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白府会,娇言细语引迷踪

小说:[七五]桃花酒 作者:洛安之
    “白公子求您救救奴家罢!”听着外头有人从远而近的动静, 苏千千想也不想径直朝着门口跪了下去,听着娇言细语惹人心怜,面上更是泪光涟涟。

    提着剑的展昭进门便是一愣。

    他的目光略过眼前这位面色有些苍白,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垂着头怎么瞧都像是千娇百媚、一股子脂粉风尘味的年轻姑娘, 隐约觉得有些面熟。

    半垂着眼的苏千千瞧见进来的人身着蓝衫,心头一怔,抬起头正对上展昭的目光, 竟是紧随着红了面,扑通乱跳地心道:好俊的公子呀。

    她又为自己跪错了人心生懊恼、觉得丢了脸,又觉得这公子器宇轩昂,长相不俗, 便是比起白公子那样冷峻晃眼地外貌也是不输于他的。苏千千越看越是愣神, 到嘴边儿的话都忘了大半截,一心想着,这公子真是越看越好看, 对着这样一双黑沉沉又和和气气的眼睛, 哪家姑娘的心不被偷走呀。

    然而不等展昭展昭说话,他身后有人缓步走了过来。

    展昭挑起眉梢,半是回头瞧了一眼那随意地披了件茶白色长袍, 连头发都还是半湿,就大步朝着厅堂来了的白玉堂。

    他有些意外, 白玉堂平素里虽说是随性、头发也不老老实实扎只是束了一小半, 绑了发带完事, 却也锦衣玉带打扮得极为妥帖, 算得上是处处讲究,不成想在自家里一点儿规矩也不管,披头散发地就出来见客了,幸好这裤子鞋袜还是记得穿好了。展昭又随即瞧了一眼半是娇羞的苏千千,暗道自己莫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坏了白玉堂的好事?难怪白玉堂这衣冠不整地就出来了。

    苏千千不知展昭所想,但与展昭一般为自己能见到白公子身着中衣却只披着外袍的模样给惊到了。别说披着外袍、头发半湿的模样,便是松了腰带、解了系扣都是苏千千从未见过的事。

    迷蝶园里的窑姐儿都羡慕她有这么个富贵俊公子做恩客,每次来迷蝶园不寻别人,只往苏千千房里头去,也不知叫个小丫头片子有多逍遥快活了,怕是金银之物也是暗地里送了不少。

    可苏千千暗恨白公子虽是隔三差五地来,夜里也当真宿于迷蝶园,却从不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同床和衣而眠都没有,鱼水之欢那更是个笑话,苏千千心底多有忐忑羞恼却不敢多言,每每到了夜里都只能瞧着白公子坐在窗栏上,望着秦淮河也不知想着什么就这么一夜到了天亮,愣是把自个儿宽衣解带的苏千千当做个人偶,瞧也不瞧一眼。

    这也是为何苏千千总是心惊肉跳,生怕白公子哪日拂袖离去。风尘女子多薄情,她是有动心但更担心这还未傍上的大爷没吃进嘴里就跑了。

    今日白公子竟是这般急切地来见她了,苏千千心底升起几分欢喜和希冀。

    她正欲开口,却见白玉堂门口止住脚步,甚至没瞧她一眼,扬着眉对展昭道:“你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苏千千面上一白,暗自羞恼自己一个青楼女子还是几番自作多情。

    展昭转了身,对白玉堂一拱手,正正经经地赔礼道歉起来,“是展某唐突了,多有冒犯,还望白兄恕罪。”只是他面上的笑意却没掩去,一双朗目竟是少有的泄露几许促狭之意。

    这倒有几分初见时的少年灵气了。

    白玉堂心底拂过这心思,一点儿不为展昭点打趣恼怒,而是唇角一撇,似笑非笑道:“该不是饿慌了的猫儿来讨食罢。”他就知这展昭瞧着端正稳重,其实心思藏得深,骨子里最是不正经,拿起白爷打趣那叫一个手到擒来。

    展昭闻言一愣,他确是为二人约了一道吃早点才来的白府,不过……

    昨儿夜里才戏称了一声猫,这会儿他还念念不忘起来了?

