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5鹿目与夕绪·试映会开始前

    1

    昨晚下了场雨夹雪。

    本打算发邮件问候安室先生有没有下班,小心天气什么的,可输入法上摁了半天,我还是选择了放弃。

    汉字这样的表意文字还好,可遇上假名和读音,脑子里就糊涂地对不上号了(相对而言读比写容易)。

    我有些担心周末的电影试映会是否会因天气横生变故,但想着和安室先生这样的聪明人出门,他总比我考虑得更全面周到,便也就继续赶班加点地把画稿都提前完成,发送到编辑部后,只等白昼降临。

    幸好今天一上午的阳光早就把积雪融化,午后的街道干净得闪闪发亮。

    这样的景色面前,别说是看几分钟,就算是看一小时我也愿意。可惜这样会错过电影,想想还是算了吧。

    现在距离我和安室透先生约好的时间,还差那么一点儿。

    正想看一眼米花车站附近的时钟,却听到了整点报时的音乐声,几乎在这音乐响起的同时,身旁很近的地方传来了说话声: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转过去一看,是安室先生。

    “不愧是安室先生,真准时。”

    他颇为意外地看着我:“今天精神不错?”应该是指明明是下午我却说话很利索的事吧。

    “嗯,午餐后喝了黑咖啡。”毕竟是要认认真真看电影嘛,不调动起左右脑可不行。

    “真有干劲啊。可惜我上午还有打工,不能提早来赴约。”

    安室先生略表歉意地笑着,捋了捋耳边的发丝。他今天戴了一顶深色的毡帽,与长大衣的颜色十分相衬,这和我看习惯了的店员装扮不同,至少增加了三分帅气。

    “没关系。反正安室先生……”报时的音乐响了大约半分钟多,我不自觉地在音乐结束时停下了说话。

    “音乐?那是萨蒂的《吉诺佩第1号》,很适合今天这样的午后。”安室似乎以为我是在意那段音乐,对我解释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想说他今天很帅来着——但这话题一被岔开,就变得说不出口了。

    “……没什么。”我只能这么说。

    “哦?”他看着我,露出有些狡黠的浅笑来,“到底想说什么?”

    又是这个表情。前天晚上我去咖啡店邀请他时也是这样。

    ——……这个周末,可以和我,一起去看恋爱电影吗?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的话。

    当时安室先生的答案,听上去很是暧昧。虽然他一瞬似乎犹豫了,可还是很快给了我肯定回答。而他露出的这种笑容,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个人非常奇怪,有时候对我总是一副不满的模样,可能我说的每句话都让他觉得我脑子有病吧?但又有些时候,他过分体贴了,难以想象上一秒还在给我冷脸看的是同一个人;而最近他似乎又从我身上发现了别的乐趣,开始喜欢在奇怪的地方追根问底。

    我想大概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稍稍比认识进一步了吧。朋友?至少不是店员和客人的关系才对。

    “莓爱里小姐?”他又追问了。

    唉,我毕竟不擅长说谎。“……想说,今天安室先生很有型。”

    “那还真是谢谢了。”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我们先进站再说吧。”

    显然回答已满足了他。

    趁等车的间隙,我首先向他说明了上次没能好好解释的电影试映会缘由:

    “《鹿目与夕绪》是一部少女漫画改编的真人电影。原作是部面向年轻女性甚至是未成年少女的纯爱漫画,讲述的是女高中生夕绪与大她7岁的男警察鹿目君相恋,经过各种误会琐事终于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结为连理的故事。”

    安室先生露出了略惊讶的眼神:“女高中生与男警察?”

    “嗯,差不多是园子小姐和高木警官这样的年龄差吧?啊,这样对园子小姐好像有点过分……”

    “你这话对那位警官也有点过分。”

    “很抱歉。”想想这话对佐藤警官也很过分了,我在心中默默对两位可爱的警察情侣道歉,继续说下去,“今天是这部电影的提前试映会,收到招待票的是我的漫画责任编辑,但她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来不了,便把票转给了我。”

    “两张?”

    “原本是我和她一起去。”

    他点了点头,大概是把我说的都记下了吧,而后开始了他的提问时间:“少女漫画是面向少女的作品吧?”

    “对。”

    “那比起我,邀请兰小姐她们不是更好吗?”

    他问的这个问题,我当然有想过啦。“兰小姐她们今天约了世良小姐去杯户新开的购物广场吃自助餐,时间上正好冲突了。”

    安室先生不知怎的又皱起了眉:

    “所以你在她们之后,才轮到我?”

