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脸上神色微变, 司马川一闪念就恢复了镇定。现在白驹号已经沉了,贾赦说的话, 自然毫无证据。于是司马川拍案而起, 怒道:“一派胡言!”

    说完, 司马川仿佛意识到什么, 对着景怀帝屏风方向道:“皇上恕臣失仪之罪。实在是贾大人血口喷人, 污蔑朝廷命官, 叫人气愤已极。”

    景怀帝有北斗传回的信息, 自然是更倾向于贾赦的说法, 懒怠理会司马川, 向戴权使了个眼色, 戴权会意, 对宋安朗声道:“宋大人,继续审案。”

    宋安应是,转头对司马川道:“司马大人, 可有什么疑问?”

    司马川是一地总兵, 无旨不得擅离职守,因此, 司马川是被圣旨传回京的。尚未定罪之前,司马川还是山海关总兵,有权替自己分辩。

    方才堂上失仪之后, 司马川倒镇定了许多,不卑不亢的道:“是,宋大人。”又转身问贾赦道:“贾大人说沈家失窃财物运到了我山海关, 我作为一地总兵,却并不知晓此事。贾大人可有什么人证物证?”

    贾赦倒是有点儿物证,也就是白驹号沉船之后,司马川传给卫麟的书信。一来,飞鸽传书的书信语焉不详;二来,这等机密信件,只怕司马川和卫麟用的都不是惯用字迹,拿出来未必能一下掰倒司马川。

    但是有一样,贾赦从山海关一路逃回京城,是被北斗所救的。贾赦为何遭到追杀,被谁追杀,北斗定然会去查证,所以贾赦并不担心自己没有人证,即便这个人证不会为自己对簿公堂,但是一定会将查到的结果告知景怀帝。

    于是贾赦也颇为镇定的说:“祖母教导我说,战机稍纵即逝,非常时候,大可事急从权;最忌摇摆不定。”

    贾赦的话只说一半,但是堂上众人皆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贾家是勋贵之家,不但出了两代国公,荣国公贾代善更是青出于蓝,得不败将军之称。而年纪比贾代善略长的景怀帝,更是知道贾代善从小得其母周夫人教养;贾赦也是从小抱到周氏院中教养的。

    看似与案情无关的两句话,却已经为贾赦的行为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他是荣国公之后,讲究兵贵神速。既然发现蹊跷,自然先抓战机,若是慢慢寻访证据,只怕沈家的银子早就暗度陈仓,不知又挪到哪里去了。

    司马川自己便是武将,自然知道贾赦的话有道理。两军交战,若是要等细作拿到敌军的全部作战计划再采取行动,只怕不知道要吃多少败仗。

    而景怀帝得贾代善辅佐多年,他也知道贾代善料事如神,往往只凭蛛丝马迹就可料敌先机。贾代善出兵的时候,往往也没有十分明确的证据链,事后却总是证明他是对的。

    “贾大人家学渊源,刑部公堂却非贾大人炫耀的地方。朗朗乾坤,日月昭昭,也非贾大人一句空口白话,便可污本官清白。”司马川明知贾赦所言属实,却也知道贾赦无甚证据,自然咬死不认。

    贾赦倒也没反驳什么,只是盯着司马川的眼睛放慢语速道:“辛亥年壬戌月丙子日丑时三刻……”

    贾赦一身正气的盯着司马川,那从末世历练而来的气场多强啊;加之司马川本就心中有鬼,和贾赦的对视中,便占了下风。方才贾赦一字一顿说的那个时间,正是那日司马川从山海关内偷偷运出财物到码头的时辰。

    即便司马川再是镇定,也不由得眼中显现出闪烁之意。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御史都是何许人也?若是连这表情都察觉不了,只怕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即便贾赦还未拿出证据,众人心中也暗暗觉得贾赦所言只怕属实。

