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漾喜滋滋的,话痨附体,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不会早就想来帮我吧,这么关心我?当时你就应该读经融,非要去混什么娱乐圈,娱乐圈都是吃青春饭的……”
简思暮忍了他很久了,很久了!沈漾也不是没眼力劲儿的人,瞧见简思暮停下来不走了,他立马闭嘴。
死者家属住的小区里工地不远,走去十几分钟就到了。简思暮没去他家里,却带着沈漾去了小区的健身设施公共区,玩起了健身器材。沈漾还一脸茫然,旁边都是些跳舞跑步的大妈、挥剑练拳的大爷,直到听见了他们闲谈。
一个面尖肩宽的大妈说:“张家都获赔了六十万了,怎么这事还在闹。”
“可不是嘛,这从工地摔伤腿早好了。也有半个月了,前几天晚上突然叫救护车,他那老毛病在第一医院都治几年了,谁知道是不是突发了。”
“她那脾气,这事不依不饶,摊上她,沈氏集团估计还得赔得更多。”
偷偷听了她们的谈话,简思暮决定去第一医院看看。从这边去医院有段距离,打车过去近一个小时。
去了医院的骨科,找了骨科的科长,科长说医院有规定不能透露患者信息。沈漾只好把身份证给他看,说自己是沈氏董事,私下调查。再三确认沈漾的身份,科长查了二月份所有的病患信息。
“张雷强上个月确实脚踝扭了,拍了片子,没什么大碍,来复查过,休息半个月就好了。”
沈漾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能不能把他的病历给我看看。”骨科的科长说完整的病历得在院长那边才能查到,他这边查的信息并不完整。不过院长被人请去手术主刀了,目前不在东凌,副院可能近期回来。
这事不能拖,朱瑾年的律师函也引起了热议,一时间沈氏又被搅得一团糟,沈漾像是被夹心一样,两边透不过气。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年轻女主任也在电梯里,她收起手里的文件夹,看了简思暮好几眼。简思暮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又怕被人认出来了,连忙往电梯里面挪了挪。
沈漾心里白了那人一眼,没想到那人还往前走了两步,“简……”她都快激动地叫出声了,“你是简思暮吧,我是你的粉丝,喜欢你很久了,你不会过来拍戏的吧。”白大褂看简思暮不出声,刻意把声音压低了,“你放心,我不会不会说出去的,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白大褂把文件夹翻开,把底下的印着简思暮的照片拿出来,并递了他一支笔。
简思暮没打算接,也没说话,沈漾挡在他前面,笑着对那个白大褂说:“不好意思啊,你认错人了。”
而白大褂坚信自己没认错,执意要把手里的照片和笔递过去。拉扯间,文件夹里掉了两张纸出来,沈漾弯腰帮她捡起来,看见了那是两张病历,上面名字写着张雷强,出生年月日也和报道的一样。沈漾把病历挪到那张空白纸上,接过文件夹和笔,笑着说:“那你别说出去。”白大褂疯狂点头。
简思暮皱眉不知沈漾搞什么名堂,看见了那两张张雷强的病历时恍然大悟。简思暮签名的时候,瞥了病历几眼,张雷强是得了脑溢血。
正好电梯开了,他们俩走出了医院。沈漾想着事情顺水顺舟了,人就有些飘了,“简大明星,走哪儿都有一群小迷妹啊。”
准备回别墅时,沈漾拉着他去超市买菜。看来简思暮是又逃不过做午饭的任务。
“空心菜怎么样?”沈漾拿着一把芹菜在简思暮面前晃了晃。他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沈漾顺着简思暮的眼神看了看菜牌,尴尬笑了笑说:“芹菜也不错啊。”
挑来挑去,沈漾挑的都是被虫咬的烂叶子,简思暮只好亲自上阵。哪知沈漾还不知足,要买些水果和零食回去。这就算了,付款的时候,沈漾发现钱包空空,尴尬之际,简思暮已经付了款。
因为私人别墅,只能到路口,往里走还有些距离。简思暮两手空空插在衣服口袋里低头往前走,沈漾在后边,一脚踏出的士,两手拎着两大袋子东西慢跑着跟在简思暮身后。
“你等等我……”气喘吁吁慢跑了十五六分钟才到别墅,沈漾把东西放桌子上,倒在沙发上喘着气儿。
歇了一两分钟,沈漾开了瓶矿泉水‘咕咚’几口就喝完了。简思暮还觉得奇怪,他以前别说矿泉水了,就是什么海盐、柠檬味的苏打水,他都不愿意喝,喝的都是带味道的饮料。
简思暮摘了口罩和墨镜,默不作声地把菜拿出来,择、洗、切。沈漾也不好意思坐着饭来张口,凑了过去,站在简思暮旁边,抢过简思暮手上的刀,说来帮他。
嗯,帮他。沈漾有做屠夫的潜质,拿着刀剁菜,没看错,他提着刀,哐当一声把菜叶剁了一大截。危险警告一级,简思暮往后退了几步,事实证明不怕沈漾不会做,就怕沈漾抢着做。主要是沈漾真没意识到自己‘剁’菜的时候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还很自豪地看着满脸惊恐的简思暮说:“虽然我不会炒菜,但这切菜什么的,还是很简单。”
简思暮没拦着他,本想让他小心些,可看见他一手拿着刀柄,一手缩在身后,倒是刀不伤他,伤的是简思暮的耳朵!
