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谋逆(下)

    宫变正在悄然地发生。

    宫漏极深, 风烟俱静, 偶然有黑压压的一片老鸹飞过, 翅膀扑棱着, 一霎儿就没了踪影。

    梁国公主在玉阶上站定,木樨拿着鞋追出来,扶住了公主的手臂。

    “公主要从容。”

    木樨的话温柔却又力量, 她蹲下身子, 仔细地为公主穿上了鞋子, 轻轻掸了掸其上的绒球,再缓缓起身,为公主披上斗篷。

    霍枕宁眼望那被雪覆盖着的重阶金顶, 重重的宫殿之外,远山连成一脉。

    “着人将二殿下看管起来。”皇朝的公主眉眼沉静, 将双手笼在了斗篷里, 轻轻地交握在一起,“不管真假,这紫宸殿一定要走一遭。”

    由应大虎掌灯,身后只随了木樨、兰桨, 绿沈,也不乘轿,悄无声息地往紫宸殿而去。

    江微之率禁军在灵州, 此时殿前司由姜鲤统领,近日战事危急,他一定贴身护卫爹爹, 若是紫宸殿有异动,首先要过姜鲤这一关。

    霍枕宁在甬道上疾行,脑中思虑万千。

    四皇子今夜意图宫变。

    这是阿桃方才说的那几个字。

    一个未有兵权、没有朝臣支持的普通皇子,为何会选择在今夜宫变谋逆?

    即便杀掉皇帝,矫诏上位,也无法面对朝臣的讨伐、悠悠的众口,更何况,大梁还有储君。

    他凭的是什么呢?

    霍枕宁冥思苦想,木樨在一旁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轻轻拉住了公主。

    “咱们不可贸然而去。”她用极细的声音提醒着公主,“万一谋逆里应外合……”

    霍枕宁醍醐灌顶。

    里应外合。

    四皇子在宫中矫诏,皇城外大军压境,杀入帝京,谁人敢不服?

    这么看来,莫非灵州一战,叛军赢了?

    若不然,为何四皇子胆敢在今夜发动宫变。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她抬头看了看那一轮月,停住了脚步。

    “大虎,拿着我的令牌,即刻令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谢小山,领兵在东内门等候,兰桨绿沈,前去东宫,探询太子的下落。”

    她不知道姜鲤会不会护住爹爹,但她势必要去紫宸殿走一遭。

    木樨知道事态的紧急,低声吩咐了大虎几人几句,这便同公主道:“此时夜深,宫中未有任何动静,二殿下会不会……”

    霍枕宁摇了摇头,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不管会不会,总要去走一遭。木樨,本公主平日里同爹爹都是怎么样的?”

    公主冷不防这么问,木樨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公主在陛下面前,有如寻常父女一般,没有什么规矩禁制。”

    霍枕宁笑起来,拍手叫好:“是了,本公主去见爹爹,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她提起裙子便跑,一边跑,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散开,大声地哭喊着,往紫宸殿去。

    紫宸殿周遭护卫森严,门口两位护卫乍见一位散发少女扑来,下意识地举起长/枪格挡。

    霍枕宁斥道:“让开,我要见爹爹。”

    姜鲤从侧方赶来,见是公主,拱手道:“殿下何事?”

    他见公主一头乌发散落,神情委曲,少不得要问一句。

    霍枕宁却有些疑惑了,姜鲤亲自护卫紫宸殿,此时又一派祥和,爹爹应当不会出事吧?

    她放低了声音,看了紫宸殿中幽幽的地灯,小声问道:“爹爹安睡了?”

    姜鲤眼中有些警醒,他摇头说未曾。

    “半个时辰前,四皇子殿下来向陛下回禀赈济灾民一事,此时还未出来。”

    霍枕宁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来,她稳了稳心神,向着四周看了一眼。

    紫宸殿前便是御道天街,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地方可藏匿反叛。

    姜鲤见公主神情有异,追问了一句:“殿下,出什么事了。”

    霍枕宁脑中有万千思虑。

    四皇子敢孤身前来,定有倚仗,否则他该怎么全身而退。

    由此可见,这紫宸殿外一定危机重重。

    她依仗着平日的做派,大哭了起来:“放我进去,我要见爹爹。”

