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门口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张日山从口袋里拿出药,开始慢慢的为云清寒上药,语气仍是乌沉沉的。
“你有自己的事要忙,”云清寒安静的坐着,看都看了,上个药而已,就不用矫情了,“我不是有陈皮陪着嘛。”
“陈皮?”张日山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个分贝,“所以你是宁愿让陈皮陪着你,也不愿意告诉我?”
“怎么会呢,,,”云清寒刚要说话,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张日山这不是吃醋了吧?
没等她说话,身后的张日山又开口了:“我跟随佛爷一路从东北来到长沙,跟在他身后已然成了我的习惯,他是我的族兄,也是我的上司,以前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没有想过以后的事,可是遇到你之后这一切就变了。”
“我心疼你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受伤,我做不到你说的以后互不相欠,我看不得你跟陈皮走的那么近,我不会说话,知道上次的事情让你不高兴了,可是我是个军人,在上战场之前不愿意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你。”
“现在的时局这么乱,我甚至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可是心里一旦有了牵挂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我总是控制不住的想你,所以请八爷算了你的姻缘,没想到最后还连累你和八爷遭了无妄之灾,你的身份这么特殊,我更加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护你。”
张日山对于感情是个很木讷的人,但同时又清醒而自知,对于这份感情,若是没有回应过,那便没有愧疚,没有责任,一旦回应了,以他的性格就一定会是一辈子,这样的乱世,他这样的出身,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许她安稳的一世。
张日山的动作很轻,像羽毛一般抚过每一个伤口,过于安静的空间又好像无限的放大了这种触感,麻麻痒痒的感觉伴随着张日山的话仿佛一直钻到了她的心里。她不是不懂道理的小女子,张日山说的这些她都能明白,她也知道如果有一天起了战事,张日山会随着佛爷上战场,丝毫不会犹豫。这是他身为军人的使命,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她怎么会去干涉,只是,这个笨蛋,他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陪他一起呢?
“你这个笨蛋!”
“你说什么?”张日山自顾自的说话,没有听清云清寒的话,上完药,他拉起薄被为她披上,这才转过来坐在她对面,却看到她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你怎么了?你别哭,是我上药手重了么?”张日山有些慌乱的为云清寒擦泪。
“你个笨蛋,张日山你这个笨蛋!”云清寒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打掉张日山的手,
“好好好,我是笨蛋,你别哭,”张日山指腹划过长长的睫毛,心疼的抹掉那些泪珠,温声道:“别哭了,是我的错。”
“不管你是上战场还是下墓,都是危险的事情,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陪着你等着你,你按着自己的想法推开我,你可有想过我吗?”
“我错了,我错了,清寒,以后我们在一起,我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张日山伸手,小心的把云清寒揽入怀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这些日子不上不下的心像是有了着落一般,忽然就踏实了下来。
云清寒靠在张日山怀里,伸手抚摸着他身上的军装扣子,军装的料子有些硬,颜色也平常,可她觉得穿在这个人身上过分的好看,她抬头看着张日山堪称完美的侧脸,觉得造物主还真是厚待他们张家人,张日山和张启山长的都这么养眼。
张日山低头,就看到正在仰着脸偷看他的人,张日山勾唇一笑,“怎么样?对我的长相还满意吗?”
“你不许笑的这么妖孽,”云清寒嘟囔着:“不然叫齐八收了你!”
妖孽?张日山一头黑线,头一次有人这么说他,不过:“八爷是算命的,不会收妖。”
“那我只能亲自动手咯,”
“好,我等着你收我。”
张日山低头,在云清寒的唇上印下一吻,揽着云清寒的手臂紧了紧,“清寒,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许再瞒着我,不要让我担心好吗?纵然我帮不上忙,我也要陪在你身边。”
“好。”
张日山一笑,正准备说话,视线扫过云清寒的肩头时忽然顿住了,“清寒,这是……”
云清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微微凝眉,因为发烧体温高的缘故,原本光洁的皮肤此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纹身,这个纹身呈圆形,纹在左边锁骨靠下一点的位置,是一只在火中振翅的朱雀。
“这是朱雀,那个牌子你见过的。”
张日山指尖抚过纹身,“这是凌云寨的图腾吗?”
云清寒垂眸看着那个巴掌大小的纹身,“族人的图腾和圣女是不一样的。”
她抬头看着张日山一字一句的问:“你嫌弃它吗?”
“怎么会?”张日山笑道,朱雀在先秦时候被认为可以接引死者的灵魂升天,后世被认为能助人引道长生。
引道长生啊,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隐秘的雀跃的情绪,他按下那些情绪,抬起云清寒精致的下巴,勾唇一笑:“别多想,我喜欢的是你,任何事都不会改变。”
云清寒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张日山的脸,确实看不出异样才渐渐放心。不怪她多心,因为一些苗人滥用蛊物的原因,南方的一些地区一度到了谈苗色变的地步,不知身份的时候再两情相悦,有些汉人也不敢娶苗女。
正想着,唇忽然被一片温热覆盖,云清寒呆呆的看着张日山放大的俊脸不知该作何反应,张日山笑了笑,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清寒老发呆可不是什么好事。”
“哪……哪有发呆,”云清寒摸了摸被咬的地方,脸色通红。
“对了,你饿了吧,”张日山起身端过托盘上的盖盅,拿着勺子坐在床边,“我喂你吃东西。”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你身上有伤,听话。”
“哦。”嘟着嘴看张日山舀了一勺红枣燕窝粥试了试温度然后送到她嘴边,云清寒边吃边笑,穿着这么一身冷硬的军装,做这么温柔的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搭。
“这东西是小葵做的吗?”
“好吃吗?”张日山不答反问。
“嗯,好吃。”
“那我以后常做给你吃。”
“……你做的?”
看张日山点头,云清寒眨巴了两下眼睛,忽然想起一句话,叫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她看了看穿着一身军装的张日山想,要是夸他一句贤惠他是不是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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