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四品护卫”
白玉堂围着展昭转了两圈, 不可思议地道“四品这可真是”
展昭板着脸道“白少侠, 时辰不早了,还请少侠随包大人回府, 在端午之前保护大人的安全。”
白玉堂既不能与欧阳春共事, 依着皇帝的安排,在端午之前, 就由展昭和欧阳春共同在军营里保护目标比较大的证物和证人们,白玉堂独自一人随身保护包拯。
现在皇帝写给莱国公借调欧阳春的手谕已经送往清北大学了, 欧阳春大概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为了避免欧阳春与白玉堂再见面双方尴尬,包拯和狄青正在努力劝说白玉堂去包拯府上。
没错, 劝说。
白玉堂不知道怎么了,死活不愿意随包拯回府。
他抱着肩膀, 满不在乎地道“凭什么要我去包大人府上我是正经有军职在身的将校, 本来就该留在营里”
他并不知道欧阳春将要过来的事情, 只知道展昭要和他换岗要是让他知道欧阳春要来了, 他又怎可能乖乖地为了避开欧阳春而离开军营他虽然仍旧是一派少年心性, 但也知道尽忠职守这四个字怎么写。
狄青摇头叹气“玉堂, 莫要任性, 官家金口玉言,怎能由着你的性子说改就改”
心里暗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祖宗,不知天高地厚去挑衅人家成名已久的侠客, 比试输了之后恼羞成怒又要投缳。皇帝体谅你的面子薄, 给你换了安排, 你还挑剔上了。
白玉堂道“说不走,就不走。我是军中将校,誓死不离开军营”
狄青皱眉“白玉堂这是皇命,你若是有什么不满,自己到官家面前去说”
见他阴沉了面色,白玉堂也不自在地挺直了腰板,顶嘴道“那为什么就要让他展昭和我换岗是,他是南侠,是成名的侠客,但我白玉堂也不比他差凭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交给他,给我换了个轻松简单的来”
展昭不禁道“白少侠,你误会了,保护包大人绝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活计。”
他想说依着包大人这个处处树敌的性子,平均一个月下来至少能遭遇五六次刺杀,七八次投毒,以及数不清的“意外事故”。他平日贴身跟随包大人,殚精竭虑,巨阙片刻不敢离身。饶是如此,也有数次险些叫贼人钻了空子。
白玉堂和他们出门在外半年多,亲眼见过此种胜景,但他恐怕以为这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绝对想不到这是包拯为官以来的日常。
白玉堂冷声道“我不管。总之我不要换岗。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会做的比你更好。”
狄青咬了咬牙,心道这小兔崽子真是欠教训。但白玉堂的性子就是如此,他一旦认定了什么,绝少愿意听人家的劝。哪怕你强迫他跟着包拯走了,恐怕他还会偷偷摸摸地溜回来。
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狄青放柔了语气,对白玉堂道“玉堂,你好不晓事官家叫你去保护包大人,并不是瞧不起你的能耐,而是重用你的意思啊。”
白玉堂平生最自负,一听别人要重用他,立马转过头来“什么”
狄青指着展昭对白玉堂道“你光是瞧见展义士要被官家封为四品护卫了,心里不舒服,可难道你忘了,你是如何入我麾下的是官家亲自劝说夏老前辈放你随军,又亲自嘱咐我好生照料于你。由此可见,官家青眼于你,要远远早于展义士啊。”
白玉堂瞟了他一眼“大人说的在理。”
狄青又道“这回要你和展义士换岗,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这些证据堆在咱们军营里,如果有心人要来毁掉确实也容易,一把火烧干净就是了。可你却没想,这是在新军大营里,汴梁城里统共就这一个军营拱卫京师。想要在这大营里动手脚,做的无声无息也就罢了,可要是留下了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那这罪名可就”
新军是拱卫京师、拱卫皇帝的利刃。来军营里生事,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难道你是想搅乱军营,趁机造反吗
他摇摇头“我若是那些贪官污吏,宁可不销毁证据,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的。这样一来,最危险的道不是这些证据了,而是包大人本人。”
白玉堂迟疑道“确实如此”
狄青微笑“确实如此。”
扰乱军营,被抓到了就是死罪。可很多江湖中人自恃武功高强,觉得自己压根就不会被抓到,于是前仆后继地来送死,也是大有可能的。
不过这话,就不用说给白玉堂听了。
白玉堂道“那官家叫我去保护包大人”
狄青趁热打铁道“官家知道你虽然年少,但武功高强,而且从容机智,再厉害的人,也休想从你手底下讨着便宜。展义士虽然武功也不弱,但失之端方,不能如你一般洞察细微。因此非常时期,特地托你来保护展昭。”
白玉堂虽然才十四五岁,但对江湖上那些刺客窃贼的手段却一清二楚,且能随机应变。想要在他手底下刺杀包拯,确实难得很。
白玉堂听了他这一席话,心里舒坦极了,意气风发地道“官家果真知人善任既然如此,我就跟包大人回府了”
