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停下脚步, 高高挑起眉毛,满是狂气的回望太宰治。
“哈?就凭你这样的小白脸, 还是算了吧。”
虽然心里仍忌惮于太宰治能够让异能力失效的能力, 但一方通行向来不是会在嘴上让步的人。
“小白脸……?”太宰治神情有些微妙,转过头看向小松凛奈, 竖起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尾音稍稍扬起:“凛奈, 我是小白脸吗?”
小松凛奈:……
重点是这个话题吗?!
“呀嘞呀勒,没想到现在的我还能被称为小白脸。”太宰治单手扶额,陶醉地微微仰起头,一副沉浸于自我世界的模样。他睁开双眼,鸢眸和语调一同充满浓郁的情感, 又像是在大剧院中的表演一般动作浮夸。
太宰治对着小松凛奈伸出手:“很好,凛奈,我的未来可以交给你吗?”
“……?”
这又是玩得哪出小白脸与富婆的戏码?
小松凛奈一脸的‘你这又在演哪出戏’的表情, 挪开视线不看他, 并不想回答太宰治的问话。
不要看不起小白脸啊!
总感觉来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像是放飞了自我一般越来越自由了起来, 虽然正经起来的时候依然很靠谱。
“太宰先生、”
顿了顿,小松凛奈还是决定回过头来面对太宰治。她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眼前的太宰治渐渐兴奋了起来, 扭动手臂像个再世海藻精。
想说的话,突然就被噎了回去。
“嘛,你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太宰治举起右手, 捂着脸发出几声轻笑,恍惚间竟像是什么隐藏已久的幕后黑手一般。
“但是以貌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鸢眸平静地扫过一方通行,似深海中引诱旅客的塞壬般幽深而又澄净,太宰治微微弯起嘴角。
“你想要的,只是实力吗?”
他像是透过一方通行看见了什么,鸢眸中一片透彻。
“……”一方通行冷下眼眸,对于太宰治的视线有些抵触,对于他的言论更是嗤之以鼻,“哈?想说教的话,还是算了吧。”
“说教吗?”太宰治神色平静,一步步地开始靠近一方通信,“可我想知道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一方通行毫无退让,站在原地一脸无畏地看着太宰治一步步地靠近了他。
两人的距离渐渐缩减,路旁却突然以飞驰般地速度驶来了一辆医疗用车。
车身甩过陆沿,一个急刹车堪堪在一方通行身旁停下,不可避免地留下了黑色的轮胎印记。
小松凛奈蹙起眉头,似乎预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嘈杂,灵敏的听觉因为急刹车开始出现不间断地嗡鸣声。
“哔——”
警报声轰鸣而起,耀眼的红色光芒侵蚀了整个视线。一方通行满是暴躁地轻啧一声,对于这不合时宜地打断颇为不满。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搭起手静静地打量着这些人的行动,丝毫没有阻止反抗的意向。
学园都市里的研究者,和眼前的一方通行联系起来,似乎很容易就能猜出正在进行着的事情。
浑身穿满白色防护服的人从一旁的车上鱼贯而出,整齐有序地走到小松凛奈身旁,态度平静地向她讨要怀中的克隆品。
耳中一阵空鸣,小松凛奈沉默片刻,站起身让出了位置,看着他们将‘御坂美琴 ’的克隆品小心翼翼地回收。
回收的不止有‘御坂美琴’,还有一旁一脸漠然甚至烦躁的一方通行。他似乎与自己的合作者并不怎么合拍,身上隐约透露着厌烦的气息。
意外地是,这些人却并没有对小松凛奈三人做些什么,似乎也毫不担心他们将眼前的一切宣扬出去。
带着难以预料的自信感,防护服们只有条不紊地将现场‘打扫’完毕,便径直开车离开了。
“哦呀,真是出人意料的态度呢。”太宰治抬手轻轻放在小松凛奈的肩头,低头凝望着她,轻声唤道:“不过,凛奈,还会有机会再见的。”
小松凛奈仰起头看他,青褐色的眼眸中毫无阴霾,她微笑道:“是,太宰先生。一件件的来处理吧,之前要说的案件,我这边也还有新得来的关于‘猝死’事件的消息,要和太宰先生你们分享。”
医疗用车开走以后,毫无意义而又刺眼的红光也同时撤走了,满地的玻璃残渣被他们打扫而空,但是灯柱仍然昏暗着,只有电车站内隐隐透着微弱的光芒。
光线隐隐绰绰地,一下一下打在小松凛奈的侧脸上,显得有些明灭不定。
国木田独步靠近他们,沉默地推了推眼镜:“那么,就先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谈谈吧。”
时间也不早了,虽然第七学区与小松凛奈所在的第十八学区是隔壁,但是目睹了一方通行的暴行之后,再去搭乘电车,原本也和他们的计划不相符。
太宰治拉长尾音,颇为遗憾:“诶,没有去参观凛奈宿舍的机会了吗?”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像变态啊,哒——宰——!!”