    这当然也不是啦。“我本来也想过小哀,但是似乎试映会有年龄限制,12岁以下儿童不行……而冲矢先生和阿笠博士对这类电影也兴致缺缺。”

    他看上去更不快了,抿紧了嘴几乎是咬着牙吐出字来:

    “所以我是……最后没有选择了……”

    他低声喃喃道,幸好我今天喝了咖啡,耳清目明的,听个轻声细语完全不在话下。

    我想安室先生一定是觉得我很过分。想想也是,若是我被这么对待的话,我可能会想,我在安室先生心目中的地位被排在了三明治以下吧?

    无论怎么说,安室先生在我心里总是比三明治、或是树莓叶茶要重要不少。我可不能让他误会了。

    “那个,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有考虑邀请安室先生。”我试图解释道,“因为一直都在给安室先生添麻烦……还被救了好几次,要是我一味地贪享你的好意,一定会习惯的,所以我就想要用什么回报你。”

    见他眉头平缓了不少,像是鼓励着我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想,安室先生应该不会喜欢这类电影,比起恋爱电影,还是推理烧脑片或是欧美动作大片更适合……所以我就先问了其他人。总不能给安室先生添更多麻烦……”

    这下他总算恢复了平时的表情:“但最后你还是找了我呢。”

    “我不想浪费别人送我的东西。虽然这可能无法回报安室先生给我的那么多帮助……”

    “莓爱里小姐,我帮助你,并不是想得到你的回报。”他罕见地打断了我的话,“当然,我也不会拒绝就是了。”不过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依然是他的风格。

    由于周末,等候列车的人多了起来,他稍稍向我靠近了些。

    “以及,我并不讨厌这样的电影……只要有人陪我一起看。”

    他深不可测的笑容在我看来,仿佛是在说,和别人一起看恋爱电影是很稀疏平常的事。真羡慕他习以为常的心态,像我这种直到出门前还在烦恼要不要再换身衣服的人,要是也有这样的平常心就好了。

    2

    周末的电车并不像工作日那般拥挤,但我和安室先生也没见到空座,便站在车门边的位置继续聊着。不知道是我对他抱有太多的信任,还是他稍微对我这个人有了兴趣,我们今天的话题,几乎全部都与我的学生时代有关。

    “话说回来,我听柯南说,你以前的社团很有趣?”

    “少林拳法部算是有趣吗?”

    “那可是相当少见的社团啊,同社的学生应该不太多?”

    “嗯,在我们那儿有拳法部的学校不多。参加的学生也很少,我那时候好像十人都不到吧。”

    老实说,那次火灾之前的记忆,对我来说都相当遥远了,现在去回想,也只有一些很模糊的概念。

    安室先生似乎对社团的部分特别感兴趣,继续问我:“那么少的人,应该大家关系都很好吧?你虽然说过患病后就远离了朋友,但应该还会偶尔联系一下?”

    我刚想摇头,却想起来也并不完全如此。

    “有一位。”

    “哦?现在在兵库吗?”

    “不,她也在东京。”

    “那还真是巧,是来到都内后遇到的?”

    这回我摇摇头,这件事说起来稍稍有点复杂,我思考了会儿才回答:

    “她是我的编辑——也就是送了我这次招待票的那位。她在网上看到我写的网络小说后主动联系我,讨论漫画化的事宜,我就在那之后开始了漫画创作。我来东京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方便与她和出版社之间的联络。”

    “原来如此,真是不错的关系呢。是学姐吗?”安室先生随口问了句。

    “嗯,不过学姐似乎不太记得我的事了。我当时和她提起,她还一脸惊讶来着。”

    回答完后我却没听到他再问下去,正奇怪想抬头瞧一眼——“啊……!”

    “叽————————————————————”

    一阵尖锐的噪音随着急促的刹车作用力迫使我无法抬头,反而向另一个方向倒去——

    “小心!”

    安室先生在拉住扶手的同时,也恰好止住了我的跌倒,他一甩手臂,就把我反弹到了他的身前,而后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了肩膀——事后我想想,那不就是拥抱的姿势么……

    车体很快就和噪音一起停下了。随即而起的声音,是车上乘客的恐慌声与车外的哨子声。

    我这才注意到,列车大半已经进入车站了。

    “你没事吧?”

    安室先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回我能抬起头看向他了:

    “我没事……安室先生呢?”

    他对我一笑:“这你不用担心。”而后放开了我,观望起周围来。

    和他相比,我可没有那样的平常心来顾及周围。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点大,想了想,大概是被急刹车吓坏了。毕竟我到东京后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虽然我也很少出门就是了。

    “我们先下车吧。”

    经安室先生这么说,我才发现车门不知何时都开了。外面人们的骚动声和车内差不多,我就这样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下了车。

    到底是什么事呢?见到车头有那么多人,我心里也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这猜测很快就被安室先生所证实:“可能是有跌落事故,我看到车站人员了。”他似乎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不断往人群站着的方向走去,怕和他走散,我也来不及想象是个什么情况,连忙跟上了他。

    最近想象力总不太丰富,这也是学姐建议我来欣赏学习别人作品的原因之一。当然,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略多,影响了创作热情也是没办法的事,再加上忽然涌起的很多记忆,我脑子里时常乱成一片。

    我害怕某些妄想成为真实的记忆,一直有意识地在抑制自己别想太多。这可能就是恐惧感吧?

