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使用的货币,最小单位是灵币,然后是灵石,最大单位是灵玉。
一个灵石能换一百个灵币,一个灵玉能换一百个灵石。
报酬揣进兜里,张随洲急着要走,宋峰和同队伍的吱了一声,两人就一同往福禄镇的方向去了。
宋峰双手背在身后,喋喋不休和张随洲说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见其他队伍羡慕的目光,他就觉得解气。
张随洲起初还应了两声,后头觉得聒噪便默不作声。宋峰问这问那,遭了冷脸后,也学聪明了,不再凑上去说话,自顾自的哼着歌儿。
福禄镇是距离灵植山最近的一个镇子,位置在红石村和灵植山的中间。
虽说是个小镇,张随洲到时才发现这个镇子并不小,反而很大,而且十分热闹,镇上什么人都有,修士普通百姓,络绎不绝。
福禄镇有着得天独厚的位置,北通修真界首都长京,南至灵植山,西达修真界最大的修行门派,也可以说是修行学院---云间春秋,至于东边,稍微不值一提,那就是红石村在内的几个偏远村落。
总得来说,去往修真界几大有名的地方都得从福禄镇通过,这个小镇由此发展极好,三教九流聚集,别处买不到的奇珍异宝,在这里很容易淘到。
当然,这些都不关像张随洲和宋峰这种乡野土包子修士的事,他们只知道因为福禄镇位置好,人流量大,物价由此被抬得很高。
“随洲,你要买些什么?”
张随洲出门前把家里缺的东西理了理,怕有遗漏,他特地列了张单子。
“我去给你买,我有熟人,他们会给我便宜些。”宋峰拿着单子豪爽道:“今天你可让我们的报酬多了好大一截。”
张随洲正好不想去办那些琐碎的事情,更懒得就着两个灵币和小贩讨价还价,于是给了宋峰十个灵石,就他去了。
闲着没事,他也没在镇口干等着,自己逛了逛。这一逛发觉福禄镇的民风实在是开放异常,勾栏女子直接上街拉人,正经人家姑娘把手绢儿往他身上丢。
他捏了捏眉心,很不喜带着香粉味道的东西往身上飘,扭身便朝着一处人稍少的地方去。
“修士,要来点儿什么!新鲜的田螺泥鳅。”
张随洲回头,这才发觉自己走进了卖水产的地界儿,扫了一眼,还是灵物。
小贩见其多看了两眼,连忙推销:“灵植山泉水养大的,味道很好!”
田螺爆炒下酒倒是不错,只不过吃起来挺麻烦,他历来不争口舌之欲,只要能吃饱就成,正要离开时,他脚步一顿,想到朱鹮好像很喜欢吃这些水产,他又犹豫了。
破房子一穷二白,也不怕人来偷,出门的时候他门都没锁,一天了,那只蠢鸟嫌弃家里饭都没的吃,而且自己又穷凶极恶的样子,趁着自己不在,肯定早走了。
算了。
小贩见身形高大的男人几番犹豫,以为是要买的,结果眨眼竟然要走,连忙站起来:“修士,我这要收摊儿了,平时八十灵币一斤,今天就算你五十怎么样。”
张随洲又顿住脚,眉心紧了紧,蠢东西走了更好,就要趁它走了,他再吃香的喝辣的,他转身瞥了一眼水产:“次等灵物。”
小贩暗道有戏,竖起四根手指:“咱都是修士,也不敲你竹杠,四十,不能再少了。我这是不赚钱卖你了,打壶酒炒上一盘下酒那不香吗!”
张随州丢了个灵石过去。
小贩赶紧接住,嘴裂到了耳根子:“好咧!”
张随洲回到镇口时,宋峰也回来了,不知在哪里去弄了个背篓,结实装了一背篓东西。
“你买了什么?”
张随洲拎着包好的水产:“没什么。”
赶回村子的时候,天还没黑,两人在夜风中分别。
张随洲把背篓里的猪腿肉翻出来,递给宋峰:“说要还就要还,别推辞。”
宋峰抓抓头发接下东西,又提了壶酒给张随洲:“庆祝咱们今天的收获。”
张随洲难得笑了一声。
背着东西回去,张随洲把背篓放在堂屋里,状似不经意的前后看了几间屋子,那团白东西还真不见了。
啪的一声,他把手里的海产丢在了桌上,沉着脸将今天置办的食物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归到该放的地方去。
村子里青烟寥寥,日色昏沉,又快要天黑了,他到外头的水井里去打水准备做晚饭,刚把桶丢尽井里,两个村民从他房子边的小路经过,显然是才从山上下来。
两个村民唠了会儿家常,又说着村里鸡毛蒜皮的事儿。
“今天阿牛在他们家的鱼塘里抓到了只鸟,白花花的,长得可好瞧了。”
“他运气倒是不错,拿去镇上卖,那些有钱妇人家怕是会争着买。”
“倒是没听阿牛说要拿去卖,他养的鱼被野物霍霍了不少,这回好不容易当场逮到只鸟,说要炖了。”
“哈哈哈哈,他怕是好久没吃肉馋了吧。”
村民有说有笑,忽的感觉后背一凉,回头时正好对上张随洲凉透的目光,两人显然没意料到他会在家,连忙闭上了嘴,低着头加快了步子。
张随洲提着的一桶水跌回水井里:“等等!”
