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扬冷眼看着脚下的王星魁,执剑抵在王星魁脖子,冷言道:“王大人,状元郎,你没想到有今天吧?”
魁星苦笑两声,何止没想到,她堂堂上仙竟被一匹马给坑了,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来人,把她绑了,押到练功洞去。”洛朝扬收回剑,她早就想着有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是对方自己主动摔在自己脚下。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那日在魁星庙闹了一场,那魁星便显灵了,助她手刃负心贼?
魁星被人大力压制着,绳子就在她腋下穿梭,手被人绑在身后,绑了个结结实实的,真的是想逃都逃不了。
“轻点,轻点,哎呦,疼,疼啊。”魁星感觉到了疼痛,这个身体真的是弱的没眼看了。
“阶下囚还想轻点?还当是以前啊,你负了我大小姐就该想着落在我们手里是什么下场。”香儿板着脸怒骂,“走,打发完那些虾兵蟹将,再来收拾你。”
魁星欲辩无言,被人粗鲁地押着往练功洞。
洛朝扬看着山下的凤尧官兵道:“你们的大人已经落在了我们手里,若想她活命,马上撤兵。”
肖仁在马上火大,想下令攻山,可三千士兵都睁眼看着,他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传到朝廷耳朵里,他一个六品官不顾五品上官死活,怕是人人都能骂上一句。
“来啊,全体后撤,在山对面十里地安营扎寨,待本将上报朝廷再做定夺。”肖仁下令撤兵,随后指着洛朝扬道:“你最好保证王大人性命无虞,不然踏平山寨,你们谁也逃不了。”
肖仁说罢驾马离去。
洛朝扬看着肖仁的背影,面露杀意。
当年她父亲洛南奉命出征,一日出兵迎战东渠,因双方兵力悬殊,她父亲不敌,久等不见两翼军来,便一面派肖仁和龙飘去就近两个阵营催促,一面带领残军往岐山退去。
不久后她父亲战死的消息传到朝廷,只说她父亲因公殉国,她们一家沉浸在悲痛里,却不疑有他。直到龙飘身背她父亲骨灰偷偷回来,她们才知道事情真相。
那日龙飘去了辛痕阵营,那辛痕一面让人用酒水招待他,一面说什么怕出兵敌军攻击阵营中了敌军调虎离山之际。龙飘等不及,骑上马赶去乌芸阵营,谁知道进了大帐却不见乌芸和早来求助的肖仁,心急之下便出帐去找,在河边他听见乌芸和肖仁的对话,方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
他们故意和洛南订下两翼夹击战策,等洛南不敌时他们两阵却不出战,为的就是让洛南死,心惊之后,龙飘想掉头就走,又怕阵营的兵士禀告乌芸他来了又急匆匆而去,为了不让乌芸起疑,便回到大帐内等着乌芸到来,他跪下哭求乌芸出战,乌芸的推辞和辛痕一模一样,龙飘故作气愤说要与洛南同生共死。
乌芸见龙飘赴死之心已定,便欣然放他离开,龙飘出了阵营骑马去了岐山附近,待东渠撤兵后他上了岐山看见了抹脖而死的洛南,悲恸之下背着洛南下山,寻了个地方将尸体火化,背着骨灰一路偷偷摸摸回到帝都。
辛痕和乌芸是她洛家的仇人,而肖仁,本是洛家军,背信弃义更该碎尸万段。
“派人监视他们,另外每个路口派人把守,若有异动,及时来报告。”洛朝扬对一带着面具的男子道。
“大小姐放心,这里有我。”带着面具的男子拱手,他便是逃回来的龙飘,带着面具是怕之前军队上的人认出来。
洛朝扬带着香儿回了议事的地方,这个年头山寨的头目在老百姓眼里就是山大王,可洛朝扬在附近百姓心里却是个好人,他们一听朝廷有三千人驻扎在附近,便每家每户派一个人时时关注朝廷军队的动向,打算给洛家寨的人通风报信。
“朝扬。”郝瞰瞧见女儿,便问道:“外面退兵了?”
