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寒住进新月饭店，最高兴的就是张日山了，对此感受最直接的就是罗雀了，据他跟百灵私下说，这几天张会长好说话的很，脸上笑也多了许多。
要说张日山和云清寒私下的交流其实也并不多，他们最常见的状态似乎就是泡一壶茶对着日出或者晚霞静静地坐着。
就像很多老年人的生活状态一样。
也是，两个看惯了秋月春风的人，除了相对沉默 ，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好做。
而对于古潼京和吴邪的计划，虽然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安排，却好像默契一般避开了这个话题。
云清寒住在张日山隔壁，跟以往不同的是，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从画眉百灵姐妹俩变成了张日山，一日三餐张日山也都会不厌其烦的自己下厨，厨房飘出来的香味让罗雀他们狠狠馋了一把。
被厨房的雾气包围着的张日山很有烟火气，跟他平常冷淡的样子大相径庭，云清寒倚着门想，他果然比以前变了很多。
她有时候会很怀念曾经那个笑起来眼里有光的少年。
这天，云清寒吃完午饭，张日山罕见的没有赖在她房间，而是给她泡好茶便去了前面的会客厅。
他的事云清寒从来没有问过，只是早晨罗雀和坎肩儿就被他派了出去，想想便知，肯定是哪家又在打什么主意被他知道了。
果然再次进来的时候，张日山心情不怎么好，虽然他进门的时候有意调整过自己的表情，但云清寒还是看出来了。
“又被气到了？”
“气倒是没有……”张日山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抿了一口：“有点烦心而已。”
“你从前杀伐果断的胆气哪里去了？”云清寒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果真是老了不成？”
张日山笑了笑，带着几分轻哄的语气：“到底还有几分香火情在。”
听到这话，云清寒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哪里还有什么香火情？”
云清寒嫌弃的看了眼他喝过水的杯子，又重新拿了杯子倒了杯茶站在窗边想着如今九门的情况轻轻叹了口气，自从老一辈的人下世后，情分两个字便同着他们一起埋葬了，仔细想来，到如今更是连香火情都没有了。
因为如今活跃的九家人中，除了吴解两家，其他的几家，都已经不是直系了。
半截李当年偷娶寡嫂，暗破人伦，当年那一胎险的很，齐八几乎把九门半数的当家都叫过去坐镇才平安的保下那孩子，这么艰难得来的孩子，半截李怎么会让他再涉足这一行，自然早早的为他安排了后路。
霍有雪不是霍家直系，陈金水和齐案眉甚至连家族的血缘都没有，所以云清寒对他们哪家动手几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也就他张日山还因着故人对几个小辈处处忍让，以至于处处被掣肘。
她的意思张日山自然能够领会，眼下的形势他也并非看不清，只是吴邪和解雨臣还搅和在里面，就当是为了狗五爷和解九爷。
当年在长沙，裘德考离开时把长沙所有的土夫子全都捅了上去，奉了上命的佛爷无奈之下找解九爷帮忙周全，而事情过去后很久，狗五爷曾千里迢迢北上冰城，只为了请佛爷给个理由。
佛爷承了九爷的情，也欠五爷一个解释，这一桩一件的恩和怨，他都记得，也始终想着替他还上。
只待古潼京的事情一结束，九门协会怕是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老九门，也会成为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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