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不堵车,到肃山下午五点二十八分。
沈漾算了时间,熊棋应该在飞机上。
简思暮把车窗摇到三分之一的位置,透透气。
沈漾歪着头,带着撒娇的语气说:“我听别人说肃山的火锅特别正宗,之前来这儿都没机会吃。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对视上简思暮眼角凛冽的寒光,沈漾闭紧了嘴巴。
良久,简思暮从车载支架上取下手机搜索附近的火锅店,“去哪里吃?”
“听说肃山有家百味香火锅店不错,那边的鸳鸯锅是特色。不过我也想吃北镇的涮王府,可东记鼎泰也不赖。”沈漾沉浸在麻辣香的味道之中,自顾自地念叨着。
“嗯,那去四季鲜吧。”简思暮无视沈漾的碎碎念,导航开车去了四季鲜火锅店。
火锅店里很多人,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大约等了十来分钟,等到了偏僻的座位。
虽然沈漾更想去吃别家的,但既然来了,还是很照顾简思暮,怕他被人拍到,让他坐在里边。
点好锅底和食材后,沈漾主动问简思暮帮他去调酱料。
这家食材上得很快,没等多久全上来了。简思暮把金针菇和香菇下在锅里,沸腾的汤汁冒着香气儿。
简思暮喜欢吃海白虾,易煮熟,尤其是还在蹦跶的活虾,放进锅里一煮,不一会儿熟透了,通身橘红色。
简思暮剥虾的手法很熟练,一只筷子去了虾头,另一只筷子按住虾尾,在把面上的壳撬开,红里透白的虾肉就被拨开了。
再蘸了些酱料,真是……才入口的虾肉就被简思暮吐了出来。
一旁的沈漾刚从锅里捞起的蟹腿儿,被自己笑抖掉了。
简思暮瞪了他一眼,愈发大胆了,故意调的酸咸辣的酱料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简思暮拧开矿泉水瓶盖,连喝了几口水才把嘴里的味道冲散了。
“你找死?”
笑得缩成一团儿的沈漾脸上更加得意了。
沈漾吐着舌头摇头,像极了QQ里的表情,“那你自己去调啊。”
简思暮无可奈何,伸出大长腿准备从沈漾面前跨过去。没等沈漾反应过来,简思暮已经跨过腿站在他面前。这姿势,实在有点儿……
“算了,算了,我帮你再调一碗去。”沈漾可不想简思暮被人拍到,好不容易两个人安心出来吃顿火锅,千万不要被他的‘女友粉’给打扰了。
眨了两下眼睛,简思暮仍然没有收回腿,沈漾也不能出去。
霎时间不知是火锅热气太烫,还是这蘸料太辣,沈漾的整个脖子都红透了。“你,你,下来……”
简思暮满意地点点头,抽回了脚,安静坐下。
沈漾屁颠儿地去了酱料去重新调了一碗,这场面极为舒适。
沈漾回来的时候,简思暮剥了好几只虾还捞了些涮好的肥牛放在他的盘子里。“哟,这么贴心啊。”
简思暮迷之微笑看了沈漾一眼,把两人的盘子对换了,“你想多了。”
简思暮就听不得什么‘温婉、居家、贴心’这类的词儿,整得他跟个小受受一样,他可是高冷、傲娇攻好吗?
多嘴!沈漾瞟了简思暮的盘子一眼。别人都说温柔攻、傲娇受,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成了温柔受、傲娇攻了?
等等!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是受的!
吃到一半,沈漾才发现熊棋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接到。
回了电话,熊棋秒接,“阿嚏!”熊棋打了个打喷嚏。
此时此刻,刚下飞机出站的熊棋,裹着薄外套蹲在马路边,拿着手机的手都是哆哆嗦嗦的。
三月的肃山昼夜温差大,到了傍晚的时候,妖风阵阵,气温急骤下降。“漾,你在哪里啊!我,我冻死了。”
再次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半了。这火锅快吃了一个半小时,沈漾心里有愧,“大熊,你别急,我给你发定位,你过来。”
简思暮低头瞥了沈漾一眼,他正在微信上给熊棋发定位,还让他来了直接上二楼最里边的角落。
意识到简思暮的眼神,沈漾嘿嘿笑着说:“这么晚了,让他也上来吃些。”
“嗯,我再点几个熟菜。”简思暮说着又点了些熟菜。
熊棋看见沈漾发来的位置窝火着呢。
不多时,到四季鲜火锅店的熊棋,起先没注意到坐在里面的简思暮,双手掐着沈漾的脖子摇晃了好久,“你居然跑来吃火锅,说好了……”
熊棋话音未落,戴着鸭舌帽简思暮就投来了‘暗杀’的眼神。
“简……”
“嘘!”沈漾揉了揉绯红的脖子,不仅不生气,还让熊棋赶紧坐下吃几口。
从火锅店里出来,已经是八点四十九了。
简思暮默不吭声地坐在驾驶座上等着沈漾上车,倒好,沈漾跟熊棋坐在后座了。
简思暮一脚蹬上油门,沈漾踉跄撞到了额头,“你慢点儿!”
