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剧本五号

    话是这样说,你凄凄惨惨地铐着手|铐睡下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双手重获自由,手|铐被收好放在床头柜上。

    手腕并没有被束缚很久的不适感。

    【亲亲一睡着,太宰先生就把手|铐取下来了哦~】

    Doge贴心地把上帝视角分享给你。

    你:哼,口嫌体正直。说要我戴着手|铐睡,还不是给我打开了?

    你就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舍得残忍地对待像你这样的小仙女。

    别墅里的遮光窗帘采用的是特殊的布料,完全拉上的时候,连外界的一点点光都透不进来。但今晚的窗帘恰到好处地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明亮的月色穿过透明玻璃窗,正正好能让你看见近在咫尺的人。

    太宰治的睡脸宁静安然,睡着的他没有清醒时的迫人气场,发丝柔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毛茸茸的,在银色月光下,有种动人心魄的温柔。

    唔……仔细想想,太宰先生真的很好啊。

    长得帅,身材棒,性格又有趣,对你超级大方,有的时候还很温柔。

    怎么想,都觉得是完美男友模板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长得帅。

    如果他不是虚拟游戏人物,你是很乐意和他谈一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的。

    但他是虚拟游戏人物,所以只能把他当成好姐妹了。

    你想。

    Doge发出疑问:【为什么是“不以结婚为目的”?】

    你理直气壮:【他是黑|手|党诶,这个职业很危险的好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呢,我才不想守寡。】

    Doge: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Doge又有疑问了:【就算他是虚拟人物,亲亲想谈恋爱也可以谈啊,这个本来就是恋爱游戏。】

    你:【我不和纸片人搞跨越次元的禁断之恋。】

    而且……说白了,游戏里的人物只是一堆数据。就算行为逻辑看起来再怎么像人类,实际上,也都是假的。

    如果对假的游戏角色产生了感情,却只能得到程序设定里的回应,不是太可悲了嘛。

    像你这么机智的杏子,怎么会傻到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呢!

    虽然有的时候,这个游戏世界确实真实到,会让你有些模糊现实和虚幻的边界。

    【那么亲亲有没有想过,透过虚假的表象,尝试去触及一下游戏角色的灵魂呢?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呢。】

    Doge语气轻快。

    它的想法是好的。

    ……可是身为一只颜狗,你只想触及帅哥的脸,不想触及他们的灵魂。

    【所以你谈的十几次恋爱,才会次次都失败。】

    Doge一针见血。

    你捂住心口抗议:喂喂!说这个可就过分真实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

    太宰治对你实在太好,好到让你有些疑心自己一开始对于他和“清水杏”的感情判断是否不正确。所以几天后,你找了个时间,装备上“萌妹光环”和“充满期待的目光”,问他:“在太宰先生心里,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种问题,正常男人一般会直接告白加给出承诺——

    “是重要的恋人,是想共度一生的人。”

    渣男会发出狗言狗语——

    “别想太多,当然只是纯洁的身体关系。”

    无论以上哪种发言你都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太宰治不,他的回答就充满了灵性。

    “清水小姐对我而言,当然是不一样的存在。”

    这个“不一样”可以这样翻译——

    “重要”谈不上,“特殊”也不是。不给承诺也不断绝希望。你可以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对他抱有幻想的女孩自然能从这个“不一样”里听出许多的暧昧缱绻,但如果日后翻脸质问起来,他也可以风轻云淡地撇清自己。

    可谓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发言。

    ……呵呵。

    你们品,你们细品。

    渣男!

    你在心里再次把他骂成狗,比Doge的表情包还要沙雕的那种,并且痛心疾首地劝诫你笔下的女主角——不要再喜欢他了清醒清醒吧!这个狗男人他没有心!

    骂完之后你爽了。

    又可以继续用萌萌哒的表情面对他了呢。

    太宰治身为港黑首领每天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拿来陪你。还好“清水杏”自己在临海的地方开了家不大的咖啡馆,足以打发时间。

    咖啡馆叫“Little Happiness”,装潢以大面积的白色和浅绿色为主,清新又温暖,窗台上摆放着紫色风信子和蓝色鸢尾花,窗户外就是波光粼粼的蓝色大海。午后会有大片的金色阳光照进来,海风吹过,挂在床边风铃顿时响起清脆的声音,就连呼吸中都带着丝咸咸的大海气息。

    是你的梦中情馆没错了。

    因为咖啡馆本来就不大,你没有请别的员工,凡事亲力亲为。或许是角色扮演的缘故,以前从没制作过咖啡的你,不仅能调出美味的咖啡,还能在咖啡上做出极其漂亮的拉花。

    你:这个附加技能也太棒惹!

    不知道为什么,港黑的成员里不论级别高低,都很喜欢来你的咖啡馆坐一坐,点一杯咖啡或者甜点。那些气势强盛的黑|手|党在你的“Little Happiness”里都会下意识地收敛煞气,像是怕吓到你似的。

    毕竟长着初恋脸的你看起来实在太柔弱可爱了,让人不自觉地充满保护欲。

    你观察了一阵,规律大概是这样的。

    周一:性格温和略有些自卑的白发少年。会在你无聊地趴在前台给太宰治发消息时偷瞄你,搭话他会脸红结巴,感觉比你还好欺负。

    周二:尾崎红叶和她的手下。你们俩会一边和咖啡一边聊聊最近追的剧,逛街买的衣服,以及新的明星墙头……

    是好闺蜜没错了。

    周三:戴着单边眼镜的银发中老年人、鼻子上贴着OK绷的红发少年、总拿着个类似黄色柠檬可疑物的男人、戴着口罩看起来超飒实际声音很甜的小姐姐。

    不过你每次都有点想把除了小姐姐以外的那三个人赶出去。

    看起来过于奇奇怪怪,吓跑了很多客人,搞得你周三生意都冷清了。

    周四:拿着可怕娃娃的可爱男孩子,会甜甜地叫你“杏姐姐”,因为长得太可爱了你总喜欢投喂他甜点。小朋友似乎对太宰治很有意见,总会撒娇拽你裙角发表“姐姐和我私奔吧”之类撬墙角的台词。