    哭着哭着便倒在了姜鲤的身上,低声在他耳边道:“四皇子今夜宫变,禁军中定有反叛。”

    姜鲤胸中一紧,将公主扶起来,小声道:“四皇子孤身进去,公主可装不知晓,径直进去,殿外有我。”

    霍枕宁心跳隆隆,哭着便进去了,姜鲤示意两名护卫随着公主进去,再命一队人在宫中加紧巡防。

    霍枕宁一脚踏进了紫宸殿,正殿中地灯幽幽,并无一丝儿的动静。

    她哭喊起来,声音响亮,带着平日里的刁蛮不讲理:“爹爹,你偏心!凭什么给二妹妹造那么大的府邸!女儿不依!”

    她一路踢踢踏踏的,不顾内侍宫娥的阻拦,一径儿地闯进了陛下的寝宫。

    皇帝的寝宫并不大,那写着“又日新”的匾额下方,黄花梨架子床的月洞门里,两道御帘卷起,皇帝身着寝衣,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几欲昏昏的样子。

    在他的左手边,四皇子霍陶光坐在那黑漆描金的靠椅上,面色青白,眼含慌张。

    他乍见大公主披头散发地进来,一下子站起身来,有些失控地喊道:“你怎么会来?”

    霍枕宁眼见爹爹脚边上一碗被打翻的碧粳粥,登时知晓了爹爹的面色为何如此难看,她手抖的厉害,爹爹是中毒了吗?

    可是此时却管不了那么许多,她本就是张扬跋扈的性子,此时箭步上前,直接上手,噼里啪啦扇了四皇子两个大嘴巴子。

    接着坐在了爹爹的身边,揽住他的肩膀,急急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那四皇子被霍枕宁这般一打,心中登时怒火万丈,他如今只得十五岁,虽经过些历练,到底还是惧怕父皇的威仪,心中慌张。

    他在半个时辰前,以奏报中原蝗灾一事觐见父皇,并献上了一碗碧粳粥,原本是想趁着父皇中毒时,威逼他写下将皇位传与四皇子的诏书,只是还未及逼迫父皇传诏,霍枕宁却闯了进来。

    霍枕宁方才进来时,叫喊着同二姐姐的一些恩怨,想来只是误打误撞撞见了,应当是不知今夜宫变之事。

    四皇子捂着脸,冷冷看着眼前这一对父女,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大姐姐,您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了弟弟几个耳光,您这是跋扈惯了吧?”他冷冷出言,看着跟着霍枕宁身后一串儿的宫娥内侍,“父皇吃错了东西,这会儿正难受呢,您却在这里耍威风?”

    皇帝拢共了吃了有两三勺碧粳粥,此时胸中鸩毒郁结,唇角便流了些许的鲜血,他扶住了女儿的手,来不及问她的来由,撑着力气问霍陶光:“这天底下断没有儿子弑父的道理,阿英,你所求的是什么?”

    霍陶光嘴角斜斜一笑,有些丧心病狂的意味。

    “弑父?儿子怎敢?您吃错了东西,怎么能赖在儿子的头上?”他缓缓地自怀中拿出了锦帕,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东宫病弱,您又病入膏肓,此时不传位于儿子,还等什么呢?”

    东宫病弱,霍枕宁的心此时提到了嗓子眼里,又是担忧弟弟,又是害怕爹爹的鸩毒发作,心紧紧地揪起来。

    皇帝拍手大笑,笑了一会儿便咳嗽起来,霍枕宁忙为爹爹轻拍背部,等待他说完。

    “朕常看史书,往前那些个朝代,常常有皇子谋逆、兄弟阋墙之事,朕想着朕的儿女不多,朕也待他们好,一家子总要和和美美的才好,万万没想到,竟还是养出了一个畜生。”

    他有些虚弱地靠在女儿身上,笑着说,“阿英,你敢孤身前来,朕的这禁卫军里,怕是被你策反了不少吧。”

    霍陶光眼中有厉色——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儿子是畜生,老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耳听得外头有三声焰火升天的啸音,须臾便有兵器相接的争斗声,他心知事成,愈发地狷狂起来,“父亲还是赶紧立诏吧。”