国木田独步一个暴栗锤在他头上,长长的马尾跟着怒气一起翘了起来。他收拾完太宰治,一脸冷漠地擦拭着拳头,像是生怕上面沾染上什么太宰治的细胞一般。
看着突然得了洁癖似的国木田独步,太宰治一脸指责:“国木田,真过分啊,明明挨揍的人是我吧。哼哼,不要偷学什么乱七八糟的装帅技巧啊国木田,对于你找到‘真爱’是完全不会有帮助的。”
国木田握紧拳头,青筋渐渐迸发,眼看着又快处于爆发边缘。
“噗。”
受到氛围感染,小松凛奈轻笑出声。
国木田独步愣了愣,侧着头看了看小松凛奈,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
科学与伦理,两者的相撞总是没有既定的结论,但理想的道路,却只会有一条。他能断言的,也只有那个男人——一方通行,所行之事绝非正义可言。
只是现在,还不是他们可以贯彻理想的时候。
……
“撒撒,国木田,那么就在这家店坐会吧。”
太宰治拉开店家的木制拉门,径直坐在了深处的角落里,他双手放在风衣口袋之中,笑意盈盈地望着小松凛奈。
“对了,凛奈,你吃过晚饭了吗?”
小松凛奈摇了摇头:“还没有。”
从吠舞罗回来的时候还不到晚饭时间,但是在电车上睡过头后,还遇到了一方通行,眼看着就要错过最后的晚饭时间了。
太宰治托起下巴,愉悦地唤着国木田独步:“这不正好,国木田——”
……似乎听到了钱包的哀嚎声?
国木田独步:“……”
他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账单最后还是由嘴硬心软的好心人国木田独步承包,三人都享用完毕晚餐,这个时候的小店也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们这一桌。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这才开始回到了原本要谈论的正题上。
国木田独步:“今天下午,我们跟着青王的部下去了苇中学园。大概接触到了与死去的受害者们认识的人。”
在进入了学园都市后,他和太宰治由一个脸色阴郁的斜刘海青年带领着,去往苇中学园开始调查。对方的配合意愿极低,在陪同着一起进入了苇中学园后,便独自离开自行搜查去了。
苇中学园作为新建立的学园,学生基本都是由Level 0组成的,毫无能力的他们,对于外界的感知并没有异能力者那么敏锐。
国木田独步支起双手,微微沉下眼眸。
“大部分人都察觉到了好友的性情大变,但更多的只是认为是一时的心情不佳,再普通不过的想法了。除此之外,直到对方丧命,再没有其他的可疑之处了。毕竟除了性情与猝死以外,这个人仍然能认出自己认识的人,仍然有着与以往相同的兴趣爱好。”
“就如同被幽灵附体一样呢。”
太宰治不知从哪拉过了一个手电筒,从下往上地打在自己脸上装神弄鬼了起来。
小松凛奈不客气地推开他的脸,看着国木田独步一起思索道:“这么说来,国木田先生,仅仅是从已有的线索来看,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自杀案件了。”
国木田独步:“但是今天发生在赤之王面前的事故不同,同样是苇中学园的学生,但那个人却不是猝死,而是主动坠楼而死的。只是,据他的同学所说,他是个氏族崇拜者。”
调查的重点是落在了今天发生在赤王面前的坠落事故上,恰巧学生们刚刚返校,学园中随处都可以碰见苇中学园的学生,搜集信息便比往日要来得简便。
“……居然也是苇中学园的学生吗?”小松凛奈顿了顿,脑海中闪过了栉名安娜所说的,那个坠楼者先是猝死然后才坠楼的说法。
安娜说,她看见了死亡。
小松凛奈顿了顿,虽然没有询问过栉名安娜的能力,但从吠舞罗众人的态度来看,她的能力无疑是偏向于预测一类的。
“我今天……刚好就在这起事故的现场,赤王……周防先生他,委托我把他查清真相。”小松凛奈撑起唇角,有些无奈般地笑了笑:“算是给侦探社又拉了个新事件呢。”
国木田独步:“凛奈……”
“……国木田先生。”小松凛奈有些犹豫,毕竟栉名安娜的话毫无根据,她也不清楚身体从高空坠落后,是否还能检测出原来的死因。
“会不会那个坠楼者,在坠落的途中,就已经猝死了?”
