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寒的车到梨园门口的时候，穿着一身绸布长褂的何老就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云清寒下来，他从女弟子手中接过雨伞亲自接了云清寒下车，态度非常恭敬：“云小姐，您来了。”
“嗯，”云清寒环视了一圈，看着中间的戏台：“小何，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何老笑着看跟在云清寒身后的解雨臣：“小花也来了。”
解雨臣笑道：“跟着六奶奶来蹭杯茶喝。”
何老招呼两个人进屋：“快进来，早就备好了茶。”
三人落座，有人奉茶上来，何老放下茶杯看着云清寒：“凌云寨路远，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一些陈年旧事，”云清寒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淡然的道：“这么多年了，是该解决一下了。”
何老并没有多意外，他笑了笑：“您对红家有大恩，二爷早就留了话，但凡您吩咐，红家必定竭尽所能。”
“二爷太客气了，我并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二爷当然知道，”何老笑了笑，转了话头：“张会长通知九门三天后开会，您会去吧？”
“去啊，”云清寒笑了笑，“当年既然接了六哥的位置，总得不负所托才对得起老一辈的人。”
“云小姐念旧啊，”何老似一语双关
云清寒笑笑：“年纪大了，难免念旧。”
若不是因为念旧二字，她和那个人也不会天各一方了这么多年。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从梨园出来时天已经放晴了，雨后的温度还没升起来，空气中尚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云清寒深吸了一口气眯了眯眸子，有些想念家乡的空气了。
她常年在南方待惯了，有些不适应北京的干燥。
“走走吧。”
解雨臣答应了一声，吩咐司机找地方等着，自己跟着云清寒在马路边慢慢晃悠着。
“小花你也很久没唱戏了吧。”
“是，”解雨臣勾唇一笑，温润的眉目因着这个笑变得更加的生动：“家里俗务缠身，只在……每年清明的时候唱上两句。”
听他这样说，云清寒微微侧头打量了他一眼，沉默了一瞬忽而又笑了：“九哥要是活到你成年那会儿一定会拉着二爷下三天的棋顺带问问解家的公子为什么长得跟他这么像。”
解雨臣也笑了，这句话他也并不是第一次听了，在他还年轻那会儿每回来梨园都会被何老调侃两句，就连每次去新月饭店，都会被张会长盯着看一会儿，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成了习惯。
“尹老板过几天会回来，您要见见吗？”
“南风啊，”云清寒道：“不了，横竖开会的时候也要去新月饭店，到时候再见吧。”
她笑了笑又道：“小丫头也长大了，尹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足见新月的眼光不差。”
当年尹新月以已嫁姑奶奶的身份牢牢掌握着尹家的大权，在晚年又力排众议将尚在幼年的尹南风扶上了家主之位，现在日渐历练出来的尹南风也算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啊，”解雨臣颔首笑道：“毕竟是张会长亲自□□出来的人。”
是啊，张会长亲自教导出来的人，云清寒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意味不明，自己的女儿他都没教养过一天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解雨臣觉得说出这句话以后云清寒脸色像是阴沉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刚刚被风吹开的一片云彩，又觉得好似刚才好似是自己的错觉。
他自小跟在师父跟前学戏，八岁掌权后又多得红家和云家人扶持，跟这位老九门行六的长辈也多有接触，却极少听师父和祖父说起过她个人的事，只是依稀听过她好像和九门协会的张会长有些瓜葛。
而他早已过了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年纪，更加不会开口去问。
过了一会儿又听云清寒问：“秀秀什么时候回来？”
“也快了，”解雨臣笑道：“在外面待一天就安全一天，不过那丫头哪是安分的人。”
吴邪的计划会牵连到整个九门，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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