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Chuya吗?我要预约一下今天下午和森先生的见面,麻烦你安排一下。”
电话很快拨通, 太宰治说的直白, 中原中也的声音也很快就从电话那边暴躁地传了过来。
“哈?哒宰?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中原中也难以置信,“你这家伙, 别把我当成前台迎宾的啊!”
小松凛奈只在这边看着,仿佛都能看见中原中也在电话那头的模样。
港口黑手党接下来的任务对象, 怕是要接受到中也大人如同狂风骤雨般的重力压迫了。
太宰治微微挑眉,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挪开了一段距离,毫不在意中原中也费嗓的抖舌音。
“太宰……”小松凛奈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微微叹气,怎么无论过了多久,他和中原中也总是个不见面也能吵得不可开交的命运。
小松凛奈向着他摊开手, 双眼瞥了瞥太宰治手中的那台手机,无声地示意着。
太宰治微顿,似乎是在衡量这其中的利弊一般, 鸢眸稍稍敛起, 将还在传播着中原中也暴怒吼声的手机递到了小松凛奈手中。
手机落在掌心之中,带着一股酥麻的震动感, 从听筒处直击灵魂般透了过来。
小松凛奈:……
不应该,中也大人实在不应当受这委屈。
她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中原中也的怒火:“那个, 中也大人,是我,凛奈……小松凛奈。”
怕只说名字, 会遇到什么重名的情况,让对方一时反应不过来,小松凛奈顿了顿,又将自己的全名补充了上去。
中原中也的怒声戛然而止,马上不自觉地轻咳了两声,似乎在掩饰着自己的暴怒。
“咳,是凛奈啊。”他平静下来,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太宰治幽怨地阴阳怪气了起来:“没想到蛞蝓还是个女心聚集者呀,中也。”
“太宰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中原中也很快呛了回来。
小松凛奈捂住话筒,抬起手颇为嫌弃地对着太宰治扇了扇,小声作口型可怜兮兮道:“太宰先生……”
太宰治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退出了招待室,出去骚扰别的社员了。
首当其中的便是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
国木田独步无端端只觉得自己头一大,只想唰得夺门而去,并不想听太宰治在他耳边灌输一些奇怪的自杀理论。
“太宰,你不是要出去工作了吗,怎么还没出发啊。”国木田独步咬牙切齿般地应他,像是恨不得太宰治不走,他就代替太宰治离开。
太宰治亲切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嘛嘛,国木田,正好有空,不如来聊聊你喝的咖啡吧。”
国木田懂了,唰地拿出了一大包啪地放在他手上。
“好,咖啡,你去泡吧,太宰。”
东西给完,他一头扎进了电脑中,任太宰治怎么叨叨也雷打不动般不理会他了。
太宰治微微顿住,突然就敲来了几包咖啡,实在不是他本意。
他抬眸扫向门口,还站在那儿等待着他的沢田纲吉看得瞠目结舌,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办公作风一般,颇为惊奇。
沢田纲吉心想,这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太宰治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上的咖啡小包。
“纲吉君,给。”
“诶诶诶?!”突然收到了意外的咖啡分享,沢田纲吉有些措手不及,只从口中挤出了道谢:“谢谢……”
太宰治眨了眨眼:“国木田的咖啡,很不错的哦。”
一开口就能听出,是老强盗了。
沢田纲吉:……
那边招待室的门再次打开,小松凛奈反手轻轻关上门,抬头就看到他们这幅有些面面相觑的模样。
“太宰,纲吉君?”
小松凛奈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询问了起来,生怕打断了什么一般。
太宰治一脸无辜,双手顺势插进口袋之中,轻笑道:“和中也谈好了?”
小松凛奈点点头,眼神扫过太宰治,最后停在了沢田纲吉身上。
“森先生那边,就交给中也大人吧。纲吉君,现在就带你们去我们的宿舍吧。”
“中也去说呀……”太宰治脸上蒙上了一层惆怅,对于中原中也的说服能力十分怀疑。
小松凛奈睨了他一眼,推着他往门外走去:“好好好,放心吧,中也大人肯定没问题的。”
太宰治毫无反抗地就顺势走出了门口,沢田纲吉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截绷带在眼前飘过,很快两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肩膀上的Reborn毫不客气地重击他的头发,道:“蠢纲,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跟上去。”
沢田纲吉捂了捂头,马上也拔腿了跟了上去。
走在不远处的两个人似乎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些什么,隔着段距离听不太清楚。
似乎察觉到了沢田纲吉跟了上来,两个人适时停下对话,微微顿住后回过头看向了他。
“纲吉君?”
