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豳风·七月》有言:“七月食瓜, 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壶乃葫芦, 自古有医者悬壶济世之说,悬的便是葫芦了。更有《后汉书·方术列传·费长房》所录一人悬一葫芦于肆头卖药,药到病除, 实乃神仙卖仙丹;后传其方术以费长房,能医百病,驱瘟疫,令人起死回生。又传闻壶公谢元身怀医术、卖药于市, 因而但凡药铺都爱往铺子外面挂葫芦, 一表悬壶济世之愿,二乃药材地道珍贵之意。
被人所围的地方正是一家药铺。
展昭见人群分明喊着“杀人了!快报官!”,满脸惊慌地你推我挤, 却不离开那药铺门口, 反而因为人多胆肥越凑越近,将那堵得水泄不通。只是到了药铺门槛又不敢往里面进一步了,分明是有瞧热闹的意思。他与白玉堂对视一眼, 从对方目光中都看出一个意思来,药铺里有血腥气。
二人也不多说, 由着展昭独一人横着踩着墙借力跃起, 仿佛一只轻巧的燕子, 从人头与门的间距里滑了进去, 落下身来。
门口瞧见的人纷纷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可他们瞧得不是露了一把好身手的展昭,而是药铺大堂里的人。
那人灰布长袍、作算命先生打扮,正跪在一个满身鲜血、身怀六甲的年轻妇人身边,将妇人隔在他与外头百姓的另一侧。妇人的衣衫已经被解开了,而他眼神清正,凝神静气,手中握刀,刀锋直直地对着年轻妇人戳下去。
展昭一惊。
外头的人声鼎沸算命先生却是头也不抬,就是展昭跃进来也没能惊动他分毫。这算命先生只管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柳叶状的小刀,在他的单手把控下轻而易举地切开了他面前之人的腹部,精致小巧的刀刃似乎经过千万次打磨十分锋利,一刀下去就能深入到肉里去。
也不知是带了血还是刀身本来就是赤红色,这把小刀和握刀之人在喧闹人声里都沉静得可怕。他的每一刀都划得笃定自信,仿佛阴曹地府里来的恶鬼阎罗,手掌生死寿命,气势极盛叫人噤声;又仿佛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尽管满手鲜血、手起刀落,亦是仙风道骨、救世佛陀。
展昭本欲按住那算命先生剖开那妇人腹部的手,竟是在那算命先生沉静瞥过的目光下生生止住了脚步,心里惊涛骇浪,暗道自己竟是被一个毫无武艺的算命先生给吓住了。
这算命先生身形弱不禁风,眼神也并不凶悍,更无威胁之意,可他握着那把赤红色的小刀时却宛若一个隐世深山的武林高人,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可进犯的不怒自威。
这比陡然腾升的肃杀之气也是相近不远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外头的人一边喊着杀人报官一边看热闹却始终无人上前制止。
展昭横扫了药铺一眼,药铺里到处东倒西歪、一片狼藉,陶瓷葫芦砸了一地,各种药材也是胡乱洒在地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血腥气扑鼻而来,而一个大汉坐倒在里妇人不远的地方,浑身浴血,身上有十几处伤口,像是用大刀胡乱砍出来的,极为凶残。他已然咽了气,但始终睁着眼睛看着那年轻妇人,仿佛痛恨不甘、死不瞑目。
而年轻妇人身上插满了许多大针小针,在展昭刚跃进来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更是径直咽了气,也正是因为如此,展昭才没有上前拦住算命先生。年轻妇人也那大汉一般瞪大着眼睛,只是眼底并非不甘的怨气,她望着那位算命先生,满是无尽的希冀和渴求,还有惋惜与慈爱。
整个药铺都溢着一种难言的气息,药味混着血腥味,地上躺着一对死绝的平头夫妇,就连站在其中的展昭都心里忍不住叹气和涌起一阵怒火来。
唯有算命先生好似一点不受影响,他的手一次次拂过妇人的腹部,面无表情。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小心而笃定地剖开妇人的腹部,扒开皮肉,妇人虽与那大汉一样伤痕累累,满身鲜血,可这肚子却保护得很好,一点儿没受伤害。一阵抽气声响起,算命先生的双手伸进肚子里,在展昭震惊的目光中,轻轻地捧出了一个面色依然有些发青、全身血红带紫、四肢瘦小的胎儿。外头的百姓亦是哗然,甚至有人骇道:“孩子、他把孩子……”话未尽,又被人按住,屏气噤了声。
他瞧了一眼展昭,终于开口:“麻烦找蜡烛来点个火。”
展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翻箱倒柜地将蜡烛寻来,又抽出火折子点了火。
算命先生从他掏出一把剪子,仔细地在火上烧了一会,一剪子剪断了脐带,干脆利落,又将孩子抱在怀里,一巴掌拍在那孩子的屁股上。
孩子没有丝毫动静,那张发青的脸仿佛证明他已经闭了气。
一时间,小小的药铺里万众瞩目,人声寂静。
算命先生想了想,又是连着几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在众人半是期许的目光中,那孩子哽了一下,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哭声。
这一声那么轻又那么重,仿佛天边的曦光降世,让所有人心头一松。外头霎时欢声一片,“活了!孩子活了!”
