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墀紧紧咬住下唇, 没好气地一把拿过玫瑰花。
银河感受到她的气场不对劲,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开心,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于是试探着问道:“你真喜欢?”
苏丹墀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才没有,不是说了吗,只有放——浪的女孩子才会喜欢。”她格外加重了“放浪”二字, 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惜, 银河还是没有理解她的点,她抬了抬眉, 一副了然的模样, “也是, 你不是那样的人。”
听了这句话,苏丹墀竟然生不起气来,心里只有巨大的挫败——这些日子,她为了吸引银河的注意力,已经够放浪了,平时会穿得性感, 晚上在床上也是各种投怀送抱、百般勾引, 敢情到了银河这里,她一点点都没有发觉?到头来就是一句“你不是那样的人”?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木头更让人懊恼的呢?难道真要让苏丹墀说出“我们做吧”这样真心没羞没躁的话来吗?
世人常道,男子重欲,女子重情。这句话是对的,女子重情, 却并非只有情,欲由情起,亲密到了一定程度,苏丹墀自然希望能和银河更近一步。
她自认不是主动的人,尤其在情感方面,几个月前得知自己对银河的心意时就是这样,银河还没有任何举动,她就先退缩了,她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况且这个人还是她捡到的孩子,就算不能得到这个孩子的心,她也想在这个孩子面前留□□面。
可自从两人在一起后,苏丹墀对银河的喜欢日益膨胀起来,银河像是她藏匿起来的一颗钻石,钻石的耀眼和美丽只有她能细细感受到,她恨不得时时刻刻将钻石带在身上,永远想着要和她亲密、再亲密一些。
只可惜,这钻石好是好,就是脑袋不太开窍。
吃过主菜和甜点,两人打算离开。苏丹墀捧着玫瑰花和银河走在一起,没有穿高跟的她,今天比银河矮上一大截。再次感受人群的目光始终黏在她俩身上,尤其是银河,苏丹墀忍不住第二次叹道:“早知道我就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了。”
银河不解:“为什么?”
“你这么好看,我走在你身边,就跟皇上身边伺候的嬷嬷似的......”
“不像。”银河一本正经反驳道。
“那你说我像什么?”苏丹墀抬起头看她。
“御前侍卫。”
苏丹墀狠狠揪了她的手臂,银河吃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苏丹墀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蓝色的女警制服,英姿飒爽,再转头看看银河,确实有点像女王殿下和守卫女警的剧本。
银河突然又改了口:“不过不会有这么矮的侍卫。”
苏丹墀刚要发作,只听见银河继续说道:“皇后应该可以。”
她眉眼舒展开来,嘴角忍不住上扬。银河牵住了她的手,心里也有些得意,有时候她心思高深莫测,但有时候也挺好猜的嘛。
两人在楼下分开,苏丹墀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直到银河开车要走了,她都跑到驾驶座窗前,敲开了窗户,亲了银河一口才跑开。
银河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扬,眼中尽是笑意。
——
第二天下班,苏丹墀想起来自己和胡小琴约了时间,还有唐鼎,三个人一起聚一聚,庆祝一番。
可刚刚走出警署,准备打电话给胡小琴,迎面便看见了阿尔希尼娅开着车停在她面前。
“上车——”阿尔希尼娅笑得一脸灿烂:“给你准备了庆功宴,惊不惊喜!”
车窗被摇下,车里都是警署的熟人。除开这一辆,后面还有几辆,鸣了喇叭给苏丹墀示意。敢情这是阿尔希尼娅给苏丹墀筹划的惊喜派对。
毕竟苏丹墀以后就要走了,作为警署上上下下最好看的警花,钟警官要是走了,一大片男人都要哭晕在厕所,这离职惊喜派对,可是人人抢着要来。
苏丹墀尴尬了,不得不厚着脸皮拒绝道:“阿尔希尼娅,你怎么不早说,我今天约了人......”
“今天周五哎,明天就是周末,能有重要的事,快来,别扫了大家的兴,都是为了你才来的啊!”
苏丹墀心中愧疚,说道:“我知道很对不起,但我真的约了别人,已经说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唐鼎和胡小琴开着车到了,两人下车,走到苏丹墀身边。
苏丹墀看见胡小琴和唐鼎到了,急忙拉着二人给阿尔希尼娅说道:“来了来了,我和他们提前说好了,人都到了,真的不好意思啊!”
哪里知道,阿尔希尼娅毫不见外,跳出车,一把抓住胡小琴的手:“你们是钟警官的朋友吧,正巧了,我们打算给钟警官一起出去开个离职派对当作惊喜,不如你们一起来吧!”
她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我叫阿尔希尼娅,和钟警官一个部门的,都是一高的实习生!”