    ——“有人跌下去了……我看到是被人推的……”

    明明即使发生了杀人事件,我也不曾害怕过,是个面对亲人出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的人。

    ——“刚才好像有个年轻男人?戴着帽子的……”

    或者遭遇到危险,我也迟钝地毫无危机感可言。只会一味地依赖周围的人来帮助我,拯救我。

    ——“就像那个……是不是……”

    但我却惟独恐惧着,“我不记得的记忆”。那些冒出来的记忆,让我不知所措。

    不知什么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意识到时,我发现安室先生已经不在我前头了。

    这下糟了——当我这么想时,却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他——

    “是这个人?”此时一名车站工作人员正站在他身边指着他。

    安室先生竟被几个工作人员围了起来,他似乎非常无奈:“那个,我是刚下车的乘客……你们误会了。”

    “刚下车的乘客,怎么跑到前面来了?”

    “这里有人说看见戴帽子的年轻男人,离得最近的就是你了。”

    “年轻人,你还是等警察来再说话吧。”

    一旁的乘客与工作人员陆续说着,似乎掉下去的人是死是活,是什么人都无所谓,现在的重点只在嫌疑人身上。

    但问题是——他根本毫无关系啊!

    “安室先生……!”

    我赶忙跑去解救,这就是我报恩的机会了!

    3

    ——还好误会很快就解释清了。

    “虽然很容易证明我并非可疑的人,不过等警察来了也有些麻烦,还好有你在。”

    安室先生感谢我的及时出现,倒让我有些荣幸。我也终于有帮到他的时候。

    车站员工们正在尽快处理轨道,我也从安室和站长的对话中大约了解了情况:在列车进站的时候,有位年轻男性跌落到轨道上,但万幸的是,虽然有受到擦撞和摔伤,至少还保住了性命,似乎是列车行驶速度足够慢才得以侥幸。被工作人员抬到站台后,就等着救护人员和警方的到来。

    在误会解除的同时,工作人员还找到了另一个可疑的帽子男,但对方也有一位同行的女性。可惜这两位是在站台等车的乘客,因此没有马上打消怀疑,而是被站长要求留到警方到达为止。

    他们似乎急着要离开,一直在试图力证清白。

    “你觉得他们是犯人吗?”安室先生站在我的身边问。

    “安室先生是在问我吗?”我以为聪明的侦探已经看穿了一切。

    “除了你还有谁?”

    啊呀,好像又惹他不高兴了。安室先生对我的忍耐度特别低啊。

    让我想想怎么回答才会让他心情变好……

    “那个,我觉得,他们不是。”

    “哦?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仅戴着帽子,还戴着墨镜。”

    “所以?”

    “我想犯罪者应该不会这样,这样会看不清目标。”

    安室先生笑出声来:“你真的很喜欢往奇怪的地方想啊。”

    是我想错了?“很抱歉。”

    “不,没什么可抱歉的。只要答案正确就行。”

    看来我答对了。迎着他的笑容,我的心情也雀跃起来,这是不是侦探看穿真相后的心情呢?

    安室先生之前一直在观察那两位“嫌疑人”,答案肯定早就了然于心,他向我说道:“首先,车站上的人并没有多到足以发生推搡行为导致意外,那说明若是被人推下,必定是有目的性的。”

    我点点头,认真地听下去。

    “但我想这两位应该是没有那样的目的性。他们之所以如此装扮,还号称赶时间,也许只是不想与警察碰面而已。不过,这并非说明他们是可疑人员,他们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罢了。”

    难道他们是在逃的通缉犯?

    “当然,他们的身份也不是在逃人员。穿成这样反而更引人注目,这不符合在逃犯的心理。”

    是啊,那对男女穿得十分潮流,年轻女孩的穿着看上去也不便宜,而男的更是时髦,和安室先生完全是不一样的时尚风格。

    “他们很可能是有名的人。”

    “演员吗?或者歌手、偶像之类的……”

    “也许吧。”他耸耸肩,对这类话题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而是思考起了其他事,一只手习惯性地抵到了下巴上。

    不知道大侦探又在想什么。

    如果现在站在我身边的是柯南,他一定会很乐意告诉我他在思考的事。但安室先生和冲矢先生这样的成年人,就喜欢保持神秘感,让人完全猜不透他们的想法。

    我现在能怎么办呢?也不能打扰他,不如……

    “那个……”我走到站长与那对帽子男墨镜女的面前,开口引来他们的注意,“我想不会是他们做的。站长先生,之前站上的乘客数量并没有很多吧,所以应该不会是人太多拥挤造成的跌落意外。”

    “那他们很有可能是故意的。”站长是位很严肃的中年人,似乎本就觉得那两人支支吾吾不肯脱帽子十分可疑,“如果只是意外,就不会有人指出他们了吧?”