    司马川神色微变,也立马反应过来要遭,忙恢复常色。只是他也清楚,堂上众人,就没有一个是蠢笨好愚弄的,只怕自己片刻慌乱,已是大势已去了。

    贾赦见一个具体时辰让司马川露了马脚,自然乘胜追击,继续道:“那日我正好在山海关城门外,见着半夜里头,许多兵士抬着颇为沉重的箱子出来,走了约二射之地才装车,直接拉去码头,将东西运到了一艘叫做‘白驹号’的船上。”

    白驹号沉船的事,司马川知道,卫麟知道,自从北斗介入此事,景怀帝也知道了。说到此处,饶是卫麟和司马川陈府如何深,脸上终究要露出蛛丝马迹。

    宋安将堂上众人的神色变化瞧在眼里,心中对这复杂案件又有了些许新的认识,又对贾赦道:“贾大人,你瞧见许多箱子被搬到白驹号上又如何?”

    贾赦道:“回大人,下官想着此案干系重大,便趁夜潜上了白驹号,在船上静候两日,寻着时机,凿沉了船。只是大海茫茫,却不知能不能将船中失物打捞上来。若是能,或可作为证物。”

    其实贾赦潜入白驹号上,所有和贾赦正面照面的人都被贾赦杀了,贾赦大可以不认此事。但是那日白驹号上海盗众多,贾赦一人之力,并不能将所有海盗杀死,自然,白驹号被独行大盗凿沉的消息隐瞒不住。

    那边白驹号被人凿沉,这边北斗就救了被追杀的贾赦,贾赦与其隐瞒事实徒引人猜忌,不若直接说了实话,反显坦荡。

    “贾大人好大口气,若事情真如你所说那样,凭你一己之力如何瞒过众人耳目?况且海上盗贼何等凶残,贾大人竟能在强敌环伺中凿沉白驹号?呵呵,呵呵。”司马川冷笑两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你贾赦不过京城一纨绔,却来吹这等大气。

    贾赦笑而不语。

    他做了那么多的铺垫,特别强调从小得祖母周氏的教养,就是在强调他是贾代善的儿子,而且和贾代善得的是同一个女子教养。贾代善能单枪匹马几进几出叛军敌营;他单枪匹马凿沉一艘海盗船有何稀奇?

    果然听曾阔不紧不慢的道:“司马总兵此言差矣,当年荣国公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虎父无犬子,贾大人万里海疆沉逆贼盗船,倒也并非全无可能。”

    当然,在贾赦听来,此言十分夸张。百万军中,万里海疆皆是虚指罢了。古代即便能组织一百万的军队,也绝难将这些兵力投入同一个战场;至于万里海疆,自己凿沉白驹号的时候,白驹号才出海两日。古时候帆船速度不快,一个昼夜,行驶也就一百多里,白驹号沉船地点,离岸边也不过三百多里而已。

    司马川被曾阔堵了一下,竟是一时无法反驳。是的,贾赦名声是不好,但是他确然有个英雄了得的父亲,有个从小教导他的祖母,此人当真像传言那样无能吗?就凭今日贾赦在公堂之上对答如流,条理分明,便不是无能之辈。

    案子审到此刻,便进入了一个无法求证的阶段。宋安问贾赦是否有物证?

    此刻贾赦才将拦截的几封密信拿出来,其中两封是司马川告知卫麟山海关出了岔子的;还有一封信上曰白驹遇险。三封信都没有落款,自然算不得完整证据,就是核对笔记,也难以有满意的结果。

    饶是如此,卫麟瞧见贾赦拿出密信的时候,还是心下一沉。他收到的信上五个墨点儿,却只收到三封信,果然被贾赦拦截了两封。

    宋安收了密信,道:“此物虽然是重要物证,但到底还需其他物证相佐,贾大人,你可还有证物。”

    贾赦道:“回大人,下官凿沉了白驹号后,心中记下了沉船方位和离岸远近,若是能寻到沉船,或许能寻得一二证物。只是海盗猖獗,不知是否已经赶到朝廷之前打捞沉船,能否寻到证物,下官不敢保证。”

