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九月二十九就是齐八指的诸事皆宜的好日子,这天正北路张府门庭若市,人马喧嚣,原因自然是佛爷和张副官这一天双双娶妻了。
那些眼看着张大佛爷重掌长沙而送礼无门的人可算是等到了机会,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启山只吩咐管家将礼物一笔一笔登记清楚,然后客气的将人送走,酒席上只招待了九门的人。
云清寒和尹新月只在外面敬了一杯酒便回了小客厅,现在没古时候那么多规矩了,也没人要求她们一定要待在新房里,外面的酒席刚开始,佛爷和张日山留下齐八和解九替他们待客便进来了,一会儿一定会被灌一肚子酒,进来偷偷吃点东西还是很有必要的。
四个人正吃着,忽然小客厅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众人回头,虽然今天家里有喜事,底下的士兵们都放纵了些,但到底还是在佛爷的宅子里,没有人敢放肆的,几个人看过去,当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身黑色长袍,看起来很有威严,身边站着一个穿紫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目光深邃,眉目温和。
众人正待说话,却见身着大红喜服的云清寒屈膝缓缓的跪了下去,轻声唤道:“爹。”
黑袍老者轻哼了一声,迈步进了客厅:“难为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成亲这么大的事竟然敢不回家知会一声。”
原来这就是云清寒的父亲,张日山愣了一下后飞快的反应过来,随着云清寒跪在她身边恭敬的叫了声“爹”。
云父哼了一声,视线在扫过张日山的手指后顿了顿,然后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冷声道:“我们凌云寨还没认你这个女婿。”
一句话说的张日山有些尴尬,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云清寒就开口了:“爹……”
“怎么?我说不得他么?”
“伯父别生气,”跟在云父后面进门的男子微微笑了一下,朝云清寒使了个眼色,上前扶住云父:“一路上也累了,坐下慢慢说。”
云清寒抿抿唇,婚姻大事没经过父母同意,这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她看了看张日山,还是决定示弱:“爹,今天不光是我们成亲,还是佛爷的好日子,我们是打算过一阵子回去一趟的。”
云清寒的父亲叹了口气,他当初既然默许云清寒把金蚕蛊带出来,就表示他已经认可了女儿的做法,还有一个原因,这金蚕蛊本就是女儿培育的,能有第一个自然也就能有第二个,云清寒是凌云寨血脉最纯净的人,是这一代的圣女,这个身份,已经不是他能管的起的了。
“罢了,你们起来吧。”
张日山闻言,知道云父这是认可了他们,他道谢后方才扶着云清寒的胳膊站起来,云父摆摆手:“寒儿既然认定了你,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多说什么,待种了同心蛊,你就是寒儿的夫君了。”
“不可以!”听到同心蛊,也不待张日山反应过来,云清寒急忙拒绝,从前她就有过犹豫,怕的就是同心蛊的威力。
“怎么?”听到云清寒再次拒绝,云父似乎真的恼了,神色冷厉的道:“你是我凌云寨的圣女,他作为你的夫君,难道这一步也要省吗?”
“清寒,没事,我可以的……”张日山道,他是张家出来的人,苗家的事情他多少听过一些,他们说的同心蛊就是情蛊吧?传闻中了情蛊,被施蛊人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施蛊人,必要日日在一起方不会遭受噬心之苦,而且男子一旦变心,就是万劫不复。
“你不懂,”云清寒急的声音都变了,族里的同心蛊比普通的情蛊更可怕,普通的情蛊尚需要施蛊人的催动,而同心蛊会自己感知被施蛊人的思想情绪,若是一个不好,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怎么会放心把张日山的命交给一个没有感情的蛊物。
“寒儿,不要任性,他若想做你的夫君,同心蛊是必须要种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族里的长老们才能放心。”
“我说不可以,”云清寒原本灵动可爱的笑脸此刻变得严肃且认真:“日山以后是要上战场的,原本就生死未卜的地方,怎么还能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了命的东西,爹,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你!”
“清寒,”张日山握着云清寒的小手,这就是他爱上的女子,如此的深明大义,如此的维护他,怎能叫他不感动?思及此,他也不愿云清寒再为难,又重新跪在云父面前:“爹,待我从战场回来,一定会补上同心蛊,就算没有同心蛊,我也永远不会背叛清寒,请您老放心。”
云父重重的哼了一声,看着面前跪的笔直的青年,目光深邃凌厉:“若你回不来呢?”
“爹!”云清寒皱眉冷喝,声音已经冷的没有温度。
张日山依旧跪的笔直,面上也不见一丝气恼,安抚般的朝云清寒笑了笑,毫不退缩的迎着云父的目光回视,“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就算为了清寒我也会保重自己,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年轻人沉稳有力的声音仿佛掷地有声,云父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摆手道:“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做主吧,我管不了了。”
这话就是同意的意思了,张日山心里一喜,郑重的磕了一个头才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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