他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我们狄大人就托付给你了”
展昭简直无言以对,沉默地站在狄青的身后。包拯笑道“狄大人,包某告退了。”
狄青微笑“包大人慢走。”
目送着包拯和白玉堂的身影走远之后,狄青和展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轻叹了一声,摇头苦笑。
这个白玉堂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白玉堂跟着包拯出了军营大门,见包拯的座驾一辆颇窄小的马车正停在一边。
他指着马车道“大人,车夫在何处或是我为大人驭”
包拯道“不劳白少侠,小仆包兴”
“玉堂”
听得这声呼唤,白玉堂瞪大了眼睛,既惊且喜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哥”
包拯亦看向那处,只见一个与白玉堂眉眼间三分相似的华服青年大步走来“蒋兄说的没错,你果然在这里”
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是老熟人蒋平,一个是身高九尺、铁塔一般的壮汉,还有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白惨惨的面色,双手拢在袖子里。
正是白玉堂的胞兄白锦堂。
见他哥哥过来了,白玉堂忙道“哥,我有公务在身,须得护送这位包大人回府,还得贴身保护他的安全。咱们兄弟改日再聚。”
非是他不想与哥哥团聚他年纪轻轻,离开兄长来京城求学,思乡之心固然热切。但他自问已是个肩负重担的男子汉,连皇帝都看重他。执行公务的时候,又怎能和自己哥哥拉拉扯扯的,耽误正事呢
包拯道“既然是白少侠的兄长,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随我们一同回府。寒舍虽简陋,犹能招待几位好汉欢聚几日。”
他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使用“好汉”来称呼面前的几位。
白玉堂家里是经商的,在金华老家颇有产业,如今还在扬州城里开火柴工厂,愈发富得流油,这他是清楚的。
但
他看了看白锦堂身后的两人,觉得以这大汉铁塔一般的身形,很是当得起好汉这个称呼。
反正白锦堂有白玉堂这个弟弟,应该不会介意被当作江湖人士。
白锦堂忙向他行礼“这位就是包大人了吧学生白锦堂,久仰了。”
包拯奇道“你有功名在身”
白锦堂谦逊道“只是一个秀才功名而已,见笑了。”
包拯点头赞道“本官听人提起过,你是个有万贯家财的商人。有如斯的产业,还能刻苦钻研,考取功名,已是不易了。”
白锦堂忙道“不敢当,”又向他介绍身后的两人“这是学生的两位朋友,一位姓韩,一位姓徐”
他回头看去,只见那两人正与白玉堂挤眉弄眼,那据说姓韩的高挑男子正偷偷摸摸地将袖袋里的一个小包裹递给他。
白锦堂狠瞪了他二人一眼,两人忙都收回手,站得腰背笔挺。
包拯道“原来是韩壮士和徐壮士。”
几人互相见礼之后,包拯道“在下车驾狭小,恐容不下几位壮士,不如”
蒋平笑道“这有何难”
远远一指“那不就有大车来了么”
原来此地正是他家工厂附近。白锦堂和韩彰徐庆两人来汴梁找他议事,听说白玉堂在军营里当差,特意来军营大门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上一面。
谁知真就这么巧,让他们见上了。
几人坐着蒋平的大车回了包拯家里,包拯之妻李元琅见送走一个展昭带回来这么多的客人,也是大感意外,忙叫厨房飞快地整治出了一桌相对于他们平常水准异常丰盛的晚宴,招待这些人高马大的客人们。
席间,包拯也知道了,白锦堂从扬州来找蒋平是为了一些账目上的小问题包拯即使不如公孙策会算账,也知道几十几百两的小账是不足以使这位富商大老远从扬州跑到汴梁的,哪怕坐着自行船也不行。
必定是白锦堂思念幼弟,寻了个由头来探亲罢了。
至于那韩徐二位,听说是在晋州那边开采石炭矿的。
他们来找蒋平是做什么的,包拯不清楚,也没打听。不过他们必定与白家兄弟极其熟稔,席间只见那两人与白玉堂嘻嘻哈哈地谈笑,间或三人一同被白锦堂责备好好吃饭。
一顿晚饭吃完,李元琅为他们各自安排好了住宿。包拯累了一天,准备洗漱歇息。趁着他擦脸的功夫,白玉堂偷偷跑到他哥哥的屋子里“哥”
兄弟俩半年未见,痛诉离情之后,白锦堂问他“刚刚你韩大哥给了你什么东西”
白玉堂眼神飘忽“没有什么。”
白锦堂板着脸“别以为我没看见,快些拿出来。”
白玉堂不情不愿地取出袖中的小包裹“是韩大哥新做的猛火雷,说江湖险恶,给我防身用的。”
韩彰行走江湖所仪仗的,除了出神入化的毒术之外,便是这猛火雷了。
白玉堂取出了一颗“据说这种猛火雷用了他新做的材料,威力比以往的更大。我试一个。”
韩彰的猛火雷,虽说名字里带了个猛字,但其实威力也并不算很大,如爆竹一般,只是声音响些。
他随意地将手中的猛火雷掷出,只见那雷落到了院子角落,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院墙被炸成了一堆齑粉。
白玉堂惊得合不拢嘴“要命了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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