    木船但凡散架部分,多半是浮在水面上的;只有大量灌入海水,又因船舱中有重物压着,整船的结构部分才会沉入海底。贾赦将白驹号舱室划了一个大洞,海水灌入极快,加之舱中箱子一大半被贾赦换成了石头,其他舱室约莫还有些重物,除了桅杆、仓板之类的散落之外,应当还有主体构架沉入海底。

    司马川勾结的海匪定然不止白驹号一条船,白驹号沉没后,还有许多海盗未死,但凡这些人有一个回到基地的,定然会告知首领船上情况,也会去寻找沉船,打捞其中财物。毕竟在海盗瞧来,那些箱子中是成箱的武器和钱财。

    宋安知道贾赦此言有理,但一时半刻也无法查证,便道:“沉船之事,改日再查。沈家失窃乃是通过地道将财物运出亦只是贾大人猜测,可有物证佐证?”

    贾赦昨日刚回京,又要安排左良去办了一件要事,还没来得及打听平安州案子的具体情况。于是贾赦道:“下官中途脱离辎重队伍,并无物证。只是那日下官瞧见被服车的车辙略深,只怕夹带了些物件到平安州,若是平安州出现了沈家失窃的东西,便是物证。”

    沈家自然出现了,平安州节度使裴四海庄子上便查出了沈家失窃的大花瓶。

    沈家家主虽然豪富,却只是商人,身份不高,此刻跪在地上高声喊冤道:“冤枉啊大人,草民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好端端的,何故通过挖地道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血汗钱送出。这贾大人此言,当真异想天开,血口喷人。”

    宋安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沈家家主便禁了声。

    宋安又转头问贾赦:“贾大人,即便裴大人府上出现沈家失窃的财物,也不能证明此物来源,贾大人如何笃定这些东西是有人送入裴家庄子,而非裴大人巧取豪夺?”

    贾赦笑道:“回大人,下官不知当日裴大人府上查出沈家失物时候情形;不知在查裴大人藏脏之地时,裴大人有无极力阻拦?还有,沈家失窃的财物巨多,这些东西是否都在裴大人府上查获了?”

    当日前去平安州缉拿裴四海,是司徒均主办的。司徒均虽然想此事快些结案,以免落个办事不利的名声,但司徒均也不会为了迅速结案,落个昏聩的名声。当时运往平安州的军饷失窃,裴四海家又查出沈家失窃之物,似乎一切疑点都指向裴四海狼子野心,暗中筹谋甚大。

    但是此刻,军饷失窃固然子虚乌有;裴家庄子查出的沈家失物确然也不多,裴四海更是十分配合朝廷查搜其家中庄子,神情坦荡。贾赦的说辞自也在理。

    于是,司徒均道:“贾员外郎,若是裴大人是冤枉的,沈家如此行径,目的何在?”

    自然是谋反啊!

    不过有些太过出格的话,贾赦不敢说。于是贾赦道:“回殿下,以前祖母跟我说过一个故事。

    祖母说,有一个村子,村中有个富户,因家中豪富,被人觊觎。但是富户家有两个护院,武艺高强,分别居住在富户家的左右两侧,贼人不敢近。直到有一日,其中一个护院被污蔑偷了富户家的财物,另一个护院又早已和邻村的恶霸勾结。说一旦富户撵走了那个忠诚的护院,便倒戈抢了富户的财物,和邻村的恶霸瓜而分之。”

    贾赦说完,堂上一篇沉默,连屏风后头的景怀帝也绷紧了脸。

    什么富户、护院、恶霸,什么祖母说的故事;贾恩侯这几句话的深意,谁还听不明白?不但明白,还觉其有道理。裴四海瞧了贾赦一眼,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欣慰。

    当年国公爷提携他,他自然感激不尽。但是自打国公爷去,国公爷的两个儿子不像样子,裴四海也替国公爷遗憾;但眼前的贾赦何等本事,便是国公爷在世,也绝不会觉得这个儿子辱没国公府门楣。

    至于沈家家主、卫麟、司马川等人,自然又是喊冤不止。

    宋安又拍了惊堂木,让众人肃静,才问贾赦:“沈家财物如何出现在裴家,此案容后细查;但贾大人说,一开始接到赵武的信说有人要劫平安州的军饷,但是堂上争辩半日,贾大人尽皆在说沈家失窃之物何去何从之事。此一案中,似乎并无劫匪出现。贾大人又作何解?”