    皇帝摇了摇头,还想同他讲道理,霍枕宁却听着外头的喊杀声,已是不耐烦了,她放开爹爹,一下子站了起来,缓缓挨下身子,自靴筒里掏出一把火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霍陶光的右臂开了一枪。

    霍陶光冷不防挨了这一枪,彻骨的痛弥漫全身,他一下子歪倒在地,不住地在地上哀嚎。

    霍枕宁被火铳巨大的后坐力带到在床榻上,良久才缓过神来,站起身道:“将这逆贼打晕,藏进那个缸里。”

    她指了指墙边廊下,防走水的缸里,指挥者宫人将霍陶光打晕,接着塞进去,用杂物压在上头。

    接着扶起了自家爹爹。

    “爹爹您话真多。”她这时候还不忘抹着眼泪埋怨皇帝,刚想着人将皇帝背出去,却见姜鲤赶了进来,匆匆禀告:“禁军右部反叛,共有千人,目前正在外头激战,臣护着陛下逃出去。”

    皇帝此时已然鸩毒发作,痛苦不得语。

    霍枕宁闭上眼睛,沉心静气,想了一时,道:“闯出去太危险。”她指了那西暖阁,道,“那里有一处地道,通往紫宸殿旁的延英殿,延英殿的暖阁中,也有一处地道,通往其侧的含象殿,我们从含象殿出去,叛军在殿前激战,应当不会发现。”

    她同太子,在紫宸殿中居住了近八年时间,早将这里摸的一清二楚。

    听完公主所言,姜鲤立即着人护着公主往西暖阁而去。

    一路到了含象殿,自殿后出去,便是一条长径直通东六宫,霍枕宁等人随着护卫,一路将皇帝送至了仁寿宫,再宣大医前来为皇帝诊治。

    太后在皇帝床榻前垂泪,又惊惶与皇城中的战斗,心力交瘁。

    有禁军侍卫前来禀告:“……叛军集结三十万人,不出三个时辰,便会兵临帝京承安门。”

    大医为皇帝服下解药,陛下的毒症已有所缓解,如今叛军在宫中激斗,他又身染鸩毒,不可动弹。

    东宫传来消息,太子同样不察,身染鸩毒,正在移送仁寿宫的路上。

    其下两位小皇子,不过八岁、十岁的稚龄,宫中已无人。

    霍枕宁见爹爹症状已然有所缓解,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幼弟幼妹,无奈地站起身来,拍拍爹爹的肩头,像跟老伙计说话似的,语气轻松。

    “……谢小山自东内门领两千兵马进宫剿逆,叛军很快就会扑灭,爹爹不必担心。女儿这便去敲鼓,令朝臣入朝,商议守卫帝京一事。”

    皇帝胸膛起伏,有些喘不过气来,握着女儿的手交待了如何任命朝臣,如何抵抗,末了才眼含悲悯道:“……朕当年为你取名为枕宁,希望朕的女儿能臂枕安宁,可爹爹没有做到,反而令你一个女儿家,奔走在朝堂之上……”

    霍枕宁拍拍爹爹手,语音轻快:“爹爹,上回女儿就同您说了,说不得有一日,女儿就能执长/枪,护着您一回。您瞧,女儿的机会来了。”

    她转身向着殿外而去。

    皇朝的公主衣袂飘飘,在踏出殿外的那一刻,她回身笑着向着父亲和祖母、弟妹们告别。

    “等着我回来。”

    她笑的煊赫,转身而去。

    宫中的叛军须臾便被剿灭,帝京的围困却真正地到来了。

    叛军本有二十万,另有十万,乃是北蛮的大军。

    夜幕散去,朝阳初升,梁国公主暂摄朝事,朝臣一派主降,一派主战,公主举剑,怒斩枢密院枢密使苏茂英,鲜血在含元殿里流淌。

    骄傲的公主举剑而立,眉目坚毅。

    “不过区区三十万叛军,何惧之有?且不说正从灵州赶来的十完禁军、六万护国军、以及四万云阳军,更不用提京畿、山东、山西、河南多地的援军正在赶来。单咱们帝京的守备军已然有十四万,想要跪降的,自个儿抹脖子去!不必来蛊惑人心!”

