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一手吊着点滴,一手翻看着微博热搜。没等来某人,倒是看见了一些沙雕评论。
沈漾嘴角抽搐,这都是一群什么吃瓜魔鬼。
[小橙子]:沈漾出车祸能不能赔得上朱瑾年的那三千六百九十万。
[大倭瓜]回复[小橙子]:@朱瑾年:不然你先帮忙交了沈董的医药费,再坐等他用余下年岁挣钱赔偿。
经过之前一系列的事,一个空有沈氏集团董事长名头的沈漾已经被大众贴上了‘穷鬼’的标签,还是付不起医药费的穷鬼!
笑话,他沈漾现在住着单间可乐呵着呢。
想到住单间的问题,沈漾皱起了眉头。如果简思暮过来从一楼爬上三楼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被人发现。对,他决定住一楼!
这热搜榜,挂了快十四个小时了,还没有等来简思暮。
按理说,简思暮没有拍戏也会看看微博吧,在家待着不无聊吗?
沈漾看着熊棋大老远给他买来的早餐,完全没有食欲。
“大爷,你这要从三楼换一楼也给你换了。早餐你不吃,抱着手机看了一夜。你这车祸没事,别到时候给饿死了?”熊棋没好气地说。
护士拿着检查报告进来,说沈漾并无大碍,可以回去休养。
沈漾一听急了,“什么叫没大碍,我可是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他特地指了指头上缠着的纱布,“要不再全面检查检查,验个血,做个脑CT,要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护士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早就听说沈漾不善经商,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很奇葩的精神病患者,这年头还有人上赶着住院的。
熊棋下巴惊‘掉’了,但凡沈漾那些小心思有一半用在经商上,沈氏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还有几天就三月中旬了,然而琦川的倒春寒还没有结束。
病房里的人儿抱着手机侧着睡着了,像个蜷缩起来的小仓鼠。身上的纯白薄被被他不安分的睡姿给一脚蹬到一旁,有小半截垂在了床沿外。
坐在椅子上的熊棋把放下中杂志,连打了两三个哈欠。
抬头看见沈漾的睡姿,不经心地一笑。
放在桌子上的早餐牛皮纸袋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汽,沈漾仍是一口没吃。
熊棋收拾好桌面,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帮沈漾盖好被子准备走,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尽管面前的人‘全副武装’,裹得透不过气来,熊棋依然认出了他。遥远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他心中还是有着抑制不住的小激动。
熊棋知道沈漾跟简思暮的认识,还是大三那年。
他记得清清楚楚是五月二十号表白日那天,星期二,没有课。宿舍里的另外两个和女朋友约会去了,熊棋参加完篮球赛回来,听见了沈漾低声抽泣的声音。
熊棋悄咪咪地走过去,仔细一看,他带着耳机看电影,还哭了。
“不是搞笑的吗?还以为多感人的电影呢。”
沈漾吓得一激灵,连忙用袖子抹干眼泪,扯下耳机,息屏!
没来得及问熊棋怎么回来了,熊棋大大咧咧接着说:“这不是去年上映的爆笑电影吗?主演还是个新人,叫,叫简什么,简思暮来着,演技还不错,好像也是个大学生。”
听熊棋说起简思暮,沈漾红肿的眼睛瞬间又溢满了眼泪。
“不是吧,你看个搞笑的电影也能哭出来。那些追你的姑娘,费劲千辛万苦。有个系花为你学打篮球都摔折腿,在医院躺了小半年,错过了期末考,你都没被打动,你哭个啥呀你。”熊棋边吐槽边慌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沈漾。
沈漾胡乱擦了擦,情绪平静下来后对熊棋说:“我跟他是旧识,小时候就认识那种。他爸爸出车祸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很多事情我欠他一句对不起。”
“嘿唉,没事,多久说都不会晚,万一某一天就遇见了呢。”熊棋当时也只是安慰他,才这么说的,但已经触到沈漾的心了。
熊棋不追星,却明显感觉到简思暮的气场,真的不一样。
薄薄的黑色卫衣露出黄黑格子的衬衣领子,下身是橄榄色的工装裤子,叫上是黄橙色的高帮帆布鞋。
从带着些许冷气的外面进来,也依然挺直了腰杆儿,看起来很精神。
难怪能让沈漾哭得稀里哗啦的人,熊棋见识了!