    年纪太小,不予考虑,敷衍之。

    周五:戴着帽子和choker的英俊青年。脾气似乎有些暴躁,气场强势,但没对你甩过脸色。喜欢烟和酒,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要每周坚持来你这个不准吸烟也没有酒喝的咖啡馆。总体来说除了身高以外无懈可击,是个帅得只要提出私奔就让你会认真考虑的男人——虽然他没邀请过你私奔。

    唔,略遗憾。

    周六:浪费绷带的俊美青年。会在靠窗的位置一坐一下午,期间并不打扰你工作。但如果有男客人找你搭讪,会被他守在一旁的下属找去聊天。

    过程大概相当和谐友好,毕竟自那以后再见到你,那些客人都绕着你走。

    不过“绷带浪费装置”实在长得好看,昨天还在认真考虑私奔的你,看他这么帅瞬间决定不私奔了。

    ……虽然下个星期五再见到帽子君,你又会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私奔。

    周日:不营业。

    ***

    “猫咪老师真的很喜欢黏着杏小姐啊。”白发少年看着你坐在你身上的橘色小花猫,感慨道。

    这只猫咪是“Little Happiness”里的吉祥物,下雨天被“你”投喂过一次后就赖在咖啡馆不走了。不让男人摸,但是喜欢小姐姐。面对你时性情格外温顺,老爱粘着你,尤其是在你穿裙子的时候,就像长在你身上了一样。

    “当然啦,大家都很喜欢我。猫咪老师当然也很喜欢我,对不对?”

    猫咪像是听懂了你的话似的,把小脑袋埋在你胸前蹭了蹭,赞同似的“喵”了一声。

    你抱着猫撸了撸,顺手把中岛敦面前的咖啡换成了牛奶。

    中岛敦:“……为什么杏小姐总把我的咖啡换成牛奶啊。”

    “中岛君还在长身体呢。当然要多喝牛奶。”

    小猫咪轻轻喵了一声表示同意,扑进你怀里蹭了蹭你脖子和锁骨,痒痒的,惹得你眼睛笑成了两弯小月牙。

    中岛敦:……难怪太宰先生不喜欢猫咪老师黏着杏小姐。这猫太色了。

    他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犹犹豫豫地问:“杏小姐……为什么会和太宰先生在一起呢?啊!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他慌乱地补充。

    有这个疑惑也不奇怪吧。不管从哪方面看,你这样温柔又柔软,每天开开心心,灿烂得像小太阳一样女孩子,好像不该和黑暗有一点瓜葛。

    “唔……”

    听他提起这个问题,你脑海里闪过了一些零碎的回忆片段。

    “清水杏”——或者说你,几年前,你的父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只给你留下了这家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叫“Little Happiness”,你父母在世时曾经定下了一样规则,序列第十个、第二十个、第三十个、第四十个……这样整十数的客人可以免费获得一份咖啡或是一份甜品。

    你的父母都是很善良且懂得感恩的人,他们觉得过去的生活中曾遇见过许多好人,在困难潦倒的时候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那都是,很微小,很微小的幸运,可正因为这些微小的幸运,才能有现在的平安幸福。

    所以即使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也想把这份“Little Happiness”回馈给陌生的人。

    能赚多少钱,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意外离世后,你把这个规则坚持了下去。

    咖啡馆里的咖啡和甜品定价便宜,装潢也不像其他咖啡店一样高大上,再加上你甜甜软软的长相,总体会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所以每天都会有不少客人专程来排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碰上免费的咖啡和甜点。

    这其中,也会有家境贫穷的人,流落街头的孤儿,潦倒落魄的流浪者。

    你一向是个心软的女孩子,每每看到那些怯生生的,又自卑又期盼的目光,总是会不忍心。所以很多时候,即使他们排队遇上的不是整十数,你也会笑着告诉他们,今天很幸运排到了整十数,这份甜品/咖啡免单。

    你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女孩子,做不了什么大事。可是看到那些不幸的人,因为这种小小的幸运,微不足道的幸福,露出哪怕只有一瞬间的笑脸的时候,你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

    是的,微笑。

    你保持微笑:“……中岛君,你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中岛敦还沉浸在你的讲述中有点没回过神来:“发、发生了什么?”

    “我破产了。”你忧郁地撸着猫,“入不敷出,我很快就连租金都付不起了。流落街头的时候被太宰先生捡了回去。”

    “诶?!”原本满心感动的中岛敦睁大了眼,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没想到这个温暖人心的故事竟然有这么个现实得过分的结尾……

    简直是碗毒鸡汤。

    ***

    悠闲且规律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你每天见客人的时间比见太宰治的时间还多,不禁产生了自己是在玩恋爱游戏还是经营游戏的疑惑。

    这份疑惑没持续多久,一天,Doge一句话炸得你整个人都不好了。

    它语气还是一贯的恶意卖萌。

    【亲亲~按照原剧本的剧情走向,你现在到了该怀孕的时候了哦~】

    你:“???”

    怀什么?!

    什么孕?!

    你到底在讲什么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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