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邑言确实说了不少话,不过不是对他们说,而是对媒体说。
毕荫没想到对方速度那么快,直接越过他找了媒体,他看到的时候,媒体已经发出来了。
“别紧张,也有帮你说话的。”胡士铭拍拍他肩,示意他看另一则报道:“网友们大部分都站在你这边。”
毕荫看那则正面新闻,这新闻一看就知道是他爸当时找人写的。
毕荫仔细看了一下新闻,新闻上立场还算公正,不过表述比较微妙。
新闻先是说了韶邑言腺体肿瘤病发倒在大街上,他救了对方,到医院手术后发现可能不孕,后面再说韶振兴到医院找他麻烦,最后因为暴力伤医被拘留。
这年头医闹伤医实践正是敏感的时候,毕荫看网络底下点赞最多的评论:
-气死我了,真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
-祝这位韶先生及其家人在路上原地暴毙,再无人闻问。
-我真是无语了,命重要还是生孩子重要?这位omega不会是直o癌吧?
-恩将仇报的一家人。
-我哭了,小医生刚出社会就遇见医闹,以后还敢放开来治病救人吗?
……
胡士铭见他将评论滑到底,安慰道:“别紧张,公道自在人心,这事你没做错。”
毕荫冲他笑笑,低头不好意思地扒起饭。
联邦崇尚言论自由,毕家再家大势大也不可能压下所有关于韶邑言的消息。
他们在舆论引导方面做得不错,网上大部分人还是站在他们这边。
毕荫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吃完饭就回了办公室,认真看起了腺体肿瘤方面的论文。
他没想到这事只是个开始。
下午一点钟,有个大V转发了一个叫哨城卞玉芹的人发的一则爆料:
我是毕荫的同院同级同学,今天看到这位同学上了热点新闻,我就想呵呵。
别的不评论,就说这位同学的成绩,学医五年,这位同学考试成绩年年排在年级百分之九十五以后,五年挂了十六科,年年补考都有他,联邦中央大学医学院的著名后进生,每个学期都徘徊在被劝退边缘。
就这样一位同学,在大街上救了个人,在没取得医生资格证的情况下给人用了处方药,最后那人不孕不育了,你们品品,仔细品。
这位同学所有成绩在联邦中央大学的教务处都可以查到,我要是说谎天打雷劈。
还有许多料,大家要是感兴趣可以慢慢挖,绝对令你大开眼界。
下午两点,一个视屏网站发布了对联邦大学学生的匿名语音采访,采访一共三分二十三秒,声音全做了处理:
“毕荫成绩是挺差的,至于怎么考进来我们学校,好像说家里特别有钱,嗯,你懂的。”
“还好吧,成绩我没怎么听说过,不过听说他换男朋友换得特别勤。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内容,就听说。”
“听说他炮友挺多的,原本以他的成绩,去不了哨医实习,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换成他上了,因为这个,还挤掉了一个成绩挺好的同学。我们系另一个同学,好像一个姓靳的同学,也是哨医信息素科的实习生,不过那个同学.运气不好,进去就坐冷板凳,不像毕荫,有两个alpha主治护着。”
“那个丧失生育能力的omega挺可怜的,我要是他哥哥,我也忍不住吧。”
“毕荫别的我不知道,不过他私生活特别乱,真的,有一年他跟他们班还有另外一个班的男生三角恋,在楼下都快打起来了。”
……
下午三点,披露出的是一些毕荫借钱的聊天记录,四十多张图片,披露出的欠款高达十多万。
网友们被一点钟跟两点钟的爆料震惊到了,一直处于吃瓜的狂欢之中,三点的爆料出来后,无数转发与评论生成,形成了一股风暴,直朝事件中心席卷而来。
一个下午时间,星网上十条热点内容中有三条都与毕荫有关。
无数污言秽语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狂欢池子,无数人在此发泄情绪,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早上还对他夸赞有加的人,下午一转口风,带着被欺骗的愤怒,骂得更狠。
毕荫还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副院长让他休假,他今天没有工作,就在办公室用自己的权限登入内部网络看病案与论文。
他不是信息素专业出身,最近狠狠补了一段时间课,现在勉强算上手了。
他本来就只是实习生,现在要是拉出去,应该不会比任何一个实习生差。
风暴来临,他在暴风眼中间,倒格外悠然。
下午四点多,一则通讯响起。
毕荫看了一眼,却是好几天没联系的冯引疆。
“冯先生?”毕荫随手点击接通,目光继续黏在资料上,“您找我有事么?”
“有。”冯引疆听他声音平静,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上班,正整理病案。”
“外面事情闹得那么大,你不知道?”
“什么事情?与韶邑言有关?”
“一些流言,等会你上网看看就知道了。”冯引疆犹豫了一下,最终提醒一句,“你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事情有点大,你最好联系你爸处理。”
“好的,我现在就去看看。”毕荫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上网搜索关键词,“您找我是……”
“就是我们假装情侣的事——”冯引疆难得温声,“这个契约作废,你欠我那二十万算是我补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你不用还了。”
冯引疆这话刚说完,毕荫查找的关键词也出来了。
满屏尖锐的言论突然撞入毕荫眼中,带着无限恶意。
他抬起的手忽然僵在原地。
三条实时热点,每一条底下都是恶评如潮。
毕荫第一次知道,人们在骂人方面的创造力才叫登峰造极,哪怕不带一个脏字,也能尖刻到让人眼球刺痛。
毕荫捂着心脏,对尤未断开的通讯嘶哑着问了一句,“我,我当时救人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吗?”
通讯那边人沉默了好一会,说道:“那些人爆的料里面有一大部分是真的。”
毕荫喘不过气来。
通讯不知什么时候挂断,外面有嘈杂声。
毕荫听见了余北均正呵斥着什么,接着外面安静下来。
毕荫在四点钟的阴天里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很快,外面有人探出头来,“毕医生,你在这里啊,少将找你。”
毕荫浑浑噩噩抬起头,往日清亮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余北均过来拉他往外走,“网上那些事别放在心上,我们都相信你。”
毕荫停驻脚步,动了动干涩的嘴唇,“都?”
“少将也相信你,他让你去病房里待着,那边安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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