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肩膀上扛着的三座大山突然变成了两座,虽然她依然可能会这样弯腰曲背地走上很远的路,但原本以为不会转移的大山突然仁慈地自动移走,这简直就好像久旱的土地上突然降下了绵绵细雨——虽然不能最终解决问题但已经让农民们感动到热泪盈眶了好不好?
她谢过了团藏大人,并在这位大人复杂的目光下离开了办公室。期间她照旧没有探知这位大人的思想,尽管她实在想知道团藏大人为什么这么快就决定不去管她和卡卡西在一起的这种小事,但是,当面发问的话,这位任性的大人说不定就会改主意了。
不是吗?当初天藏不过是任务失败,就差点被团藏大人收拾,现在之前那个始作俑者就快把自己拐带了,团藏大人怎么那么快就控制住了脾气?
嗯……这样说的话,天藏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桢出了“根”,路上碰到了依然在守门的癸,还和她打了个招呼。看到桢的模样,癸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很惊讶看到桢。
“怎么,我们也没几天不见,不用这么吃惊吧?”桢打起精神说道。之前与团藏大人的谈话结果还算理想,但依然非常费神。她需要紧紧绷住神经免得一不小心说出什么违禁的话,做出什么不轨的事。
癸和桢从来也没有交好过,虽然两人合作完成了任务,但也远称不上朋友,最多是熟人,还是关系不好的那种。
“我不是见到你吃惊,”癸直截了当地道,“我是见到你这样出来很吃惊。”
桢诧异了一秒钟,很快便醒过神来。对她这种随时能保证视力的怪人来说,关禁闭除了孤独一些活动的范围小一些并不会太难过。可那些正常人在彻底失去了一感之后会是什么感觉?只怕他们想找到饭碗都费劲,尿个尿都担心溅在自己裤子上吧?反观自己,这些天没洗澡洗头确实很邋遢,却完全没到不能视物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这才是癸吃惊的原因。
“哟……听你这话,你还挺关心我的嘛。”桢笑着说道。
“我只关心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被关了这么多天。”癸没好气地说道。
她是因为在谈着一场禁忌的恋爱被团藏大人发觉才被关禁闭的。当然了,在那之前她还看到了不少东西,比如在去叶之国的路上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三百多米开外的草地上交缠着的两道人影,癸你会不会感兴趣些?
桢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切”了一声,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代表她对说出真相感到十分不屑。临走之前,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你今天有看到乙么?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癸把手里的棍子在地上戳了戳,不耐烦地反问道:
“你找他问我干嘛,我又不是他家佣人,还能天天看着他?”
为了加强语气,她还翻了个白眼。但是,桢可知道这姑娘在想什么——
野原桢你问乙干嘛你想干嘛我不能直接问你干嘛不直接说急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同样,为了加强效果,桢愣了下,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
“哦,我倒忘了我们现在不是队友了……真是,最近比较爱忘事,我就是想问乙一点小事,你不知道就算了。”
不用刻意强调些什么“隐私”啊,“私密的事”之类的来让癸猜忌,太欲盖弥彰——事实上,她一提起乙来,癸就已经警惕起来了。
嗯嗯,那就让她这么警惕下去吧。
现在她在“根”,“根”里了解天藏那件事的人只有乙。他们现在已经算是很熟悉的队友了,桢觉得如果碰到乙的话,他虽然不能直接告诉她,但也许能让她探寻一下他的脑子,了解些有关于天藏的那件事。但是现在,她碰不到乙,没办法,就只能从他女朋友这里收点利息。
这点利息对她的处境没帮助,不过很能纾解心情。出了“根”那内部宏伟外部阴森的总部之后,面对着空中洒落的金色阳光,桢终于抬起头来,对着太阳闭上眼睛露出了真正灿烂的笑容来。
她油腻纠结的发丝还粘在额头上,身上也因为不洗澡而有些发痒,而且她就算是睁大眼睛直视太阳也无所谓,但她还是对着天空闭了好久的眼睛。阳光混着微风温暖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桢真的以为自己之前在地狱里溜达了一圈——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重新回到人间,她很开心。
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她就更开心。
这点开心在“根”里不能表露出来,走在大街上她很想像当年的无知小萝莉一般笑着走过大街,可是,她早已经过了将自己的喜怒表露在外的年纪。所以带着轻快的心情,她一边走一边扫视着一家家店铺,随时准备顺路买点什么回家。这几天的禁闭蹲下来,家里的冰箱也该补充材料了,她需要多买几样爱吃的东西,回家好好庆祝一下。
可回家的话,身边没有卡卡西,只有她一个,庆祝起来也没多大意思。而且,这么好的消息,难道不应该赶紧分享给他……
额,她当然没有催促他的意思,不会干出那种“我的领导经我游说已经同意了我们在一起你也赶紧行动起来”之类的事。这种东西真的没什么可比性。再说了,就算三代同意了,不是还有宇智波们吗?他们就算征得了两位领导的默许,到底还是无法公开啊。
而且,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那就是——那个人既然能在完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向团藏大人告密,当然也能向三代告密,而且,如果说他真的如高层们的设想,是某个宇智波的话……那宇智波家族岂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知道的话,宇智波家族为啥不找他们俩喝茶?
