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轻寒从地宫回来后将其机关的破解之法记下,支线任务便十拿九稳了。估摸日子,离上次武林大会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月有余。
上次他当众救下师青寐,并当着众人的面挑衅了一波。此刻凌朔还在地牢里关着,按理说桑卿卿也应该有所行动。
正当他打算另寻思路时,桑卿卿真的行动了。七日后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魔教教宫的墙头有一名女子翻墙而入。
乖乖女就是乖乖女,除了翻墙的姿势还算凑合,潜伏的姿势一点也不标准。不过一时半会儿便触发了许多机关,鸡飞狗跳地拉响了一圈警报线。魔教的上上下下都被惊醒了,派了诸多巡逻兵前去捉拿这名不速之客。
而此刻桑卿卿还迷了路,面对前面两条大相径庭的小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哪条路上的机关会少些。
巡逻兵的声音越来越近,桑卿卿一拍脑袋,正准备往左侧走,身后忽然有人拉了她一把,她一声轻呼,转过头来,见朗月下站着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公子。
桑卿卿记得此人,正是当初入水救师青寐的那个人。处事狠绝果断,还能言善辩,桑卿卿心底里对他还是很佩服的。
“你......”桑卿卿有些疑惑,不知道此刻出现的他究竟是敌是友。
巡逻兵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桑卿卿略带慌张地看向他。
“这里都是机关,别乱走,跟我来。”逸轻寒带着桑卿卿往右边路上走去,最终躲避到了水阁之内。
桑卿卿早在清河池那一遭就对逸轻寒颇有好感,现在猝不及防地进了他的房间,闻着他房里的暗香,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薄红。
逸轻寒向她表明自己是朝廷潜伏在魔教的暗线后,桑卿卿彻底放下心来。
可不过一时半会儿,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怎么那么快就找到这里了。”桑卿卿小声道。
“你先到屏风后面躲一下。”逸轻寒冷静地吩咐道,走到门前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巡逻兵,而是师青寐。
“刚刚我们教内闯进了刺客,你有没有事?”师青寐站在外面,眼中写满了关心。
“没事。”逸轻寒堵在门口,拒客之意颇为明显,可惜师青寐领悟不到。
“那就好。”师青寐轻轻拨开逸轻寒,随手一关门:“我在这儿待会儿,万一有刺客闯入,我可以保护你。”
“就你,手无缚鸡之力。”逸轻寒听笑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打不过我可以喊呀,我一喊那些侍卫来得贼快。”师青寐上前一步,抱住逸轻寒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桑卿卿在屏风后冷汗直流,万一师青寐看见了她,喊人过来,自己非但救不出凌朔,可能连性命也要搭在这里了。
逸轻寒轻轻推开师青寐,起身点燃了桌案上的烛台,师青寐顺着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闻到了一股淡香:“竟然是栀子花的味道,好香啊。”
逸轻寒没有回应她,拎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师青寐的手撑在脸上,眼皮渐渐开始打架,不一会儿便倒在了桌上。
桑卿卿从屏风后走出来,看见师青寐睡得香甜的模样,一想到她是怎么对凌朔的,心里便忿忿不平,伸手掐了师青寐一把。
师青寐吃痛,有些委屈地皱皱眉头。
桑卿卿还想再教训一下她,被逸轻寒伸手制止,澄澈的眼里似乎有些冰冷:“够了,别太欺负她了。”
桑卿卿看着这样的逸轻寒,不知为何有些害怕,缓缓地应了一声:“好。”
逸轻寒搂过师青寐的肩将她抱到自己的床上,让桑卿卿去水阁里的空房内暂住。
魔教内刚进刺客,一定会严防出入,地牢里的看管也会更加森严,不好救出凌朔。桑卿卿只能等待魔教上下的警备减弱,才好开始行动。
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水阁,白日里闲得无聊,便会去逸轻寒的房内闲坐。逸轻寒一直坐在窗前看书,桑卿卿只能一人默默地在桌案上练字。
逸轻寒看书的时候很安静,除了偶尔沏茶的声音,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动静。可是由于相貌气质过于清致淡雅,从来都不会被人忽略,反而经常被当做一道悦目的风景。
桑卿卿低声唤他:“逸公子?”
