然不”不喜欢她我讨厌她讨厌她笑眯眯的样子讨厌她怎么也不会生气
异国少女卡了卡,自觉太过无理取闹,扁扁嘴,“当然不讨厌她。”
老板摸摸小姑娘的头发“要是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谁要和她成为朋友”露西恼羞成怒,“一个自以为是的临时工哼说不定过几天就会辞职跑路,刚认识别人就傻兮兮地一直笑咳咳咳”
女孩猛地收住话头,脸颊涨红地看向自以为是的临时工。
“对不起。”就算知道对方毫无恶意,听到这种话也难免难过。鸣花把三明治放在吧台上,谨慎道,“饼干还在烤,请先尝尝这个吧。”可能露西真的很讨厌她吧。唉。
“我、我”露西手足无措。她、她该解释什么呢她其实很少在背后说人坏话,一般想说的坏话都当面说了;事实上,她也很少说别人坏话,讨厌别人都会高傲地拿那个人当空气。
“羽二重小姐,请不要介意。”老板拍拍露西的肩膀,好气又好笑,“这孩子不擅长表达自己。”
“我没有”露西恼怒,转头对上鸣花迷惑的目光,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气冲冲跑开。
“她想亲近你,又不知道怎么亲近你。”老板慢悠悠解释,“露西是孤儿,机缘巧合下来到日本,又不幸在横滨落脚露西不是有坏心的孩子。”
横滨怎么了不是挺好吗鸣花“叫我鸣花就好。我明白了。”
大概是像小梅那种,表达好意的方式异于常人的孩子
两人一来一往闲谈的功夫,咖啡馆的门被客人推开,摇铃发出清脆的欢呼声此时刚过早餐高峰,还没到午餐,这段时间店里一般都比较空闲,老板才喊两个小姑娘出来休息。
小露西不知跑到哪个角落生闷气,鸣花会意地向老板点点头,解开围裙、临时充当侍者招待客人“您好,欢迎光临。”
然后就被吓蒙了。
“森咳。”这、这不是您对家的地盘吗横滨人民如此热爱给人惊喜
鸣花把嘴边的森先生咽回去,维持笑容,“您好,这边坐。”
“日安,”相较鸣花的失态,森鸥外从容不迫、悠闲自得,完全就是普通客人的样子,“请给我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咖啡选贵店的招牌,牛奶请加热,加两颗糖。”
人偶般完美的女童从男人身后冒出头,宝石般的蓝色眼眸扑簌扑簌闪着光。
您是来视
察工作进度吗可我才上班两三天啊连对方的员工都怎么没接触到
不能慌,优秀的秘书不能慌。鸣花硬着头皮“请稍等。”
作者有话要说森先生哈哈哈,什么旧情人我一点都不在乎。
身为横滨优秀企业家的我,只是来视察工作,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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