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loodshed(杀戮)
一个异能者觉醒后最需要掌握的,就是了解并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异能。
但那只是对刚觉醒异能的人。你上辈子控火控了八年,对自己的异能早就掌握得炉火纯青了,重生后没了异能七年,你只欠缺实践把娴熟度刷回来。
于是在教导你的过程中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的森鸥外非常冷酷无情的开始压榨童工,基本上是总部一分配过来打打杀杀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天之内杀了三十五个人的你交了任务,面无表情的等待森鸥外拿来奖励给你。
自从那个老男人觉察到你的牙齿有坏掉的迹象之后,就限制了你每天的甜食摄入量,还明令禁止了周边的商店卖甜食给你,觉得自己很有格调做不出抢劫甜品店这种事情的你,只好用辛勤的劳动从森鸥外那里换取甜食。
你,无名无姓,国家特殊异能研究部门研究出来的怪物,实验代号“鸱鸮”就是你前世的名字。人形兵器、出现地必会带来死讯的报丧鸟、最强自然系异能者、川崎无冕之王......这些称号都是你曾经的荣耀,然而现在......
你穿着一身深受幼女控喜欢的红黑色小洋装,后脑扎着两个羊角辫,扬起标准的笑容朝着路过你身边的那个来视察的不知名港黑高层甜美一笑。
重生后为了甜食就给别人打白工的你,真是混得越来越惨了。
“啊,是森医生家里的小小姐呀。”身后还带着两排保镖的微秃大叔自认为帅气实则猥琐的对你笑了笑,挥手制止了保镖上前询问你身份的举动,毫无防备的向你走来。
“长高了。”上次来时和你不过一面之缘的大叔貌似慈爱的摸了摸你的头,“也变漂亮了。”
你想折断这个男人的手,但你知道这个男人能在人才济济的黑手党混到现在这个地位肯定有他自己的本事,知道你最近的战绩还敢上前来做出这样的举动,必然有恃无恐。
你对面某些事的时候是有些冲动,但你又不是没有脑子,知道是坑还去跳。再者为了不给花了大功夫收养了你的森鸥外添麻烦,你选择忍耐。
——即使这个男人的手已经摸到你的胸口了。
你眯了眯眼,决定再给对方三秒钟,三秒后对方还没有收回手以后就都用不到这只手了。
一,三。
“我家的小信子该去吃晚餐了,前辈视察结束了么?”
青年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与此同时一只手搭在了你的肩膀上,不动声色的阻止了袖剑下滑的动作。你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老男人,出场时间不知道是该说巧还是卡得刚刚好。
“这还真是遗憾。”头顶有点秃的大叔在青年男人意味不明的微笑中有点忌惮的收回手,不知是真是假的说道,“森医生家的小孩太可爱了,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听到这话,你没说什么,只是歪了歪头,露出了和森鸥外如出一辙的微笑。
那位大叔似乎觉得有些自讨没趣,故作潇洒的耸耸肩就离开了。
“小信子。”
森鸥外冷不丁的叫你,你抬头看他,接着一个冰激凌递到了你的嘴边。你就着他的手舔了一口冰激凌上淡黄色的奶油。酸酸甜甜的橘子味。
“晚餐想吃什么?”他拿手帕温柔的在你的左脸上擦了擦,没提刚才的事,随意的起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黑森林蛋糕。”你瞥了一眼那方洁白的手帕,看到上面的殷红,知道是做任务时敌人血不小心喷溅到你脸上了,便任他揩油似的给你擦脸,“要大块的。”
“如果愿意忍受牙疼的话,就吃吧。”
平常都只准你吃一小块黑森林蛋糕的森鸥外松了口,安抚一般。
话是这么说,在手里的冰激凌被你吃到还剩一半的时候,他把冰激凌喂到了自己嘴里。
你面无表情的盯了这个和小孩子抢冰激凌吃的老男人一会儿,一口咬在他给你擦嘴的那只灼伤刚好的右手上。
*
逞一时之快的后果就是,你刚回来就又被丢了出去做任务。说好的黑森林蛋糕也泡汤了。
晚餐没吃成的你有些暴躁,下手格外的凶残,基本上一槍爆一个人头,没等速度跟不上你的下属,一个人就杀进了敌方总部。
你退后几步,借着冲力一脚踹开大门,一看到空白房间里的浓雾,你瞬间警惕起来,手中槍支上膛,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为了避免毁掉这里港黑所需的资料,你没有发动异能攻击,只是用火焰包裹在身体外围,形成了一道足以熔化从各个角度袭来的所有子弹的防护罩,
你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本足有三十余米大小的书上,正跟着书悬浮在半空中,周围是白蒙蒙的云层。
“幻术?还是空间系异能?”你皱了一下眉,森鸥外给你的情报里没有这一条。你还是相信那个老男人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所以,这就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咯?
