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我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麻了,简直是火辣辣的疼,虽然不能称作是有史以来最疼的一次,但是要是真和以前比起来大概也能排个前五,不过说到底以前受过的伤和伤有多疼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不敢让伤口沾水导致感染,只好小心翼翼地先把血迹清洗干净,玛奇还特别体贴的递给我一块干净的布让我包扎。
说到玛奇,我还是很欣慰的,尽管年龄很小,但是她很早熟,大概是我在她面前杀人从来不隐藏吧,让她一出生就认识到了世界的黑暗,不过我发现她对侠客和飞坦都爱答不理的,总是默默地凑到我旁边,但是还并不说话,很粘着我。
………嗯,三无萝莉赛高。
总之,话题回归,像破伤风之类的那种药我们是不可能有的,连最基本的消毒水都没有,在环境条件如此恶劣的流星街,我清楚地知道,这次要是挺不过去,我肯定会死。
隐约记得穿越前,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划个口子会危及到性命,毕竟都是偶尔受个小伤,现场喷喷消毒水贴个邦迪过几天就好了,以至于现在,我竟没什么实感,不知这是受了穿越前的影响,还是……我已经麻木了呢。
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清洗好一直流到指间的血迹,我开始翻找当年买的退烧消炎药。
虽然把这片刚找到的已经过期很久的消炎药吃了,我还是觉得不安心,又把另一片捏碎了抹在伤口上,管他管不管用呢,先抹上再说。
嗯……很好,药沫刚接触到我的伤口,我觉得我的眼泪就要飙出来了,简直疼死人不偿命。
坐在一旁的侠客笑嘻嘻地拍拍我没受伤的另一只肩膀,“不是吧库洛洛,有这么疼吗?话说你捡个破烂也能受伤~?”
“哼。”飞坦仍旧冷哼,不过声音能听出一点不屑的滋味,如果是侠客的话他一定会上去冷言讽刺了,不过对象是库洛洛的话……他还是选择乖乖沉默的好。
我闻言,忍着剧痛,抬头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侠客:“………”果断闭嘴。
飞坦:“………”幸好自己刚才就一直没说话,嗯。
不过经侠客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他们并不知道我去商店换东西了,大概以为我捡到什么好东西结果被人抢了才会弄一身伤回来。
“额……其实我有瓶一半不到的啤酒,库洛洛你要不要?”被我的笑容灿烂到的侠客开始献谄媚。
我和飞坦都有些惊讶,“你竟然有那玩意?”
“这也是没办法嘛~”侠客撇撇嘴,“本来打算留着以后喝的。”
见他提出来我也不浪费,果断让他把那珍藏不到半瓶的啤酒拿出来,无语地看着他竟然从放着尿|盆的土底下挖出来,暗叹不愧是未来的蜘蛛脑,藏东西也很有头脑啊。
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发馊气味扑鼻而来,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那刺鼻的酒精味。
其实我还想再闻一闻,毕竟这可是从□□|盆下的土里挖出来的,侠客这只小狐狸这么坑人,万一瓶子里面装的真是[哔——]该怎么办。
不过里面的酒精味还是挺大的,发馊的味道也是平常吃惯了的食物味,我稍微放心了些,虽然在酒精洒到伤口的那一刻,我的生理性眼泪是条件反射且不受控制地直接飙了出来。
不过我是背对着他们涂的酒精,他们看不到,还好还好,保住了我未来团长高不可攀的形象。
。。。
现在天色已经黑的透彻,整个屋子里黑漆一片,我咸鱼状【划掉】我优雅地躺在石床上,感受着手臂带来的疼痛,虽说注意力都放在伤口上,警惕还是一刻都不能少的,不过警惕这种东西并不需要我特意维持,因为它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它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身体下意识地便警觉周围了,就像呼吸一样正常。
手臂开始渐渐地适应这种疼痛,已经到了能承受的范围,我因为疼痛握紧拳头而暴起的青筋终于得以缓和,侠客、飞坦和玛奇都识相的没有说话,空气中充斥这静谧,且静的可怕。
我突然想到什么,差点忘了导致我手臂受伤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导使我出去而受伤这件事的源头。
现在用小石头围成的炉灶正烧着火,所以屋内还是有些光亮的。抬头望向钟表的方向,我发现……钟表上的数字我虽然能看清,但是总有股说不出的违和感,有些虚幻模糊的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即揉了揉眼睛,然后果断开始做起眼保健操,虽然受伤那只手臂不方便,不过单手也可以做。
坐在不远处的侠客本来在教小玛奇玩石头剪刀布,哦,那还是我教他的,只可惜玛奇并不搭理他,至于飞坦则是在擦他那把伞,擦的还特别兴奋的样子,我觉得他又在擦伞的时候脑补对方被伞捅死的痛苦样子了,然而……这三人都注意到了某人奇怪的动作,“库洛洛………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呵呵。”我对他们笑了几声,近视的痛苦你们怎么能懂。
其实………我该知道的,由于晚上借着忽明忽暗的微弱火光看书的缘故,我怎么可能不近视………不过我现在可能只是有近视的征兆,毕竟远处的东西还是能看清楚的,只要不影响到战斗就好。说到底,就算近视我也是不怕的,以后学了念这些都不是事,眼睛照样5.0~5.1,如果用上凝,没准能直接整到5.3,况且……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戴个隐形眼镜,再说了,眼镜框怎么了,眼镜框也很萌,不过……这些都是想想而已,我还是保持团大原有形象的好。
总之,确定时间后,我果断起身,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不碰到受伤的那只手臂,然后挖起了地上的土。
“………”侠客、飞坦还有玛奇本来就被我刚才莫名其妙的举动弄的一脸懵逼,看到我又开始挖土,瞬间开始怀疑难道出门弄个重伤回来智商也会下降…?