国木田独步并不否定小松凛奈,他镇静地推了推眼镜:“你的这个想法,青王那边也想到了,现在正在进行着尸体检查,想必很快就会出结果吧。如果真的是中途猝死的话,那么事情就绝非自杀那么简单了。”
就这个坠楼者孤注一掷般对周防尊的袭击来看,与他之前的生活轨迹实在是大相径庭。
一个从不认识赤王,甚至还对赤之王权有所崇敬的人,一夜之间就能这么快的因爱生恨?更何况,他坠落前所高喊的,要给周防尊赠送礼物的宣言。
实在是超乎常理的想象。
“如果是这样,就能和之前的猝死案件联系起来了。”
“有趣。”太宰治晃了晃杯中的冰块,漫不经心般地点评道:“如果仅仅是为了引起骚动,那么除了坠落以外,其他的举动都看起来是毫无意义的。”
甚至根本可以说是,没有必要的。
小松凛奈在心里补充。
可那个人,为什么要针对周防尊?
“我听说。”太宰治微微合上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空无一物的杯沿,“被石板选中之后,拥有了力量,随之而来的就是悬在头顶的‘压力’——达摩克利斯之剑。王所承担起的负重,也被称为威兹曼偏差值。一旦冲破表值,那么——”
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会噬王。
如同迦具都陨坑的惨烈,难道就是他所追求的吗?
历代赤之王权都难以控制住自身的威兹曼偏差值,早早地就会与自己的下一任交替。也就是说,一旦周防尊陨落,石板就会马上挑选下一任的赤之王权。
那个人,难不成还是想篡夺赤之王权的位置?
“事情姑且就是这样了,凛奈,我和太宰最近都会跟着青王的直属部队——Scepter 4协助展开调查。你……”
国木田独步顿了顿:“你先好好上课吧,有什么进展,我或者太宰,都会告诉你的。”
似乎是想到了小松凛奈与周防尊的约定,他顿了顿,态度忽地转变,柔声许诺会和她分享调查来的结果。
小松凛奈握着温热的杯子,安静地点点头,青褐色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游离在杯中淡色的液体之中,轻轻晃动杯沿,有些乐此不疲般地凝视着涟漪一圈圈地出现于消失。
……周防先生,如今算是正在走向灭亡吗?
……
“咔哒。”
坚实的铁门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门自动向内缩去。这里是Scepter 4的监禁室,利用率并不高,四周都是空荡荡的。
而现在,室内有着监禁室如今唯一的客人——赤之王·周防尊。
他靠在墙边,半阖着双眼,毫不在乎自己此时的处境。
宗像礼司微微低下头,从门口走进室内,站在周防尊面前与他对话。
“周防,这幅样子还真是令人感到难过。”
他说着如同嘲讽般的话语,墨蓝的眼眸却风平浪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寂静幽深的海面,深得难以望见内里。
周防尊低笑了几声:“你不是也一样吗,青王。”
“哼,到底是不如赤之王,以退为进真是一招好方法。”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又平静的询问道:“周防,你为什么委托了她。”
周防尊似乎答非所问:“你不是也感觉到了同样的气息,如同石板选中我们时,那种早已预料到的感觉。我感觉到了……我的可能性。”
似乎心情还不错,周防尊慢条斯理地对着宗像礼司开始了长篇大论的叙说。
宗像礼司优雅地环起手臂,不以为然:“周防,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唯心论者。”
周防尊扯了扯嘴角,不羁而带点轻狂地笑了笑:“被石板选中,拥有了这样的力量,还能够理智掌握最初的自己吗,宗像礼司。如今机会就摆在了眼前,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的赌博而已。我所追求的,也并不是活下去。”
“撒,谁知道呢,正如你所说,至少机会已经摆在了眼前。”
“呵——那么,就先期待好好期待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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