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为了灶门祢豆子的意外状况才紧急召回鸣花。祢豆子的情况随时可能产生变化, 再加上主公近日身体不佳,蝴蝶忍干脆跳过鸣花的拜访 述职阶段,直接带人前往蝶屋。
“具体的经过要询问炼狱先生和甘露寺, ”蝴蝶忍简单概括刀匠村的战况, “灶门兄妹追击上弦之五半天狗时, 因破晓时分森林中光线昏暗判断失误,灶门祢豆子直接暴露在了日光下。”
“是, 时透君向我提过。”鸣花快步跟在蝴蝶忍身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征兆”
“特殊征兆”蝴蝶忍皱眉思索, “成体化算吗不过这并不是灶门祢豆子第一次成体化了”
“成体化”鸣花惊讶, “意思是, 祢豆子妹妹在战斗中变回正常体型是吗”
“她的状况很奇怪吗”蝴蝶忍好奇道, “鬼不是都能变化形态吗”其中以千变万化的鬼王先生为最。
“我们一般称之为拟态, 血鬼术越强悍, 相对应的, 拟态也能越精细。”鸣花解释道,“体态越小, 能量消耗越少, 能发挥的战力也越小;体态越大, 能量消耗越大,战力则会在短时间内飙升。”
“猜到了。”蝴蝶忍带着和服少女走进蝶屋的院子, “祢豆子长期保持着女童状态, 不仅减少了日光照射的危险, 也降低了消耗毕竟, 她无法从外界获得能量的补充。”
“拥有再生本能的鬼的代谢规律不能和人类同比,”鸣花补充,“但某种程度上是近似的。比如,我要是长期不进食,就会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就像人类生病。”
“日光会破坏这种机制吗”蝴蝶忍猜测,“截断鬼体内不同于人类的系统运作,从内部导致死亡”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鸣花无奈地笑笑,“但无论祢豆子妹妹、还是我和炼狱先生,都很顺利很正常地活下来了。”
“”蝴蝶忍笑容微僵,脸上罕见地显露出几分尴尬郁卒,“抱歉,我太着急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蝴蝶小姐明明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啊。鸣花短暂地疑惑了一下。
“所以,”无情绪死角的蝶屋管理者恢复微笑,把两人身后的小尾巴堵在半路,“时透君,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呢请抓紧时间,去主宅向天音夫人述职。”
无声无息的小尾巴时透无辜眨眼“天音夫人现在应该在照顾主公。”
“类似的谎话,还是不要对我说比较好吧”掌控整个鬼杀队医疗系统的女人含笑,“要是不能给出合适的理由,蝶屋能以占用医疗资源来拒绝你进入哦”
时透沉默几秒,转而期待地看向鸣花。
蝶屋是蝴蝶小姐的一言堂,就算你这么看我,我也没有办法呀。
鸣花哭笑不得“时透君,我只是一个普通剑士。”
时透面无表情“我受伤了,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蝴蝶忍“轻伤科,转身直走右拐挂号,标号七、八、九的病房。”
时透气鼓鼓,闷声道“我想见炭治郎和祢豆子。”
蝴蝶忍莞尔“好的,请避免给后勤的女孩子们添麻烦。”
“走吧。”永远挂着笑容的蝴蝶少女轻推鸣花的肩膀,轻声道,“时透君恢复记忆后,不知道怎么就和灶门炭治郎变成朋友了。就结果来说,还算不错。”
原来是交到朋友了啊。鸣花忍不住弯起眼睛。
蝶屋的前院负责接待伤员和紧急诊治,中间的房屋作为病房使用,后院则作为恢复训练的道场、蝶舞人员居住和主要仓库使用。
鸣花和时透在蝴蝶忍的带领下进入后院时,刚结束午餐的女孩子们正在晾晒衣物。
“香奈乎,任务如何有没有受伤”静静坐在走廊上的女孩第一个看过来,蝴蝶忍注视着寡言的妹妹、唯一的继子,声音下意识放柔,“什么时候回来的”
香奈乎连微笑都是安静的“昨晚。”
“蝴蝶小姐,日安。”同样坐在走廊上的炭治郎起身问好,“啊,鸣花小姐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还有我,炭治郎。”被鸣花挡住的时透钻出来,亲昵地在炭治郎身边坐下。剑士少年表现得像是第一次交到好朋友,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玩的幼童,“伤怎么样了祢豆子妹妹呢”
