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凛奈顿了顿, 抬眸扫了眼落地窗外的景象。
只见街道开始出现了细碎的崩裂纹路,像是网游中被打倒的怪物一般, 开始化为数据向空中飞去。
“这是……”
什么高科技吗?
小松凛奈不自觉地就抬起手触碰到玻璃窗, 像是试图触碰到那些正在化为像素般的斑点存在。
中原中也披着风衣,同样站在了落地窗前, 整个人秀挺的眉间紧紧锁住,钴蓝眼眸中闪过几道暴虐般的情绪。
这样的场景, 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难道是那个白兰?这个时候……就对横滨展开了袭击吗?!
只是……这样的景象,可不像是单纯的为了抢夺什么而来,倒像是想要把横滨这座城市都挪为灰烬一般了。
城市的具现化转变得更缓慢,而大多数人像是无法察觉这种流失一般,还在按部就班地工作着。
街道一切如常, 只除了那些崩溃的像素斑点。
“如同是奇迹一般的展览呢。”太宰治微微敛起那双鸢色眼眸,偏长的睫羽如同振翅的蝶般微微颤动,“凛奈, 做好准备了吗?”
“诶?”
小松凛奈全然没跟上他的思绪, 就看到太宰治对着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面前的巨大落地窗就突然被震碎, 太宰治一把拉过小松凛奈,将她护在怀里,就这么狂妄地从高处一跃而下。
“什、”
一瞬间, 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心跳如同擂鼓声般阵阵作响,失重感很快萦绕上来, 竟有种真的要和太宰治一同赴死的感觉。
身后的森鸥外并不说话,脸上的笑意仿佛从未变过,小松凛奈只仓促地看见他侧着头对中原中也说了些什么,整个人便埋进了太宰治的怀中。
鼻尖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荡开,此时却不是浮想联翩的好时机。
就这么大无畏般地下落,太宰治难道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然,真就成了殉情了啊!?
小松凛奈微微抬起头,对上太宰治那双沉着冷静的鸢眸,急坠而下的风有些大,刮得他那双澄澈的眼眸都盈上了点点水光,看起来更为柔软了。
“太宰……”
高空之中,完全没有什么多余的思考时间,只是眨眼之间,他们便与地面无限接近。
“异能力——独步吟客。”
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国木田独步抬头仰望着如同星点般坠落的两人,适时地使用着自己的能力。
明明下方空无一人,也空无一物,还没到达地面就已经砸上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太宰治护着她,两个人几个打滚后从这看不见的气垫上滚落了下来。
小松凛奈恍然大悟,是谷崎润一郎的异能力——细雪,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只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一旁的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如同鱼贯般涌出了不少人,配合有序地直奔他们这边就来了,眼看着就要形成一个包围圈。
“要开始跑了,凛奈。”
太宰治轻笑着提醒,放开小松凛奈微微后退半步,单手插在口袋之中,露出的绷带随着他举起的手而轻轻拂过他的脸庞。
小松凛奈:……
带着几分无奈般地轻叹了几声,小松凛奈对着太宰治笑了笑:“好。”
像这种难得令人热血沸腾般的时候,如果不是跟着太宰治,还真是三生难得一见啊。
“太宰先生,凛奈,这边。”
谷崎润一郎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两人却很靠定位到了他的位置,很快被细雪包围了进去,消失在了港口黑手党众人的眼中。
“太宰大人……为什么?”
芥川龙之介迟了一步,身后的黑色恶兽只来得及往空无一物的前方,如同徒劳般蓄势一扑,却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碰到。
“绕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车经过。”
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灰眸中一片冷厉,嘴上却有条不紊地对着部下吩咐着命令,很快将事情都安排妥当。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高处破碎的办公室落地窗此时变得极为清晰了起来,似乎隐约能看见首领围着的围巾随着灌入的风而扬起。
他始终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要离开港口黑手党。
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回来了,和森鸥外还没谈上多久,就这么轰轰烈烈般地跳窗而跑。
简直是比那时他叛逃港口黑手党,还要盛大的动静。
他收回视线,身后的罗生门不再大大张开,蜷缩了回去,如同无害的普通腰带一般静静地垂落在了他的身旁。
……
“鸥外大人,为什么不让中也去追呢?”