照着熊棋说的地点,他们到了朱瑾年的老房子底下。
天色黑沉沉的,老房子里的灯全都亮着,看样子朱瑾年应该是在家。
墙角处,简思暮把准备好的耳挂式小型对讲机递给沈漾和熊棋。熊棋一脸茫然,得知了他们两个的计划是偷偷去朱瑾年的电脑里,把一些电子账单拷贝过来。
熊棋大吃一惊,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贸然惊动警察,且不说没有证据能不能出警,万一朱瑾年发现了什么,转移‘罪证’就无迹可寻了。
老房子的墙头并不高,顺着一旁的槐树爬上去,可以翻墙进。
别说,简思暮不当特工可惜了,爬树稳稳当当的。沈漾稍微艰难了些,但好在磕磕碰碰翻了过去。
熊棋太难了!刚吃饱,肚子撑着呢,完全爬不上去。最后只好待在门外帮他们把风。
溜进一楼,听见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真是天赐良机。
简思暮和沈漾分头行动找到了三间有电脑的房子。一台电脑没有密码,里面都是些常见的软件,文档也没什么特殊的。
沈漾蹑手蹑脚蹲在电脑桌上,开了电脑,屏幕桌面居然是个上半身裸露的女子,沈漾啧啧了几声,这个老头子,还别有情趣。
有一个文档加了密,沈漾试了两次都没试出密码,最后试了朱瑾年入股沈氏集团的日子,居然试了出来。里面是有些账单和档案,但没什么问题,沈漾以防万一全都拷贝到U盘里。
“来二楼,我找到了。”简思暮在对讲机里说。沈漾拷贝完后,拔了U盘去二楼房间。
简思暮坐在转椅上,不慌不忙地浏览着各种账单。这个朱瑾年,可能年纪大了,怕记性不好,有关私挪沈氏集团的钱全都整理在一个文档里。
最奇葩的是他的文档密码是沈漾接手沈氏的日子。
如此算来的话,他是从沈漾任董事长开始就中饱私囊,一些进账的账单压根儿就没拿去给沈漾签,那钱款自然就到了自己手里。
文档内容太多,拷贝又慢。沈漾趴在简思暮身边,跟着一起看进度条。
没多久,沈漾觉得脖子和手臂奇痒无比,伸手挠了挠。
越挠越痒,抬手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柜子上的花瓶,‘砰’的一声花瓶掉在地上跟地毯发出了闷响。
碎是没碎,就是让刚洗完澡的朱瑾年听见了。
“谁!”朱瑾年警惕了起来。
扶住花瓶的简思暮和沈漾蹲在电脑桌旁听见朱瑾年上楼的脚步声,心跳加快。
“大熊,敲门,引开他!”
熊棋听到消息后,立刻敲门吸引朱瑾年的注意。脚步声越来越远,沈漾和简思暮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朱瑾年去开门的时候,他们两个借机下楼绕到了院子后面。朱瑾年开了门也没瞧见人,想着或许自己听错了,没再多管。
胆战心惊的两人从树上爬下来,熊棋连忙问他们怎么样,沈漾展开手里的两个U盘甚是得意。
然而一片漆黑中,简思暮注意到沈漾的后勃颈上一片红彤。
三个人在附近找了酒店,打算今晚睡下,明天一早回去整理文档把这些证据移交法院,直接提出诉讼。
沈漾去酒店的路上一直脖子和手臂,夜色漆黑加上心里激动并没有多想。直到插了房卡,照镜子一看,上半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以前也没有这种情况,想来应该在树上染了什么虫子。沈漾脱了衣服,去浴室冲个凉水澡。
奇痒的感受在凉水的冲击下,好了许多,然而身上的潮红没有退却。裹着浴巾的沈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像是刚用热水洗了一番。
沈漾穿着衣服身上又有红疹子,躺床上甚是难受,索性又脱下上衣。
翻来覆去仍是睡不着觉,胸口和手臂的地方已经被他抓破了皮,破溃的小水泡,沾到别处也染出一团红殷,蔓延开来。
室温明明不低,沈漾觉得一阵燥热,竟开了冷气。约莫十几分钟后,好受了些,依然睡不着。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沈漾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喊了句,“谁啊?”门外没作答,他磨蹭一了小会儿,把灯全开了,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后,拧开门把手。
“思暮……”沈漾脑袋沉沉的,飘忽不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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