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日子已经差不多过去了5天。

    在这四五天的时间里,我的左臂开始轻微发痒,我知道这是有好转的征召,但体温却迟迟没有消退,反而愈渐严重。

    能够在高烧的状态下挺5天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我还要强迫自己保留清醒的意识,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不过这种情况确实不易再拖,本来还想等有点好转再出发的,现在看来还是尽早去弄点药比较好。

    我躺在床上默默思考着,现在正逢夜晚不是行动的好时机,那老头的商铺也不一定开,去定点翻东西倒是比较合适,但我这几天其实已经找过了,除了一瓶双氧水其余并无收获,所以总结起来还是算了。

    果然明天再去看看这个选择更好,我闭着眼睛让自己呼吸尽量平稳,说起来这几天我几乎霸占了飞坦的位置,睡在里面也减少了我碰到左臂的可能性。

    嗯,唯一有变动的便是侠客睡在了中间,我觉得换位置这种事对于飞坦来说无关紧要才对,但他这几天貌似心情很不好。

    有一搭没一搭得想着,头脑发昏的状态让我意识不太清醒,更可况又是夜晚,浑浑噩噩间就要进入梦乡,感觉到身旁似乎有无声无息的动静在接近我。

    没有做出反应,在对方触碰到我额头的那一刻,我瞬间抓住对方的胳膊,睁开清明的眼睛。

    “什么嘛,你还醒着啊。”侠客下意识顿了一下,撇撇嘴,躺下身想要重新收回手腕,但缩了缩没收回去。

    我们早就一起躺过无数个夜晚了,他当然清楚我会时刻在浅眠中保持警惕,那么,这样做只是说明他发现了我的状态而已。

    果然啊,之前温妮“帮我”收拾伤口那会儿,他就已经察觉到我的状态不乐观。

    不,也许那个时候他心理还不确定,毕竟受伤对我们来是家常便饭,不过这两天我表现得不太好,所以今天晚上他干脆来摸我脑门了。

    我承认我刚才意识确实不算清醒,但我的应激反应已经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小狐狸想要冒着被我发现的风险证实猜测是一方面,但我猜他绝对还有一丝侥幸和趁机的心理。

    总归,既然现在被知道了,我也懒得再装什么淡定,直接按着这小屁孩的手把他捞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当做个一大型冰袋靠着。

    好凉,也很舒服。

    我喟叹一声,侠客扭了半天干脆不再挣扎了,哀怨地盯着大棚天花板,半晌吐出几个字,“你好烫哦。”

    “闭嘴。”我重新闭上眼睛。

    嗯,我还没找他算刚才的账,希望他不要忘记这一点。

    *

    我本来想要早点起来的,可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躺到了第二天上午这个时间段,果然发烧的头脑使人惰情啊。

    富兰克林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大半,见我醒来递给我刚烧好的一碗热水。

    “谢谢。”我礼貌性地接过缺了口的碗,想必昨晚我和侠客的动静被他们听到了。

    不过多喝热水这个梗还是我教给其他几人的,毕竟它确实能在生病时起到一点效果。

    “是温妮和派克弄的。”富兰林克嗓音很客观地回了我一下,倒不如他这几天被强硬喂了许多热水估计也快吐了………

    别问为什么,侠客和飞坦这两个小心眼儿的屁孩子,总是以“多喝热水”的缘由递给富兰克林不少碗,搞得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反正现在水源对我们来说不难获取,我估计他们是把被劝架和欺负新人的情绪和在一块了。

    “库洛洛,富兰克林,你们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见我要从石床爬起来,温妮想要过来制止,这几天她似乎很想照顾我,觉得这样能赚取我的好感。

    虽然没具体表现出来,但我感觉她已经陷入了一种天真的自我感动中,却又在表面装得很小心翼翼。

    太拙劣了。

    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脾气地摇摇头,“没关系,这点伤不算什么,我先出去看一看。”

    不动声色地瞄了一圈屋内,侠客似乎一大早就出门了,这样说来他前两天貌似都很晚回来,不过我们也没在意就是了,仔细看看飞坦的身影也没见到。

    富兰克林没有回应温妮,已经回去继续躺着了,他待的那个角落我有帮他铺一些纸箱子和两件外套,我本来还想帮他去抢一些毛毯,不过富兰克林表示这就够了,我便没有再多管。

    派克坦诺正在另一个屋里闭眼小憩,所谓的帮忙烧水我猜测她只是负责烧了个柴火而已,并没有之前说得那么好听。

    现在这个时候出去正好,我站起身拿起被双氧水侵泡过的绷带,迅速给自己的左臂缠了个严实。

    一瞬间的刺激性剧痛让我发胀的头脑清醒许多,我用宽大的外套将绷带与伤势遮住,准备好食物后便出了屋。

    走出小屋没几步,某个藏青色的矮小身影立即夺走我的视线,从这里看过去,对方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飞坦?”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后,刚才没看见人影原来是在这里呆着,虽说我知道他有防备,但这样背对着外边强迫症看着实在难受。

    听到我的声音,飞坦整个人都惊愣了一下,迅速将下意识的反身袭击停住,他仰头看我,埋在面罩下的声音磕巴了一下,“库、库洛洛……”

    这如同在干亏心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我眨了眨眼睛,声音有些好奇:“你在找什么吗?”

