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的时候,他飞快地发了几条信息, 然后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 直接抓着她从后门开溜了。
“干嘛啊, 搞得神神秘秘的?”欣欢奇怪。
“嘘——”步姚比了个手势, “我妈他们都在下面呢,胖子也在对面。”
欣欢顿时心领神会,顿时有了种放学躲着同学家长偷偷约会的刺激感。
步姚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便知道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也愿意配合,心里登时甜丝丝的。
这种说一句话对方立刻就能领会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快活——真的快活,甚至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是啊, 怎么不像梦呢?
从那段小小的记忆被补上以后,他记起了很多很多被遗忘了的细节, 或者说是计划。
在胖子转学以后的那段时间, 他确实有着很多很多的计划:
他想每天放学都等她一起下学。
他们会假装互不认识,然后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假装不期而遇。他买一瓶汽水地给她, 她肯定只会抿一小口,然后就递给他——完成这样仪式一般的来回后, 他们就可以心照不宣地一同离开,一路上分享同一份快乐。
他想拉她一起去商场里玩耍。
她其实已经和他去过几次了,只是每次兴致都不高,可就算这样,她还是玩得比他好。不管是赛车也好、钓鱼也好还是抓娃娃——不过没关系, 他可以练,等练到比她厉害的时候,他就可以在她面前快活地炫耀。
他还想过,她应该是一个比他更乖的好学生,所以不会愿意天天跟着他一起出去玩。
那没关系,他已经想好了要和她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他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小店一起先把作业给做完了——她一直以为他笨,其实他一点也不笨,包括语文,只是不稀罕去认真。他喜欢她看他作业时候皱着眉头的样子,仿佛十分苦恼。
苦恼好啊,只要苦恼,就意味着此时、此刻,她心里肯定是想着他的了,只有他……
“你笑什么啊?”她晃了晃他胳臂,“怎么笑得这么……一言难尽?”
她看向他的眼神很是嫌弃,带着笑的嫌弃。
他才不在乎,直接将她的手抓得更紧:“走,我带你玩——”
“玩什么啊?”欣欢问他。
地铁广场的一层除了电竞馆外,还有不少小店,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绿瓶子的汽水。
他眼睛一亮,就想冲上去买,不料手还没伸出去呢,就被啪地一声拍开了。
她抢在他面前付钱买了汽水。
步姚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她也想过给他买汽水啊。
——果然哪里都默契。
他心里美滋滋的。
于是他看着她拿了汽水,打开瓶盖,然后直接对着瓶口咕嘟咕嘟就喝了大半瓶。
——老婆多喝点能有啥?
他想。
可直到他眼巴巴地看瓶子见了底,她也没有半点分他一口的意思。
步姚委屈极了。
欣欢仿若未觉,不仅如此,她喝完后,还抓过他衣服抹了抹嘴,强调:“这东西太冰了,你不能喝。”
“可是我口渴。”他说。
她看他一眼,然后和老板说:“来一瓶矿泉水,常温的。”
于是最后就是他独自抱着个矿泉水瓶,兴致缺缺地跟在欣欢身后。
“去哪啊?”计划被破坏,他没了快乐,啥也不想干了。
“来都来了,”她说,“随便逛逛呗。”
她说着就把他拽到了娃娃机面前,问他:“你想要哪个?”
他瞟了眼机器,言不由衷道:“我一个大男人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说着他收回了粘在一只圆滚滚的海狮身上的目光。
“哦。”欣欢说,“那就这么办吧。”
他还没闹明白她要怎么办呢,就看她刷了一堆硬币,然后开始抓了起来,开始的两次她看似随意地试了下,都没抓起来——然后从第三次开始,基本上下两次抓就能抓到一个,等一把硬币都刷完的时候,他的怀里已经塞满了玩偶,一样一只。
“你要哪个啊?”她特地把那只海狮挑了出来,在手里把玩。
步姚一直盯着呢,一看玩偶跑了,立刻毫不客气地抢回:“我都要。”
欣欢嗤地笑了:“不是说不感兴趣吗?”