小松凛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青褐色的眸子停留在少年有些恍惚的脸上。
“不,没什么。”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大步跟了上去。
他在未来所看到的的那些景象,应该还来得及挽回吧……
……
那是大概一月前的事情了。
他在家中和蓝波玩闹的时候,第一次被十年后火箭筒给砸中了。
往日里,因着本身的超直感的关系,蓝波对他投掷的十年后火箭炮总会因为种种原因而产生偏移。
可这一次,沢田纲吉却感觉自己避无可避。
粉紫色的浓雾哗地散开,蓝波泪眼汪汪根本听不进旁人的说的话,把十年后火箭炮一把塞进头发里,跌跌撞撞地只知道嚎啕大哭要去找奈奈妈妈。
烟雾渐渐散去,狱寺隼人多少有些紧张,不知道十年后的十代目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
沢田纲吉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
狱寺隼人一把揪住他的奶牛外衣,一把倒过他试图从蓝波蓬松的头发中把十年后火箭炮给抖出来。
“蠢牛,你把十代目弄到哪里去了啊?!”
“纲是个大笨蛋,狱寺也是大笨蛋呜呜呜我要找奈奈妈妈。”
噼里啪啦掉落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始终没有他想要的火箭炮,狱寺隼人满脸抓狂,一下没抓住手上这头小牛,被他一腿蹬上脸直接逃窜到了楼下。
“这家伙!”
“嘛,狱寺,五分钟后就回来了,你先做作业吧。”Reborn端着不知从哪拿来的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活像是个养生老爷爷。
狱寺隼人恍然大悟:“是,Reborn先生,您说得对。”
他得赶紧做完,待会才能更好的帮十代目完成作业啊!
只是谁也没想到,五分钟过去后,沢田纲吉依然无影无踪。
蓝波在楼下吃了甜甜小点心,又开始在房子里跑上跑下,直窜到沢田纲吉房间,大呼小叫道:“纲,纲,陪我玩陪我玩。”
“阿勒,纲怎么不在?”
这时,就连Reborn也觉得事态有些不对了。
“蠢牛,把十年后火箭炮拿出来。”
蓝波瑟瑟发抖地捂住头发:“不、不可以,首领说过这是不能乱用的。”
狱寺隼人握紧拳头,紧皱的眉头彰显着他此时压抑的怒气。
咬牙切齿地心想蓝波平时不是用得分外随便,怎么这时候反而计较起了首领的命令。
Reborn一把按住想要逃跑的蓝波,不由分说地直接从他头发中取出了十年后火箭炮。
他与狱寺对视一眼,狱寺隼人着急的开口道:“Reborn先生,请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Reborn倒也不是要现在决定些什么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疑点实在太多,如果平白无故地又送一个人过去,实在是有点送白菜般的虚无感觉。
他微微沉吟:“也许是十年后火箭炮出了问题,让蠢牛的家族成员过来修理一下吧。”
狱寺隼人:“是,Reborn先生……”
他嘴上应着,脸上却有些难以抹去的担忧神色,Reborn看着他,轻易就能从他脸上读出他的打算。
“狱寺,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停顿片刻,Reborn面不改色地开口,直接送回了狱寺隼人。
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狱寺隼人没有什么异色,最后还是径直离开了。
只是当晚,狱寺隼人打工完毕,回家的路上正寻思着要不要去沢田纲吉家偷偷使用十年后火箭炮的时候,整个人也突然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烟雾散去,地上空无一人。
时空穿越的经历于他而言,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意识不过微微愣住,再睁开眼时,映入眼中的同样是一抹浓墨般深沉的黑色夜空,一眼望去,无星也无月,全然找不到地面上亮起的光点是从何而来。
“哦呀。”
熟悉的语调从身旁传来,狱寺隼人手上还握着便利店的袋子,不知自己正躺在地面上还是什么地方,挣扎着站起来时,发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紫色内衬的青年。
这个人……
“云雀恭弥?!”
“狱寺隼人,是十年前的你啊。”云雀恭弥微微勾起唇角,黑眸很快扫视过狱寺隼人,才将手上握着的浮萍拐将将放下。
他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嫌弃意味说道:“快站起来,好好感谢你的运气吗,和那些污浊之泥只隔了半米不到的距离。”
“污浊之泥?”