胡小琴被她握住了手,也回应道:“你好你好,我叫胡小琴,在帝国研究所,这位是唐鼎,在天启工作,他也是一高毕业的,算起来是你的学长。”
出于礼貌,唐鼎也给阿尔希尼娅打了招呼。只是他看着这金白发色的异族少女,总感觉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努力思索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打过招呼,阿尔希尼娅全当他们已经认识了,热情似火地拉着两人:“走吧走吧,既然都是一起出去玩,人越多越有意思是不是!我这里还有好多钟厘的糗事八卦,等下一点一点告诉你们,绝对劲爆!哎,不怕啦,我们警署的人都跟我一样,很热情的,不会放不开的!”
苏丹墀刚刚想拒绝阿尔希尼娅的好意,毕竟唐鼎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待在一起,自己也确实提前和他们有约。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到胡小琴和阿尔希尼娅相聊甚欢起来,胡小琴难得遇到比自己还话痨的人,两人一拍即合。
再看唐鼎,面上也没有不悦,似乎是默许了。
于是,莫名其妙地,他们三个被阿尔希尼娅一群人拖着去吃烧烤。
十几号人吃过了烧烤,又转场去唱歌,这种时候,阿尔希尼娅就展现出她家族强大的财力了,包下了首都最好的场子之一,警署的一群牛鬼蛇神喝多了啤酒,开始各种花样表演。
胡小琴和阿尔希尼娅聊得热烈,胡小琴致力于从阿尔希尼娅这里套出苏丹墀的糗事,阿尔希尼娅就把苏丹墀感化失足妇女的日常、还有在色情杂志被劝下海的各种丑事全抖了出来。
胡小琴听得哈哈大笑,就差没把肚子笑破。一旁的唐鼎却听得直皱眉头。
“你平时在警署就做这些事?”他问道,语气多有不满。
“是啊,警署上下女警不多,也就我和阿尔希尼娅能使唤使唤。”
“怎么能......经常出入那种不堪的地方?”
苏丹墀笑了笑:“还好啦,她们只想吃口饱饭,也没有那么不堪,这个世道不容易,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她看了看唐鼎的侧脸,两人自从她从庸凯回来后,还没有好好谈过,苏丹墀下定决心,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和唐鼎聊一聊:“那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唐鼎抿着嘴,没有说话。
苏丹墀急忙说道:“我知道谢谢不是你想听的,我很明白,你救了我一条命,我欠你的太多了。”
却见唐鼎问道:“你知道贤者元素的事了?”
苏丹墀点点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很震惊,是吗?”
“是。”苏丹墀承认道,她压低了声音:“第一次见到那些被圈养的丧尸,我还以为丧尸是人造出来的,对这个世界差点产生了动摇。”
唐鼎笑了笑:“当然不是,制造丧尸的话,没有人可以从中获利。”
“是啊,所以见到贤者元素工厂的时候,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了,”苏丹墀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进天启的事情,你有接手过吗?”
唐鼎缓缓摇头。
苏丹墀放下心来:“那就好,我不想牵连你,以后进了天启,所以的事情我都会自己调查,绝不会让你为难。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大不了十年,二十年,我时间很多,我可以等。”
唐鼎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酒杯,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当年绝食三天,想让父亲放过苏丹墀一马,父亲当年确实答应了,留了她一条性命,却永远驱逐她离开了首都。当时唐鼎还怪父亲狠心,但如今想想,这一举动实际上也是为了苏丹墀好,远离首都,自然也远离了权力的纷争和倾轧。他一路劝苏丹墀放下过去,却使两人之间产生隔阂。
如今八年过去了,他亲眼见证着苏丹墀义无反顾地扎进了这个漩涡之中,他想阻止,却阻止不了。
她是一个执着又固执的女孩,别的女孩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像她这样漂亮的人,只要有心,在这个男人主导的社会里,绝对可以过上比现在好一百倍的日子。可是她就像一只固执的牛,一头钻进自己的执念里,谁劝也不听。
可谁又知道,或许他唐鼎,喜欢的正是这样执着的苏丹墀。
唐鼎苦笑,摇摇头,他向苏丹墀举杯:“我知道我现在劝你,你不会听,但是下次不要这么冒险了,不一定我每次都有这个权限。”
苏丹墀也举起酒杯,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唐鼎,这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唐鼎一饮而尽,他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蛰伏着的情绪在心中苏醒。
他也看向苏丹墀的眼睛,这个女孩和八年前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小鹿一般明亮温润的眼睛,眼睑微微向上,勾起稍显妩媚的形状,和当年一模一样。这些年她或许变成熟了很多,外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性感”、“妩媚”一类的词,但唐鼎心里很清楚,这个人的内心和她外表并不很相符,她只不过是个......执着任性的小女孩罢了。
八年了,或许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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