看着中原中也转身离开了空阔的办公室,尾崎红叶提着自己的油纸伞,步调轻慢地走了进来,开口询问道。
森鸥外的视线从窗外转到她身上,紫红色的眼眸中波澜不惊,收敛起了所有容易窥探出的神情。
他微微弯起唇角:“现在还不到中也君出场的时候。”
尾崎红叶微微抬眸,红眸中闪过一丝了悟,不再询问森鸥外相关的事情,只将视线投向了破碎的窗口。
“太宰这一出,还真是惊人啊。”
森鸥外不置可否:“太宰君可是机灵,总是简简单单地就猜到别人的意思。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我们港口黑手党,还真是可惜呢。”
尾崎红叶但笑不语,没有附和森鸥外的话,只平淡地说道:“鸥外大人没事,自然是最好的。”
“红叶,让下面的人做好准备吧。”
“是,鸥外大人。”
安静了片刻,森鸥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寒意,面无表情地对着尾崎红叶吩咐道。
尾崎红叶轻声应下,很快退出了房间往外走去。
中原中也正靠在墙边,半合上双眸,微微遮挡住那双如同宝石般绚丽的钴蓝双眸,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见到尾崎红叶出来,他噔时站直身体,询问道:“红叶大姐,首领打算怎么办?”
“中也。”尾崎红叶平静地唤他,边走边说道:“鸥外大人的意思……要有一场硬战要打了呢。先去准备吧,不必担心,你自然会是我们港口黑手党的最大杀招。”
“红叶大姐……”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刚刚毫无征兆的,太宰治突然就带着小松凛奈往下坠落,这样的高度,无疑是很触目惊心的。
中原中也眼中微微闪过赤芒,下意识地就想使用重力拦下他们,却被森鸥外抬起手轻轻摁住了。
“首领?”
森鸥外并不说话,只淡笑着望向了坠落中的太宰治和小松凛奈,神神秘秘地说道:“中也,横滨的天要开始变了。”
虽然因为力量强大,中原中也已经倾向于武力碾压一切,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森鸥外的话甫一出口,他便明白了太宰治为什么突然就打碎了窗户,带着小松凛奈跑了。
钴蓝眼眸微微抬起,望向了眼前这个看不清城府的黑发男人,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很快顺着森鸥外的话离开了房间,却又不依不饶般地留在外面等待起了尾崎红叶。
首领……森先生……,原来是想要留下凛奈吗?
虽然不知道一切与她又有什么关联,但从森鸥外那边来看,似乎已经打算把小松凛奈当成一个极好的筹码。
虽然没有明说,但太宰治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层,于是便带着小松凛奈径直跳了下来。
如同穷途末路的两人一般……一跃而下时的光景,和渐渐剥离的城市,竟显得无比契合,带着分堕落的放纵,像是品尝到了酸涩的柠檬,却又能窥到几分蜂蜜的甜腻。
直白的说,竟惹得他也想要……就这么不管不顾般的一跃而下。
中原中也苦笑一声,觉得自己也是有些疯魔了。
他摆摆手,和尾崎红叶告别,肩上虚虚披着的风衣稳稳地荡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他摸了摸手上的半截手套,抬手压了压帽檐,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祝你们好运吧,太宰,凛奈。
……
“我们现在要去哪?”