“他还没醒,出了车祸,脑袋撞了。昨天晚上到今天都没吃,他说吃不下。唉……”熊棋轻声说完,摇摇头走了。
这一声叹息,简直就是点睛之笔,惹得简思暮看沈漾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病房里就剩下简思暮和沈漾两个人,简思暮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身边,愣是看了他很长时间,都没舍得挪一下视线。
从纱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夹杂着缕缕微风,吹动着简思暮的卫衣袖子。床上的沈漾呢喃了两句,蜷缩得更紧,看起来有些撒娇的意味。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做一个很美的梦,不自觉扭捏了身子竟都没醒。
沈漾的脸型棱角分明,五官甚是立体,略深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给人一种混血的感觉。
他们第一次见面才九岁,也是三月份,那时候全球变暖没现在这么严重,倒春寒十分明显。
身上的薄袄正与寒风抗衡,脚上的短靴踏着雪水,发出‘啪叽、啪叽’的声响,鞋尖溅起来的雪水在鞋面划出一道弧线又滴落在地上。
沈家的阿姨帮简思暮拿了双干净的拖鞋,并带上门。
简思暮很乖,不吵不闹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与那个撕作业本折纸飞机的沈漾截然不同。
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奈何沈漾的纸飞机掉到简思暮脚边,简思暮完全没有意识到纸飞机在他脚边,没等沈漾去捡,就已经被他踩了一脚。
憋了好久的沈漾终于说话了,“你是谁,干嘛踩我的飞机!你赔我!”
简思暮看了沈漾一眼,没有理会他的大喊大叫,拿了张草稿纸给他叠了个更复杂的纸飞机。
沈漾拿着纸飞机哈一口气,没想到能飞这么远。
“你的这个纸飞机可以飞很远诶。”
嗯,简思暮有眼睛!
沈漾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缠着简思暮许久,简思暮则是个冷冰山,管他怎么闹腾,就三个字,不理他!
沈一南的公司起步没多久,很忙,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简平作为沈一南的司机也是四处奔波,上下班的时间不定。
有时简思暮的妈妈苏暮云上长白班,没空接他放学,他便由沈家阿姨接到沈家,再等她妈妈下班接回去,又或是简平早些下班带他回去。
直到简思暮和沈漾上了同一个初中,方便上学,他才在沈家住着。
初中,特别流行用粉色纸写情书,那时就有两三个懵懂无知的女孩给沈漾递小信封。
况且沈漾长得高挑,五官立体,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平易近人。
沈漾经常把情书摆到简思暮面前,似乎这便是一个学渣的得意成果。成绩单和试卷分比不上简思暮,唯一能比得上的就是情书了。
简思暮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态度,就是喜欢他的人也难以对抗零下两百摄氏度的脸。不过简思暮一门心思在学习上,与外界的花花草草完全隔离。
“你,你,怎么来了。”本是睡眼惺忪,奈何面前身影带风,吓得沈漾脑袋有点懵。
简思暮故意咳嗽两句,说自己过来看病碰巧遇见就进来看看。
沈漾按捺住心中的小九九,呵,他还不知道,简思暮一说谎眼神就飘忽不定。
“你不会特地来看我的吧。”沈漾眉毛微挑。
看着简思暮斜了一眼,自己嘴角也跟一撇,有意无意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出了个车祸,也不严重,医生说脑震荡。然后肺、脏受损,手脚有些麻木。还好送来及时,硬是把阎王爷的锁命绳给剪开了。”沈漾脸都不带红,眼睛也不眨一下。
“你……”简思暮半信半疑,踟蹰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医生建议要多喝小米粥。唉,你也知道这大中午的,哪里有卖小米粥的。我昨天进医院到今天也没吃……”
沈漾偷摸着瞥了简思暮几眼,话锋一转接着说:“其实也没关系啦,吃不吃都还行。当然,如果……如果有吃的,我也还是吃的。”疯狂眨眼暗示。
简思暮冷声说了句,你等着。就走出去了。
战斗胜利的沈漾朝天花板比了个‘耶’,两条腿扑腾扑腾在空中蹬蹬,心里小得意一番。
谁让他简思暮有什么绯闻女友,不让他付出点儿代价,沈漾怎么能饶了他。
想到这里,沈漾咧开的嘴角又收了回来,他打心底已然默认了简思暮是他的人,可是他的心里呢?忽远忽近挠得沈漾心里痒痒的。
好在简思暮开车过来的,来回一趟快得很。
煮了小米粥,突然想起,那个被他‘抛弃’在垃圾桶里的保温盒,简思暮又赶紧开车去了超市买个新的保温盒,顺手也买了几包酥性饼干。
某人开着车,载着一保温盒的小米粥还有包酥性饼干,一路上没有红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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