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书架上有两本书,一本书名是《M》,另一本是《R》。
曾经看过《M》一部分页数但未看完的人,被告知他看过的部分已撕下并粘贴进了《R》中。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M》或《R》的故事就不连贯了,即使减去或增加这部分,两者都依然是完整的书。
但是《M》中已没有了熟悉的文字,对于只看过那部分的他而言,那一部分就是整本《M》的内容。如果缺失了这部分,其余的便只和其他书同样,只是一本陌生的书而已。
那么,为了那些从《M》中转移至《R》的页数而从书架上取下《R》就是正确的吗?
没有了熟知部分的《M》,和尽管可以继续看下去,却与《M》大不同的《R》。
要如何选择?
——不,不是这样。
不是在《M》与《R》之间做选择,而是如今只有《R》这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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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莓。
外表便显而易见:尽管有些许相似,可无论是神情还是体型,十二林怜生都看上去更为成熟。更别说那双神似照片上十二林火乃的琥珀色眼瞳。
然而相处几日,安室却又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差别了。她的记忆和性格大部分与过去的莓都毫无区别,尽管性格开始变得主动了,但那或许是对他最近态度的不满,并非本性使然。而且即使是逆来顺受的莓,也曾有过“全果告白”那份大胆,人的性格当然会随环境改变。
那么,人究竟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是身体?还是记忆?如果喜欢的人没有了两人相处的记忆,而另一个不同身体的人却有着那份记忆,哪个才是自己应该继续喜欢的人?
失去记忆的人也许会因此性格大变,那就不是记忆里喜欢的那个她了;有记忆的另一人,却可能因为记忆而塑造成他喜欢的性格。此外,失去记忆的人即使想不起他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而拥有记忆的人,如果只因自身身份的转变就这样被无辜抛弃,不算是对她的残忍吗?
就算是他,也曾想过如果在哪里重逢旧友……即使只是一丝安慰,存在着那样一抹黎明前的梦境也好啊。
因此,他没有办法立刻把她从“记忆之梦”中唤醒。
“安室先生……”她的视线是如此陌生,声音依然听不习惯。
可是,其中的感情却还是那样——是他熟悉而渴求的。
在察觉到自己对她产生了一些软弱的情感后,安室主动远离了她,但这只能让彼此都越加不安,疏离……终于——爆发。
——“你只是拥有了‘她’的记忆的十二林怜生!你不是‘她’!”
“……所以你才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一次都没有?”
避开了她的目光,这个问题的答案理所当然,但他不愿回答。
——构成一个人的存在的,是身体,还是记忆?
“安室先生……我也不知道答案啊……”
同样的,他也不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了一件事:面对这样哭泣许久的女孩,他没有办法狠下心来。
最后,他替她的未来做下了决定。
“从今天开始,你以‘十二林怜生’的身份在这里生活吧。”
他把眼前的人当做是个崭新的朋友那般,缓缓露出了释然的神情:“你也可以出门,你已经自由了。”
怜生几乎崩溃的精神,总算在他的这句话中恢复了神志。她的抽气声逐渐平息,却还是小小地任性了,倒向了安室的怀里——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回应她的拥抱。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对。”
“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只要不违反这个国家的法律。”
“真不像是犯罪组织的人说的话……”
“那些与你无关。”
“我知道。……我也不想失去自由,不会这么做的。”
“你知道就好。”
“那……我可以去波洛,以新的身份和大家重新认识吗?”
“那可不行。”
她推开了他,有些不满:“那我继续喜欢你也不行?”
“……你知道就好。”
挂着泪珠还板着脸的怜生,下一秒却又破涕为笑了:
“没有直接回答,果然很狡猾呢。”
看上去是那么像记忆里的人,让安室不由地闭上了眼。他不想记忆里的那张脸被眼前所取代。
“你是担心我会逐渐替代‘她’的存在吗?”
睁开了眼,安室选择了直视她。眼前的女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代替得了那个人?