周围的云雾向中间聚集在一起,又慢慢的散开,你看到了一个赭色短发的少年,正背对着你。
而你绝不会认错人。
“嘭!”
一声凌厉的槍响。
你瞄准的是对方的右边胸膛,谁知对面那人突然转身,正对上那双湛蓝如同大海一般深沉得几乎将人溺死的双眸,你呼吸一窒,却看到少年被子弹击中的心口开出了一朵娇艳的玫瑰。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他手持玫瑰向你走来,胸口不见一丝血迹,仿佛所有的殷红都染在了玫瑰的花瓣上,“我是‘书’。”
你的直觉告诉你,你杀不了他。
对着那人连开了好几槍,直到将手槍里的子弹打空也无法阻止对方靠近后,你丢掉了槍支,甩出的袖剑上燃烧起金色的火焰,猛地向那人劈砍而去——却劈了个空。若是砍中了,他现在已经人头落地。
组成少年身体的云雾散去,又在你身侧聚集。
“你是这伙人请来的异能者?”看来眼前的人并非实体,你冷漠的问,大脑疯狂运作,思考着突破幻术的办法。但是很可惜,你对此方面毫无研究。
“不是哦。”赭发少年抱着一大束玫瑰捧花,可爱的弯了弯眸,若真的是和他有同一副面孔的那个少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我是被人类称为‘书’的世界根源。”他任由你的袖剑贯穿了他的身体,兀自微笑着,火焰扩大的创口在血液涌出的一瞬间变成了朵朵鲜艳的玫瑰落在脚下的书面上,“我本该等你长大一点再来见你的,但是我等不及了。”
“你想知道你的未来吗?”他把捧花递给你,神秘的冲你眨了眨眼,非常孩子气的模样。
“装神弄鬼。”你把刺入少年身体的袖剑插得更深了一些,一脸不为所动,打开了对方伸向你的手,任他捧着的红玫瑰落了一地,冷笑道,“那种东西,谁要知道。”
“任何人的未来我都不会言之凿凿,但是信酱你不一样,你的未来是一条直线。”被袖剑钉在墙上的少年一副跟你很熟的语气和你聊着天,完全感觉不到痛的样子,“而我在试着给它添加‘可能性’。”
“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重活过来吗?”这句意料之外的话犹如平地炸响了一声惊雷。
你猛然抬头凝视着他。
赭发少年莞尔一笑,清澈的蓝眸里倒映着你鲜红欲滴的瞳色。半晌,他伸手摸了摸你的脸,你这一次没有拒绝。
“为什么?”