    曾阔站起来道:“这个本官可以作证,运往平安州的军饷确然被劫了。”

    三司主审、副审众官员听了此言,齐刷刷的将眼光投向曾阔。

    “曾大人不是说运往平安州的军饷并未出库么,怎么又被劫了?”大理寺卿忍不住问。

    曾阔道:“被劫的不是军饷,而是军饷车。运往平安州的军饷车出发前,是本官亲自带人将其中库银取出,又放入石头,再上锁封封条。可是三殿下和何大人前往平安州办案,带回的物证中,有好些箱军饷车内,面上铺了一层银子,也就是说,从户部运出的军饷车,被人掉包了。虽然劫匪劫去的只是几车石头,但是护送军饷路上,确然发生过劫银之事。”

    曾阔此言一出,堂上哗然。

    只有贾赦忍不住一声轻笑。他这些时日忙着和司马川斗智斗勇,又大飙演技演了一场大逃杀的好戏,让北斗成为自己的证人。这忙乱一路,不知平安州一案的细节,如今听得劫匪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觉笑出了声。

    不过转念贾赦就想明白了:军饷车在户部封存,押运途中不能拆开封条,但到了驻地,当地驻军是要开箱当面验货的。为了蒙混过关,面上自然要铺一层银两。即便如此,只怕也要设计军饷到驻地那日,恰巧是窃贼一方的内应接管库银,才能蒙混过关。

    贾赦能想到此处关窍,宋安自然也能想到,只见宋安听了,在案上奋笔疾书,大约是在记录案子要点,好派巡捕前去查证。

    而卫麟心中则是又惊又怒,大错特错啊!卫家和沈家以荣国府的方式失窃,原本是想因为贾赦和裴四海因着贾代善的关系,一下将荣国公旧部的势力连根拔起,谁知竟是自己一方处处被算计。

    案子审到此时,前因后果是说得通了,但是事急从权的时候可以快速采取行动,以防迟则生变;但要将案子判下去定案,却需要进一步搜集证据。于是宋安起身,将卷宗和下一步行动计划交给戴权。

    戴权接过,递给景怀帝,景怀帝全程听审,倒不必细看卷宗,只看宋安拟定的查案计划即可。

    见宋安写着派人前往山海关细查军营内,是否有人在辛亥年壬戌月丙子日丑时三刻从山海关内运了东西出关,当日城门外是谁巡夜,一一押解回京问话。另要走访附近渔民,白驹号沉船那些时日可有什么陌生人突然出现?又另派水师出海打捞沉船。

    平安州一案,则先从卫家和沈家失窃的案子查起,先派人查沈家和卫家宅子下头是否有地下室和地道,若是这些皆没有,则贾赦的话被全部推翻。若是确有地道,自然要越发详查。

    既是运往平安州的军饷车曾被人偷梁换柱,即便朝廷并无损失,也定要将劫匪抓获,否则终究是隐患。因而,这次运送粮饷走的路上,沿途皆要严查;负责运送粮饷的官兵和户部官吏晁仁也要问话。

    景和帝看了,见宋安想得周到,便道了一声准。

    戴权将卷宗送回,宋安当即吩咐刑部下属捕快分头行动,指挥若定,丝毫不乱。自然,为了避免查证途中再出差错,大理寺和都察院也都会各自派人查访。至于与此案有关的裴四海、司马川、卫麟、沈家家主等人,则继续羁押,待案件查清,有罪当判,无罪释放。

    听了宋安分配,卫麟心如死灰,但他如何肯死心,出言道:“宋大人如此办案,是诚心包庇贾恩侯。”

    宋安听了,问卫麟道:“卫大人何出此言?”

