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有座蝴蝶屋,花香四溢,周围飞满了蝴蝶,吸引着无数孩子靠近,谁知那屋子里却住着一个黑心的巫婆,她用花言巧语把周围的孩子骗进屋子里,然后把他们都丢进火炉里烤着吃……”
还没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克洛伊那讲述故事抑扬顿挫的声音,蝴蝶忍捏紧了手中的托盘,只觉得额上的青筋又一次突突直跳。
快步踏进院内,却不见克洛伊和香奈乎的身影。
她面色平静的把视线往下移,香奈乎正呆滞的趴在地上,旁边躺着一团白色的不明生物。
“……你们在干嘛?”
“修炼定力,嘘,别出声,我们的比赛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别骗我,我刚刚还听到你在说话。”
克洛伊的语气有点虚:“……那你肯定是听错了。”
蝴蝶忍深吸口气,压抑着心中即将喷发的怒火:“站起来,你还有挥剑五百下的训练没完成。”
说着她把趴在地上的香奈乎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尘土,皱着眉头责怪道:“香奈乎摔倒了你怎么也不把她扶起来?”
“啊?她是摔倒了吗?”克洛伊重新变回人形,一脸茫然:“我还以为她是要和我比谁装石头装的更像。”
“……你能再白痴一点吗。”蝴蝶忍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哇,是紫藤花饭团诶,我的最爱!”克洛伊扭头看向她刚刚因为扶起香奈乎而放在地上的托盘,假装出了一脸惊喜的样子,随即转过头来:“这样够白痴了吗?”
蝴蝶忍听到了自己后槽牙磨擦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她第一次懂得了父母给她赐名的真正意义。
……
又一次切身体会到忍式拳法的奥义后,克洛伊乖乖地挥剑五百下,和香奈乎一起坐在长廊上,啃着紫藤花饭团,望着周围飞来飞去的蝴蝶喃喃自语:“香奈乎,你知道狭雾山吗,那里有很多兔子,或许我回到那里修炼也不错,毕竟不用每天吃这个。”
“……”
香奈乎依旧沉默,克洛伊把这视为无声的支持,只见他感动的握了握香奈乎的手:“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他站起来,义愤填膺的举起拳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决定了,待会我就收拾东西投奔鳞泷师傅去。”
话音刚落,便听到脚步声传来,克洛伊还以为蝴蝶忍又折返回来,连忙跳起来拿起剑,却见双马尾的神崎葵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香奈乎,克洛伊,快来帮忙!”
克洛伊感应到前院突然混杂了许多往日没有的气息,还有残留着的血腥味,肯定又有很多伤员被送到了蝶屋。
他跟着神崎葵一起赶到了治疗室内,一眼就看见了浑身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炼狱杏寿郎,他的半身都像是被血浸透了一般,却还在开朗的和为他包扎的香奈惠讲话。
克洛伊巡视了一圈,马上就看到了锖兔的身影,他坐在椅子上,蝴蝶忍正拿着听诊器为他诊治。
他从胃袋里拿出了特制的恢复药剂,跟在神崎身后为其他的伤员治疗,等到处理完所有的伤员,才敢往锖兔旁边凑,和往常不同的是,锖兔看到他之后,没有立即笑着和他说话,一反常态十分安静。
察觉到他不对劲的克洛伊紧张的把蝴蝶忍拉了过来,“小忍小忍,锖兔他是不是中了什么血鬼术,为什么他一直不说话!”
被强行拽过来的蝴蝶忍一个踞趔,差点把怀中的药剂打翻了,她默默的在心中念着清心决,抬眼看了一眼锖兔:“没有,他没有中血鬼术,不能说话是因为……”
“啊?那是为什么?”克洛伊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蝴蝶忍叹了口气,没有理会面前锖兔对她打出的暗号,实话实说:“他这几天说话太大声把嗓子喊破了。“
对哦,锖兔他和炼狱先生一起出任务来着。
正好听到了这一番对话炼狱精神满满的转过头:“原来是这样啊!锖兔,下次我说话会尽量小声一点的!”
克洛伊想起自己这些天吃的草药里正好有一味药有治疗嗓子功效的成分,他找了个瓶子,把解析好的药剂放了进去,递给了锖兔,顺带难得的谴责了他几句:“为什么要那么大声说话?你平时的音量就挺大的了啊。”虽然和炼狱先生比还是差了点。
锖兔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克洛伊认出来那之前在狭雾山上他教的暗号:不行!男子汉在气势上不能输!
