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被打得乱七八糟，用来钉铁架的铁钉都被余宙给吸了出来，银河也拿一米多长的落地灯当大刀使，大开大合，玻璃、柜子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真是两个暴力狂未成年。
苏丹墀穿着吊带，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家里除了余宙，还闯入了几个大男人，自己这幅模样......真的太不得体了！
她往沙发上一坐，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果余宙就是背后追杀她的神秘人，那么今晚银河逼她发了誓，不会伤害自己，那自己的危险就解除了，是吗？
可是，那样小一个小女孩，一个未成年小屁孩，怎么就成了个杀伐决断、杀人盈野的幕后黑手老大了呢。
据她俩的交谈，她和小哑巴是一样的人，如果她从骨子里就是个天生的恶棍、杀人狂，那小哑巴......岂不也是？
苏丹墀回想起车库里，小哑巴面不改色地对准车库老板的头开枪的那一幕，她的眼神冷静又漠然，仿佛见多了这样的画面，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对她来说似乎无足轻重，就像今天多吃了一斤奶糖一般稀松平常。
这两个人，还真的挺像的。
小哑巴还在浴室里泡澡，苏丹墀吐了一口气，想必她也没什么大伤，等下她洗完了再问问吧。
她突然觉得小哑巴身上的迷雾在一层一层的揭开，只是每揭开一层，她感觉与小哑巴的距离就会多拉开一分，银河，她实在太不寻常了，妖异的黄金瞳，一头金属般光泽的暗银色长发，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就昭示了，她们二人，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0731、2010、基地、“战神计划”、战神，这些词，对于苏丹墀来说，都太过陌生。
等一下！苏丹墀灵机一动，她看过不少黑暗纪元前的影视作品，这种“基地”里出生的人，跟人型兵器一样拥有超能力，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还缺乏感情......所有所有的这些特征，都指向了一种东西——
机器人！
卧槽，小哑巴不会是机器人吧！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小哑巴这冷冰冰的总不说话，可能是计算机没有赋予她相应的回应程序或者回应能力，又或者作为一个学习型的机器人，她还在慢慢模仿、学习外界，所以才会出现和苏丹墀在一起后，话越来越多的迹象。
太有道理了！原来小哑巴和《尼尔机械纪元》里的人工智能一样，是个机器人！
还是说，她只是个机械生命体？
苏丹墀一蹦三尺高，内心激动得难以言表，二话不说就冲去浴室，一把拧开浴室的门就要去确认确认小哑巴到底是哪种机器人。反正机器人只是机器人而已，洗澡脱光光什么根本没什么所谓吧！
银河正闭着眼在浴缸里闭目养神，看见苏丹墀旋风一样推开门，冒出个头，想也没想，伸手使劲儿一推，“啪”的一声，门被她狠狠关上，苏丹墀的头被门狠狠一撞，被关在了门外。
苏丹墀只觉鼻子一热，疼痛感袭来，鼻子开始淌血。她满不在乎，抽了两张纸巾堵住鼻孔，开始契而不舍地敲门。
门还顺手被小哑巴给锁了，真鸡贼。
“小哑巴，你让我进去！”
“干嘛？”
“我要看一看你！”
“......”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银河无言以对。
“你开门嘛！”
“不。”
既然银河不放她进去，苏丹墀灵机一动，干脆用言语来试探试探。
“泡澡舒服吗？”
“？”银河觉得莫名其妙，今天这个蠢女人是怎么了，脑子被2010打坏了吗？“......”