“啊呜”淹没在白色被单里的鬼之少女跑了过来,双眼发亮在鸣花面前站定,高举双手大声道,“鸣、鸣花鸣花喜欢、鸣花”
鸣花惊喜“祢豆子是在叫我吗”
穿粉色叶纹和服的女孩用力点头“鸣花祢豆子、喜欢、鸣花”
“我也喜欢祢豆子,”鸣花主动拥抱小姑娘,温柔抚摸她的脑袋,“祢豆子真厉害。”
她足足花费了几十上百年,再三确认后,才克服内心的恐惧、向阳光踏出脚步。
尽管以及基本上恢复了语言功能和部分神志,鬼化少女却仿佛停留在了无忧无虑的幼童时代。小姑娘在鸣花怀里毛绒绒地蹭了两下,就跑回去继续帮蝶屋的孩子们晾衣服了。
“祢豆子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额头有着火焰伤疤的少年注视着笑容灿烂的妹妹,轻声道,“但她记得之前遇到的所有人,善逸、伊之助、义勇先生、鸣花小姐、天元大人她都记得。”
“我和祢豆子的状况不太相同。”鸣花缓声道,“我没有鬼化初期的狂乱状态,对人类血肉并不渴求;甚至都没感觉身体产生了什么变化,顺利得有些异常。”
“我对比和鸣花小姐、祢豆子和其他鬼的细胞样本,”专业人士蝴蝶忍用实验结果说话,“祢豆子的血液细胞更接近正常鬼,鸣花小姐的更接近人类。
“我认为,鸣花小姐可能是先天性的异变。灶门祢豆子则是后期偶然触发了某个关键点,使体内属于鬼的机制和属于人类的机制,在彼此影响下达到了某种平衡。”
乡下卖炭少年炭治郎“”
“都有可能。”鸣花赞同道,“我记得,祢豆子是靠睡眠补充体力鬼化时间明明只有数年,不仅克服了嗜血本能,期间还从未进食人类,千年来是第一例无论如何,恢复神智都是很好的开始。”
和服少女给众人打气“祢豆子已经是第二例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出遏制鬼化的药物”
灶门炭治郎乐观地笑着附和“嗯,鸣花小姐说得对”
蝴蝶忍和时透无一郎没有回应,而是默默对视一眼,彼此之间气氛有些凝重。
“怎么了吗”鸣花迟疑,小心询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炭治郎,我们去吃点心吧。拿个,蝴蝶的继子唔嗯,是叫香奈乎吗你也一起来。”时透默契地推着病服少年后背离开,可以为蝴蝶忍和鸣花空出安静。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鸣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老实说,这种程度已经不用再说预感了。
“在下令召回鸣花小姐之前,主公曾命令我们不要泄露任何消息。”蝴蝶忍语气沉沉,温柔的招牌笑容也黯淡了不少,“但是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鸣花小姐,主公也许撑不到明年。”
“”鸣花懵了一下,用力攥紧手指,磕磕巴巴道,“我、我离开之前,耀哉、看起来还很康健”
“近年十二鬼月出现的频率大大提升,”蝴蝶忍抿了抿嘴唇,“可能是鸣花小姐出逃带来的影响,也可能是祢豆子的出现让无惨提高警惕。原本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太迟了
“主公已经二十三岁,很可能无法继续燃烧了。”
“产屋敷家的诅咒吗”鸣花艰涩道,“好好治疗,应该能撑到三十岁”
“主公是不足月的孩子,”蝴蝶忍垂下视线,“上任当家还在世时,主宅意外被鬼闯入,当家和主公差点一起死在变故中。主公的身体一直不好,这场反击来得太迟了。”
要是能早五年,哪怕早三年,在主公还有精力、身体允许的情况下迎来转机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事。
该怎么办呢鸣花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无措地难过着雄次,你养大的孩子要死了啊。
“接下来的话很冒犯,但都是我一人的想法,”蝴蝶忍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愿为我接下来的言辞负全责。鸣花小姐,救活了重伤濒死的炼狱对吗”