    飞坦垂下视线撇过头,“……没什么。”

    “…这样吗?”我勾起唇角看向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然而下一刻一股恶意满满的杀气让我们两人同时停住语气,眯起眼戒备起来。

    难道是察觉到我身下藏着的食物了吗,我将视线移向不远处,那里是这道杀气发源的地方。

    然后我沉默了。

    来人看起来只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步伐悠哉地踩在垃圾堆里,穿着一套还算干净的西装,一头显然经常清洗过的火红色头发,狭长的凤眼与金色的瞳眸盯向我们。

    半晌,红发少年裂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找到了呢~”

    ……

    西索。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立即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说起来这家伙貌似也是流星街出身,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种地方遇见他,我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然而一想到自己以后的脑和四肢都被这家伙搅得一团乱,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上去一把揍飞他的脸,虽然他目前看上去只有八、九岁。

    “你是什么东西。”飞坦皱起秀气的小眉毛,脾气很暴躁地亮出手里的武器。

    “嗯~我嘛?”

    被飞坦这么一讽刺,正太西索意外得竟也不生气,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薄薄的嘴唇,弯弯的眼睛盯着对面的我们,“一个来完成任务的人罢了~”

    话音落下,他已经快速向我们攻击过来,比速度自然没人能赢过我的小蜘蛛,飞坦上去一把拦住对方的攻击,冷冷的声音嗤笑一声:“用我来撬开你的嘴吗。”

    战斗一触即发,我没有上前,沉默地用肉眼观察着他们俩的战斗,飞坦和西索对战得绰绰有余,这让我很快就得出一个结果——西索这家伙还不会念。

    但他穿着打扮很干净,想必是从A区那种地方被派过来的……任务吗,我捂住唇,是我们在这里不经意招惹了谁以至于被买凶吗,不,这种结果是听着这个字眼后最先想到也是最先被排除的,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目前的队伍里有许多不安定的隐患……

    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我正皱起眉,发烧的头脑让我的现况很不利,另一旁的飞坦已经略呈上风,找准空隙直接把西索按到了地上,剑刃抵上他的喉咙。

    出乎意料的,倒不如和我印象中相同,正太西索丝毫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亦或者处于下势的危机,他甚至有点兴奋地咯咯笑起来,望着飞坦眨了眨眼睛,“你很强呢。”

    飞坦本来还想问点什么,闻言盯着对方猩红的舌头沉默了几秒,转回头看我。

    “……库洛洛,这家伙是个变态。”

    虽然很想说你个虐○狂变态没资格说别人,但我还是没有反驳地皱眉走过去,不等问什么,正太西索已经笑眯眯开口:“你们果然很强~”

    “但是我有不得不战胜的理由呢。”

    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抽出一张扑克牌,飞坦立即躲闪,在这之前西索可能只是一种试探,眼看着两人又要进入战斗,我盯着正太西索,也在一旁逐渐听到了他最后吐出的几个字。

    “是区长派我来得呦。”

    话音落下的瞬间,飞坦瞳孔猛得一缩,我则下意识一惊……

    糟了。

    猛得转回头,一种如汹涛巨浪般可以席卷我全身的恐怖杀气向我们冲刷过来,这种深渊一样阴森的杀气不止让人生理上反应不能,它险些能直面刺激人灵魂上的颤抖,这种东西与其说杀气,更像是一种饱含了这世间所有黑暗的恶意。

    我虽然还没有掌握这些东西,但我知道这是什么,恶念。

    “反应不错。”

    突然闪现在我身边的男人,看着我迅速判断到他的出现且立即躲开的动作,语气还算轻松地赞赏了一句。

    但我却冷汗直下地盯着这个男人,他的出现没有任何声音任何动静,可以说是瞬间移动。

    这让极力隐忍着高烧反应的我都短暂彻底清醒了许多。

    另一旁的飞坦因为西索的话语导致一时怔愣,已经被迅速找到破绽甚至被压制住了,但我有看出他身体上的一丝颤抖,在感受到念压时就僵直了身体,完全不敢看向这边。

    “……”那么。

    根据飞坦的反应,我已经能够大致猜出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A区区长。

    说白了就是十三街的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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