“母亲放心,他们已经退了。”洛朝扬说罢放下剑,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娘听说你抓了王星魁,娘没有别的话,她是我们跟朝廷讲条件的砝码,不能杀了。”郝瞰见女儿情绪不稳,特意逼问了香儿,知道女儿竟和王星魁有一段情,心疼女儿被辜负,但从理智来讲,王星魁眼下还杀不得,“虽不能杀,但可以打,别打死便成。”
洛朝扬听了母亲的话很诧异,抿了抿嘴道:“母亲放心,女儿有分寸,女儿还要替父亲报仇,不会和朝廷死磕到底。”
“这娘就放心了,这一番只要打败朝廷派来的将军,令我儿扬名,不愁日后边疆战起,那凤尧王不来请我儿出山。”郝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只要去了战场,便可手刃仇人,来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那个时候朝廷还要仰仗你,自然不会追究死一两个将军之事。”
“母亲,女儿明白,这一战,必定扬名凤尧。”洛朝扬说罢拿起剑,“女儿去练功洞一趟,晌午陪母亲吃饭。”
“去吧。”郝瞰目视女儿离开,心里微微一叹,若不是他们没有证据,也不会走这一步,这份冤情无人可以诉说,说了就是诽谤朝廷命官,律法不能替他们伸冤,只能靠自己报仇了。
洛朝扬拿着剑带着香儿去了练功洞,走到洞口听见里面有人在激情澎湃地讲故事。
“这时天兵阵被破,离荒域的大耳朵术士便冲了过来,正当落入下风之际,只听空中响起一阵箫声,离荒域的大耳朵术士纷纷到地,这时,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有一上仙从天而降,白盔白甲银色战袍,腰配七星剑,手拿法器风箫,威风凛凛,仙资飒爽,你们猜,是哪位上仙来了?”魁星左脚踩在石岩上,两手被绑在身后,声情并茂地看着围在四周听故事的洛家寨人。
“我知道,是魁星上仙,民间传言,魁星腰配七星剑。”有一小丫头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错,很聪明嘛。”魁星上下打量一眼小丫头,“正是魁星上仙赶来助阵,这魁星乃是西方白虎星首,在天庭之上乃是赫赫有名的四杰之一,她一来啊,对方大将吐血身亡,敌军溃不成军仓皇出逃......”
“你们在干什么?”洛朝扬站在洞口,冷声问道。
众人闻言连忙散开,站回到岗位上。
魁星僵硬着身子不敢回头,刚想跟众人熟络开给自己解开绳子偷偷跑掉,不想对方那么快就来了。
“回寨主,她,她说她不是王星魁,我们看她和王星魁性格迥异,很不一样。而且她说她师父是修仙门派,便,便给我们讲起魁星的故事来。”先前的小丫头竹儿手里拿着剑上前回话。
“是吗?”洛朝扬冷眼看着魁星的后背,缓缓走近。
“嘿嘿,小的参见大王。”魁星连忙转身跪在洛朝扬脚边,她现在可真是能屈能伸了。
“乱叫什么?”洛朝扬一听对方叫她大王,脸色不好看,占山为王的大王根本就是骂人的话。
魁星身子一抖,这么凶?
“抬起头来。”洛朝扬低头看着魁星。
魁星无法,缓缓抬头,可她努力咧着嘴,眼珠子往下看,弄出一副丑样子来。
“你胆子倒挺大的,都成阶下囚了,还有闲情编故事。”洛朝扬说着越过魁星,走到石岩前坐了下去,“你说你不是王星魁?”
“啊,对对对,事情是这样的,我叫王小二,那一日挑着担子去城里卖稻米,遇见一个做官的,竟然和我容貌一般无二,她很高兴,说是把我的稻米全买了,我就跟她回家了。谁知道今天早上她竟让我穿她的官袍骑她的马,你不知道,那马儿认主一点都不乖巧,一路上颠来颠去,颠的我腰酸背痛脚还发麻,最后它更可恼,把我甩下来了,跌在地上浑身酸痛不舒服,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魁星跪在地上絮絮叨叨。
“你师父是修仙门派,怎么你这个徒弟,还需要卖稻米吗?”洛朝扬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此人说话的神情的确不像王星魁,倒像极了那日在魁星庙轻薄她的无耻狂徒。
“哦呵呵呵,女大王你不知道啊,我们门派穷,我们阁主啊,号令弟子广种粮食,嘿嘿,真是惭愧,惭愧。”魁星笑了笑,她真是好几万年不撒谎,一撒谎竟忘记打草稿了。
“是吗?王星魁姓王,你也姓王,你二人又长得一模一样,你们应该是孪生姐妹吧?”洛朝扬按紧了手里的剑,今天她可没喝醉,不管是王星魁也好,还是在庙宇里轻薄她的人也好,今日她都要出了心中的恶气。
“不不不,她是她,我是我,八竿子打不着,打不着。”魁星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和她没关系?那你前两天来过我望星峰上的庙宇是不是?”洛朝扬继续问道。
“没有,绝对绝对没有,我都不知道望星峰上有魁星庙,怎么会去呢。”魁星死都不承认。
“我说的是庙宇,你张口却是魁星庙,还说自己不知道?”洛朝扬站了起来,拔出剑放到魁星的肩上,“再不说实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魁星闻言想捂住自己的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着。
“什,什么实话啊?”魁星苦着脸,她貌似这次真的完了。
“你真名叫什么?”洛朝扬蹲下,“你是王星魁?”
魁星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洛朝扬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你不是,她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话很讲究礼数,而你,性子野痞......”
魁星咬着下唇,这笔仇她记下了,等她金丹恢复,她要好好野痞给这凡女看看。
“所以,你是那日在魁星庙披着绿衣的......人喽?”洛朝扬看着魁星的眼睛。
“什么绿衣蓝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女大王,明鉴啊,饶了我吧!”
“饶了你?你不是挺厉害的么,不是会法术把人定住么?怎么,敢做不敢当吗?”洛朝扬此刻的心里充斥着怒火,那日她备受羞辱,今天,她得全部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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