他口中满是狱寺隼人听不懂的词语,而他此时满心想知道的只有沢田纲吉的去向,便马上询问道:“喂,云雀,十代目吗?”
“草壁,墙那边的状况怎么样了?”云雀恭弥不理会狱寺隼人,只冷淡地询问着身旁的男人。
狱寺隼人顺着声音望去,很快认出那是并盛中学的风纪副委员长。
他顿了顿,那么污浊之泥,听他们说起来似乎是个危险的东西,他不敢在地上过多停留,很快站起身走了过去。
一站起来,他才看到,自己像是处在孤岛中的唯一净土一般,四周的地面草植都被仿佛有生命般地一坨污泥侵蚀而上,像是海浪般时不时击打而上。
而触碰到这些污泥的地方,很快就会如同灼烧般融化殆尽。
一眼扫去,满目疮痍,触目惊心。
云雀恭弥凉凉地开口:“狱寺隼人,就跟你看到的一样,这个世界即将毁灭。”
“什、”狱寺隼人慌了慌,但很快又稳住了神情。
他知道,云雀恭弥说的并不是什么欺骗他的假话,因此理智上虽然接受了下来,感性上却仍然在冲刷着他的大脑。
这……怎么可能?
“狱寺先生,先从这边走吧。”
草壁哲矢站在狱寺隼人的身后,嘴角叼着一根麦咭般的杂草,一成不变的飞机头,乍看之下和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狱寺隼人点点头,神色平静的跟着他左拐右拐的就来到了一个所谓的秘密基地之中。
一眼望去,基地中灯火通明,和外面昏暗的腐朽气息截然不同。
沢田纲吉正襟危坐着,一脸拘束紧张的模样,看到狱寺隼人过来,那双棕眸噔时亮了起来。
“狱寺君!”
“十代目!”
狱寺隼人的冷静也陡然卸去,马上扑到了沢田纲吉的身前,抱着他就差嘤嘤哭泣了。
“十代目,您一直没回来,那头蠢牛又只知道哭。您没事吧?!”三言两语的将事情交代了个大概,狱寺隼人焦急地想要查看沢田纲吉的情况。
沢田纲吉带着几分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指了指狱寺隼人身后站着的一个西装男性。
他小小声的跟狱寺隼人耳语道:“刚刚那个人,说自己是Reborn呢。”
沢田纲吉心想,Reborn明明是个婴儿,虽然总是古里古怪的爱玩各种变装游戏。
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帅气风流的男人?
狱寺隼人回过头,眼眸瞬间缩起,只是没等他说些什么,那个带着礼帽的西装男人就抬起手,挡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时间紧张,你们并不会在这边停留多久。”
他的声音成熟性感,和Reborn满是童稚的声音完全不相同。
沢田纲吉愈发信服心中的想法,只是对方一说话,他不自觉地就会将注意力投过去,开始认真地聆听他的话。
“我就长话短说了。”
男人不知按了哪里,唰地一声整个房间都昏暗了下来,面前突然开始投影起了什么东西。
云雀恭弥在黑暗中步入房间,静悄悄地靠在墙壁上,黑眸中倒映着投影过来的光线,一闪一闪的颇为冷冽。
自称是Reborn的西装男人解说道:“这里是十年后的世界,自然不需要再做什么解释了。”
见沢田纲吉一脸懵逼,他又如同老师点名般叫他:“蠢纲,有跟上吗?”
沢田纲吉连连点头,不敢迟疑半分,心里总觉得自己要是慢上一秒,就会被眼前这个男人胖揍一顿的感觉,无端端地就心生畏惧。
“世界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一个名为白兰·杰索的家伙。他找到了圣杯,实现了自己成为新世界的神的愿望,但是杯中原本盛满的液体本就将将到达极限,这下更是不堪重负地……满溢而出。”
“也就是沢田先生你们来的时候,都有看到的那些黑色的污浊泥土。”草壁哲矢贴心地补充道。
“而那个污泥的产生者,蠢纲,和你有着不少的关系呢。”
男人对着他挑了挑眉,说话时的熟悉语气让沢田纲吉有些恍惚。
“诶诶诶?”他心中满是不解。
投影很过闪过了一个少女模样的女性,像是毫无目的般游走在路上,但她走过的每一寸地面,都会很快附着上一层肉眼可见的蠕动污泥。
“凛奈?!”