时隔许久,他缓缓扬起了嘴角,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你很聪明。”
“不过安室先生喜欢笨一点的女生?”
“这不是聪明还是笨的问题。”他笑着转身离开了浴室,只留下了一句,“我只是认为你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当他再一次站在客厅中时,松懈下来的肩膀多了丧气,嘴角的笑意也迅速消失,仿佛之前的表现不过是为了稳定彼此的情绪。
他望着沙发一时失神——如果那一天,能够有别的选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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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安室透厌恶地将眼前浑身湿透的男人挡在门外,不屑于用一贯的冷静去掩盖真实反应:
“这就是你下定决心来挑衅我的方法吗?”
“拜托,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看我都这样了……”大个子男人——角川有气无力地解释着,他喘着粗气,看起来像是冒着大雨匆忙赶来。
安室当然不会看错对方一侧的脸上包着绷带,但他可不管这事,他的重点从来就不在这个男人身上。用眼神刻意看了眼角川搂在怀中的人,他再次露出“你必须解释清楚”的神情。
“可别这么看我,这是没办法的事……”
“哦——?”
“……好吧,我会解释清楚,至少先让她进去吧?”被堵在门前十分狼狈的角川,终究是架不住这种场面,单手举起,做了投降的手势。
进屋关门,并且让角川把抱在怀中的熟睡女人安置到卧室后,安室姑且还是扔给了大个子一条干净毛巾。
“谢了。”仿佛两人间完全没发生过情人节凌晨那场对决似的,角川还是态度谦卑地说着话,“也不怪你会生气,我知道这次是我搞砸了。”
“是你搞砸了?”故意重复着他的话,安室靠墙站着,一边观察他的表现,一边在注意保持自身的防御态势。
角川正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绷带,看得出来那些已经湿透,他只是不想拆开才只能这么补救。他就这么弄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回话地“啊”了一声:“抱歉,我刚刚在想要怎么解释整件事。”
安室眯起了眼:“原来如此,找借口。那么,你要如何合理解释整件事呢?”
无视了他口中的讽刺,角川佯装无辜:“该从哪里说起好呢,是先说她的身份还是……”
“你说的是‘整件事’。”安室提醒道。
“好吧,你不嫌长我就从那天开始讲吧。”角川耸了耸肩,继续说,“和莉特尔——教授是习惯这么叫她的,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她——约好回研究所后,我就报告了教授那边,直升机是他派来的。我们被直接送到了研究所后,教授先让我安排莉特尔的日常生活。她很听话,没有任何反抗,即使在我告诉她我与你的约定无效后,她依然不为所动。她已经不信任我了,因此也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吧。这么看来,她从一开始就有与你永别的打算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安室的手不觉握紧,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听了下去。
“由于我这次办事不利,教授没有将我带入研究室,甚至在几天后还给我关了禁闭。就像你之前猜测的,之前在东京这里我测试着莉特尔脑中植入的记忆,在那过程中观测到的不眠症病情也一并写到了报告里,不知为何那引起了教授的注意。事实上带走她的主要原因正是教授对我下达了带她回去的命令。
教授做着与大脑和记忆相关的研究,记忆固然有趣,但大脑产生了这样罕见的病症,他对这方面更感兴趣。当莉特尔的体检和各方面检测都结束后,教授就开始了他的兴趣研究。之后的事我没法说了,因为那时候的我……”角川指了指脸上的绷带,“到现在都还没痊愈呢。”
安室沉下了脸:“怎么,你有自虐的癖好?”预测到接下来会有不想听到的情况,安室便故意歪着嘴角反过来问。
“玩笑就别开了吧。”叹了口气,角川随手抓住了垂落的毛巾,“这是惩罚。”
“……之前那个角川也是这样的吧。”
“嗯。”
为什么在组织里会有角川双目失明又复原的传闻——这是曾经的角川被惩罚至双目失明后,现在的角川顶替了他的位置。
但对他们这些犯罪者毫无怜悯的安室只是冷漠地继续问:“然后?”