难道说,他们家族其实也在等待这件事的发生……比如说卡卡西主动上门,想要解除婚约,然后宇智波家族便可以继续通过这件事来要挟他或是三代什么,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者,当初在病房里,宇智波族长给出的条件是“结婚前随便你瞎搞,但结婚留后代的话一定要宇智波”,以此推理,只要她和卡卡西不结婚不留后代,宇智波根本管不着。
不过现在就提结不结婚生不生娃也未免太早了些吧?再说了,耳闻目睹了那么多痛苦的生产经历,她对生娃这事怕得要命,才不想要呢。
额,暂时还没必要想那么远吧。她的近期目标只是让卡卡西知道这件事,远点的目标也许是能正大光明地和他在一起,再远……她想不到,因为未来的变数太多,更何况她还有其他的任务。
她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想,刚刚走出禁闭室的那种豁然开朗也随之一点点散去。刚刚意识到就算是头上的三座大山都被搬走了,她和卡卡西的感情也未必能有个好结果,这种感觉可实在不好受。
那么,现在的她,应该做些什么?她还急于把这件事告诉他吗?
又往前走了两步,前方隐约响起了两人争论的声音。哦不,不算是争论,因为他们的语气中都没什么火气,相反,听那话里的内容,貌似还很和谐的样子呢。
“……送给你,真是很感谢你。”
“哦不,那个……不用了,不用这样……”
“要的要的,一定要拿着,东西不多也算是一点心意。”
“真真真真的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
……
……
咦,声音很耳熟呢。
桢好奇地加快脚步,目光掠过路边一块碍眼的广告牌,便看到了在那之后在做推让状的两人。个矮的是个胖大叔,一手拖着对面那高个子的袖子,另一只手里拿了好大一袋子正发出轻微磕碰声的物件往那人怀里推,而这人……桢一愣,这不是卡卡西的首席粉丝天藏嘛。
他们是在做什么事呢?天藏的脸蛋涨得通红,表情羞赧,加上那胖大叔笑眯眯地往他怀里推东西的模样,嗯,也许是天藏帮了大叔什么忙,大叔在对他表示感谢呢。
不出她的所料,当她一步一步靠近两人时,对话内容已经发展到了如下阶段:
“这只是一点点心意啦,你不要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额,绝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啦……”
她依然很好奇两人在大街上推让的原因,但让她稍微高兴些的是,虽然她之前没找到乙也没找到卡卡西,却遇到了天藏。心里的问题至少有一个能得到正主解答,也算不错了呢。
“天藏?”
“野,野原桢?”
这大概是天藏第一次很高兴见到桢吧,他赶紧转向桢,试图避开热情的大叔。然而这似乎不太管用,大叔依然拉着天藏,看了一眼桢之后,笑眯眯地把注意力转向了她。
“小姑娘你快劝劝你朋友,这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拿着吧。”
桢问道:
“大叔,发生了什么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之前天藏来这位大叔开的土产杂品店里买东西,刚好赶上店铺顶棚塌了一块,天藏便用木遁帮忙修理了一下,结果大叔一定要他收下什么小礼物,天藏却不好意思收,两个人已经僵持半天了。
“既然是这样,”桢笑着当起了调解员,“天藏你就收下吧,不然的话大叔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啊,怎么可以这样?”
“小姑娘说得对,快拿着。”
眼看着两人大概还要继续僵持下去,桢敛了笑容,靠近天藏低声说道:
“快点走,我找你有事。”
趁着天藏愣神的功夫,那大叔终于如愿把那大袋子塞进了他怀里。天藏下意识地接住,既觉得收了人家东西怪不好意思,又想知道桢到底有何贵干。愣了几秒钟后,他才呆呆地转向了那大叔:
“那,那就谢谢您了。”
“客气什么,小伙子以后要常来哦~~~~”
天藏拎着袋子,跟着桢走过大街。两人来到了村中心的小广场旁边。这里算是村民们的活动区域,时常有孩子在周边打秋千、打球,或是有年纪大的人来跳广场舞。不过这个时间孩子们没放学,老头老太们怕阳光也没有出来跳舞,还称得上安静,比较适合短暂的交谈。
“野原桢,找我有什么事啊?”
面对着桢自然不需要再羞赧下去,天藏恢复了正常,询问着桢的意图。
“啊,是这样,我有点事想和你打听一下……”
“我们先说好,”天藏举起那只没拎着袋子的手挥了下,打断了桢的话,“有关于暗部里的任务,我是不会说的,或者有关于卡卡西前辈,我也……”
他看了桢一眼,憋闷地住了嘴。没错,从小和卡卡西一同长大的桢,大概率是不会因为想知道卡卡西的事来咨询他的吧。
桢耸了耸肩,无视了天藏悻悻然的表情。
“放心,不会问你那些问题的。我就是想知道,当初我和卡卡西救你出‘根’,正赶上团藏大人要修理你,可我们都知道你打不过卡卡西,你那任务失败了也正常……”
就算是天藏,在听到她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不如某人时,肯定会予以反驳,然而当那“某人”是卡卡西前辈时,天藏便成了小绵羊,不好意思地挠起了自己的后脑勺。
“……我就想知道,你当初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团藏大人气成那样?”
照理说,桢问出这种隐私问题是很无礼和唐突的,天藏就算是恼羞成怒也不在人意料之外。可是,也许是想到桢早在二人互为仇敌的时候便配合卡卡西一起救出了自己,后来更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受了重伤,天藏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大概是觉得就算是把这件事告诉她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更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把那原因告诉了前辈的缘故,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
“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早就不是‘根’了,不算违反纪律。是这样,我那时和团藏大人说,我不光是‘根’,更是木叶的忍者,不应该伤害木叶的同伴,团藏大人很生气,就……”
“等会等会,这个逻辑不对,”桢凝神听着,下意识地剖析道,“你们怎么会说到这里的?我记得你当初和我说的是你会回去和团藏大人说任务失败了的,怎么串到忠于谁不忠于谁的话题上的?”
“啊……”
天藏深吸了口气,开始从在大蛇丸基地与卡卡西和桢分手的地方讲述起来。于是桢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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