“我……”他卡了会儿,随即脑中灵光一闪,“我是给宝宝留着。”
话一出口,他脸色立刻变了——欣欢的神色看着也有些奇特。
“你已经知道啦?”她问。
“什么?”他有点懵,又有点紧张。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最后笑笑:“今晚你来我这里,我和你好好说说。”
他下意识说“好”,随即回味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什么叫“今晚”“来我这里”?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想歪了,也知道自己麻烦事儿多着呢,可就是控制不住心思漂移——一直到晚上八点、他真的来了欣欢的家门,整个人还有点神魂飘摇。
哪怕她穿着一身略显臃肿的法兰绒睡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觉得她又随意又可爱,还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欣欢这边根本不知道步姚的魂根本不在这里,直接让他在桌子边上坐下,然后推了本作业过去,问他:
“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步姚稍稍回过点神来,摇了摇头:“没有——除了你给我的录像。”
欣欢没说什么,将一份文件推到了他面前:“你看看。”
步姚接过来一看,脸色先是有些发白,随即慢慢转好。
这期间欣欢一直盯着他,看他确实没问题才缓缓松了口气:“亲子鉴定书出来需要一段时间——抱歉之前瞒了你这么久,如果你想知道前因后果的话,我可以和你好好说说。”
不想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
“不用了。”他说。
欣欢惊讶。
“你……”她说,“是都想起来了?”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到现在其实还没有真正见过‘它’,你放心,我其实感觉还好,真的,尤其是知道是我们的……我其实很高兴。”
他一边说着,一边脸色愈发苍白。
欣欢沉默,随即走到他身后,缓缓抱住了他。
他的肩膀很宽,腰却很窄,肌肉结实,明明是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体型,现在却在她的怀中,努力抑制着不易觉察的颤抖。
“别怕,”她说,“也不要勉强——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一起……”
她一点一点地安抚他,如同温柔地安抚一直雏鸟,直到他慢慢安静下来。
“你……带我看看‘它’吧。”他最后这样说道。
“嗯。”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不过我们可以一起试试。”
“好。”他说。
他轻松了下来,给两人煮了一大碗水饺,分吃了之后便抱住她窝进沙发里,再用毯子牢牢裹住,仿佛冬天里两只偎依在一起相互取暖的熊。
午夜一点一点地降临,他的眼皮开始逐渐沉重。
真是奇怪,他想,按照她的说法,他应该感到紧张的,毕竟午夜马上就要到来,他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孩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说“一起”的时候,他就一点也不害怕了,甚至安心得不得了。
而当她像这样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无所不能。
真是奇怪啊,他想,明明无所不能的应该是她吧?
眼皮一点一点落下,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开始昏昏沉沉。
“别睡,”她推了推他,声音仿佛遥远,“马上到时间了。”
“还有……多久啊……”他咕哝,睡意仿佛不可抵挡。
“……一分钟。”她说。
“哦……”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听到她唤他。
“步姚……”她拍了拍他的脸,“还醒着吗?”
“唔。”
“你是步姚吧?”她又问。
“废话。”他真的困。
“那你看我一眼。”她说。
他勉强睁开眼,只看到她仿佛笑意盈盈。
“说说我是谁?”她问他。
他被折磨得不行,可心里却像是装满了热水一般,柔软充盈得仿佛随时可能溢出来。
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他凑到她面前,亲了亲她的唇,算是回答。
她笑了一声,抓起他的手,在他的肚子上按了按——真实的、温暖的。
“喏,我们的。”她说。
……
比赛后,莫仁生以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碰不到倪衮之了,毕竟那天后者的脸色实在难看。
不想这还没两天,倪衮之就约他出来吃饭了。
莫仁生看了眼日程安排,也确实没什么事,就应了去赴约。
饭桌上,倪衮之表现倒还正常,直到莫仁生说起最近的打算。
“你这是什么眼神?”莫仁生问倪衮之,“我的想法很奇怪吗?你不愿意来就算了,反正目前还是线上的。”
“不是,”倪衮之说,“我只是觉得你们有钱人真是钱多烧得慌——你公司这才刚走上正轨,就要开始砸钱养队伍了?”
“不是公司,”莫仁生纠正他,“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成立的俱乐部。我确实早就想组织一支电竞队伍了,具体成员——你也见到了,是不是很有潜力?”
倪衮之从鼻腔中喷了个音出来,十分不屑:“那你队员的年龄可真够大的。”
莫仁生无语了,虽然欣欢达不到一般电竞队伍青训的标准,但是从半路出家而言,年龄也绝对算不上大。
“她还好吧。”他说,“其他人应该都……比她还要大一点?”
莫老板其实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选人是不是可以,毕竟万事开头难,一切都需要试。
“等一下,”倪衮之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把那谁也拉进来吧?”
莫仁生点了点头:“对方说在和家里协商了,好像进度还不错。”
正说着,他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莫仁生扫了一眼,笑了:“这不就成了?”
……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D线算是福利隐藏线,偏奇幻日常向,长度会比之前的短很多,主角余哥
没错,是余哥,or叫欢哥也是可以的。
#自攻自受预警
#性转OOC预警
#包子已经出生预警
#教练我想打游戏预警
#五人组队日常互撕预警
#世界线变动预警
#作者还在天上咕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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