我也没解释,掏了半天,终于挖到了那块我窝藏很久的发霉蛋糕,拍了拍蛋糕盒子上面的灰末与土渣,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另外三人有些惊讶,看着我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小块白花花的东西,说是白花花也有些不对,毕竟上面长着一块块霉菌,还有一些土渣,硬生生污染了这纯洁的白,不过这东西在流星街已经算是非常好了,不…简直是豪华。
侠客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瞅着油油腻腻的,不太好吃的样子,“这是什么?”
飞坦也同样诧异,不过他眼中的神情和侠客的并不太相同,多出了一丝对这个东西微弱的熟悉感,但这熟悉里又带着说不出的陌生,当然,还是以陌生居多,“你从哪弄的,库洛洛…?”
至于玛奇,相对于另外两人而言,她的眼中就只剩下疑惑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飞坦一眼,“飞坦,你似乎知道一点门路?”
“………”飞坦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瞥过头,冷冷清清的声音仍旧充满了冷嘲的韵味,“……曾见过一眼而已。”
我没有说话,见过一眼而已…吗,嘛,也就是说他虽然知道这是什么,但也仅限于知道它是什么,至于它是干什么用的,是否能吃,还有其他的功能都一无所知。
我露出笑,“这是蛋糕哦。”
“纳尼纳尼~蛋糕是什么?”侠客闻言凑过身来,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过来问过去,“诶这个是吃的吧?好不好吃~?话说库洛洛你大半夜拿出来干什么哇?”
他们没有问我从土里挖出来的事情,我也没有说,无视某人水汪汪的小眼神,我把蛋糕推到玛奇面前,“玛奇,把火吹了吧。”
玛奇:“……???”然而对面三人一脸懵逼。
“………”我看见他们这幅表情,顿时觉得心累,简直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无奈地解释了一句,“吹蜡烛而已。”
侠客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商有点不在线,为了决定补脑子,他好奇问道:“什么吹蜡烛,这团火是蜡烛?”
他虽然不太懂,不过蜡烛这种东西他还是听说过的,但是从来没见过,难道库洛洛竟然知道吗。
“………”我觉得我被他们给弄无语了,“并不,吹蜡烛只是个形式,至于蜡烛……是用石蜡做的,可以照明,并不是这团火。”
玛奇问我:“……形式?”
我点点头,“没错,过生日的形式而已。”
“………”三人闻言沉默。
气氛一下子寂静起来,空气中蔓延着诡异的分子,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在流星街,生日是什么?过生日又是什么?他们这种整日凭借杀戮而苟活的低.贱生命,他们这些已经被神明遗弃的人类,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不需要他们,他们本来就是多余的,是被抛弃的。
“………”看着他们一个个不说话的样子,跳动的火光在他们的瞳孔里倒映,竟透出了悲哀,我顿默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刨除心理,我们明明还只是个7、8岁的孩子。
“那么,你们要永远地留在这里吗?”我抬头看向他们,出声道。
“………”侠客和飞坦闻言抬头看向我,玛奇则是睁着蓝紫色的大眼睛看着我们,大家仍旧没有说话。
我淡淡地勾起嘴角,现在是时候摆明一下我的态度,“虽然现在还出言尚早,不过,我打算离开流星街。”
侠客和飞坦有些惊讶,“库洛洛,你………”
要说异想天开吗,却又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的意识里,却好像又应该是这样,他们不该拘泥于流星街这种地方,他们应该……应该什么………?外面,又是怎样的世界?
离开流星街吗………他们自然是不怕死的,但是这种想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以前甚至从来没有产生过……但是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真真切切的,微微发颤的,开始向上涌。
。。。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观察着他们的反应,我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那么,你们要永远地留在这里吗?」
永远地留在这里,时刻感受着死神的徘徊,从此苟活一世吗…?
“………”半晌,侠客率先露出了笑容,“你说什么啦,库洛洛,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作为第一个伙伴,当然是一直陪着你啦~”那再熟悉不过的灿烂笑里,包含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觉醒了什么,也许是有了新的认知,带了一丝真实。
“哼。”飞坦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平时冷嘲热讽的意味,“从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捏。”
“………”玛奇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一开始就是默认的,无论她是否年幼,无论她是否懂得人情世故,库洛洛在哪里,她就在哪里,从库洛洛捡她回来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跟着这个人了。
于是,在无形间,这个只有三人的小团体,已经开始萌发出了未来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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