    朝臣哪里能以条心,有些外地来京为官的,瞧着这传闻中的草包公主,一言不合就执剑杀人,也不敢高升反驳,只敢小声议论。

    “说的简单,又不是小女孩过家家,抱着娃娃喂饭饭。那三十万叛军平日里都是同瓦剌、北蛮打仗的,攻下帝京,岂不是顷刻之事。”

    “是啊,禁军多年不战,十万人能有个两万人的战斗力么?再者说了,粮食呢?供应帝京的粮食数百万石都在通州,一天内怎么运过来?盔甲武器呢?”

    “是了,还有那京郊的三大营,大炮不过也就百枚,怎么打?”

    ……

    霍枕宁听着朝中人的议论,心中怒火上浮。

    她看了看手边的人。

    江微之领兵平叛,姜鲤暂摄禁军指挥使一职,此时早就排兵布阵,前往城门迎战。

    手头得用的,只有谢小山一人。

    她命谢小山搬来虎头铡,正立含元殿上。

    “这三十万叛军,不单是三边节度使的人马,还有十万北蛮人。帝京城破,北蛮人一定会屠城,残杀百姓。帝京百姓万万,其中皆有我们的家眷亲属,列位不抵抗的,是想送你们亲人去死么?好,本公主一向有个跋扈的声名,今日本公主不但跋扈,还要暴虐,来啊,谁敢说降,虎头铡伺候。”

    那些膝盖跪久了的大臣,早先已看了苏茂行被公主当朝刺死,此时哪里还敢出言,纷纷跪下,连声说打。

    毕竟,北蛮人屠城残杀百姓,是出了名的,再者说了,三边节度使、联合北蛮人,攻进了帝京,打进了皇宫,谁来称帝?那还不是要打?受苦的是谁?自然是帝京的百姓。

    此时朝臣皆想明了这一节,纷纷臣服。

    公主眼见收复了人心,即刻任命龙图阁大学士杜鲲为枢密院枢密使,领调兵遣将一职。

    叛军已在攻城,谢小山领三千人马护卫皇宫,梁国公主换上战甲,登临承安门。

    那城门之下,千里黄土沃野中,三十万叛军马蹄滚滚、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帝京城门高耸,巍然赫赫,其下有宽达数十丈的护城河,外圈还有战壕。

    而叛军此时攻势愈烈,城下数百抛石机凌空飞射、城上的抛石机直射而下,一时间城上城下皆有火势。

    燃着火的箭雨从城墙下密密麻麻地落下,叛军的那些北蛮人素来野蛮,执着木幔一波一波地往前冲,另有云梯架设,一个接一个不怕死一般的杀上去。

    霍枕宁站在城墙上,亲自督战,只是攻城的叛军实在太过凶悍,加之城中的武器装备不足,眼看着便要抵挡不住。

    却听城中有人高呼,声音先弱,其后愈发地强,霍枕宁向下望去。

    但见齐国公府的女人们,着战甲,执□□,站在数以万计的百姓身前,打头的正是那一品国夫人周氏。

    她在城墙下高喊:“殿下,臣妇自城中搜集了千桶滚油,特来支援!”

    霍枕宁知晓那些滚油可在城墙顶浇下杀敌,即刻便道:“夫人有心了!”

    周氏即刻在城下,将征召来的万青壮年分为三队,一队上城墙,助力守军迎敌,一队分为五小队,前往剩下的六门,加固城防,深浚称城壕,又命余下之人在城东、城西、城南的城墙上皆绑上了沙栏木。

    那叛军主攻承安门,此时见城防加强,本是十四万的守军,忽然又多了许多兵力,那叛军的头领齐雅厚命弓箭手,在箭头绑好一件物事,射上城墙,直奔梁国公主而来。

    公主来不及闪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齐国公府的三夫人程丹宜已然以身挡在公主身前,生生地为公主挡了这一箭。

    箭头直没入程丹宜的肩膀,她冷哼一声,倒在地上。

    霍枕宁大惊失色,蹲下立刻将程丹宜扶起来。

    “疼不疼,你先忍一忍……”

    程丹宜咧了咧嘴,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儿笑容。

    “公主,您还生我气么?”

