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头顶浓稠,月光清淡地碎在涟漪间,像孩子的脚印,踩着湖面雀跃地朝四面八方奔跑。
“宝贝,嫁给我吧。”
烟火安静下来,这话便化做一阵风,用力鼓荡在耳畔。姚光瞪大眼睛呆呆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双漆深的眼仿佛看透了她心思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白又热烈。周围死气沉沉的垂柳,此刻也好似受他感染,重新抽出新嫩的幼芽,变得生机盎然。
黑夜总有种特殊的魅力,男人的力量在无形中被放大。
有那么一瞬,姚光的心被他带得剧烈震颤,像蹦床上的弹珠,越跳越快,越蹦越高。唇瓣翕动,“好”字即将脱口而出。
但也就在这,她看见他嘴边那抹恶劣的笑逐渐扩大,弓着后背,低头轻轻撞了下她额头,“眼神比嘴巴老实。”
姚光“”
ojbk,那她就表演个更老实的
姚光斜他一眼,从他怀里站起来就走。
栈桥并不宽,林霁尘松松散散地坐在护栏上,长腿一伸,很容易就踩到对面栏杆,拦住她去路,还侧头朝她抬了抬下巴,脚尖在她面前故意打晃。
光影夹角间,他喉结锋锐,清晰而嚣张地滚动着。
流氓本氓了。
姚光抬脚要从上面跨过去,被他勾着腰,牢牢锁了回来。
细密的吻落下来,一遍遍轻吮着她的唇,清冷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宝贝,求婚不能这么随便的,你答应,我都不答应。”
这话听着就顺耳多了。
姚光心情明亮许多,嘴角往上翘了会儿,但很快就压下来,用力捶了他一下,“谁答应你了答应你什么了”
狗男人,又在给她下套
林霁尘搂着她笑得前仰后合。姚光气得又要走,他才赶紧道歉哄人。
“我告诉你,十次告白还没结束呢,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姚光双臂环抱,气哼哼地,“做女朋友都得告白十次,求婚怎么也得求个100次。哼,本小姐可没那么好追。”
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她又补充了一条“下回告白,不许再这么乱砸钱了。”
再这么砸下去,她没准下次就真答应了。
林霁尘眼神含笑松散地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也不讨价还价,“好,都答应你。”抓着她的手指玩了会儿,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凑到她耳边,“我们怎么会没关系呢叫声哥哥。”
姚光翻了个白眼,“哥哥就算了吧,天天就知道欺负妹妹,坏透了。”
林霁尘笑着舔了下嘴角,盯着她,“那妹妹就不坏每晚溜进哥哥梦里,还不给亲。”
声音散漫随意,眉眼间染着两分薄笑,似月光照进深雪,清浅地勾人。栈桥上路灯明亮,将他脸廓勾勒得棱角分明、线条干净利落,又交由途经的晚风,一笔笔镌刻在她心上。
以前只听说过红颜祸水,见了他才知道,其实男色,也能祸国殃民。
姚光左胸口像有无数根羽毛在摇摆,毛茸茸的触感,有一下没一下地痒着她。一阵风吹来,乱了她头发。
林霁尘抬手帮她拨开,捻着碎发很自然地勾到耳后。手顺势托起她的脸颊,轻轻摩挲。骨节分明,指尖覆着薄茧,是男人独有的粗粝感。
声音也像在砂纸上磨过,低哑得厉害。
“宝贝,跟我回家吧,就算是这次告白成功的福利。”
“我想你了,真的。盆栽奶茶和衣帽间加在一块,都没我一个人想。”
呜呜呜,真的顶不住
挣扎了半天,姚光最后还是被林霁尘带回柏萃了。
但她绝不是心软
只是因为学校马上就要放国庆假,唐稀和曾简兮都要回家,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寝室,所以才跟他回去的。
嗯,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
一路上,姚光都在反复强调这点,进门后又逼逼了几次。
林霁尘笑着“好好好”地附和,在她开开心心奔向那张30万的大床时,又伸手环住她脖子,把人给揪回来,“反正都只是回来睡觉,不如到我屋里睡”
姚光“”
“做梦”
舞台剧的事很快确定下来,除了姚光之外,日语系这边还有另外五个学生参加。导员给他们拉了个群,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一开始,六个人还有些拘束,不敢放开了聊。经过几轮表情包礼貌问候后,很快就热络起来。
舞台剧的题材是完全开放的,剧本可原创,也可参考模仿现有的剧集,只要是英语就行。
其他系的参赛小组,要么玩阳春白雪,把百老汇的歌剧搬上来;要么就下里巴人,模仿美剧片段,比如生活大爆炸、老爸老妈罗曼史什么的。
光他们知道的,就已经有五个谢耳朵。
六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写个雅俗共赏的原创剧本莎士比亚和中国古典艺术的完美结合之梁山伯与茱丽叶。
组里有个英语大手子,当晚就把剧本初稿拟了出来。第二天一早,群里要开会敲定每个人的角色。
也是因为这个会,姚光深刻认识到了假期赖床的可怕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队友们会给你留下什么样可怕的角色。
就比如,她原本只想演个哑巴佣人,但就因为睁眼晚了那么一分钟,她就沦落成了意大利某著名富豪家中金枝玉叶的大小姐茱丽叶。
全剧的台词担当
arashi得不到的女人宝贝别怕你看其他组为了争女主,都抱团数亮点,就我们慧眼识珠,看出你骨骼轻奇,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捧红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加油爱心