    卫麟道:“贾大人口口声声说我府上和沈家失窃,乃是监守自盗;可是荣国府的失窃案,和我府上失窃如出一辙。宋大人为何只派人到武安侯府查有无地下室,却不查荣国府?宋大人此举,不是有心包庇是什么?说宋大人包庇贾恩侯还是轻的,焉知不是宋大人得了贾恩侯的好处?”

    卫麟这话也说得颇为高明,不但看似无意的说出武安侯府,意在提醒景怀帝,卫家祖上是有大功绩的;还诛心的给宋安扣了一个受贿乱判案子的罪名。

    当然,把祖上抬出来的不止卫麟一个,贾赦也多次提到周氏和贾代善。有能够荫庇自己的祖上,不抬出来的是傻子。

    宋安心中无愧,倒也面上平和,问:“以卫大人的意思,本官该当如何?”

    卫麟道:“本官府上失窃,原是苦主,只因失窃方式和沈家有相似之处,便遭羁押,贾恩侯府上亦是同样失窃,不但如此,贾恩侯还监送粮草途中擅自离伍;运往平安州的军饷车被掉包,焉知没有贾恩侯的手笔?至少也得将贾恩侯也羁押,并派官府查证荣国府内是否有地下室和地道,才算合理。”

    卫麟心中自然惊惧不已。但是他投靠的还有贵人,即便此时自己一方全面处于下风,主公必不甘心。主公此刻并未暴露,也会全力斡旋此事。之前自己一方全都看走了眼,以为贾赦是一无是处的纨绔,才想借助贾家失窃的案子,做成平安州和荣国府勾结的死局,一举除掉贾代善培养的恶犬裴四海和贾代善的嫡长子。

    世人重嫡庶,即便之前贾赦只是个纨绔,也是贾代善旧部的主心骨。

    但是经历今日一事,自己总算见识了贾赦深藏不露的真本事。这样的人,若是放到外间让其行动自由,不知道是否又能在短时日内坏主公事。因此,卫麟才出言将贾赦也留在大理寺。即便瞧在贾代善的份上,也瞧在今日贾赦堂上之言有理有据的份上,贾赦在大理寺必然不会吃苦,也断了他和外间的联络,至少替景怀帝和曾阔那老儿除掉一个得力干将。

    于是,方有卫麟这一番话。

    贾赦见识过人心最狠辣、最恶毒的一面,而且刚利用过北斗给自己做人证。卫麟这等利用三司捆住自己手脚的手段,贾赦自然一眼能瞧出,也是因此,贾赦倒觉卫麟也有几分手段。

    自然是有手段的,若非自视甚高的人,自以为有把皇帝拉下马的本事,也不敢去搏那从龙之功。

    于是,贾赦朝卫麟投去一个赞许的微笑。

    本来贾赦也没什么深意,但是卫麟经历了今日一番唇枪舌战之后,知道贾赦有勇有谋,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见贾赦如此从容而笑,以为贾赦又有什么厉害手段,心中不禁一阵颤栗。

    对于暂时在大理寺大牢住几日,贾赦是无所谓的。原身是荣国府袭爵人,周氏和贾代善都是偏向于原身的,若是荣国府有什么地道密室,定然会告诉原身。但是贾赦并没有从原身的记忆中得到与此有关的信息,倒也不担心荣国府突然钻出个地下室来。

    至于贾琏和李姨娘,现在还住在庄子上,有左良在,必然会将他们保护得很好,贾赦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坐牢的还没担心呢,不坐牢的却吓得险些站立不稳。

    因着平安州库银的案子牵连出山海关,这两处关系京畿重地的安全,自然是一等一的大案。当日就有官兵分别入了武安侯府和荣国府查找地下室。

    贾母和贾政闻言赶来,听说官府是来抄家的,贾赦已经被打入大理寺天牢,只觉天旋地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全完了,贾赦死不死的不打紧;但是自己终究被贾赦锁连累,什么富贵前程全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Quinn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1-09 23:33:03

    小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1-11 19:53:50

    原著里,贾元春封个妃,都能把贾母和贾政吓得尿裤子;现在大赦赦把自己作进了大牢,还引来官府抄家,贾母和贾政估计会被吓得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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