虽然一个多月没见了,但那时遭到童磨袭击的记忆还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中,沢田纲吉更是不可能忘记小松凛奈的存在。
那样开朗的少女,居然会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几个月前,白兰找到了她,对她许下了愿望。那之后,‘小松凛奈’……这位少女所在的横滨市,就在污泥淹没下灼烧殆尽。她似乎没了意识,而白兰的野心却并没有就此停止。”
“野心?难道他还想到过去的神?”沢田纲吉愣了愣,很快反问道。
西装男子带着几分赞赏般看着沢田纲吉,轻轻点点头:“对,他想要如同真正的神明一般,能够掌控现在、过去和将来。但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只是圣杯……那位少女,似乎也是可以帮他实现这一愿望的。”
至于愿望达成后的是好是坏,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你们会在这边留下半个小时左右,回去后,不要告诉别人,直接去找到这位少女,拦下她与白兰·杰索的任何接触。”
“十年后的世界已经无药可救了,只能寄希望于十年前的世界能够改变这一切。”
沢田纲吉愣了愣,眼前的黑发少女,与他曾见过的那位小松凛奈,明明是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却如同一座孤岛般毫无目的的游荡在世上。
也许是第一次爆发出力量就是因为眼前的少女,沢田纲吉心中多少有些恍惚。
那时那么乐观向上的少女……还和他谈论过高中生活规划的少女……竟然只是个人造的圣杯般非人的存在吗?
“十代目……您怎么看?”狱寺隼人冷静地半蹲坐在他身旁,目光凛凛地望着投影,一边小声询问沢田纲吉。
一切发生的有些太过于快,沢田纲吉只觉得自己完全还没有什么接受消化的时间,就要被迫着向前跑动起来。
“狱寺君……”他有些无意识般地回应着狱寺隼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兰·杰索,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呀,又找到你们了,彭格列的各位,久违的烟火时间又到啦~”
沉思当中,带着几分甜腻味道的声音如同扩音一般传入了整个房间,声波的震动带起桌上的花瓶也轻轻震动了起来,让人不禁也有些难受的头晕目眩。
紧跟着,炮火声接连响起,不知是砸在房子外面,还是更远处的什么地方。
云雀恭弥缓缓合上双眼,很快又重新睁开,雷厉风行地带着草壁哲矢往外走去,一边面无表情地吩咐沢田纲吉。
“草食动物,去楼上,你能看到想看到的。”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沢田纲吉愣愣地应下,看着眼前自称是Reborn的西装男子也并不阻拦,便和狱寺隼人一起爬上了楼,在阁楼处的细小窗户上窥探外面的情况。
高空上,一个长着白色翅膀的家伙正凌空而站,细长的眼尾微微挑起,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傲慢感。
他手上似乎带着几枚戒指,像是漫不经心般地摊开手掌,如同流星般的炮火就从天而降,直直地砸了上来。外面似乎有层看不见的无形屏障,不知是被什么力量给催动着,牢牢抵挡住了这骤雨般急降的炮火。
“这……”
“十代目,看来那个家伙就是白兰·杰索了。”狱寺隼人观察准确,很快抓住了本人的特征,“等回去之后,就把他暗杀了。”
“……狱寺君。”沢田纲吉微微愣住,心中还是十分复杂。
虽然目睹了眼前这样的惨状,他还是很难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对了!还不知道妈妈他们的情况……也不知道其他守护者们的情况……还有、小松凛奈此时的情况。
虽然透过投影看见了少女毫无声息般的无神状态,眼不见不为实,沢田纲吉还是抱有着些许期盼。
也许……她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呢?
“纲。”
是那个西装男人的声音!
沢田纲吉回过头,脸侧的鬓角微微弯起,男人甫一出现,就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心感觉。
他混乱的心似乎安定了不少,回过头来仔细听他说话。
“白兰的手上,有个叫[Choice]的道具,是可以将人拉入到他的场所,进行所谓的‘公平选择游戏’。只是这个游戏,葬送了十年后的你。”
“……!!”
沢田纲吉的双眼微微睁大,乍然听到自己的死讯,还是很难接受的。
“十年前的你们,还留有彭格列戒指,或许可以抵挡住[choice]的袭击也说不定。”
【叮——】
一声铃铛的轻响声震荡了起来,空灵的声响直击心灵,连白兰投下的连续炮火轰鸣声也在这铃铛声下骤然安静了下来。
沢田纲吉回过头,满眼溢满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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