村民身体僵住,梗着脖子问道:“有、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刚刚说有村民捕捉到了只鸟?”
“是、是啊,怎么了?”
“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两个村民对视了一眼,心下都有了点儿底子,面露鄙夷:“是上午抓到的,估计早就吃了,现在还能看什么。”
张随洲知道以原主的脾气,村民肯定以为他是想去把鸟要来占为己有,他懒得解释,心下现在说不出的气闷着急,声音阴沉:“在哪儿!”
村民吓了一大跳:“进、进村的第二户人家,边、边上有个鱼塘那儿。”
张随洲丢下木桶沿着小路往村里跑去。
两个村民缓过劲儿来,人早没了影儿:“可别出事儿,走,咱们也去看看!”
那户叫阿牛的人家也好找,附近有田的只有那么一家,张随洲大跨步朝院子走去,人还没进院子便听见一阵啾啾啾的惊叫声,十分熟悉。
院门合着,张随洲一脚踹了进去。
木质院门本就做的粗糙,哪里禁得起他那使了力的一脚,登时便直竖竖倒进了院子。
院里的村民惊愣的看着轰然倒塌的木门,紧接着进来一个背着夜色的男人,村民手一颤,按在手底下的小白鸟从案板上滚了下去。
阿牛缓过劲儿来,嚷声道:“张随洲你干什么!把我家的门都踹烂了!”
张随洲盯着地上扑腾着要站起来的一小团,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阿牛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蹲身要去抓地上的鸟,张随洲这才答道:“那是我的鸟。”
“你的?”阿牛不知这男人从哪里听说了自己抓到一只鸟,竟然堂而皇之上门来要东西,亏得前两天他让了兔子给自己,他还帮着他在村里说了不少好话。
这鸟这么漂亮,他拔几根毛下来做纪念,然后准备把鸟拿去卖了补贴些他亏损的鱼呢。
于是没好气道:“上面又没有写你的名字,你、你叫它两声它会答应嘛!”
张随洲面色不佳,他也知道这么闯到村民家里不可为,特别是他要改变剧情,改变村民对他看法的前提下。
他稳住脾气,冲着小白鸟唤了一声:“小白,还不快过来!”
阿牛看着地上的鸟一动不动,正觉得自己占理时,小白鸟忽然软绵绵的啾了一声,然后撒腿朝冷硬的男人跑了过去,还讨好的凑上去蹭了蹭男人的裤脚。
“说了不准蹭我裤脚!”
张随洲半蹲下把小白捞了起来,放在自己手上检查了一下,发现翅膀上少了两根飞羽。
小白见男人终于发现自己毛被拔了,对此十分委屈,朝着阿牛凶巴巴的叫了两声,又对着张随洲轻轻叫,眨巴着眼睛,泪眼汪汪,偏头靠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模样可脆弱。
阿牛瞠目结舌,这、这是灵物啊!
他非常尴尬道:“那个、真、真是你的鸟啊,不、不好意思。”
阿牛手足无措,顿时就知道自己不占理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得罪不起一个修士的。
张随洲走上前去,拿了案板上的鸟毛,小白的飞羽很漂亮,一面雪白,一面粉红:“只有这些毛?”
“只有、就只有两根,我看它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才想留下两根的。”
小白看着自己的鸟毛就更伤心了,栽在张随洲胸前的脑袋无助的摇晃。
张随洲把羽毛撇在自己腰上,带着训诫的语气:“行了,你也够了,谁让你去捉村民鱼塘里的鱼的,那是别人辛辛苦苦养的。”
阿牛倒吸了口冷气,讽刺,绝对是在讽刺他,他完了。
正当阿牛背心冷汗直冒,觉得自己见不着明日的晨光时,男人忽然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灵石放下:“踢坏了门,抱歉。”
两个村民赶到时,看见阿牛家的院门倒了,急惶惶跑进院子就看见这么一幕。
张随洲走后,阿牛才反应过来,傻愣愣的拿起灵石,朝两个村民走去:“我没出现幻觉吧,张随洲没动手,居然还给我钱了!”
“他是把那只鸟买走了吗?一百灵币呢!”
“那鸟本来就是他养的。”
三个村民陷入沉思中,这到底什么情况?
回到家,夜幕四合,天已经彻底黑了。
张随洲把小白放到地上,要去打水做饭,小白脚丫子死死抓着他的衣袖,不肯下去。
“我要做饭,你不饿啊?”
小白顿了顿,脚丫子松开了一些,张随洲把手里的毛拿到它眼前:“拿去屋里放着。”
见到自己的羽毛,小白眼睛里雾气蒙蒙,到底还是忍痛张开嘴把羽毛叼着,慢吞吞往卧房走去。
张随洲摇了摇头。
小白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升起火,把米下锅了。
小东西径直来了灶下,爬到了他的腿上蹲着,张随洲冷声:“不准.......”
小东西伤心的看着他,张随洲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别开视线抬手摸了摸在他腿上颤动着的身体:“没事了,以后羽毛还会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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