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张日山这才抬头,原本白皙的俊脸通红一片,看了眼云清寒又赶紧移开目光,“是我累八爷遭此一劫,佛爷,属下请军法处置。”
齐铁嘴听到军法两个字身子不由的颤了颤,虽然平日喜欢跟他斗嘴,但到底还是心里向着他的,“别别别,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一百军棍下去你还焉有命在。”
张启山看了看站在床边的云清寒,云清寒知道,张启山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她,毕竟能救齐八的只有她,云清寒稍稍偏头看了看张日山,一百军棍,纵然知道他有心上人,她也舍不得。
“拿碗清水来。”
这话出口,就知道云清寒是翻过这一页了,张启山也松了口气,副官这么多年陪着他出生入死,一路从东北来到长沙,何况又是他的族弟,一百军棍,他也不忍心的。
张启山对副官扬了扬头,“去吧,下不为例。”
“是,佛爷。”
张日山出去端了碗清水进来,走到云清寒身边,云清寒瞅了瞅他靴筒里,“刀给我。”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瓶,打开倒了一颗白色的药丸丢进水里,这才在张日山的手里接过刀,挽起袖子,刀刃挥过白玉一般的皓臂,血霎时就涌了出来。
张日山觉得自己端着碗的手已经开始抖了,虽然知道只有这一种办法可以救命,自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眼前不断流出的血还是让他心惊。他第一次这么懊悔让八爷算的这一卦,她原本可以不用受这一刀的。
云清寒低头看碗底,余光扫过身旁的人,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看的眉峰皱的死紧,那脸上的表情…是不忍么?
这种想法让云清寒的心跳蓦地快了几分。
直到血流的淹没了碗底的那颗药丸,云清寒才把刀放平摁在伤口上,“行了,去拿给算命的喝了。”
解九看着还在溢血的伤口,招呼张启山:“佛爷,快叫医务员来。”
张启山叫人去找医务员,自己走到床前看了看齐铁嘴,这碗东西下肚,作用堪比仙丹,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他的脸色也像是浸染过血水一般,迅速的红润起来。
“老八没事了吧,这样,”张启山转过头吩咐:“今天天色太晚了,九爷和云姑娘就先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一起去二爷府上。”
解九拿出怀表看了看,果然很晚了,只能点点头同意。云清寒也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住哪里都无所谓,横竖都不是自己的地盘。
“那九爷还住以前的那间,管家,”张启山唤过管家来,“给这位云小姐安排客房,包扎好之后副官带云小姐去休息,老八,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房间在张启山连珠炮般得吩咐下迅速空的只剩下张日山和云清寒两个人了,胳膊疼的厉害,云清寒皱着黛眉轻轻的吸了口气,走到桌前拿了个碗,也不管谁用过的,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低头抿了一口,完全忘了有伤口不能喝酒。
“云…云小姐,”张日山白的包子皮似得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云清寒像是没听到一般,干脆扬起手把一碗酒都灌进了嘴里,原本清冷的眼眸染上了水润的雾气,无端端的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乱算命的是齐铁嘴,叫齐铁嘴算命的是你张日山,凭什么最后挨刀子的是我。
云清寒越想越气,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云清寒似乎觉得手臂的伤口不是那么疼了。
看到云清寒还要喝,张日山站不住了,走过来把酒端起来,“云小姐,你真的不能在喝了,你身上有伤……”
张日山觉得,依照云清寒的脾气,一个不高兴一定是扭头就走,谁知道云清寒站在那并没有动,她看着张日山,像个小孩子一样扁扁嘴,皱着眉头说了两个字。
很多年以后,张日山想起这天的情景,都会在心底泛起一阵阵疼痛,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戳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他苦心堆积起来的绝情的外壳瞬间解体,他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甚至或许根本就什么也没想,只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
张日山听到云清寒说的话,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手一松,随着碗落地的声音,张日山长臂一伸,把云清寒圈在怀里,狠狠的吻上了她饱满的菱唇。
两唇相接的那一刻,云清寒真的蒙了,张日山一手死死地环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云清寒睁大眼睛看着闭着眼睛吻她的男子,他的吻毫无技巧可言,云清寒甚至觉得他就是在单纯的啃咬,因为她不止一次感受到唇上传来的痛感,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云清寒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蛊,来自他张日山的蛊。
直觉过来很久,感觉胸腔的氧气耗尽呼吸变得困难,云清寒才回过神来,使劲的推了推张日山,想起上午的事情,云清寒登时就变得气鼓鼓的,眼圈都泛红了,这人上午上午还告诉她自己有意中人了,晚上就让齐铁嘴算她的姻缘,现在又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张日山睁开眼睛,入眼却是一副更叫他心动的画面,原本有些清冷的眉目染上一层水汽,眼圈有些红,双颊更是像上了胭脂一般娇艳,唇上还泛着潋滟的水泽,让张日山无端的觉得冬日的夜晚燥热的厉害。
他又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云清寒的唇,才松开她让她坐在椅子上,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急救箱蹲在她面前宽慰一笑:“别怕,马上就不疼了。”说着卷起她的袖子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当时云清寒说的两个字是,“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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