角川一愣,用挂在头上的毛巾挡住了脸,似乎在盘算如何回答,许久才发出闷闷的说话声:“接着就发生事故了。不眠症的女孩变成了睡美人,谁也无法叫醒她。就像你那时候揭穿了我的想法,我的确害怕自己真正的回忆会就这样消失,所以我趁教授他们放弃唤醒莉特尔的时候,悄悄将她所有的记忆‘放入’了另一个实验体的脑内。”
“你说她……”
“她是十二林怜生,你调查过应该知道吧,她是医学博士西川针的女儿之一,也就是火乃学姐的妹妹。”
“我不是说她!”没有忍住,安室还是从墙边窜起,几乎是瞬间移动到了沙发旁,瞪视向大个子男人,“你该知道我生气的是什么事!”
“……你是怪我带她回来,而不是莉特尔吗?”
“你清楚就再好不过了!”
“原来你会为这种事生气啊,波本。”
安室只是仰头瞪着他,顺便摆弄了一下拳头。
意识到他的想法,角川赶忙后退了一步:“别,我吃过你的拳头了,可不打算再吃一次了。我也是没办法,教授很快发现我私下进行了记忆实验。不过他现在的最优先事项是莉特尔,所以我想带走另一个实验体他不会追究,就决定先带她过来了。”
“恐怕是因为你的最优先事项是这边吧。”瞥了一眼卧室的门,安室很清楚这才是重点。
“真是躲不过你的眼睛……好吧,我承认,那也是因为我急着想保护怜生,就像当初对莉特尔那样,我希望能有个人带着我的记忆好好活着,就算是让我嫉妒对方一辈子也好。”
“那你大可以自己带走她,不用给我看了。”
“但是她拥有莉特尔——莓爱里这几年生活的记忆,也就是说,她有和你相恋的记忆。”
“相恋”这个词让安室别开了视线,他并不喜欢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他们的关系。他瘪了瘪嘴:“你显然误会我和她的关系了,而且这与她是否是‘她’无关。”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角川的语气一变,又是那样悠闲的声调,“恋爱究竟是喜欢着一个人,还是喜欢与她相处的回忆和感觉。”
“说的好像你懂恋爱一样。”
“这个嘛,我是不知道波本你的经验,不过我的话……”他的声调又是一转,低沉了下去,“连杀死自己喜欢的人的经历都有过呢。结果,只要抱有对那个人的记忆,就算是没有她的世界好像也无所谓啊。”
“……十二林火乃么?”只是思索几秒,安室便猜到了其中语义。“原来如此,你如此保护她妹妹的理由我也明白了。”
被揭穿了心事的角川却是松了口气,没有任何辩解。看来他对被揭穿的心事已经坦然面对了。
“不过,”没有给他松懈的机会,安室终于主动开口了:“你会那样做,并不代表我也会这么做。如果认为我是这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那可真是小看了我。”
“你的意思是……?”
“你想让我选择留下她也不是不行,但我不会拿她当做是替代品的——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会照顾她,帮助她正常生活,脱离组织的阴影,而与此相对……”安室扬起了嘴角,在高于自己的角川面前气势全胜,“你要保障‘她’的安全。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个她。”
“……你是要我再瞎一只眼?”
“你的眼睛与我无关。”
“这算是交易?”
“这里有人质,这样你还认为是交易吗?”
