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井一班的三个人跟着监考老师来到了训练场边。大概是由于本次中忍考试的主考官自来也大人不靠谱的形象给众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导致谁也不想像他一样多话，所以老师们集体cos惜字如金的大蛇丸大人，一路上散发冰山气息，像那些柔声安慰温和鼓励之类的话更是想都不要想了。到了训练场门口，老师拿了把雪亮的大钥匙去开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锁——半天也没拧开。阿凯在旁边提议他可以飞快地去找把油壶来，但是被一直在脸红脖子粗地跟钥匙较劲的老师给无视了。最后老师终于决定——不用油壶，几个孩子直接跳墙进去，反正他们接下来还需要在考场里待上几天，等到击败对手（或者被对手击败）之后他们自己（或是对手）放信标，自然就有外面的监考老师带他们出来了。
这个并不怎么成功的开头似乎预示了几个孩子在这次考试当中的命运，一直等到他们翻过了高高的铁丝网墙，双脚落了地，他们还是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
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让他们宁愿沉默着一直到考试最后了。
在这个一看就是很多年都没有使用过的训练场中，树木并没有多高，却枝繁叶茂得遮天蔽日，即便是白天光线也不甚充足，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灌木丛。孩子们在灌木丛之间艰难地和勾住裤腿的木刺做了一会斗争，终于挪动到了一片可以勉强称之为草坪的空地上清理自己刚才踩了满脚的黑褐色腐殖质。他们稍事休息，恢复体力。
他们当然没有参加战斗，但是，他们宁肯自己刚才是酣畅淋漓地和对手打了一仗，而不是坐在潮湿的草地上用兜里仅剩的一支苦无刮去鞋底沾到的烂树叶（更有可能是小动物们的粪便）！
“自来也大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桢愤愤不平地用草叶擦着手上的黑泥，“什么都不让带，还打什么打！”
惠比斯看了她一眼。
“我们先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秋道泠他们在哪里？离我们远吗？”
没错，维系这段“孽缘”的另一头，自然就是小胖妞秋道泠的小队了。
不知道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估计她现在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吧。
桢凝神散开自己查克拉，几秒钟之后，她回道：
“我现在还感觉不到他们。”
惠比斯点了点头。然后他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强迫自己无视眼前惨淡的现状，几乎是有点故作雀跃地招呼两名队友道：
“来吧，我们先商量好遇到他们怎么办才好，该怎么打？”
还没等一直板着脸的桢泼冷水，在这种场合下从来都不怎么发表意见的阿凯居然抢先发言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找到他们开干才对啊！”阿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看看现在的情况，什么补给都没有，我们早点打完早点出去才是正经啊对不对？”
他又苦着脸补充道：
“我早上都没吃饭。”
惠比斯皱着眉头歪了下脑袋，沉默了几秒种，之后，他转向一直在用手赶开眼前大群飞虫的桢：
“别赶了……虫子咬两口又不会死，桢你什么意见？”
“我？我同意阿凯的意见！这鬼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啊……惠比斯，你的手气也太差劲了！瞧瞧你抽到的这是什么破考场！”
没错，考场的所在地也是由两队队长一起抽出来的。惠比斯还记得当时秋道泠那精彩到了极点的脸色。
惠比斯“啪”地一声拍死脸上的一只蚊子，差一点把自己的墨镜打飞。他又重新环顾了一下周围，慢慢开口道：
“我的意见是……先等等看吧。秋道泠他们根本不在附近，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愣头愣脑地满世界找人；现在的补给才是大问题。但要是真的碰上了他们，该怎么打？秋道泠就不说了……我记得他们队里还有个白眼是吧？”
阿凯非常不擅长记人，所以到了这种时候他只能沉默。这会他茫然地张着嘴巴望向桢，似乎急于从她那里得知准确的消息。
“恩，是有一个。”
这种明面上的事是谁也不可能忘记的。作为村子里最出名的两大家族——日向和宇智波，分到哪个队里都显眼得好像有聚光灯追着他们。
“我估计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会和我们一样，是不可能分兵的，”惠比斯分析道，“所以要是见了面，就是两支小队在一起硬打。”
桢和阿凯点点头。几个人沉默了一会，桢说道：
“那个白眼……交给我，其他人你们来处理。”
“白眼也是感知系呢！”阿凯插嘴道，“桢，你倒说说你和日向家的感知能力谁比较厉害？”
阿凯的问题真是让桢没办法回答。
感知范围的大小这是无法准确测量的——除非那个白眼能和桢站在一起，旁边再有个人专门对他们进行测试。而别的……白眼似乎只能观察到对手的查克拉，而桢的洞察之眼则可以看到人们（当然也包括动物）的生命力。但是，白眼的观察力可以细致到看清人体经络内的查克拉流动情况，而桢只能看到查克拉的强弱。所以……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单论起感知能力的话，我应该不如白眼。”
在队友们面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感觉确实不好，可问题是……那是白眼呢！
“你也不差太多吧，”惠比斯安抚道，“你可以直接攻击他的大脑啊！”
“攻击的话那就不算感知了嘛，而且人家还会八卦掌呢。”
“没等他打到你你就打到他了啊！”
“可是他的八卦掌无限制，我只能一天四次还不能连续。”
“额，这倒是……”
话题被带偏了一阵子，几个人赶紧刹住车，继续往下讨论。
既然当中最棘手的感知系DPS已经有人接手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带有家族忍术的秋道泠了。作为一个合格的MT，泠现在肯定把她那什么人肉战车还是肉弹战车的忍术加强了好多，至少准头应该没问题了。