    展昭眉梢不动,像是却不与他计较,不然白玉堂回头定是起了劲头、咬着这戏称不放了。他稍稍对着那眼巴巴地望着白玉堂的姑娘抬了抬下巴,这会儿可不是二人插科打趣的时候,还有个姑娘跪在地上呢。

    没想到白玉堂这风流亦可写作无情,一点儿不放在心上。

    展昭也想起厅堂里的姑娘为何看着面熟了。夜从迷蝶园路过时可不就瞅见这姑娘和含笑姑娘站在白玉堂边上,若是他没记错,白玉堂昨夜里提起的另一个名字苏千千,应当就是指她了。

    苏千千正被忽视而暗自神伤,瞄见展昭的示意,连忙朝着白玉堂跪拜下去,口中还是那隐含哽咽的娇声细语:“还请白公子救救奴家罢。”被视而不见一会儿那又如何,她不过浮萍一缕的风尘女子,虽算不上自轻自贱也知不能与富贵公子作比的,能叫白公子出面救命才要紧,她可不会忘了正事。

    “你且起来,爷不耐烦与个没骨头的说话。”白玉堂也给展昭面子,往厅堂走了进去。他这话虽是毒得很,仿佛入不了耳,却摆明了不想叫人卑躬屈膝、轻贱自己,把他当救苦救难又高高在上的菩萨来拜了。

    苏千千还没回神,展昭却听明白了。他一笑,上前扶了苏千千一把,其余却不多言。

    “白公子,奴家实在没法子……”苏千千忙跟着白玉堂往屋子里走了两步,哭哭啼啼道,“含笑姐姐竟然、竟然没了……”

    白玉堂闻言没有半分表示。

    她也不敢去抓白玉堂,瞧出这事儿白玉堂也是知道的,便只是用帕子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说,“都说是昨夜里惨遭人杀害,奴家昨夜睡得沉,却是一无所知的,还是今儿早上官爷围了迷蝶园才与人通晓一二。”

    “嗯。”白玉堂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含笑听出他是要她继续说,“这本与奴家无关,不成想那官府的官爷一大早地来回跑迷蝶园,说是知府大人吩咐了,要查迷蝶园里谁与含笑姐姐有旧怨,又指明了让昨夜里独自待在迷蝶园的人都去府衙里受审。”

    白玉堂的眉梢微动,与展昭相视了一眼。

    “……说是什么独身一人在又有旧怨,必是有杀人嫌疑,又无人作证,定要往牢狱里走一遭,吃吃苦头才会把真相说出来。”

    这几句话算得上条理清晰,展昭与白玉堂立即就明白苏千千为何寻上白府了。

    昨夜含笑意外身死,这案子凶残,来的又突然,官府自然是从迷蝶园里头开始排查。含笑不过一个窑姐儿,要说有什么深仇大恨定是无人信的,说是因迷蝶园里的旧怨而被害也不无道理,至于昨夜里没个人作证,自然嫌疑就大了。

    平日里还好说,可偏偏昨夜里白玉堂离了迷蝶园,苏千千也就成一个人了,自然无人作证她并非一人,更别说证明她没有杀人嫌疑了。更何况,迷蝶园谁人不知苏千千牟足了劲要从含笑手里夺下今年的花魁,二人是有怨的。还有多人作证平日里总与苏千千来往的白公子昨儿竟是同含笑说笑,结果这夜里含笑就死了,其中联系不难引人遐想。

    “只求白公子救救奴家,为奴家作证昨夜里奴家并非一人。奴家甘愿当牛做马回报白公子……”见白玉堂听了她的乞求却始终不发言,苏千千差点又给白玉堂跪下了,哭得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白玉堂半点不为所动,只是睨了那苏千千一眼,大抵是不耐烦她这般哭哭啼啼,眼底更是几分凌厉,“昨夜爷确实离开了迷蝶园,你如何证明你未有趁机杀死含笑?”他一笑,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若是你当真杀了人,爷岂不是做了伪证,叫你个凶手逍遥法外?”

