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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不惊讶,一点都不惊讶。
如果她只是大蛇丸大人随便救上来的什么小地方出身的人,一听说大蛇丸大人正在研究医学上十分高端的器官移植术,肯定会大为叹服,甚至干脆想要拜在大蛇丸门下才好呢!
可桢不是。
桢是从木叶出来的,木叶的医疗水平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想当年十四岁的凛就已经在野外那种恶劣的环境下给卡卡西做过眼睛的移植手术了,七八年后的今天桢还会为了这么点事吃惊吗?
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大蛇丸绝不会是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做事的人,他这种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走在整个世界的最前端,哪怕只是落后了一步,他都不会甘心,更何况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呢!
所以说,虽然大蛇丸轻描淡写地和她说这是什么器官移植术,但既然这里面混入了最珍贵的木遁物质,那可就一定不同凡响了!至于说到那木遁物质哪来的……拜托,当然是从木叶带出来的了!
眼前这位可是大蛇丸大人,他干出什么事她都不吃惊。而且,她相信,刚才她表现出的淡定在大蛇丸眼里,一定不会是那种不识货的无视,而是一种了然的平静。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木遁元素到底会对那植入的器官有什么特殊的辅助作用呢?这个……她还没参与到这项试验当中呢,实在不懂了。
所以眼下,她还是多多地观察观察这培养皿中的二十五个宝贝再说吧。更何况,照目前的发展来看,肯定不止这二十五个呢!
“它们似乎生长得很快,”桢并不需要靠近那桌子便能感受到培养皿中木遁物质的生长情况,她闭上眼睛,凝神感受着其中的生命气息,那种气息如此浓烈,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大蛇丸大人弄出来的植入人体的咒印,但她还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大蛇丸大人,我想知道,天藏……甲那个时候,不是有不少失败的实验品吗?他们被舍弃的原因是什么?”
众所周知,医疗忍术的原理就是用查克拉刺激伤处附近的细胞,让它们加速生长以此达到治愈伤口的目的。而如果身体的某一部位细胞分裂得太过迅速且无法控制,其结果就只有一个——肿瘤。据桢观察,这些培养皿中的细胞生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体的细胞,这种东西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结果也只有一个——“肿瘤”耗光了培养皿中的营养物质,然后彻底死掉。
大蛇丸能控制得住这个吗?虽然有天藏那么个在前的珠玉,可不是还有另外那好几百个牺牲品吗?
“这可是木叶的最高机密,”大蛇丸大人的细眉挑起,表情称得上愉快,却连头也不肯点一个。他把培养皿从显微镜下拆除,小心地把它放回到桌面上,“不应该外传的呢。”
桢无语地转开了脸——拜托,他早就叛出了好不好?
还算好,大蛇丸不过是在卖卖关子。因为他很快道:
“你会在我这里停留很久,所以,自己观察吧。”
这也算是大蛇丸给她的官方保证了——她会在这里安全滴待上不短的时间才能有机会进行下一步,具体下一步是帮助大蛇丸去做其他的工作还是离开这里跟进其他任务,她现在还不得而知。总之,她现在首先需要做的还是养好身体,免得拖了后腿。
这一次的见面也算是告一段落。她和大蛇丸大概有三四年没见,这次难得的重聚也不过持续了短暂的二十分钟而已。她的身体尚未痊愈,之前拄着拐杖顺着通道走了挺远,再加上集中精神观察那些实验品,这会实在精力不济想要休息。年纪比她小了不少个头却已经比她高了的兜搀扶着她回了她自己那间石屋。她躺在床上,忍受着双腿的钝痛和脑子里传来的空虚感,很快坠入了梦乡。
不过还好,她还年轻,就算是受了这样重的伤,恢复的速度并不慢。而且,有了这一次的会面,她倒也算是正式参与进了大蛇丸的秘密研究——器官移植——当中。嗯,这可不是普通的器官移植,虽然她现在还没搞清楚大蛇丸大人的动机以及他具体的做法,但据她估计,兴许是他想要用木遁物质来制作各式各样的器官来植入人体用以更换他们那被损坏的器官来着。怎么说呢,这勉强算是一件好事,桢劝说起自己来也没那么费劲吧。
至少她在这里还没看到什么被圈养起来的人对不对?而且,一个人如果需要新的器官,那只能证明他原本的器官不能用了,不换新的就是个死,所以,大蛇丸大人这算是在做些好事对吧?
她努力不去想过去的那些年当中大蛇丸毁灭了多少人命。伊布里、鬼界岛、蛇窝……哪个地方的建立都是用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堆积起来的。可是,可是,她已经走得太远了。在这里,甚至以后的所有地点,她的身份都是木叶的叛忍,是大蛇丸的忠实拥趸,可不是什么良心尚存的“根”或是前暗部成员。大蛇丸也许是和团藏做了什么秘密协定,但她确定,兜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她总不能自己就泄露天机啊。
她有她的使命……虽然她还不清楚该怎么做。
管不了以后,那么,她就只管好眼下。她的身体在一天天的恢复中。大蛇丸没再过来抽她的血(大概是之前抽够了),当然也没有催着她赶快过来给他当牛做马,于是桢乐得慢悠悠地继续自己的恢复性训练。等到她终于可以不拄拐而是稍微扶着墙走路时,她才再次见到了大蛇丸。
嗯,依然是那身看不出腰身的长褂子,肥蛆似的腰带。桢难免在心里想,大蛇丸的长相明明还算英俊(虽然很阴郁),可这审美简直非同常人。瞧这一身衣服,也就是他还能穿出点人样子来,换个长得没他好看的,那简直就是灾难!