角川并没有立即回复,这让安室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他思忖着是否要再下重药。
等了半分钟,角川还是无动于衷,他不得不开口补上狠手:
“如果你只是随便拿个人来糊弄我,她既不是十二林火乃的妹妹,也并非拥有别人的记忆,那么你此刻完全不需要犹豫就可以答应我的要求。当然,我不得不考虑你是在演戏,毕竟你的演技向来很好,我也是见识过一些了。你大可以编出一套理由,无论其中有多少疑点或是矛盾之处,比如像刚才那些,我都不得不信你。
——那么我该这么考虑吗?从你进入这里开始,你说的话就全是谎话,正如你一直以来欺骗‘她’时做的那样。那么,现在就是有两种情况了:1,你带来的女人确实是拥有你过去记忆的十二林怜生,你寻求我的保护与帮助,因为你认为在我的手里她会更为安全。2,无论她是否是十二林,或者有没有你想保留的记忆,她只是你应付我的工具,你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安室故作镇定,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得意笑容来:
“考虑到第二种情况,此时的人质就不是里边的她,而是你——你知道吗,在你到来之前我正在和贝尔摩德通话呢。没错,就算是现在,她也正在通信的另一边听得一清二楚,包括你的谎话。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你都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只要她通知琴酒的话……我想你不会认为能轻松打倒我逃跑吧?”
这些当然是骗人的。安室自认说谎的水准要比眼前的大个子好上不少,而且他也确信角川并不想被教授知道这件事,通常来说,聪明的人都有一定的控制欲,事态发展超过考虑范围的话会引起不安,更不用说是自己手下的私自行动了。安室几乎可以确信,无论教授是否认为角川背叛了他,都会加强对他的控制,而这一点正是击破点。
不过,如果这一切都是教授和角川的合谋,就是自己的失算了。安室也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你可真是不信任我啊,波本。”
“在这个组织里我最明白的事就是,不要相信组织的人。”
苦笑一声,角川松开了包裹脸颊的湿漉绷带,用了一会儿功夫,总算露出了完整的脸来,虽然那缺少了一只眼球的眼眶,根本算不得完整。
这并没有让安室感到吃惊,在这一点上他早就看出了角川没必要撒这个谎,毕竟他无论是瞎了还是瘸了都无法博得安室一丁点同情。但这倒是证明了一点,就是角川的“某种行为”让教授不快了。结合他明知带十二林来这里一定会起冲突还这么做,可见他说的私下实验应该是确有其事,十二林怜生的身份应该也不会有错了。
“这下你该相信我一些了吧?”
安室冷哼了一声,并没有任何肯定的回应。他必须保证自己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不轻易表露肯定与否定的言论。
“看来只有接受你的要求才能让你放心了……”
很好,就差一点了。安室眯起了眼,假装不为所动:“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心,毕竟你已经打破了‘一次’我们的约定。我毫不怀疑你还会有‘第二次’。那么,你是否接受要求对我而言都一样了。对了,不如现在就让贝尔摩德……”
一只手挡在了两人之间,角川摆了摆手,无可奈何状:“也就是说,现在不管你是否愿意保护她,我都已经暴露了自己,很快就会被组织的别人找到。虽然我也不算是叛逃组织,但我没记错的话,传闻中的琴酒是会对人屈打成招的吧?”
“你说呢?”他将答案留给了问话的人自己。
“也就是说,如果我欺骗了你,你总有办法去除我,毕竟我这种底端的人,又是不招人待见的教授手下,组织的其他人不会关心我的死活。你不怕我逃回教授那里吗?”
终于将对方的心理逼到预设的范围内了,安室冷笑一声:“怎么,还要装吗?你若可以回去的话,本就没必要带她来这里,你带她去哪里都可以。你会带她过来,必定是因为带她在身边会是个累赘——即是说,你现在身负任务,必须在东京完成,这是重新夺回教授信任的方法。而即使明知我不需要她还将她送来,说明你确实不想让她身陷危险。那么显然,人质还是在我这儿了。你说是吗?”