    这一眼吓得苏千千扑通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结巴道:“奴、奴家怎、怎么会……”

    说起这事儿,白玉堂心里还有几分火气。虽说是他自己为见展昭离了迷蝶园,结果意外说来就来,他心里头明白这多半是巧合,才与展昭并无怪责之意;但这会儿是谁杀了含笑却说不得准,白玉堂火气自然也没消。

    “爷可没瞧见。”白玉堂冷笑着说。

    苏千千整个人都一个哆嗦,还来不及想为何白公子这会儿跟个罗刹阎王一般可怕,只是拼了命地想跟白玉堂证明自己并未杀人,“奴、奴家只是在房里睡了一夜,昨、昨夜里那含笑、含笑早就回房去了。”无论如何在白玉堂面前,她还有机会辩解一二,只要白玉堂愿意为她作证就好办,可到了官府面前,那知府大人可不管她说什么,只道她有嫌疑,到时刑具一上屈打成招,她就是个死罪。

    她越想越是泪落不已。

    江宁府谁人不知那知府大人是个什么秉性的,定是胡乱结案了事,她怕是要殒命于此了。那含笑活着给她添堵,让她不得痛快,死了也要拖着她的命,这造的都是什么孽。

    “白、白公子,昨夜、昨夜里含笑她招待了一个姑娘。”苏千千突然结结巴巴地大声道。

    抱着剑正考虑着打断二人的展昭一惊。

    大概是越想越恨,又或许是当真惜命,苏千千竟是绞尽脑汁地想着昨夜发生的事,希冀于其中有什么能叫白玉堂信了她未曾杀人,一股脑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我亲眼瞧见的,起夜的时候,那含笑还活的好好的,我亲眼瞧见含笑身旁那个洗衣丫鬟从后门领着个姑娘去了含笑的屋子……”

    白玉堂眸光微闪,只是不动声色地开口道:“那姑娘是何人你可认得?”

    苏千千一听便知白玉堂这是愿听辩解的,连忙道:“只瞧见了个半个身影,挺瘦的一姑娘,并未瞧清脸。只记得头发上干净,没几样拿得出手的头面,衣着倒是精致,便是远远瞧着也知道用的是好布料才能绣出那样的花来。”

    “不过含笑身旁那个小丫头定然是知道的。”苏千千又补了一句。

    “那洗衣丫鬟在何处?”这话是展昭问的。

    “已经被官爷先一步带去官府了,奴家使了银子,才叫官爷宽限些时辰,好叫奴家寻来能为奴家在昨夜里作证的……”苏千千越说越小声,说来说去她就只想叫白玉堂保她在此案中性命无忧。

    白玉堂也没应她,伸手将身上随意披着的外袍拎下,轻轻一抖,干净利落地穿上。也不知何时白福端着碗黑乎乎的药上来了,还带着白玉堂的腰带。

    白玉堂先是拢了袖口,左手抓起药碗,将还有些发烫的药一饮而尽。

    他眉头一蹙便松了,像是习以为常般用拇指指尖抹了嘴角,接过白福递来的腰带。而一旁的苏千千早就因为那冲鼻的药味,难忍地扭过头,连展昭也眉间也有几分难言的意味。

    白玉堂已然收好腰带,径直往外头走了。

    展昭听着白福还跟白玉堂念叨:“少爷这会儿要出门?半时辰后少爷可别忘了回来喝第二碗。”这才半柱香不到的第一煎,随后还有第二煎和第三煎,往日白玉堂都是待在白府,自然不会落下,可这会儿同展昭出门谁知道哪时候才回府。

    白福想着又偷偷瞄了瞄展昭,暗道自己竟然在江宁府又碰上南侠展昭。

    这都一年半没见着了,年纪轻轻的能有此番成就当真不俗,当年一事也可见此人是个有当担。且虽说是历经风霜,还是如当年那般的气质非凡,温温和和的一看就心里舒爽,和他们少爷相比也是半点不差的。

    展昭不知白福心里的嘀咕,随着跟上白玉堂,“白兄这早点还尚未用,就先喝药?”他语气温和中带有几分忧虑,叫白玉堂回头瞧了展昭一眼。

    “无碍。”白玉堂口中这味道还未去,只是简短地回了句。

    展昭到底没多言,他并不知那人究竟是如何救回白玉堂的,更不知白玉堂这些药该是如何用法,这一年半又是喝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苦药。展昭只知,既然那人能将生死垂危的白玉堂从悬崖边上拉回来,那就不必多疑开出的药方是如何古怪。

    不过他二人还没走多远,又停了脚步。

    白玉堂轻拧着眉头,半冷不热道:“你等着官府的人来爷的白府拿你?”