……可是你还是输了啊。
克洛伊瞥了一眼依旧声音洪亮的感谢别人为他拿药的炼狱杏寿郎,在心里默默腹诽着。
对了,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锖兔继续用手指敲着桌子,他看刚刚克洛伊急匆匆的样子,只是几天没见,应该不是太过思念的表现。
“哦,是这样。”想起正事,克洛伊压低了音量,凑近了锖兔小声地和他说:“我要回狭雾山去修炼剑术,今晚我就走人。”
锖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困惑:鳞泷师傅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
前几天他下山去拜访前任鸣柱,两个人一起结伴去熊本县泡温泉了。
咔擦,克洛伊听到了清脆的梦想破裂声。
你留在这里修炼也不错啊,花柱人挺好的,至少不像鳞泷师傅那样会直接把你踹到瀑布下面。
克洛伊无奈的拍了拍锖兔的肩膀,沉重的叹了口气:“你还是太年轻了,看不穿人的本性啊。”
男子汉,不要老是唉声叹气的。
……我看我还是回院子里继续训练好了。
结束谈话,克洛伊认命的回到院子里挥起了剑。
……
锖兔和炼狱两个人的剑术了得,只不过这次遇上的鬼使用的血鬼术有点难缠,炼狱不慎中了招,所以才会受伤,两人在床上躺了两天不到,就容光焕发精神百倍,一点都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第三天早上,炎柱回到自己负责的区域巡逻去了,锖兔的乌鸦从外面飞了进来,西南边的地区需要他的支援,叫他立刻动身。
锖兔临走前像一个大长辈一样嘱咐克洛伊要好好练习呼吸法,不要每天都想着玩,还让香奈惠盯紧他,不要让他趁机偷偷开溜。
“好的好的,你放心吧,我像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吗。”克洛伊拍开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着两个打火石给他打火祈福,这是香奈惠前几天刚教他的,说这样可以给那些与鬼战斗的队员带来好运。
克洛伊是不太相信这种说法的,但是他很喜欢做这件事,因为能以这个为借口稍微偷懒一会。
蝴蝶忍站在大门后面,看克洛伊像人体描边似的对每一个队员从头到脚打火打了几十下,就差没把打火石当快板敲了,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我看这事以后还是换个人来做吧。”
看着她的拳头慢慢握紧,很有危机意识的克洛伊乖乖的扭头把打火石交给等待的队员:“你们自己互相打吧,都这么大的人了别什么事都麻烦别人。”
说完,他像一阵风一样快速跑到了后院,“香奈乎,我们继续玩扮石头的游戏吧!”
“你给我适可而止!”
看着迅速追上克洛伊并赐他一个拳头的蝴蝶忍,被留下原地的队员们面面相觑:原来花柱大人的妹妹也这么厉害啊。
……
日子过得很快,在「大贤者」和「魔力感知」技能的帮助下,克洛伊很快就通过了香奈惠的反应能力训练,花之呼吸也练的不错,除了暂时还没能和蝴蝶忍好好相处之外,他在蝶屋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安稳。
每天送到蝶屋的伤员有增无减,听外出回来的香奈惠说,最近鬼伤人的频率高了起来,还有鬼受到的无惨的指令特意攻击鬼杀队的队员。
“他们不会是在找我吧?”克洛伊不知为何,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上次在柱合会议时听到的内容,半分狐疑地推测道。
“找你干嘛,你又不好吃。”蝴蝶忍认真地拿着滴管调配药剂,嘴上依旧不饶人的损他,替他打消了猜测,“把那边的龙血竭给我。”
最近在蝶屋的这段时间,克洛伊利用自己之前在GF恶补的一些医学知识,在山中找了一些之前她们没有采取过的草药制成了新的药物,目前正在临床试验中。
克洛伊看她忙来忙去的,也去显微镜那瞧了一会,觉得无聊:“你先忙吧,我去给锖兔和义勇他们写信去。”
他最近热衷于书信交流,前一段时间他发现鳞泷师傅其实是一直有给他寄信的,但每次乌鸦飞过来,他都不知道那鸟腿上绑着信,随即无视了,后来有一回明子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把那些信一股脑的全都丢到了克洛伊头上。
锖兔和义勇自从上次出任务后已经很久没有再到蝶屋来了,一直在各地辗转杀鬼,蝴蝶忍告诉他,除了蝶屋,还有一个家族也为鬼杀队的队员提供庇护和救助,义勇他们很可能是去了那里之后又开始下一个任务了。
“锖兔君和义勇君这么努力,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升为柱了吧。”香奈惠偶然目睹过一次他们作战时的英姿,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主公那边也明确表示出了有提拔他们为柱的意愿,但是他们两个人都互相推让,目前还在僵持中。
克洛伊写信就是想建议他们采用轮班制,一三五锖兔负责当柱,二四六义勇来,星期天二人猜拳决定。
搬着一篮子换洗衣物的神崎葵正好路过,看见克洛伊又趴在桌上写写画画,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那全都是点和线的信,他们也能看懂?”