“我估计我要是把白眼放倒之后，秋道泠过来我可挡不住她，你们要照顾好我啊！”
没错没错，桢可不想被那个大肉球碾压，会死的好吗？
两个男孩子对视了一眼，全都信誓旦旦地表示让她放心。并且，在思考起这个问题的同时，惠比斯突然灵光一现地问了一句：
“对了，桢，你了解一点秋道家族忍术的对不对？他们是要靠吃东西来补充查克拉施放忍术的对吧？”
桢点了点头。
“那么……秋道泠现在可是跟我们一样没有补给。是不是代表……”
“你是说，拖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桢在鼻子前面用力挥手，她哭丧着脸叫道，“可是这堆虫子怎么办……”
“虫子怎么能阻挡得了我们前进的脚步呢？”阿凯跳了起来，“队长我支持你！我们就愉快地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吧！”
桢简直快哭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铺盖、没有换洗衣物，甚至连像样的厕纸都没有……别说一个星期，两天都是煎熬！
当然了，阿凯所说的“一个星期”也不过就是个概数，真要是放任他在这里野外生存训练，他呆上半个月都是有可能的。于是惠比斯也没有去纠正他的意图，而是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找补给。
水源离得不远，估计会在隔壁训练场里。但是在这片地点尴尬的训练场里，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水源。脚底下一直都是软乎乎的，于是惠比斯三人往下刨了几个坑——刨出了仅仅能沾湿手指的黑水——都不够一口的。
“……那个，你们谁有净水片？”
惠比斯看着手指头上的墨汁一样的水珠，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自然，也没有人回答他。
阿凯：我哪里有那种东西？
桢：有也上交了好吗？
当然了，虽然流动的水一时半刻的找不到（幸好现在是深秋，要是赶上夏天，可真难熬了），但至少他们还能用潮湿的树叶润润嘴唇。那么食物呢？
这种地方能有什么食物？
他们掏了几个树洞，刨出了几枚松果——额，牙不够结实，咬不开硬壳，之后阿凯用石头敲碎几个，可是那么点东西除了塞塞牙缝，只能让他们感觉更饿。
……更不要提一路上遇到了数不清的蚊虫。幸好现在天渐渐冷了，并没见到什么蛇类出来活动——算是个好消息。
过了一个小时。
战术什么的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桢说明了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存在——那个马上找到他们火拼的计划也泡汤了。那么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像刚才所说的，忍饥挨饿地耗上几天，然后遇到应该是同样弹尽粮绝的秋道泠他们，双方有气无力地比试一场，看谁坚持到最后。发了信标之后，就可以等待场外的监考老师们带着食物过来拯救他们了。
桢：“这些老师们真的好无聊啊！”
她的这种观点却被惠比斯给驳回了。
“你不懂啦，”惠比斯挥手赶着眼前的飞虫，“真打起仗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说不定我们就会被敌人逼入绝境呢！这可是模拟那个场景的最佳时机了呢。”
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这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吃食，也没有几只比虫子稍微大些的动物出现，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这种潮湿环境下必不可少的。
蘑菇。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下十几种大大小小的蘑菇，有的色彩斑斓还有香味，有的颜色朴素臭气扑鼻。但是几个人有限的经验却都告诉他们——不认识的蘑菇千万不能吃！
虽然山中家族是种植草药的专家，但是他们的专业性显然并没有扩展到品种更加广泛的蘑菇上。就算是时常跟随井一老师出现在山中家的桢，也不认识几种。路上见到的那些蘑菇，她差不多有一大半都没见过，就更别提惠比斯和阿凯了。
当然了，桢之前的设想很快得到了验证。阿凯躲躲闪闪地问惠比斯和桢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带着卫生纸呢？
两人表示：没有。
阿凯：那怎么办？
惠比斯：树叶。
桢：割块裤腿。
阿凯显然是并没打算这样糟蹋东西，于是等他几分钟之后回来，裤腿也没有缩短。他手里捏了一丛黄色小蘑菇，一脸兴奋滴递到桢面前来。
“桢，你看看这个蘑菇你认识不？”
这一连串的话他一路上已经说了十几遍。桢没精打采地瞅瞅阿凯的手，抿着嘴巴笑了笑。
“认识。”
“这是啥？能吃不？好吃不？怎么吃？”
“狗尿苔。”
“……”
阿凯苦着脸瞅瞅桢的脸，听着惠比斯的笑声，不舍地把手里的黄色小蘑菇扔了出去。
天气并不热，但是几个孩子都冒了一身汗。他们现在正沿着训练场的边缘地带向前行进，路太难走了，当然了，也根本没有什么路。根据之前那锈迹斑斑的大锁来看，这个训练场至少有五六年没有投入使用过了。看来为了今年的中忍考试，老师们把所有濒临淘汰或是急需整修的训练场都拎了出来给他们做野外生存之用——这也算是物尽其用。所以说，虽然一路上吃过了几颗松子，但是对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已。几个小时过去，就连早上吃过了饭的惠比斯和桢也感觉到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就更别提阿凯了。
阿凯：我觉得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还真是越没得吃越容易饿。
直到他们挪动到一片已经有些泛黄的草地边上，三个人差不多同时吃了一惊，随后，桢瞪大了眼睛，惊喜地叫了一声：
“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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