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儿大怒,“这就是你准备的房间吗?”
汉森还没说话,爱丽儿却一脸息事宁人,“算了算了,反正就一晚。”
“哎呀,哎呀,是的,是的。”汉森谄笑着溜走了。
安弥儿无语的看汉森走下楼去,她与爱丽儿站在门口悄悄用了小魔法将大部分的灰吹出窗户,两人这才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两人十分无语的看到床上一床潮湿又肮脏的被褥,这根本没法子睡,好在她们也不缺这个。
房间不好还能忍,可是晚餐都很槽糕就不能忍了。
房屋的男主人汉森吝啬的连根蜡烛都不点,只在壁炉旁边搁了一支火把就当照明。就算光线再昏暗,安弥儿和爱丽儿还是能看见桌子上都放了些什么玩意:一盘黑呼呼的不知道什么玩意,一盘黑呼呼的土豆泥(大概),一盘不知道里面沉淀着什么的黑呼呼的汤。
安弥儿:“……”
爱丽儿:“……”
不能忍!安弥儿和爱丽儿怒视汉森,爱丽儿更是慢慢将一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汉森干笑着呼喝自己的妻子格雷特去厨房又端来一个水果派——爱丽儿给汉森袋子里中的最小的那个——放在桌上,安弥儿立刻毫不客气的将派拉到自己和爱丽儿的面前,“这可不够吃,我们不是给你一大袋吗?再去拿两个馅饼来。”安弥儿命令道。
格雷特看向汉森,汉森又看向安弥儿,安弥儿一眼扫过去,汉森只好让格雷特照做,等格雷特将馅饼端上来,汉森凶恶的将她赶去看孩子,不让她吃,不过安弥儿依然很不客气的将馅饼都拉到自己和爱丽儿面前。至于汉森怎么想的,那重要吗?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不爽,安弥儿,爱丽儿觉得这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虽然给了汉森,但那可是整整一大袋呢,就一顿这么几个也吃不得吗?
汉森更是早把这袋食物当成自己的了,想到要白白浪费几个就心痛,不过他住在深山也没有完全与世隔绝,所以也很清楚不能得罪贵族老爷们,虽说连个侍从都不带,但谁知道呢,也不是没有。汉森冷了冷头脑觉得刚才自己的做法有点不妥,所以决定缓和一下气氛。
“不如,让我来讲一个故事吧?”汉森谄笑着说。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料理太多,这年头大家都喜欢在餐桌上用故事佐餐。
“好啊。”爱丽儿很感兴趣。
于是汉森便开始讲起一个多年前发生的故事。
那时候旱灾席卷了这附近的土地,种不出粮食,最先饿死的反而是种地的农民们。为了活命,有的农民抛弃了土地离开故乡逃命去了,有的农民抛弃了家中年老的和年少的人,甚至还发生了不少易子而食的事。
有这么一户人家,家中男女主人生育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最后的黑面包要吃完之前,这对男女为了活下去,决定抛弃这两个孩子。
不管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男人决定将孩子扔进深山,仿佛这样就能过骗自己,假装孩子们是自己在深山里迷路丢失的。
却不知两个孩子中的哥哥晚上却偷听到了父母的谈话,他偷偷的跑到外面去捡了一兜白石头,第二天在父亲带着他与妹妹去深山的时候,哥哥悄悄将石头扔在草丛里,等他们的父亲消失后,兄妹俩就顺着这条白石子“路”找到了家。
父母再次见到兄妹俩如何吃惊不说,但家里的面包已经没了却是真的。
过了两天,吃光了最后一点黑面包,父亲再次带着兄妹俩进了深山。因为最近死人太多,附近开始出现野兽,所以家中晚上也都锁起了门,哥哥无法再去捡白石头,好在他忍着饿将这几天的黑面包省了几块放在口袋。
哥哥想重操旧手段,然而这次他的黑面包早就被同样饿了许久的鸟儿们吃光了,这次没了指路用的东西,兄妹俩是真的迷路了。
他们在深山里转了很久,竟然也没有遇到什么大型野兽,好运气一直持续,他们竟然在深山的某个地方发现了一个用糖果和饼干做的小屋。
兄妹们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猛的扑过去不管不顾的大吃大嚼起来,在深山里出现这样的东西确实奇怪,可是人都快饿死了,谁还管这个?
不过这深山老林里当然是没有这等好事,这个糖果屋里住着一个吃人的老巫婆,她没法远行,便幻出一个糖果屋,就是为了将那些饥饿的人吸引过来吃掉。老巫婆将兄妹俩捉住,准备养一段时间再吃。谁知兄妹俩饱饱的吃一个月后,力气也大了许多,在老巫婆下手的时候,他俩竟然瞅准了机会将老巫婆推进了开水锅里反煮了她。
说到这里,汉森停下了。爱丽儿好奇的问:“那后来呢?”