“我看你很喜欢泡澡，舒服吗？”
“......舒服。”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的脑子一定被打坏了。银河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她。
苏丹墀又赖在门口问了好些问题，比如说什么奶糖好吃吗，奶油是什么味道，越发坐实了银河心中“这女人已经彻底疯掉了”的猜想，全程无视她，任她在门口问得口干舌燥，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银河泡够了，门口也没有了声音，想必苏丹墀已经走了。
她轻轻推开门，探了探头，外面没人。
她放心地走出来，却没想到，从地下突然钻出了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一把抓住了她。
苏丹墀一把抱住银河，不让她挣扎，银河要是稍微使点劲，她就大喊：“好痛！骨头要碎了！杀人啦——啊——”搞得银河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
苏丹墀终于得手，她上下其手，首先从银河的胳膊开始，她捏来捏去，从小臂捏到大臂，还掀起银河T恤的袖口，捏了捏肩膀。
这个手感真的很逼真啊，软软的，肌肉、骨骼，都和真人一样，但里面其实是机械元件吧。
她又用力按了按，企图能捏到肌肉里面的金属，但什么也没有捏到。
“到底发什么疯？”
“不对啊！”苏丹墀口中念念有词：“现在科技这么高端了？能做出仿生物的来？”
银河抽出自己的手，趁着苏丹墀在想事情，一把跳出她的魔爪。
“哎，你等等！”
可是苏丹墀哪里抓得住她，要是在银河有防备的时候，苏丹墀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摸不到。
“你到底在干嘛？”银河口气有些无奈地问道。
“小哑巴，我问你件事，很严肃的。”苏丹墀见抓不到她，便停下脚来，干脆站住了问道：“你要回答我。”
银河看着她。
“你，是不是机器人？”
银河一愣，看向苏丹墀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暗金色的瞳孔，溢满了“看智障”的情绪。她抿了抿嘴，抛出一句：“发疯。”然后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啊！”苏丹墀赶紧扯住她的手：“到底是不是啊！”
银河叹了口气，转过头，皱着眉，很严肃地答道：“不是。”
“那为什么你有编号，而且还有超能力呢？”
银河顿了顿：“‘战神计划’。”
“对对对，就是这个‘战神计划’，你和刚刚那个女孩子都是里面的人，既然你不是机器人的话，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银河又转头想走，苏丹墀感受到她情绪上的不耐烦，这次也不敢强行抓着她，让她闷头往外走。
但她又突然喊住了银河：“小哑巴！”
银河不耐烦地站住。
“谢谢你了今晚......还有，我的床上全是玻璃渣子和血，今晚我们去你房间睡吧。”
银河一愣，但很快就点了头。
苏丹墀开开心心地跑上前，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银河后面走，进了银河自己的房。
半夜被余宙折腾了一番，两人都累了，倒头就睡。
入睡前，苏丹墀稍稍纠结了一番银河的身份究竟是不是机器人，可看银河的反应，还有她自己实体检测上手后的手感，银河确实不像是机器人。
也是，哪有机器人还设定好“晚上睡觉乱蹬人”这个程序的，早就应该在出厂时销毁了好吧。
想到山南的老板以后再也不会纠缠她了，这一觉，苏丹墀睡得贼香，被踹了好几脚都没有醒，直到第二天腰酸背痛地起床时，她都依然觉得世界是万分美好的。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苏丹墀每天都去取钱，然后买一大堆零食回来，偶尔买点新的碟片、书本，对小哑巴进行爱的供养。
只是这些天她也没闲着，废狗不久前告诉她，三年前有人在杜坎见过拥有超能力的人类。她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晚余宙和银河打架时，说了什么“战神计划”和“战神”，根据上下语境判断，这肯定是关于他们这种特殊超能力人类的计划。
好奇心很重的苏丹墀，在多次向小哑巴打听无果后，决定前往城中唯一的黑网吧，用神奇的互联网来替自己解惑。
可惜的是，不管她怎么搜，“超能力”，“异能”，“战神计划”，“杜坎”，单独的也搜，排列组合起来也搜。就这几个词，排列出了花来，啥都搜不到。
也不排除因为伊月的网络是极为有限的区域网，信息不发达，反正啥都搜不到，全是色/情广告。
苏丹墀瞟了瞟四周，满屋电脑屏幕都是咿咿呀呀的不可描述，空气异常浑浊。
作为这间网吧唯一的女性顾客，苏丹墀在所有男性的注目礼下叹了口气，起身来，幽幽走了出去，离开了这间臭气熏天的屋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伊月监狱里看看废狗说的那人。
她开车回家，在车上，她突然想起来，杜坎这个地方，三年前曾经被丧尸屠过城。
这事儿说来也很蹊跷，当时天启公司派出作战大队剿灭丧尸，在装备好水银子弹的情况下，怎么也不该让丧尸获得这么大的优势，还突破了防线屠了城吧。
况且，如果有超能力人类的话，应该打丧尸优势更大才是。
苏丹墀想起了银河，那家伙打架、杀人的时候可是跟个小修罗似的。不是苏丹墀夸张，以小哑巴一人之力，虐个上百个丧尸绝对不是问题。
越想越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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