樱花樱花想吃你为了表彰你这舍小我为大我的精神,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演出服,我一定帮你搞到手。你觉得淡黄的长裙怎么样
姚光那我是不是还得做个锡纸烫
“这就是你们要演的剧啊”
一楼会客厅,林霁尘怀里塞了个烟灰色靠枕,慵懒地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姚光刚打印好的剧本,闲闲翻看。一身深色家居服衬得他皮肤格外冷白,像玉雕成。
一目十行地扫完,他抿直唇线,胸膛闷闷发震。
“”
姚光知道他在笑什么,这剧本从角色到台词走得都是沙雕风,跟他平时常看的高大上歌剧完全不同。
“你的台词不是一般的多啊,能背下来吗”
“不知道。”姚光一把抢走他手里的剧本,撅着嘴,往沙发另一边挪,“反正背不下来,你就看我怎么死吧”
林霁尘将人扯回来,抱坐在自己腿上,“过来,juiet,不是还有我吗怕什么。”空出一只手,翻到剧本第一页,“来,先念一遍我听听。”
大约是因为他此刻眼神太过温柔,又或许是那声“juiet”叫得实在性感,姚光心神荡了荡,鬼使神差地乖乖照做。
然而一段话还没念完,她就听见一声隐忍至极的笑。
姚光“”
“这五年在日本给你懒的,舌头都不会翘了吗”林霁尘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研究,“来,跟我说一遍juiet,我保证不笑。”
姚光“句”
“噗”
姚光“”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算了,这种东西她跟林霁尘之间是不可能存在的
“来,跟我念一遍,juiet。”
林霁尘嘴巴张大,故意念得很夸张,将每一个音节都仔细分解给她看。
姚光无动于衷,并丢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满脸写着“你的小可爱现在很不高兴”。
林霁尘笑了声,啄了下她高高撅起的嘴,“真不会翘舌”
“不会”
姚光刚说完,嘴巴还没闭上。环在她肩上的手忽然托起她后脑勺,紧接着她唇齿就失守了。
低低浅浅的缠绵声,萦绕在室内,许久两人才分开。
林霁尘半偏着头,狭长眼尾上翘,似笑非笑地觑着她,拇指指腹缓缓擦过下唇,“现在会了吗”
姚光的脸直接炸成了小番茄。
什么叫“会了吗”这是在教她吗哪有这么教的
狗男人臭不要脸
“不会唔。”
她原想说完就躲开,可还是慢了一步,又被啃了。
“还不会”
林霁尘抵着她额头,声线微哑,距离近得眼睫都快扫到她的脸。姚光双颊绯红,快受不住他的视线,忽闪着睫毛撇开眼,嘴里还在倔。
“不会翘翘不来你找个会翘的唔。”
姚光还没说完,林霁尘就劈头盖脸地吻下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舌头仿佛带着怒气,火热地搅了一通,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霸道地将她剩下半节负气的话全堵回去。
鼻息痴缠间,他还狠狠咬了口昨晚残留在她唇上的淡淡牙印。
声线清冷,带着点沙哑的颗粒感“找个什么嗯还敢不敢乱说话”
吻着吻着,他又忽然心疼起来,急风骤雨转为春风细雨,温柔含着她的唇。
“不会有别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知道吗”
姚光在这暴烈的温柔中,全线溃败,连连点头,身子被他的热情烫软成了水,两手只能堪勘勾住他脖子。不知不觉,同他一块栽倒在了沙发上。
活动空间猝不及防地变窄,上面是他赤热的胸膛,底下的沙发好像也烧着。空气逐渐稀薄,她不得不大口喘息。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偌大的客厅像个大蒸笼,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渐渐,林霁尘停了下来,呼吸微喘,喉结上下密密地滚动,两手撑在她脖子两侧,有些吃力地同她拉开距离。
衣服上还留着暧昧的褶皱,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
姚光缓缓睁开眼。
许是逆光的原因,他的眼神比往日更显深邃,像暗潮汹涌的海水,紧紧锁着她,直白也克制。午后阳光似锦,在他漆黑清冷的瞳仁镀了层猩红的薄膜,透出几分从未见过的性感情欲。
跟任何时候的他,都不一样。
而这模样,也只有她见过。
姚光心跳不断加快,手不自觉捏紧,仿佛能抓到自己的心跳。
有些害怕,但又莫名更加期待着什么。
觉察到她的紧张,林霁尘偏头轻笑了声,喉结滚了滚,“宝贝,要不我去你们组演那个梁山伯吧,再加一句台词。”
姚光茫然“嗯”
林霁尘已经低头埋入她颈窝,轻轻咬着她耳根,沙哑的嗓音缓而慢地念着,因是情欲未退,每一个听起来都格外性感。
“youretheaeofyeye”
你是我的掌上明珠
他最喜欢的一句告白。
“theaeoftheeye”最早出现于圣经,像是上帝镌刻在上面的誓词,冥冥中给人的感觉,总比别的话多带了点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不可轻易对别人说,若遇到对的人,就必须用最真诚的口吻,郑重告诉她。
午后的金芒宛如来自耶路撒冷的诵祷,层层镀在他身上。
他在紧密而低沉的祷告声中,虔诚地吻住她耳根,对着上帝、对着她起誓“youretheaeofyeye”
但他忽略了姚光的英语知识储备。
第二遍说完,姚光蹙起眉,狐疑地看着他,“苹果你饿了吗”
林霁尘“”
干啥啥不行,毁气氛第一名,说的就是她。
林霁尘无奈地揉了下她的脑袋,正准备起身。
脑子里灵光一闪,舔了下嘴巴,他又重新凑回她耳边“饿了能吃你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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