坐上了车,小松凛奈也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但对于这辆车的去向,却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看不清它正准备去往何处。
“唔,也许是就这么离开横滨呢。”太宰治优雅地叠起双腿,嘴上毫无边际地随口说道,鸢眸中笑意渐渐消散,很快被慎重的神色所覆盖。
太宰治说得轻松,小松凛奈却明白,接下来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顿了顿,很快拨通了沢田纲吉那边的电话。
通讯信号似乎也随着城市的支离破碎而逐渐瓦解,嘟声断断续续地,始终没个尽头,电流交错的刺啦声不停地灌入耳中,恍惚间也像是自己的听力要被这嘈杂的噪音所侵蚀了一般。
小松凛奈有些许的焦急,手指不自觉地就握紧了电话。
虽然没有明说,她却隐隐感觉,一切似乎都和她脱不开关系。
学园都市那时拦下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事情,其实还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更早之前的,将继国缘一还复成人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如同屏障被打破了一般,最近的一个月以来,她总是不能安寝,睡梦中总能听见一个声音在静悄悄的空间中呼唤着她。
带着几分空灵,有些阴冷寒凉,间或有滴答的水声响起,很快又归于平静之中。
声音毫无变化,只是亲密地呼唤她——
‘凛奈。’
像是最亲密的半身一般,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沉溺于其中,却又会在瞬间呼吸加快,醒来时冷汗连连,觉得自己像是在死亡边际走过一遭似的。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梦。
如果她是所谓的圣杯的话,为什么不能由自己控制这股力量?
只记载于魔术师们口口相传的圣杯战争的记录之中,能查到了也只是被大多数人当做玩笑话般的万能许愿机器。
可用的信息几乎为零,魔术师们有自己的办法,能把消息的传播与网络完美隔绝,将秘密完整地保守了起来。
太宰治对待她的态度从未改变,一如从前,多少让小松凛奈安心不少。
只是,她的身体……她的灵魂……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喂,是凛奈吗?”
沢田纲吉清朗的声音恰好打破了小松凛奈带着几分绝望般的遐想,她回过神来,手心一阵发冷,很快镇定下来。
“纲吉君,你们又看到城市出现的异样吗?”
“异样?”沢田纲吉有些不解,像是踩着什么一般发出了细微的摩挲声响,紧跟着是门被打开的啪嗒声。
话筒那边沉默了片刻,很快传来了少年坚定的声音:“凛奈,你们在哪?我这边开始崩坏了,只是这看起来,对于有特殊能力的人,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眼前的一切,从人到房子,无一幸免的,都正如同数据一般瓦解崩碎,朝着天空之中汇聚而去。
沢田纲吉伸出手,试图去触碰这闪着微光的碎屑,指尖如同淌过流水般微微发冷,但对于眼前的局面却毫无改变,触碰到这碎屑的他也并没有随之土崩瓦解开来。
沢田纲吉大胆地判断,眼前的瓦解,像是在筛选一般,只在针对着无杀伤力的普通人类。
“……应该是你说的这样。”小松凛奈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她微微沉默,很快赞同了沢田纲吉的说法:“你在那里稍等片刻,我们很快就会过去接你,纲吉君,注意安全。”
“好。”沢田纲吉与Reborn对视一眼,很快挂断电话。
灿金色的澄澈火焰自他额前唰地亮起,棕眸凛凛,满是冷冽的光彩,沢田纲吉冷淡地望着眼前的人。
来人脸上含笑,毫不畏惧他表现出的抗拒神情,很是亲切地打起了招呼。
“纲吉君,何必这么冷淡呢?”
“少废话。”
沢田纲吉没有和眼前的人纠缠的想法,两三句之间凝聚起掌心的火焰,从高处一跃而下,只想直接给那人一记重击。
“真是过分呢,纲吉君。”
……
疾行的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小松凛奈单手扶在车壁上,还是没抵挡住这股离心力,身体不自觉地就要往另一边撞去。
太宰治适时伸出手扶住她,鸢眸往外瞥去,却不开口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握着小松凛奈的手腕,看着她站稳后,才松开了搀扶的手,很快也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风衣,目光凛凛地望着紧闭着的车门。
敲击声静静地响起,像是绅士一般礼貌而自持,一下接一下颇有规律。
“请问,凛奈小姐在这里吗?”