炒菜的时候,简思暮让沈漾站远点儿,沈漾眉头一扬,缠着简思暮说要帮他一起炒。简思暮赶也赶不走,油锅里的油溅到沈漾手上,他猛地缩回了手,简思暮把沈漾的手抓到水龙头下,冲洗了几分钟。沈漾看着简思暮紧张的神色,笑了,他关掉水龙头,把手抽回,“没事的,不疼。我,我去做水果沙拉好了。”
简思暮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能控制住情绪,又闻到锅里的糊味,怕起火了,就没多管他,先把黑糊的番茄炒蛋找盘子盛起来。
沈漾剥着白心火龙果,看了眼手背上起的水泡,又转头看了看正在认真炒菜的简思暮,估计手上这水泡很快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简思暮看见沈漾的左手一直缩着。“你手……”虽然简思暮的嗓子没有完全好,但比之前好多了,声音哑哑的,还蛮有磁性的。
沈漾晃了一下手臂,“真没事……”简思暮还是注意到沈漾手上的水泡,拿了烫伤膏和棉签给沈漾涂抹了厚厚一层。沈漾低头看着蹲在他身边的男孩,短密的头发盖住了他的额头,盖不住他认真的样子还有细心和温柔。这些年,他是经历了多少事情,才把这柔情的一面掩藏如此好。
给沈漾擦完药的简思暮起身像变了个人一样,面无表情,埋头把碗里的饭菜吃完。
洗完碗的简思暮回头发现沈漾坐在沙发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直到他走过来。
以前还有现在,简思暮永远都是一些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小孩’,是遥不可及的那种。沈漾打心底羡慕,那时候太冷的简思暮,无论沈漾以什么样的热情去融化这座‘冰山’从来都不会有效果。
简思暮本打算下午再去查查张雷强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突发脑溢血,这罪责不该算在沈氏头上。但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天润工地的相关人员都脱不了干系。可是仅凭死者几个家属怎么会想着讹诈沈氏,又这么巧偏偏撞到了沈氏股东董事撤股的时候,事情……
“这电影我好久之前想看了,可惜下架后找不到资源,没想到你这有光盘。”沈漾说着放起了电影。
罢了,明天再去查。简思暮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陪着沈漾看电影。
半个小时过去了,简思暮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真不是他想睡,这几天累不说,这电影为了练习演技他看了几十遍,台词都能背下来了,实在无聊。
手机突然来短信,沈漾连忙关了声音。是天润的发来的,说他们俩应聘成功,明天来工地上班。虽然沈漾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不想吵醒简思暮,更何况借口看电影,为了故意拖延时间而已。这件事处理完了,简思暮要去拍戏,他也要继续管理公司,两人又从相交线转为平行线,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大学之前对简思暮是依赖,分开这几年才感受到那种煎熬。他恨不得弃了这公司,恨不得买一座小院子,两人、三餐、四季、一辈子。
趴在沙发上,沈漾的视线正好对着简思暮的脸。他没有开微博,但有个工作室的微博。想必是他的经纪人在经营,能公布出来的行程,就如此之多,还有些没公布的私人行程,他太累了。沈漾看过他有天赶通告飞了个三地方,是,在娱乐圈里可能都很平常不过了,但是在沈漾眼里不是。只要是关于简思暮的,他从来都没觉得平常。
院子里的阳光照射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透进来在地板上映着两棵绿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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