    生气?霍枕宁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句“丧妇长女”。

    她看着程丹宜肩头的血慢慢地渗出来,她有些害怕,摇摇头说:“我早就不生气了,何况,这句话也不是你说的。”

    程丹宜笑了一笑,指了指箭上绑着的物事,道:“公主,您看这枚玉佩,是不是四叔的?”

    那枚兽纹佩上画着狴犴,张牙舞爪地看着霍枕宁。

    正是那枚江微之要送给她,她拒绝了的那枚兽纹佩。

    她忽地有些害怕,命人将程丹宜抬了下去,将玉佩握在了手心里。

    城墙之下暂且休战,那平泸节度使齐雅厚——他如今自封了一个舜天大将军,派人骑了马在城下向着公主传话:“大粱是没人了么?竟让一介女流前来守城?也得亏是公主在这儿,不然,咱们拿了这驸马都尉,还有什么用!”

    霍枕宁心头一阵发慌,木樨却在一边扶住了殿下,再度说了一句:“公主还请从容。”

    霍枕宁还未来得及回话,那周氏小声冲着公主说了一句僭越,即刻高声喊道:“我儿若是被擒,一定会自尽,不会受你们的威胁!直娘贼的乱臣贼子,猪狗不如的东西,敢拿驸马来威胁公主?不过是一介驸马,死了就死了!难不成我大粱的公主还缺男人?你们直管杀!”

    ……

    城上城下一片寂静。

    良久,霍枕宁才尴尬地笑了笑。

    攻城继续。

    承安门久攻不下,叛军死伤众多,转而攻打德阳门,所幸周夫人早率人加固了城防,叛军轻易攻不下。

    夜已深,攻守双方已然耗尽了力气。

    就在此时,那千里沃野的尽头,轰鸣声自四面八方滚动着,浩浩荡荡地席卷而来。

    那年轻的统帅江微之引领着十万禁军、六万护国军、以及云阳军、北庭军,将三十万叛军夹在中间,痛打落水狗。

    而那自山东、京畿、河南、山西而来的援军,皆一一赶到,配合着大军,将叛军一一歼灭。

    叛军的三大首领、以及北蛮的六王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精心的谋略,竟然败在了攻城这一个环节之上。

    他们原本的计划,叛军在宫中毒死皇帝,矫诏,之后以二十万大军诱大梁的部队倾巢出动,接着集结三十万大军直接攻打帝京。

    岂料,兵力不足的帝京,竟然守住了。

    打头的,竟然还是那个天下皆知的骄纵公主。

    大战告捷,叛军死伤无数,首领被擒,守备军们清理战场。

    国夫人周氏在城墙上同公主互相吹捧。

    二人聊的畅快,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又是委曲又是可怜的清冽男声。

    “娘亲,驸马死了就死了,公主不缺男人。这话真的是您说的吗?我是您亲生的吗?”

    “还有公主,您是不缺男人,可有臣这么忠心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哎,真的不会写战争场面,就这样吧,尽情地diss我吧!

    连载不易,能陪着我一直走到最后的仙女们,我真的好感动。

    感谢 二妞妞、小亲夏、思宇、安呐、月亮湾、碧螺春味儿的棒冰、时宜、沉渊、牛牛牛、biubiubiu、清阳晚照、徐九、言酱、小熊耳朵软、圆縒縒、太阳不阳光、小芳芳、LEEHYUKHEA、等待、少女、SOOV、39293529、OUT、EirWinkel、DC手心里的小叶子、LYZ、正酱论文写完了吗?清扬婉兮、七月

    (排名不分先后,如有遗漏,纯属作者智障。英文名字的,我是一个个手打出来的……)

    还有许许多多追更没有留下评论的小仙女们,比心,感谢你们的陪伴,希望你们都能够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还有前期追更的读者:七呐、马家庄夫人、观自在……还有好多就不点名了,我都记得你们带给我的温暖。比心,你们也陪伴了我好久!谢谢你们!祝福你们万事如意!

    写了这么多,还以为我要完结了……其实没有,还有洞房呢不是吗哈哈哈哈

    最后求个作者专栏《将军帐里有糖》的收藏,跪下了。

    我会把文案好好弄一下的,我保证。感谢在2020-04-16 23:37:35~2020-04-17 15:4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oov、七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ut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