前几天明子又因为一些琐事和克洛伊闹了脾气,没有把信交到他的手上,而是随便一扔就飞走了,后来还是神崎葵在地上发现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那信才成功的转到了克洛伊手上。
“你懂什么,那是我们的暗语。”
“……你只是懒得拿毛笔写字吧。”
克洛伊一本正经的狡辩:“我可不是为了偷懒,我是怕这些信中途被鬼给劫走了,所以才特意这么写的。”
“鬼杀队用鎹鸦几百年了,还没有出现会劫信的鬼。”神崎葵的头上满是黑线。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孩的日记都会被人偷看,你怎么知道没有爱偷看别人书信的鬼?”克洛伊最近的口才越来越好,他自己都十分佩服。
只见他把写好的信卷成一卷,绑在明子的腿上,满眼羡慕地看着他逐渐飞远,眼里满是对自由的向往。
当天晚上风雨交加,克洛伊很担心,他的信要是被雨淋湿了,那一团黑糊糊的肯定没人看得懂啊。
凌晨的时候,雨势渐渐转小,天空雾蒙蒙的一片,云好似马上就要压下来一样,在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克洛伊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正往这里赶来。
前院顿时吵闹起来,看来是又有伤者被送来了,克洛伊刚想起身过去帮忙,就被赶来拿药剂的香奈惠拦住了:“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你带香奈乎去后院看看那些蝴蝶怎么样了好吗?”
“姐姐,镇静剂!”蝴蝶忍在叫她,但是香奈惠没有立刻回应,依旧微笑地看着克洛伊。
“好吧……”克洛伊看她如此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头朝后院走去。
后来他才从神崎葵口中听说,那晚有两名队员遇上了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一,一死一伤,活下来的那名队员被送到了蝶屋,像疯了一样的挣扎,几名隐都按不住他,吓得忍直接给他打了镇静剂,才让他安静下来。
克洛伊对这个能把蝴蝶忍吓到的队员很是感兴趣,他白天练完剑之后,跑回屋想看看那人长什么样,结果对方已经离开了,连伤都没来得及治疗,只为了赶上那名已故的队员的葬礼。
又过了几天,克洛伊被产屋敷叫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迷路,一进门就被主公夫人带进了会客室,只见主公坐在长廊里晒着太阳,手中拿着一叠书信,雏衣和日香坐在旁边静静地陪着他。
“主公大人。”
看到克洛伊走进来,他把放在最顶上的那张纸交给了他,其余的放在了旁边,扭头笑道:“明子不小心把你写的信弄湿了,他不敢直接告诉你,就转交给我了。”
“你应该不会生那孩子的气吧?”
“不会的,它把我想得太有威严了。”克洛伊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接过那张乌漆嘛黑的纸,心平气和的回答道。
“还有一件事,”产屋敷抬起左手揉了揉雏衣的脑袋,语气温和,“前几天香奈惠和我说你的呼吸已经练的差不多了,就是缺少一些对战经验。”
“关于剑技的问题,香奈惠说柱里有比她更适合教你的人选,你认为呢?”
“呃……”这是要把他转到另一个柱的门下修炼的意思吗,克洛伊犹豫了一会,找了一个能偷懒的:“我觉得跟着锖兔和义勇练习应该就可以了。”
“他们还在外执行任务,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的。”产屋敷看穿了他的意图,委婉的打消了他的念头,“炎柱如何呢?杏寿郎那孩子很热心,一定能教会你许多东西的。”
“他不是有一位继子了吗,我过去应该会给他添麻烦的……”那家伙说话太大声了,炎之呼吸什么的看起来训练就会严格的样子,不去。
“那音柱如何?”
克洛伊继续否决,他对那个人第一印象不好。
剩下的岩柱、蛇柱,他都以太麻烦对方拒绝了。
“那只有风柱了,”面对克洛伊的挑剔,产屋敷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
“诶?什么时候有风柱了?”
“前天刚刚决定的,克洛伊你还没见过他吧,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呢。”
“嗯……那我就去风柱的门下吧。”风之呼吸吗,感觉好像挺酷的。
“好,正好我也想让他在总部休息一段时间。”产屋敷点了点头,“下午正好有一场柱合会议,我会和他说一下的。”
“嗯,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啦。”
商量完训练事宜,得到主公的离开许可,克洛伊开开心心地抓着信纸回到了蝶屋,他马上就要告别这个可怕的地方了,真是可喜可贺!
殊不知,这才是他走出天堂,迈入地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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