“是,”鸣花差不多能猜到她的想法,轻声道,“如果能延长耀哉的寿命,我并非吝啬报恩之人但是两者的情况完全不同,蝴蝶小姐应该也清楚。”
炼狱杏寿郎的濒死,只是重伤,是自然规则下生命不可阻挡的流失。
产屋敷耀哉的濒死,却是诅咒,是神明的憎恨,是鬼舞辻无惨的罪孽。
蝴蝶忍半晌无言,捂着额头、遮挡表情,低声道“抱歉,请忘记今天的谈话吧。”就算鸣花能够通过鬼化强行阻止主公的死亡,主公也不会接受。
因为这是背叛,是对产屋敷家千年来的努力,是对世世代代、舍生忘死的当家们的背叛。
身为鬼杀队温柔而强大的父亲,产屋敷耀哉不会允许自己靠违背信念来苟延残喘。
和蝴蝶忍交谈后,鸣花一直处于神思不属的状态。如果说对于森鸥外教导的恩情,还有报偿鸣花的成分存在;那么产屋敷夫妇对于鸣花的帮助,则是完全的、毫无保留的善行。
固然鸣花和雄次有因缘际会般的交集,但那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产屋敷耀哉大可不必如此郑重地对待鸣花,连更加没有关联的天音夫人也对鸣花认真关怀、礼遇有加。
鸣花一直对此心怀感激。
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呢和服少女独自跪坐在矮桌边,注视落在桌面上的薄薄月光一年也好,一个月也好,要是能延长耀哉先生的寿命至少,至少要活到胜利的那一天啊。
“鸣花小姐”虚掩的房门被小心推开,产屋敷雏衣提着灯笼探头,“您在吗为什么不开灯呢”
“啊,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有些入神。”鸣花起身,“有什么事情吗你是雏衣”
如母亲般白发紫眸样貌的女童笑着侧头“是雏衣。深夜打扰您真是对不起,父亲请您过去。”
“你的父亲,是不是状况不太好”和服少女披上外衣,站在月光和灯光的交界处,目光温柔,“天音夫人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为什么鸣花小姐要特意问母亲产屋敷雏衣茫然“我觉得没有”
产屋敷家最年长的孩子顿了顿,突然理解了鸣花的话如果天音夫人同意,她愿意强行鬼化父亲。
“”雏衣立刻想要拒绝,抬头对上和服少女柔和的目光,却一时难以开口。
她其实很想、很想向鸣花求助。要是能让父亲活下来,雏衣什么都愿意做。
“鸣、鸣花小姐,”静默片刻,产屋敷家的长女慢慢回应,语带哽咽,“谢谢你的好意”
“好孩子。”鸣花弯腰摸摸她的脸,轻声道,“我们走吧。”
万籁俱寂的夜里,一大一小静静离开沉睡中的蝶屋,在寒凉的夜风中,随着一盏小小的灯笼来到主宅。
“鸣花小姐,”天音站在门外,眼眶微红,缓缓欠身行礼,“深夜打扰,实在惭愧。我丈夫的身体实在虚弱,他一个小时前才从昏迷中堪堪醒来,不得已之下才麻烦你”
“我知道了,天音夫人。”鸣花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没关系。”
这边大概是产屋敷夫妇的卧室。目之所及灯光昏暗摇晃,产屋敷家年轻的家主独自躺在被褥里,身边放着盛温水的木盆,偶尔发出断续的、沉闷的、虚弱的咳嗽声。
“鸣花小姐来了吗”耀哉感觉妻子重新跪坐在身边,哑声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音俯身,为他更换布巾“是晚上了。”
“已经是晚上了啊”耀哉喃喃道,旋即开了个玩笑,“看来我又错过了晚餐。”
“主公,我认识一名身为鬼的女性医生。”鸣花双手交叠,尝试说服对方,“您身上的诅咒起源于鬼舞辻无惨,从鬼的角度来考虑治疗方案,说不定能”
“谢谢你的好意,鸣花小姐,但是不必了。”耀哉在天音的搀扶下坐起,温声道,“我这一生自认尽职尽责,虽有苦痛遗憾,但也有许多身为剑士的孩子们陪伴,不再奢求。”
你明明可以,再贪心一点。鸣花抿紧嘴唇。
“无奈,贪心不足是人之常情。”耀哉缓缓地笑起来,脸上青紫色的瘢痕几乎要蔓延到唇角,却丝毫无损他贵公子般的气质,“除协助鬼杀队击杀无惨外,对鸣花小姐,我还有一事相求。”
可我还能帮什么忙呢要是有办法策反黑死牟大人就好了。鸣花认真道“请说。”
“我希望,”耀哉握住妻子的手,笑道,“能和天音,一起主持鸣花小姐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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