    先头白玉堂虽拿话堵苏千千,可与展昭一般,并未怀疑苏千千。他二人见过含笑的尸首,脖颈上插着的金钗极为精准有力,不是常人能一下捅进去的,非得手上有点武艺。

    而别说与苏千千相识半年的白玉堂,便是展昭也辨得出苏千千手无缚鸡之力,极为柔弱,绝非练武之人。若说光眼睛看可能会瞧错,展昭扶了一把苏千千,可是亲手探过苏千千的脉门,苏千千不是武艺比展昭还高,那就是毫无内力,展昭虽是年轻内功早就深不可测,这般看来怎么想都是后者更为靠谱。

    白玉堂只是懒得上公堂做别人的伪证罢了,倒是没想到还能从苏千千口中得出别的线索来。

    还站在厅堂里的苏千千一愣,紧接着就是狂喜。

    白公子这是要给她出堂作证了!苏千千连忙抹了眼角,快步上前。她隔着十步远看着那二人站在一块儿,一白一蓝,一张扬一温润,怎么看都像是一副干净绝伦的画,除了这天地与两个年轻人,再无他人可入画。

    白玉堂也不等苏千千走近,见她知晓要跟上,便转身往外走。

    “看来这顿早点是没得吃了。”展昭笑言。

    “你若是嘴馋,这江宁府哪儿都开了店铺,算不上家家精品,但总有一两家能被挑中口味,就等着迎接展南侠大驾光临。”白玉堂懒洋洋地还口道,倒是没拿猫儿打趣了,只是话里话外还带着馋嘴猫儿的意思。

    展昭一笑,握着剑,将双手负于身后,与白玉堂出了白府。

    差了十步远的苏千千左边瞧瞧白玉堂,右边看看展昭,又忍不住将二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细细端详打量。分明是万分要紧地时刻,苏千千心里也半是忧半是惧,还是忍不住悄悄地想两人当真是天下找不出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叫姑娘家瞧了哪个都要心里乱跳,好似二人选其一做心底的梦中情人都是困难至极。

    她跺跺脚,暗道自己莫不是有白公子作保,心里便泄了气,这才没心没肺起来了?想着她就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只是不知从来不舞枪弄棒、连刀都提不起的白公子怎会与这一蓝衫侠客相识。她可不会忘记展昭就是昨日偶然从迷蝶园门口经过的侠客,手里那把黑沉沉的剑一看就很厉害,连带着白公子与往常无异的走路方式都仿佛更有气势了。且昨日白公子分明说二人只不过萍水之交,今儿听二人说话分明极为相熟,好的根一个人似的。

    苏千千正满心满脑的胡思乱想,街上有人大喊。

    迷迷糊糊中,她听着那声音似乎在说:“死人了!又死人了!”混乱的街道和跑来跑去的人将她差点挤倒在地,到处都闹哄哄的,叫她心里窝火极了。还好她趁机贴着墙躲开了,一抬头只见展昭与白玉堂一个眉头紧蹙,一个覆满冷霜与阴霾。

    在街道的尽头好多人正围在一家摆着葫芦的店铺前面,也不知在看什么,而人群中有人惊声喊道:“算命先生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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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洛:五爷,你看你急匆匆的来招待客人,误会大发了吧【笑】

    白五爷:不速之客罢了【冷眼】

    阿洛:你三番五次拿早点调侃昭昭,其实是你自个儿念叨地紧罢。

    白五爷:【轻咳】药苦,自是得吃些其他味道的

    阿洛:我还以为喝了苦药平日里都没胃口吃东西呢【龇牙】对吧昭昭,不然怎的又叫昭昭自己去吃了

    展喵:便是没胃口也是要吃点的【正经】

    白五爷:爷又没说不吃,打了岔罢了

    ——————我是爱的采访分割线——————

    每周第一天,献上爱的更新=3=

    _(:з」∠)_有小天使给我爱的抱抱爱的亲亲和爱的包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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