这最后的围剿之术,成功将对方打败。
“……波本,你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
来自敌人的赞赏对安室来说,却只是一句废话。他此时只顾着在反省自己当初的天真与考虑不周的同时,寻找能最大限度利用自身优势的方法。他当然不会以伤害十二林怜生为前提发出这样的威胁,但他会怎么做无关紧要。
无论是角川天真到相信他,而把重要的怜生送来这里交由他保护。或者角川这一回再一次撒谎了,他只是想用一个不重要的人物换走“她”,顺带骗取安室的信任。这都无关紧要。
关键是角川是否有陷入“我如果不按约定的这么做就会有危险”这个思考模式。万幸的是,和当初情人节前夜答应了他那时的情况相同,他再一次被安室四处围堵到了思考盲点里。
尽管上一次的结果并不怎么完美,并没有让角川切实地送回约定的人来。但思考盲点的作用,让角川不由自主地还是送回来了一个人,这证明了他确实会陷入这种模式:答应的要求哪怕表面上也要做到,明明可以完全不予理睬。
某方面来说,这是种自我安慰。也许角川很快会醒悟,就像是他对莉特尔说的“约定无效”那样。这只是毫无选择的选择,毫无办法的办法。只是想留有一点希望与可能性……这是安室对于上一次自己过分天真的弥补。
不,与其说是天真,不如说是他没考虑到情况有变。
明明五年来都没有受到这样关注的不眠症,为什么会在如今被重视起来了。
安室透不相信角川的“睡美人”言论。他并不认为对于这样的结果,角川会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如果那是真的,角川也就没必要带别人回来,直接将这一沉重消息告诉他,那个约定就可以不作数了。而他却还是带了一个人回来,明知会引起他的不满。
莓究竟遭遇了什么事呢?
彼时,安室透——降谷零不安的是这一点。这也就是他为何会对怜生留有一分怜惜的由来。
结果他也和角川一样,担忧着如果“她”不在了怎么办——至少留下她的记忆也好,原来是这样一种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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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先生,果然这边也没有什么情报……”
风见裕也钻进车里,立刻就对驾驶座的上司——降谷零做了汇报:“果然角川一——也就是二若一没有和硕岳警署这边有任何联系。”
“出勤记录那边呢?”降谷零只是望着车窗外,从一排矮树间关注着地方警署门前的道路。
“关于出勤记录,是由总厅那边的办公室发出的借用记录。”
“鸟海吗?”
“是的,鸟海明人警视补签字的临时文件。”风见查看着手里的笔记本,有些困惑,“但这就和降谷先生之前说的一样了,你说他的出勤问题可能会由前上司的鸟海警视补解决……咦,这个办公室是警察史编撰室……”
“风见。”
“在。”
“刚才你和谁说话了?”
降谷指了指他看着的那条道路,那边正有一位身着西装的女性在打电话。他显然看到了什么才这么问下属。
没有察觉到这点,风见只是有些愉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啊,我刚才遇到了我的同期,赤坂幸警部补。我想降谷先生应该有听说过她的父亲,是前警视厅公安部公安一课课长赤坂保警视正。”
“赤坂先生现在是调职到了地方县厅了吧。”降谷脑中很快就整理出了对方的情报,他曾与那个中年人共事过,因此有些印象。
“是的,他申请了好多年调职回老家工作,前两年终于成功了。”
“他是一位很优秀的公安警察,以他的年龄来说还可以向官僚层爬,那么早离开总厅真是可惜了。”
“可能他们一家都无意做公安吧,幸也是以刑警为目标才在这边警署的刑事课入职,打算升职到总厅搜查一课。”
“刑事课……那就是角川一的同僚了?”
“曾经是,她之前是刑事课強行犯捜査系系长,二若一的直属上司。今天要去总厅的警察史编撰室报到…………”风见一拍脑门,“啊,对了!我就想这个办公室名字在哪里见过!”
无奈于他的一惊一乍,安室揉了揉眉间,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那么接下来就去警视厅吧。”
“去找鸟海先生问话吗?”
“不是。”发动引擎,降谷操作着车绕向警署道路前的岔口。停下后他没有立刻熄火,而是望着窗外,露出一抹微笑,“我们只是顺路送你的同期小姐去报到。”
“这不需要劳烦降谷先生……”
风见正欲阻止,却反被将了一军:“毕竟你们可是直呼其名的关系呢。”
“不、不是的,降谷先生!我和幸……不是,幸小姐只是……”
“她过来了哦。”
“啊……”
丝毫没有考虑到伪装自己身份的降谷零,放下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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