带着几分甜腻愉悦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毫不避讳地径直插入主题。
青褐色的眼眸微微停顿,四周似乎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清,小松凛奈微微沉思,并不打算回答。
一旁的太宰治微微一笑,玩味地答道:“不在呢。”
“嗯?这位先生,你别是在骗我吧。”
声音并不相信,表面的温柔很快急转直下,带上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酷意味,“抱歉,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呢。”
“……白拍手。”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从门外传来,像打破寂静一般穿透了过来。
紧跟着,耀眼的白光毫不留情地从裂口处侵蚀而入,一点一点地侵占着车门后的空间。
“让我看看,哪位是凛奈小姐吧?”
“哪位,都不是呢。”
太宰治低声说道,声音沉稳低沉,让听者不自觉地就安心起来。
车门忽地被打开了,紫色的眼眸冷淡地扫视了面前空无一物的车厢,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就要销毁这辆车,车的正中央摆放着的机器,又开始自动播放般传送着太宰治遗憾的语调。
“真抱歉呢,你猜错了,和大奖已经无缘了。”
银白色的发丝微微卷起,紫眸像是毫无情感般冷冽,唇边的笑又像是一成不变般总是那样的弧度。
白兰手上捏着的棉花糖很快压缩成极扁的形状,他面不改色,微笑着将这扁扁的棉花糖放入嘴中,平静地感受着糖丝在口中融化的甜蜜触感。
“太宰君是吗,我记住你了。”
虽然是不会得到回应的录音,他却颇为重视一般认真的回复对方。
他抬起手,将手中抱着的棉花糖像是随意的丢弃一般,径直丢在了属下的手中,转身踏着轻巧的步伐径直离开,脸上的笑意终于出现了一瞬的崩解。
身后的车腾地一声,很快被盛烈的火焰所萦绕,熊熊灼烧着车身,没多久就如同连锁反应般连声爆炸了起来。
太宰治转过身,微笑着看向小松凛奈:“下车吧,凛奈。”
小松凛奈合上手上的手机,眼中满是信赖,推开门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旧的大教堂般的场所,空阔的巨大空间中空无一人,只有数排座椅冷清的摆放着。
福沢谕吉双手环胸,听到她的到来,平静地抬起眼眸。
“到了,那么计划开始吧。”
……
被黑夜所笼罩的空间之中,一眼望去,四处都是重重叠叠的繁复空间,很难分辨出哪里才是真正的地面。
房屋与地面隔离开来,走廊悬于头顶,无论来过多少次,还是会略略讶异于眼前这奇妙的情景。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微微垂下眼眸,空洞的紫眸中无情无欲,像是毫无生息般的平静。
他依然带着自己的那顶白色软帽,显得有些乖巧,软软的黑发垂落在脸侧,衬得白皙的皮肤更加精致脆弱一般。
费奥多尔看起来一副脆弱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命不久矣。
“费奥多尔。”
鬼舞辻无惨冷漠地望着他,猩红的瞳眸中满是愤恨般的怒火,右手紧紧握起,青筋不明显地凸显出来。
如果不是这人的能力实在太过诡异,而他需要和这个俄罗斯人合作,不然,鬼舞辻无惨只想让他无法离开这座不见天日的无限城。
上次那次出击,他按着费奥多尔的指示,派出了手下的两员力将,结果却全数覆灭在了那座城市之中。
继国缘一……那个男人,居然真的又回来了。
原本以为只是鬼杀队传来的虚假谣言,但黑死牟死前的记忆,却清晰无比地传到了他这边。
那个男人……是真的复活了。
为什么?明明只是个人类?!
为什么还能在死去这么多年后,再次这么健康地回到世上?!