汉森呵呵一笑,“没啦,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啊,后来大概他们带着食物就回家去了吧,这只是一个故事,又不是真的。”
晚餐后安弥儿和爱丽儿在床上铺起自己带来的铺盖然后才睡下,两人小声的谈起这个带着魔法阵的深山石屋和房子的主人汉森,还有那个故事。
“这里就是那个糖果屋吧?那两兄妹就是汉森和格雷特?”爱丽儿皱眉,“两个小孩,杀死了一个女巫?”
“一个年老的女巫,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好心没好报的故事。”安弥儿说。
“而且到现在他们还霸占了她的房子。”爱丽儿觉得自己恶心坏了。
“你说……那位女巫真的会……”爱丽儿好奇的问安弥儿。
“我看不见得。会把房子建在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如果靠吃人为生,那迟早得饿死。而且糖果屋,应该不可能用糖果做屋子,但看样子应该有余力做甜食,想必也不缺食物。”安弥儿细心分析。
“所以就真的是两个白眼狼啊。”爱丽儿感叹。
“哼。”安弥儿冷哼一声,“可能那个男人并不这么想,这个国家说不定跟那个出现天鹅王子的国家一样,都歧视巫师呢,这个男人搞不好还觉得自己在为民除害。”
“别小看人类之恶。”安弥儿想起当年那个只是为了想试探宙斯的能力,就将自己儿子做成肉饼供奉的国王。然后她又趁机教育了一番爱丽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你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她比了个人鱼的口型,“否则不是变成水煮鱼就是变成烤鱼。”
“哼,你还不是一样。”爱丽儿反唇相讥。
“唉……”爱丽儿躺平,斗嘴没劲,“什么为民除害,不过是为了霸占这里的借口罢了。为什么这世上好人总是死得早,反而坏人往往能过得不错呢?”
“别傻了,这跟好坏没关系。”安弥儿戳了爱丽儿的脑袋一下,“只跟这里有关,永远都不要轻信别人,随时都记得要保持警惕。”
“……做人好难啊。”在陆地虽然游历了没几个月,但爱丽儿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想想曾经对人类的憧憬,她觉得仿佛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似的。
第二天天刚刚亮,安弥儿、爱丽儿就起了床,她俩洗漱完毕便准备离开。走出房间,整个屋子显得昏暗阴森,黑暗中仿佛有说不出的东西在流窜,安弥儿、爱丽儿摸到厨房借着炉灰点了两支火把照明。
安弥儿、爱丽儿不打算叫醒屋子的主人,也不准备在这里吃什么早餐,反正行李都在贝壳里放着呢,装样的行李也在旁边的牲口棚里挂着,她俩商量着直接走就得了。
刚出屋子,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把两人吓了一跳,爱丽儿差点没叫出来,定晴一看,这不是格雷特吗?死气沉沉的女人背着一个从不哭闹的孩子,在这个场景下感觉有些诡异,格雷特手里拿着一个锄头,看样子天不亮就开始干活了。
安弥儿镇定的向格雷特问了好,并说明自己两人要走的事,格雷特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们,实际上从昨天见到她开始到现在,这位名义上的女主人和她的孩子就没有出过声,安弥儿便也不理,只与爱丽儿去牲口棚。
马匹已经被清理喂过食,这里没有仆人,想来是那位女主人做的吧,不知为什么,爱丽儿看到她总觉得心里头有点发毛,安弥儿想了想,把缰绳让爱丽儿牵着,自己去找格雷特……她还在门口旁边站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拿着这个。”安弥儿将一个小金币和一个小银币递给格雷特,“你可以自己决定怎么做。”说完,她也不看格雷特的表情,便与爱丽儿上马离开了这个被霸占去的魔法屋。
“我们就这么走吗?”爱丽儿小声问安弥儿,“就……一点也不做什么?”
“做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没有魔力的补充,这个房子的魔法阵支持不了几年了,到时候这样的矮墙抵挡不住野兽,那两个人自然就要离去了。”安弥儿道。
“……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爱丽儿也很清楚安弥儿的意思,“这样大的魔法屋的女巫就这么死了。”大概是物伤其类吧。
“而且还有那个小孩子……”爱丽儿说着,安弥儿突然扫了她一眼,那眼神让爱丽儿说不出后面的话。
“把这里的事忘记,不要再跟别人提起。”安弥儿突然严厉的告诫爱丽儿,一直看到她答应为止。
安弥儿对那对男女没有什么好恶感,人类本质罢了,安弥儿已经经历过数次人类的创造与灭亡,什么人都见过,只是人类没有神族之血,这亲缘之婚可不是这么好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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