幸好大蛇丸没给她也弄一身这玩意,否则的话,你说她到底该怎么拒绝才能不戳他肺管子呢?
然而这一次实验就堪称无甚进展了。
与上次不同,培养皿们都好好地被放置在温度适宜的容器当中,没有像之前那样摆一桌子。于是人们无法直观地看到那培养皿中的木遁物质到底生长到了一个什么程度。但桢当然是个例外。无论怎样,她都能无差别地感受到那其中越来越强烈的生命力。这也让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强——无法控制的力量再强大也是颗定时炸@弹。但看着大蛇丸那貌似胸有成竹一般的态度,她又觉得自己似乎多虑了。她只是个助手而已,配合工作就好了嘛。
那就思考点其他的吧——比如这木遁物质是哪来的。
天藏之前木遁便只有初代一个,千手家族当中也再没有别人拥有这特殊的属性,那么初代明摆着就是个基因突变的产物。后来木叶组织了大规模的复制木遁的实验,那原料便必定来自初代大人的躯体,由此可见这么点东西到底有多难得——她总有一种感觉,初代去世虽然称不上年深日久,可也有几十年了,那么,初代在世时会知道自己的身体如此具有科学研究价值吗?他会主动提出要捐献自己的遗体吗?
她对此持保留态度。
按她的设想,对初代的研究应该是在他去世之后才被提上日程的。那么说,难道木叶的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刨了初代的坟……额,尽管有那么个“有助于木叶发展壮大”的大帽子在,可刨坟毕竟还是刨坟啊……
好吧,抛开这些没用的往事不提,就算初代是主动捐出了遗体,他的目的也肯定不是给大蛇丸这样的叛忍当实验原料用。更何况,这么点东西也是大蛇丸偷摸夹带出来的。桢的脑子里已经控制不住地在想象着大蛇丸把初代身体的某个零件——比如一个脚趾头——封印在瓶子里带走的场景了。
“大蛇丸大人,”趁着兜没在,她忍不住问道,“三代和团藏可都是初代和二代的学生,他们就这么糟蹋自己老师的遗体,全尸都不给留,一点顾忌都没有啊。”
准确地说,大蛇丸也是初代的徒子徒孙,眼下干的事和三代他们相比称得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应该没有照过初代的面。既然没见过面,想来心中的负罪感就不会那么强。桢私心里想想,觉得大蛇丸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负罪感,毕竟他是在攀登自己内心深处那座遥不可及的高峰嘛。话说回来,三代和团藏居然能集体同意用自己老师的身体去复制木遁什么的,美其名曰“延续老师的火之意志”,可是在那之前初代的遗体已经惨遭分尸,也不知道这几位高层会不会做噩梦!
……也许他们只是用了初代的头发啊、脚趾甲之类的周边产物,然而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蛇丸耸了耸肩,像是在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的样子。嗯……人到了一定的高度,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与常人不同。桢不是不能理解这件事,只不过她感情上不那么能接受而已。
“初代那时已经算不上是全尸了。”大蛇丸淡淡地道。
“不算吗?”桢问道,“谁能伤得了他?”
桢可从未听说过初代曾经受过什么缺胳膊少腿的重伤。在木叶的每个人嘴里,木叶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忍者之神,他的木遁出神入化,实力高不可攀,就连宇智波家的翘楚宇智波斑都不能与之对抗,乃至最后被击落悬崖死于非命。宇智波斑一死,世界上便再无任何一人能与初代对抗。然而这样一位可称神的传奇忍者终究敌不过时光剧毒,当然也可能是之前的征战当中初代受过什么暗伤,总之最后他死了,和平就此被打破,世界再一次陷入战火——二代虽然继承了初代的衣钵,到底还是不及初代的影响力啊。
大蛇丸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似讽刺又似鄙夷。
“宇智波斑啊。”
“他?他做了什么?”
大蛇丸大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背靠桌边,目光低垂,像是在给她讲述着什么神话传说一般自在。而尽管这位大人惜字如金,桢还是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打算多多地提出问题来让这位并未经历当时那盛况的大蛇丸大人把话说得清楚些。
“他咬掉了初代身上一块肉。”大蛇丸大人轻轻地“哼”了一声,就算是桢也看出不他到底是不是在鄙视宇智波斑的这种行为,“所以,至少在终结之谷战斗之后,初代的身体就不完整了。”
!!!
这句话一开始让桢震惊,紧接着就是无语,再然后,她的情绪就在滑稽和难以置信上来回跳跃。她倒是不担心大蛇丸大人是在开玩笑什么的,事实上,这位大人从来不和她开玩笑,他虽然经常会和人云山雾罩地扯一些听起来不明觉厉的话,但只要他明确地说出口,就必定是事实。
什么啊!!!
桢一直以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战当中,对战双方都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发一招我发一招,或者就是各自施展大招对轰,直到某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赢家赢得堂堂正正,输家输得尊严犹存。可没想到,这么个已经站上了忍界巅峰的大人物打起架来怎么还能跟个市井泼皮一般,打不过居然还带上嘴咬的!!
她虽然不喜欢宇智波,却也没想到,这么眼高于顶傲气斐然的宇智波家第一人还能有如此不堪的黑历史!
“这……咬人?”桢忍不住笑,一边笑一边摇着头,“虽然忍者战斗时要不择手段吧,但咬人也未免太……”
太上不得台面了!
她当然知道这代表着宇智波斑的实力所在,毕竟那种时候能近初代的身就已经超乎想象了。更何况两个实力接近的人也许一开始还能站直了打,但打到后来精疲力竭不得不肉搏最后就是看谁更拉得下脸来出一些阴招损招借以取胜。只不过,她还是对这件事不太好接受而已。
历史的真相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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