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part16

    “我知道,”陈皮点点头,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云清寒:“这个你看一下,跟你的药有没有冲突。”

    “丫头现在用了药?我怎么。。”云清寒边说边打开布包,一看里面的东西马上就变了脸色:“这东西哪里来的?!”

    “怎么?不好吗?”看到云清寒神色不对,陈皮也急了,相对于那些人来说,他自然更信任云清寒。

    “当然不好,”云清寒语气缓了缓,解释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药,西医管它叫吗啡,有极强的镇痛作用,你知道鸦片吧?”

    看到陈皮点头,云清寒继续道:“鸦片里就含有大量的吗啡,这东西成瘾性极强,一旦产生依赖,后果不堪设想。”

    “该死的!”陈皮紧紧拳头,

    看到陈皮追悔莫及的神色,云清寒心里略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不知情的:“这东西丫头用了多少?”

    “两支。”

    还好不算严重,云清寒道:“这不是关键,现在这种东西除了政府高官就只有日本人手里有,陈皮,你跟日本人有来往。”

    是肯定句。

    陈皮抿抿唇,这事是瞒着他师父的,没想到叫云清寒一眼看出了端倪。

    “日本人狼子野心,跟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些民族大义我不懂,师娘的药求医无数,根本就无药可治,他们说这药能治师娘的病。”陈皮的话里透着灰心和一丝丝的绝望,就算知道不能根治,只要是能延缓,他觉得也值了。

    陈皮的眼睛一向是抬头看天的,能让他跟日本人谈合作的,唯有丫头的病了,云清寒叹气,这样的深意,她自然是该体谅的。

    “这东西万不能再用了,丫头的病你放心有我呢。”

    “恩,谢了。”

    “不用,”云清寒笑笑,“那天你没把我丢在那里不管,该我谢你才对。”

    陈皮也笑了:“你也长点心,一个姑娘家,长沙城这么乱,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

    出了红府,佛爷和解九都去忙自己的事,只嘱咐张日山送云清寒回去,在红府见她和陈皮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张日山心里早就浸了一缸的酸水,偏偏那么多人,他什么也不能问。

    “你和陈皮怎么认识的?”

    云清寒左看看右看看,就像一个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的孩子,压根就没听张日山在说什么。

    这样的漠视终究让张日山有了两分委屈,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四周,他经常出来巡街的,此刻又是一身军装,更要注意形象,便住了口。

    云清寒看着一脸委屈地张日山差点笑出声,这表情跟他身上的军装形成极大的反差,“你跟陈皮很熟?”

    张日山愣了愣,道:“打过几次交道,”

    何止打过交道,他和陈皮互相看不惯,根本没少打架。见到云清寒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的道:“陈皮惯常好勇斗狠,在码头名声,,不太好。”

    张日山说完禁不止脸红了一下,这种背后说人的事实在是做的少,虽然说得是实话,但总觉得有些亏心。

    云清寒不置可否,一路边走边看,悠闲的很。

    回解语楼要经过那天他们路过的石桥,快到桥上的时候,张日山看着路边的泥土出神,半晌,才道:“这花这么快就谢了。”

    长沙城的气候远没有北方寒冷,那几日下过雪,到了今日又是艳阳高照,气温也回升不少,梅花对温度十分的敏感,谢了也是自然的。

    云清寒的视线也落在泥土里的花瓣上,红色的花瓣落在深灰色的泥土

    里,变得有些难看,再也没有了雪里枝上的风姿,云清寒心里也觉得有些惋惜,但抬头看向一旁的张日山,她又笑了:“当兵的也这么悲春伤秋的?”

    张日山神色不变,只站在那梅树下,伸手摘下一朵开的尚好的梅花捻在指尖:“那日你给我的,是我此生见过最好看的梅花。”

    云清寒颇为意外的挑眉,不意他会说出这话,她也看出来了,这人于感情方面似乎有些迟钝木讷,她淡淡地道:“朱颜辞镜花辞树,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张日山沉默了一下,心里蓦地觉得空出一大块来,已经过去了吗?

    次日一早,张启山他们上火车的同时,一辆马车也悄悄地驶出长沙,一路向南而去。

    凌云寨所在的地方在大山的深处,来往皆是靠马车,这也是最快的办法,张日山和陈皮两个人换班赶车,

    一辆马车在一处山谷的入口停下,云清寒掀开帘子递过来一块包起来的方巾:“这里面的药丸一人吃一颗,前面就是桃花瘴了,陈皮,一会儿赶车的时候记得快一点,不然马受不住。”

    “嗯,”陈皮答应着,接过张日山拿过来的药,看着他把方巾毫不客气的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冷哼了一声,扬鞭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疾驰进来山谷。

    果然,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周围的弥漫起了粉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好在他们吃了药,马却不受控制一般飞速跑起来,陈皮费力的笼着缰绳,张口道:“这是怎么。。。”

    “闭嘴!”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车里的云清寒打断了,饶是这样,陈皮也吸进了一口瘴气,心里忽然变得很烦躁,只想找个人打一架,一旁的张日山见情况不对,急忙从他手里接过缰绳,云清寒从车里探出身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银针,快速的插进了陈皮的颈后,陈皮吃痛,一下子清醒过来。

    张日山看到云清寒从后面伸手环住陈皮的肩,把一颗不知道什么药丸塞进陈皮的嘴里,眉头狠狠的跳了一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马车很快驶离了瘴气,张日山费了好大力气控制住马车,云清寒跳下车,问陈皮:“怎么样?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陈皮摸了摸颈后,“这桃花瘴这么厉害?”

    “嗯,这条路是去凌云寨的唯一通道,这瘴气带给人的效果也是因人而异,或使人烦躁易怒,或致幻,或催情,饶是有解药时间长了也撑不住。”

    陈皮和张日山两人暗暗咋舌,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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