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那个手下在前面探路,他推门进去看了一圈,确定了没人才安心让两个人进去,还指着堆在角落里的几个箱子提醒道:“爷,这几个箱子里装的是沉船上打捞起的头一批试验品,毒性很大,千万小心不要伤了自己。”
“知道了。”
陈皮答应着进了木门,随意的看了看外面杂乱的堆放的大件的摆件叹了声可惜:“这些东西可是有些年头了,拿出去能换不少钱呢。”
“所以这些东西都留不得了,”云清寒随手翻开一个箱子看了看,不知看见个什么,挑了挑眉笑道:“还真挺好看的。”
云清寒对金银饰物一向不上心,难得她有看得上眼的东西,陈皮边往这边走边笑着道:“什么东西?回头我给你找找。”
云清寒拿了块帕子包着手捡起一根玉簪朝陈皮的方向一递:“你看,”
哪知陈皮这一看,心都凉了。
那是一根云纹玉簪,跟他曾拿回红府送给师娘的那根一模一样。
沉默了半晌之后,陈皮身上忽然释放出了骇人的杀意,原本黑色的眸子就像充了血般变得赤红一片。
“啊!!!”
陈皮大喝了一声,忽然就奔出了木屋,云清寒惊了一下后急忙出去看,却见陈皮已经跟那些日本人战在了一起。
陈皮出手本就毫不留情,此刻心里怨气冲天,自然就带了十分的戾气和狠辣,根本就用不着云清寒出手,小木屋外的日本人就被他屠戮了个干净,连田中凉子也没有幸免。
直到周围再也没有敌人,陈皮才喘着粗气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云清寒走到他身边问:“陈皮,你怎么了?”
“清寒……”陈皮抬头猛地抓住了云清寒的手腕,力气大的让她直皱眉,偏陈皮还是一副一无所知失魂落魄的样子,声音低沉的很:“清寒……是我害了师娘,是我……”
云清寒皱了皱眉,随即想到陈皮这幅样子是在看见那根玉簪后出现的,难不成……
她试探的问道:“那样的簪子……你给过丫头?”
“是……”
原来如此,云清寒抿唇,拍了拍陈皮的肩:“二爷和丫头不会怪你的。”
陈皮摇头,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子里竟然涌起一阵绝望,声音也变得沙哑:“若是师娘真的出事了,那幻境里……”
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但云清寒听明白了,怪不得陈皮从矿山出来后死活不肯说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看样子八成是看到丫头死了,若真是那样,他恐怕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此刻的陈皮像是被一种名为自我厌弃的情绪包围,云清寒有些担心,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陈皮你醒醒,丫头现在好好的。”
“清寒……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陈皮虽然被她喊得回神,但是状态非常不好,看起来像是丢了魂一样。
就在云清寒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张日山总算带着人来了,看到陈皮跪在地上也非常诧异:“这是怎么了?”
云清寒张了张嘴还没等她说什么,陈皮忽然一把推开张日山飞快的朝山上树木丛生的地方跑过去。
张日山一个不妨被陈皮推得后退了两步,云清寒急忙伸手扶他,又忙着回头喊陈皮:“唉,陈皮你去哪?!”
陈皮像是没听见一样,动作极快的闪进了树后,不见了踪影。
亲兵见状忙问要不要追,云清寒摇了摇头:“算了,让他自己静一下也好。”
张日山听了朝亲兵摆了摆手,让他们去里面搜查,安排完了才问云清寒:“陈皮怎么了?”
云清寒把刚才听见的看见的大概跟张日山说了一下,末了有些担忧的看着陈皮消失的方向道:“他状态不是很好,别再出什么事。”
“好了,”张日山扶着云清寒的肩带着几分小情绪道:“他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我派人去找找,别担心。”
最后,沉船上所有的宝物连同病毒还有两口小棺材都被一把火烧了,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九个小时,日本人病毒的阴谋自此宣告破产。
那天张日山派出去找陈皮的人都无功而返,云清寒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陈皮要是自己想躲起来,怕是没人能找得到。
她再次见到陈皮已经是五天后了,他派人把信送到了张府,约云清寒在他们最初遇见的那个小酒馆喝酒。
云清寒心里一轻,不管怎么说有信儿就好,不然还真以为他出什么事了。
她去的时候陈皮已经喝上了,桌上还摆着四五个小菜,一看就还没有动过,云清寒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陈皮一圈,觉得他状态还好,心里略放心了些,这才过去坐下。
“今天怎么想起找我喝酒了?”
见云清寒来,面无表情的陈皮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模样:“闲来无事请你喝个酒,还得谢你肯赏脸。”
“怎么忽然这么客气?”云清寒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平时陈皮可不是会说这样客套话的人。
“哪有客气,”陈皮笑了笑拿过酒坛子给云清寒倒酒:“竹叶青,还是你上次喝过的那种。”
云清寒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陈皮喝酒就完全不像云清寒这样斯文了,一碗一碗灌的跟不要钱似的,这么一会儿已经下去快一坛子了。
云清寒皱了皱眉:“怎么了?心情不好?”
“哪有那么多心情不好,”陈皮勾了勾嘴角又给自己倒酒,倒完后从旁边拿起一个盒子递过来:“得了个好东西,给你留着玩。”
云清寒挑挑眉接过来打量,这盒子三寸见方,上好的紫檀木,看着也是积年的老物件了,她打开上面银色的明扣,盒子里垫着明黄色的丝绸衬布,衬布上面赫然是一颗直径盈寸的夜明珠。
这颗珠子的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颜色品相都算得上极品了,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哪淘换来的?”
见云清寒喜欢,陈皮脸上的笑总算真诚了些:“拿东西跟路过的一个富商换的,放心,不是地下的东西。”
“那倒是无所谓,”云清寒对明器没什么偏见,她把盒子盖上笑道:“东西不错,谢了。”
“是我该谢你才对,”陈皮低低的说了一句,云清寒没听清,正要再问,就见陈皮又端起酒碗:“咱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好吧,不客气就不客气,云清寒笑了笑端起酒碗。
云清寒一直觉得陈皮状态不太对,以为他要跟自己说点什么的,但直到喝的人事不省,除了给她夜明珠之外真就没再跟她说一点正经事。
桌上的三个酒坛子都已经空了,云清寒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陈皮有些头疼,喝这么多,难不成还是没想开?
她那天之后也去过红府,才知道自从那天后陈皮一直都没有回去过,她把事情跟二月红和丫头说了,两个人唏嘘后都表示不会怪陈皮,毕竟他也是好意。
这是云清寒能想到的,丫头善良,二月红待人真诚,不知者不罪,陈皮未必不知道他们所想,所以才觉得更加无法面对他们吧。
这里离通泰码头近,云清寒遣了小二去那里叫人,来人她也眼熟,好几次见陈皮这几个人都跟在他身边,估计也是心腹一类的了,这才放心让他们把陈皮弄走。
待他们走后,云清寒晃悠着往老茶营齐八的算命摊走,她虽然喝的不多,但身上也有些酒气,再加上手里的东西,万一回去再让张日山撞见,啧,想想就觉得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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