    “故意的话,也不用戴墨镜啊,万一认错了人怎么办?”

    站长一愣,又看了眼那两人,语气不再强硬:“这……也许是中途取下来了。”

    嗯,说的也很有道理。

    “他们既然到现在都不愿摘下墨镜和帽子,自然不会在那时候摘下。”安室先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想他正站在我的身后,“只用帽子就可以防止被旁人目击到脸部,不需要多余地戴上墨镜,那只会引人注目而已。而如果在行凶时摘下,那么这墨镜就毫无意义可言了。因此可以认为,他们一直有理由必须戴着墨镜,这就与他们有目标地犯罪相冲突了。”

    他说着,绕到了我的面前,直面站长:“若考虑为恶劣的无差别犯罪或是表演型犯罪,他们此刻在这里解释的行为又太过可疑,实在不像是那类罪犯该有的表现。而无论是冲动型犯罪或是计划犯罪,都会在行凶的当时就优先选择立即逃离,不会在经过我被怀疑的误会后依然留在站内。——这是我的想法。”

    ……我真想为安室先生鼓掌打call。

    可惜在他身后,我看不到他自信的笑容——想想有些遗憾。

    只能看到站在一旁的男女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嫌疑已被完全洗清。

    很快,一名工作人员跑来告诉站长,监视录像里这两位戴帽子的乘客与事故当事人的站位虽然很近,但在跌落前恰好分开了一段距离,由此正式打消了对两人的嫌疑。站长向我们四人各道歉一次后,送我们上了即将重新出发的列车。

    “……站长先生,好较真呢。”见他在车窗外深鞠躬,直到车完全离开看不见站台,我感叹道。

    “任何事件都需要谨慎对待。”安室先生也望着车窗外,好一会儿才看向我,“如果因习惯了就敷衍一下,忽略任何情报,往往容易犯下大错——这和警察、侦探是一样的。”

    我点点头。安室先生刚才的思考,一定也是在反复推敲自己的推理是否不够严谨吧?

    他的视线换了方向,我也跟着望去,见帽子男和墨镜女来到了我俩面前的扶手边。

    “两位……!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真诚感谢两位的帮助!”

    两人向我们连连道谢。

    他们的声音很有特点:男人的声音听着耳熟,和安室先生不一样,更低沉,更成熟,有让人着迷的磁性。而女人的声音温柔至极,礼貌到让我第一时间联想到“大和抚子”“和服”“贵族千金”这些词。现在我敢肯定,安室先生说他们是名人,又是个百分百正确的推测。

    “哪里,我也是被怀疑过的人,可不能让无辜的人被怀疑啊。”安室先生笑着,并没有打算询问两人的身份。

    我自然也跟着点头,反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一站,很凑巧的,那两位也与我们同站下车,我们互相道别,我总算是想起该看下时间了。

    “时间……”

    一出车站,便听到一阵短暂的音乐声,这一带的报时音乐也是那首曲子呢。

    “《吉诺佩第1号》。”我想起了安室先生告诉我的答案。

    “对。”他看了会儿自己的手机,“不过这也是电影的开场时间。”

    “……还来得及吗?”

    安室先生将手机放回口袋后,爽朗一笑——和平时的笑容稍稍有些不同,更像是少年一般的笑容。

    “那么我们跑过去吧?”

    还未等我回答,他便擅自拉起我的手,向影院的方向跑去。

    这一路上,我留下的印象就只有闪亮的街道和安室先生温暖的手。

    当我们到电影院时,电影已经开场10分钟了。

    可等我们坐到座位上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发现一件事——

    “夕绪,过来!”

    “鹿目君!”

    荧幕上,俊男靓女的两位主角正在深夜的街道奔跑着。

    ……咦,这两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我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安室先生。

    他也正巧看向我,轻轻动了下嘴唇——“一样的”。

    他和我想的一样?

    还是说,这两人的声音和车上的那两人一样?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一样的吧?

    我移开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那么,安室先生的手,是否和我一样也那么热呢?

    他的心,是否也和我一样,跳得厉害呢?

    学姐向我推荐这部电影的理由之一是:“你也该学学怎么描写日常恋爱了,不能总靠着远距离恋爱和命运之恋这些来糊弄读者啊!”

    我很清楚,我从没有正面描写过甜蜜的恋爱场景。

    我当然不是恋爱白痴,至少我还知道,恋爱会让人心跳加速。

    那么,恋爱的心跳,和我现在的心跳,是一样的吗?

    我又望向身边的人。

    他是个无比聪明的人。

    我要是问他这个问题,是不是就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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