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黑石带着两个随从虔诚的跪在那里,旁边有一个巫女打扮的人嘴里念叨着冗长繁杂的咒语,祭台周围,黑乔所有人都低头姿态谦卑的跪着,半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早先跟黑石一起进来的几个日本人站在最外围,神情看起来也非常紧张。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刻钟,一刻钟过后,巫女念完了咒语,月亮也敛了光芒,除了寒气更重了点外,其他的都恢复了原样。
祭台上,黑石感觉到月光暗了,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黑瓮,又把视线转向巫女,那巫女对他点了点头,黑石这才带着明显的喜色站起身激动的道:“我们成了!”
站在外围的几个日本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色,为首的那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另一个人点头之后领命而去,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调兵去了,毒已经炼成,黑石留着也没有用了,依照他们一贯的行事,没有用的人,已经不必要留着了。
而这一切,沉浸在狂喜中的黑石丝毫不觉。
“恭喜黑石君。”
“好说好说,”黑石嘴角露出一抹阴笑,看了看祭台上的黑瓮道:“这下石怀婵再也不是我黑乔的对手。”
那人微微欠身态度看似诚恳的道:“那就提前祝黑石君旗开得胜。”
看着黑石得意又倨傲的离开,那人才慢慢直起身冷笑了一声:“真是愚蠢自大又短见的中国人。”
过了一会儿,几个日本人也回屋暂时休息,祭台边留了几个黑乔人在看守,但他们好像对里面的东西很忌讳的样子,离的远远地。
张启山道:“长沙路远,日本人离这里近,恐怕一会儿就要到了,到时候恐怕黑石他们就……”
陈皮扫了屋内一眼不在意的啧了一声:“自己找死,谁还拿刀逼他来着?”
云清寒没有说话,只是看那神情就知道也是这个意思,与虎谋皮就该想到被老虎反噬的可能。
张启山叹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再看屋内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屋内和房门外刚才还隐约可见的走动的人影和说话的声音这时都不见了踪影,整个寨子里静的有些不正常。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忽然从暗处跑出一个黑乔打扮的人,只见他动作小心的出了房门,在寨门口附近左右张望着。
正是之前在客栈给他们打手势的那个人。
陈皮看了看静的有些过分的黑乔寨,右手拇指和食指圈起来放在唇边极快的吹了一下,一声短促哨声传了出来。
那人听见声音朝这边跑过来,待看到陈皮的时候神情明显一松:“爷,出事了。”
“怎么了?”陈皮问。
“刚才那几个日本人约黑石在房间里密谈,我们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也听不到说话声,进去一看,黑石和几个亲信都已经死了,是中毒。”
“这么快?”虽然预料到了这种结果,陈皮还是惊讶了一下,“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是不凡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里面只剩下我和外面看守的这些人了,爷,咱们怎么办?”
陈皮转头看了看张启山,张启山道:“叫上剩下的人撤出来吧,日本人估计马上就来了,到时候这些人怕是都……”
黑石已经死了,剩下的何必叫他们枉送了性命。
那人等陈皮点头发话后才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就见原本守在祭台旁边的几个人慌张的跑出了寨子,刚才那人最后出来,他已经把情况都说清楚了,以后各自逃命,大概也不会再见了。
日本人是在半个小时后进的寨子,带队的就是之前找过陈皮的田中凉子,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停留,而是叫人抬着黑瓮出了寨子,回到了洞庭湖边他们驻扎的地方。
张启山他们隐在暗处借着微亮的天色看清了这里的布置,这里是洞庭湖边的一座矮山,远离村落,隐蔽性极好,半山的位置修了几间木质的小屋子,想是他们平时休息用的,旁边空地上扎着几个行军帐篷,周围有日本兵在把守。
“看来就是这里了,”张启山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张副官最晚有一个小时就该到了,到时候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此时天色微亮,云清寒靠着树活动了一下微微发酸的腿,心里再一次感叹这阵子日子过得太和顺,以往翻山越岭都是寻常事,现在只这么一夜竟然觉得身体有些受不住了。
“清寒?”陈皮见她揉肩,有些担忧:“跟他们转了一晚上,是不是累了?”
“有点,”云清寒放下手笑道:“没事,好久没动弹了,有些不习惯了。”
张启山道:“昨天就该留你在家跟新月一起,也省的你这样来回奔走。”
“那还是算了,出来走走也好。”云清寒笑了笑,与其在家担心苦等,她倒是宁愿受累些。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远远能看见山下军用卡车向这边开过来,张启山精神一震,道:“张副官回来了。”
日本人防守严密,这半晚他们等在这儿都没有寻到机会去近前看看,云清寒道:“最好把他们引开那黑瓮边,离得越远越好,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打破了黑瓮,里面的东西厉害得很。”
“知道了,”张启山答应着道:“我去。”
张启山瞅着里面的人不防,猫着腰进了营地,不一会儿就看见离木屋最远的一个帐篷起了火,接着是相邻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原本安静的营地忽的热闹了起来,火借着风势越发大了起来,大部分人忙着过去救火,木屋这边就空了下来。
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木屋里的田中凉子,她出来还没等发问就看见了四周都是冲天的火光,田中凉子登时又惊又怒,气急败坏的不知骂了句什么,正准备指挥灭火,转头间又看见山脚下,张日山带着的车队已经停了下来,数不清的兵士正在整队集合。
这时候田中凉子就是再蠢也知道是事情败露了,忙从腰间拔出□□朝天空放了一枪,带着人朝山下去了。
这下营地真的是彻底的空了,云清寒和陈皮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从树后出来,慢悠悠的朝小木屋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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