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考试就接近了尾声,门琪的愤怒值早就达到了顶点,四人组的料理全军覆没。对于这种考试结果自然有人不满,言语间满是对美食猎人的轻蔑。
这触及到了门琪的底线。
“话先说在前头,我们美食猎人为了寻找食材,就算要深入猛兽的巢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武艺什么的,只要当了猎人再怎么讨厌也会学会。”说着她展开四把斩刀,语气依旧平淡,却已然起了杀心。眼见她就要暴起伤人,卜哈赖立刻一掌扇飞口出狂言的相扑手,生怕这个暴脾气的姑娘当场让他脑袋搬家。
猎人这个职业说自由也自由,世界上90%的禁区只对猎人开放,执照持有者可以免费享受公共设施,随心所欲利用猎人网站上庞大的资源去追求所想所念。但它却有完整而严格的规章制度,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人靠着猎人证为非作歹,但如果想在猎人协会监管之下获取更高的权益,那么至少表面上要站在正义的一方。在做考官时因被质疑评定标准而恼羞成怒杀死考生,往后门琪的猎人等级评定中就要加上一笔。卜哈赖和门琪搭档良好,美食猎人又为数稀少上升艰难,自然不会看同事一时冲动,考生的性命不足惜,影响以后的工作发展就很不值得了。
更何况,门琪的评判标准确实有失公正。
“才第二场就只有一个考生合格也太严苛了吧。”从高空中的跃下一个老人,他落地时地面因承受不住重力而分裂翘起,而老人却啪塔啪塔踩着难行的木屐好像刚刚只是走下了一格台阶,而不是从正在行驶的飞艇上跳下来。这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者和你见过的所有念能力者都不一样,你敏锐的觉察到他的状态其实已经架不住岁月的流逝开始走向衰弱,但他依旧高高站在世界的顶峰。
‘如果是全盛时期就好了。’你感到无不可惜,年轻的他大概能够完全压制阿比盖尔这个等级,你很愿意把黑暗大陆的见闻透露一部分给这个曾经的世界最强,让他成为第二个和你一同踏上危机四伏又遍地财宝的新世界的人。
可是现在不行了。除了需要证件之外,你来参加这个游戏一样的考试也未尝没有和官方合作的念头。然而在看到这个庞大组织的领头人的那一刻你立即放弃了这个想法。眼前的老人是猎人协会的会长,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为了未知的土地抛弃一切的愣头青,他历经的人生比你的五倍还长,他的心中也许还安放着更加伟大而不可替代的东西——比如整个人类的安危。
‘如果和他合作的话……搞不好要得不偿失呢。’你的直觉告诉你尼特罗绝对不是个好敷衍的人,一旦让他得知有你这种不安定的、来自世界外部不知道还算不算人类的怪物在试图打通两个大陆的联系的话,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如果有人想用一对一,甚至一对多的暴力手段胁迫你的话,你丝毫没有顾虑。据你所知这片大陆上的特殊人种实名记录的只有六百多人,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无拘无束又个性十足,不会被利益集团大量聚集来对付某一个人。对你手上的资料感兴趣的大约会是V5这样需要能源的国家,要是他们出动军队,就等于来给你送人头和军火,你还能反捞一票。
但是要和狡诈的、又正好能大量聚集那些念能力者老狐狸带着他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只小狐狸玩儿你试探我我试探你的心理战,恕我直言这不是你的领域。黑暗大陆在给予你所向披靡的武力值的同时,并不能带给你同样超越常人的智商和情商,你依旧只是那个思维模式停留在17岁的高中生,在半个人类都没有的地方生存了四年,真正和他人相处的记忆只有短短四个多月,难道还能和一百多岁阅人无数的老狐狸玩儿计谋吗?
只要闭口不言,谁也猜不到你到底拥有什么,也没有实力强迫你交出未知的宝物;可一旦开始合作,开始交流信息,也许就有集思广益之人能从你手中漏出的一点点资料分析推测出更深远的东西,你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未必能随时随地保证自己说话没有漏洞,所以你很有自知之明的避免去冒这个险。
想到这里你就不去关注尼特罗了,既然你已经得到了门琪的肯定,那么接下来的补考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托了小杰给你顺手带点蜘蛛丝上来,之后就回飞艇上蒙头睡大觉去了。
待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你不巧错过了考官们的聚餐聊天时间。在到达下一个考场之前考生可以享受飞艇上免费的餐饮服务,同时飞艇提供类似大通铺的房间供考生们稍作休息。当然如果你愿意花费金钱,也可以入住价格不菲的房间。
而对于考官们来说这些都是免费的,在工作中场休息的时间三位考官选择窝在沙发上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聊起这届考生的情况作为消遣。猎人考试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果十年以内无一人合格的话,那么在第十一年的时候就会出现喷井期。
而今年就恰好是那个“第十一年”。连冷静下来的门琪都对自己之前的不理智有点后悔。
“这一次难得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才呢,要是一下子淘汰那么多好像也有点可惜。”
萨次也认为今年的新人非常不错,这个经验老道的猎人有着自己独特的眼光,他认为99号的银发小鬼资质非凡,即使考官禁止在考试结束前阅读考生的资料,他也能看出奇犽接受过不同寻常的正规训练。门琪看好43号的金发少年,他明显已经学会使用念,并且修行出一套看似很适合成为美食猎人的能力。而卜哈赖则认为44号的红发小丑是个危险人物,在门琪宣布43号之后全员都不合格的时候他的杀气感觉就像压抑不住一样。
门琪当即表示她考试时之所以绷不住失态完全是这家伙的锅,因为从她和卜哈赖现身开始,西索极具针对性的杀气就一直没有停过。
萨次抿了一口茶,“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人跟我们算是同一类。”能成为猎人的人,都是心中有不断追求的目标,且意志力强大的人。他们当中经常会有人希望遇到可以尽情一较高下的对手,在互相竞技中提升自我,甚至彼此认同。
但是偶尔也会出现那种,身处比寻常人更黑暗的环境,当其他人已经开始踩刹车时,却毫不犹豫就猛踩油门的异端分子。
“但是门琪你知道吗,43号和44号时是一起进入初始考场的,似乎关系还不错。他向405号介绍说他们在一起训练。”
“诶?”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异端分子长期相处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善茬。门琪不太能接受看好的少年很可能也是个变态。
“还有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在失美乐湿地的时候。”萨次放下手中的茶杯,以一种谈正事的坐姿面向他的同事。
门琪和卜哈赖立刻放下手中的餐具正经危坐,“嗯,我当猎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受过那种压力。”考试的时候还一直在分心猜测缘由,所以之后才这么容易就被西索的杀气搞得心烦意乱。
“如果是尼特罗会长的话……也不过如此吧?”门琪还很年轻,在她的印象里从没见过尼特罗认真出手对付过谁,或者说还没人有资格劳烦这个曾经的世界最强。
但是萨次是知道的,他从业年龄悠久,又有幸见过会长和某杀手世家的老友对练时斗得天崩地裂的场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长的程度有多深,但是如果要找出一个人能够和那种念压比肩的话,也许只有会长了。”
作为一个美食猎人的本能,卜哈赖迫切地想知道原因,“难道说失美乐湿地还有未开发的幻兽种吗?”
“我并不认为是魔兽的原因。”萨次对自己的猜测还有些犹豫,但他还是决定和同事分享,“我认为这股气来源于43号,除了门琪所说的食物加工能力以外,43号还有一只可以随时收入体内且拥有自我意识的念兽。”
“而我同样也看不出这只念兽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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