最大的秘密被陌生人道出,你几乎忘了对方可能是身份不明的敌人,死死的盯着他,沉声问道。
你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关于重生的事,而被流火保护着的你也不可能被任何人读取思维,那么,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唯一性’。”此时,少年的声音犹如上帝的低吟,“信酱,你独一无二。”
他将贴在你脸颊上的一缕银发别到耳后,奇怪的是,即使是这个人真的触碰到了你,你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崭新书页的墨味萦绕在鼻尖,你记住了这个和中也不一样的气味,并因此变得更加冷静。
“不,不对哦。”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像一位年轻的父亲哄疼爱的小女儿那样宠溺的说道,“人类是具有‘多样性’的生物。”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世界之内还有世界。按理说,每个世界都应该会存在一个信酱,但是我只在这个世界发现了信酱。”
赭发少年流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皱眉目光灼灼看着你的模样,像极了那个人。
知道自己真的和对方打起来没有丝毫胜算的你拔出了袖剑,剑锋本该从少年身体里带出的那串鲜血却眨眼变成了漂亮的玫瑰花瓣,洒落在你的发间、衣裙上。
“你死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你的异能‘不死鸟’......唔,你称之为‘流火’,把你带到了我存在的世界,”少年轻描淡写的打了一个响指,语气明快,“也就是,现在你所处的世界。”
随着他的响指落地,那些玫瑰和花瓣消失不见。
你能感觉到一股令人战栗的恐怖能量在他白皙秀气的指尖相碰撞时蓦地炸开,在这个空间里像一道澎湃的巨浪打来,形成的冲击将周围的云雾都震开了一瞬。
“而上一个凭借他具有‘唯一性’的异能来到我面前的人,首次拯救了他的世界,刚刚死去。”
你没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少年到底说了些什么了。
护住你全身的火焰倏忽间汹涌高涨,你甚至听到了不死鸟刺耳的鸣叫,藏在你袖中的剑刃也被震得碎裂,甚至连你脚下悬浮在半空中坚硬如铁的书本,也都在这一刻如薄纸一般被空间的力量撕裂。
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夹杂着云雾,以摧枯拉朽之势朝四周极具扩散,如海浪般席卷了周边的一切物体。
“我们的谈话最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在被火焰渲染成一片璀璨金色的背景里,与那人一样面容的少年修长的食指放在你的唇瓣中央,示意你不要说话般嘘了一声。“如果让三个以上的人知道了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变得不稳定,毕竟,信酱具有‘唯一性’,其他人可没有。”
这时的你还很难理解自称为“书”的少年所说的话,但你出于某种玄之又玄的直觉、隐约意识到,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
世界毁灭重启了,那就是真的重启了。
即使相貌、体型、性格、行为处事完全一致,你认识的人也将不再是你认识的人。
“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信酱,”少年的身影开始模糊,逐渐消失在云雾与火焰之中,“我对你充满期待。”
顷刻间,由世界根源的意识构建而成的整个空间天崩地裂,倾塌成一片废墟。
你闭上眼睛,适应着身体陡然下坠造成的强烈失重感。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个世纪。
“......小、小小姐。”有人在恐惧的叫着你。
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血红,而你站在一地残肢断臂中央,也不知道“书”是怎么做到的,这场景看着就像是你虐杀了这些人一样。
幻术吗?
你的目光落在叫你的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身上,对方瑟缩了一下,竟是双膝一软,直接垂头颤抖着跪在了你面前,全然一派服从的模样。
明明身形比你高大强壮得多,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你瞬间失去了兴趣。
“收工了。”你淡然道,摸了摸手腕,被震断成两截的袖剑还留在你的袖子里,因为流火的保护,那半截剑刃没有划断你的静脉。
你挽起袖子解下两截袖剑,训练有素的下属绕过尸体,自觉上前接过你手中的断刃拿下去尝试修复。
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天花板上都还在往下滴肉沫的房间。一个男人血淋淋的头颅挡在你面前,你像踢垃圾一样的把它踢开,任由它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滚到角落。
出了门,来到晴空万里的街道边,你撩起洋装的裙摆,在裙下的短裤兜里摸了摸,拿出了一颗背着森鸥外偷藏的糖果,剥开放进嘴里。
无视路人异样的眼神,你“咔嚓”一下咬碎了硬糖,橘子味的糖果很好的安抚了你心里的烦躁。
被世界根源期待着未来的你,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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