又那么的若无其事……
鬼舞辻无惨满心只剩了逃离的想法,如果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跟他说,有着必胜的方法,而他又如同鬼迷心窍一般,实在割舍不下这成功前最后的一点煎熬,竟再次答应了和他合作。
这么看着眼前微笑着的费奥多尔,鬼舞辻无惨不禁有些后悔,只想直接毁约将眼前的这个俄罗斯人掐死在眼前。
这个笑容,实在是让他生厌。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道:“无惨先生,正如我和你所说的一般,一切在今天,就会有个分晓了。”
“希望这一次,你说的没有错。”
鬼舞辻无惨眼神中带着几分怨恨,如同跗骨之蛇般寒凉地缠绕着费奥多尔的身体,像是下一秒就要对他下手一般。
明明是和他一样有着病弱身体的家伙,为什么?
他竟觉得有些嫉妒了起来。
“我也诚挚的邀请您,到时候务必要过来看看。”
费奥多尔微微欠身,将手置于胸前,做着绅士般的礼仪,礼貌的与鬼舞辻无惨道别。
猩红色的眼眸泛着冷光,黑色的帽檐挡着原就不明显的光线,将他的眼眸遮挡得更为晦暗。鬼舞辻无惨唇畔的两枚利齿微微露出,摩挲着他绯红的唇畔,像是下一秒就会穿破自己一般。
“鸣女,送客吧。”
良久,他轻轻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难以捉摸般的缥缈感觉,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只微笑着,并不多说什么,很快就在鸣女奏起的琵琶声中离开了。
鬼舞辻无惨静静地凝视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廊桥,他开始有些犹豫,为了获得所谓的万能之物,这么做是否是应当的?
比起毫无消息的寻求彼岸花,眼前的圣杯无疑是更为接近、更易获取的物品。
他暗下眼眸,很快稳住内心的抉择。
只要让他能够自由地出现在阳光下,那么就算是继国缘一,也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纵然他留下的那些伤口,仍然无时无刻地在灼烧着他。
……
“费佳,是你啊。”
看到身后的来人,正把玩着棉花糖的白发青年愉悦地开口,口吻中满是对着身后的来人的熟稔。
“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呢?”
“还算顺利吧,那位先生确实是空有美貌呢。”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脱下身上的披风,换上旁边的伊万递上来的又一件披风,带着几分嫌弃一般随意地丢弃了那件披风。
“脏了呢,伊万,把它就地销毁吧。”
带着抹不去的腐朽与腥臭,鬼这种存在,实在是令他觉得麻烦,但是即使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脑海中居然只有活下去这种普通的诉求吗?
不过,他的追求,与鬼舞辻无惨其实也没有什么优劣之分。
都只是些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产生的卑劣想法罢了。
“是,主人。”
伊万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痴狂般的神情,尊敬地欠下身之后,依依不舍地点起火开始焚烧那件依然不染一尘的白皙披风。
“费佳总是穿得很厚实呢。”白兰·杰索一边往口中送着棉花糖,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说道。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开口就是毫不留情地打击:“白兰君,别那么称呼我,我和你还没友好到那种程度吧?”
“嘛嘛,大家不是友好的合作伙伴吗?你和我的愿望,不是很相似的吗?”白兰·杰索笑眯眯地,并不畏惧这个人毒舌又直接的话语,刀枪不入般地回他。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身旁坐下,优雅地翘起双腿,从伊万手上接过咖啡杯,微微吹拂之后送入口中,才缓缓开口:“相似?也仅仅是相似罢了。”
他不回答,却又开口反问了起来:“你觉得呢,白兰君?”
“红茶,可以给我来一杯?”
白兰·杰索不回他,只笑眯眯地举起身旁空荡荡的杯子,向着伊万询问道。
费奥多尔也并没有期待着他的回复,轻轻抿了一口杯中苦涩的咖啡,便又放回了杯垫之中,只静静凝视着眼前闪烁着微光的屏幕。
好戏,就要开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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