逸轻寒抬起头来看她,桑卿卿没话找话道:“你可曾学过书法?”她自小便练得一手好字,平日里一直很低调,但不知为何忽然很想在逸轻寒面前秀上一秀。
逸轻寒答道:“学过三日。”
“为何不继续学下去?”
“不想。”
这话实在没法接,桑卿卿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话题,起身将自己刚写下的字递给他看,满心欢喜地等他夸自己几句。
逸轻寒果然很知趣地夸了几句。桑卿卿又假模假式地问了一句:“有没有哪些不足之处?”
却没想到逸轻寒竟真接着说道:“行书之时,下一字要和上一字呼应,左一行与右一行呼应,这样才能上下左右气势相连,笔意协调,浑然一体。你所练书法,各字单看皆具美感,可上下各势不相承接,左右各意不相顾盼,缺乏整体的意态。”
桑卿卿的脸有些发红,本以为他只练过三日,对书法不会太过了解,现下只觉得无比尴尬,默默地拿过纸张安静地回去练字。
午后的两点是夏日里最为炎热的时候,也是师青寐最爱来找逸轻寒的时间点。逸轻寒沏好了茶放在一旁,却见桑卿卿偷偷摸摸地往师青寐的杯中加了点东西。
逸轻寒皱着眉心注视着她,桑卿卿解释道:“没毒的,不会死人,她要是死在你这里,也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只是想,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妖女。”
逸轻寒道:“既然毒不死人,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那放了又有什么意义。下次不要这样做。”说完便倒了又重沏了一杯。
桑卿卿的心里默然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酸酸涩涩的,以往从未有过。
片刻钟后,师青寐来到水阁中,桑卿卿只能暂时回避。逸轻寒摸了摸杯温,将茶递给她。随后逸轻寒看书,师青寐凑到逸轻寒身旁看他,偶尔顺带着瞥一眼书。场面十分安适。
这样过了三日,魔教的警备终于减弱了些。逸轻寒挑了个地牢把守人数最少的时间段和桑卿卿前去搭救凌朔。
他们击晕了看守的侍卫,往地宫深处走去。
地牢阴暗潮湿,凌朔被关在地下三层,十几日的关押让他整个人失去了精神气,头发凌乱地散着,满脸都是泥尘。但他看到逸轻寒心中的那把火还是瞬间烧了起来,尤其是逸轻寒的旁边跟着他心爱的女人。
“卿卿,你怎么会跟他待在一块儿?”凌朔愤懑道。
“正是因为逸公子带我躲避了侍卫的追寻,我才能安全地来到这里找到你。”桑卿卿拉过逸轻寒,替他解释道:“逸公子是朝廷埋在魔教中的暗线,他潜伏多年,为的也是有朝一日能一举歼灭魔教。”
“呵,他说的什么你都信么?”凌朔看着桑卿卿搭在逸轻寒身上的手,心中怒火愈甚:“我还真不信一个人能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忍辱负重,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妖女的玩物那么多年。”
啧。逸轻寒低笑一声,根本不把这点人身攻击放在眼里,他实在想不通世上怎会有如此愚笨固执之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们的对戏。
“他帮了我,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是帮了你,又不是帮了我。”凌朔冷声道:“关我屁事。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小白脸。”
“凌朔!”桑卿卿家教森严,最听不得这些话,此刻被气得脸都有些泛红,“走不走,一句话。”
“不走。没必要救我,让我死在这里好了。”凌朔还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相当不理智:“谁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跟他同流合污,我跟你们走指不定会更加危险。”
“我对你太失望了。”桑卿卿轻声道,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时间已经不多了,等到有人发现倒地的侍卫,一切都来不及了。桑卿卿只能先和逸轻寒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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