“真的活了!”
“这样都还能救回来!神医啊!”
“孩子母亲都咽气了罢,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这、这孩子还是活人吗……”
“剖腹取子可是从未见过……”
人言纷纷中,算命先生先拾了妇人的褙子将孩子包裹起来,随后单手从妇人身上撤针甩进一卷长布里,又扯过年轻妇人的衣衫,小心将她盖上。而他自己则是虚脱了一般正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结果被什么绊了一跤,差点横倒在地。他和展昭齐齐回头,就见那死去的年轻妇人手里紧紧攥他的衣服,想必是临死之前心忧亲子所为。
算命先生伸手抓了抓,好半天才抽出自己的衣服,他坐在地上发出长长一声叹,在初春颇凉的天气里他竟是出了一身的汗。
妇人在剖腹前就已经失血过多、回天乏术,只靠着一口气硬撑着,许是为腹中胎儿不甘心就此死去。也是算命先生告知于他孩子或许还有救,但须得剖腹取子,而她是绝对救不回了,不成想那妇人听完却仿佛回光返照,硬忍着痛苦说完“救我孩儿”、满怀希冀地挨了两刀切开腹部才彻底断了气。
慈母之心,闻者嗟叹之。
妇人已死,倒是不用他和往日一般拿针线缝好肚皮了,只是尸首这模样瞧着吓人了些,也叫人心生怜悯。
算命先生伸手将那妇人的眼睛合上,本是痛苦不堪的面容在合上那双溢满希冀的眸子后奇怪地显得安详起来;又仿佛是知晓孩子有救,她的嘴角在苦痛中还露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浅浅笑容来。
展昭一震,蓦然想起昨夜里死在迷蝶园的含笑姑娘,虽是死相不同、死因不同,可这唇边的笑容……
“不足月,能不能活,就看命了。”算命先生抚了一把那个孩子的额头忽的轻声道。
这一句叫展昭回了神,先是压下了心思。
他站在药铺的厅堂里,满眼敬意的望着这个抱着孩子,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的算命先生。展昭来的虽晚,却是几乎看完了这剖腹取子的全过程,说来惊心动魄实则连半刻钟的时间都未过去,否则生死一线间哪里能将这个孩子拉回一条命来。
展昭早知女为母生子不易,也明白生孩子对女子而言就是一道鬼门关,但这一日展昭却道医者难为,当真是与天道抗衡,逆天改命之人。
他想了想,在药铺里走了一圈,拐进后院打了一盆水。
外头又开始喧闹起来,展昭端着水盆回来时,正瞧见官府的衙役一边喊着:“是谁报的案?哪儿死人了?都让让,让让!”一边从外头的人群里挤了进来。好些人瞧着官爷来了都纷纷躲开,生怕自己牵扯进这起莫名的人命案子里去,心里虽然想看热闹但也不愿惹麻烦。
展昭没这个顾忌,将水盆往算命先生面前一放,在算命先生略微吃惊的目光中露出个笑脸,“先生辛苦,洗把脸罢。”
算命先生先是瞥过外头的动静,才点头称谢。他将孩子放在他死去的母亲身旁,慢条斯理地洗了洗手,一盆冷水都染了血色。随后他取出随身带着的帕子擦了擦满额的汗,又拣出另一条帕子将先头用的小刀洗干净擦干净收起来,卷好自己你的针灸包,这才回头瞧了一眼那个面容带笑的年轻侠客。
江湖人多以逍遥自在为乐,行事也不顾律法,素来不喜与官府打交道,人命关天,折腾起来又是一番扯不清的官司,若是相干也就罢了,若不相干便是平白受了束缚。
可这位侠客偏有这明知不可而为之的气派,坦荡荡有君子之风,一双墨眸清澈幽静、正气凛然,眉宇间更是风光霁月、开阔可容万里江山,乃是人中龙凤。
可惜他作的虽是算命先生的打扮,还能跟人像模像样地说几句玄虚的话,然事实上是瞧不出命数,不似那位有名的奇门相师、妙手神算了。
展昭似乎是察觉到算命先生的打量,扭头一笑。算命先生面上不显,心中又不由道此人心性当真豁达明朗,便是展颜一笑都让别人感觉万分舒爽。
年纪轻轻的,了不得。
展昭自是不知算命先生对他还有如何之高的评价。他正蹲在那母子边上,偏着头打量那个刚出生的小孩儿,好似有些好奇,深潭般温温沉沉的眸子还露出了几点碎光。那孩子才不管展昭的打量,他仿佛知晓这身边渐渐凉了尸身的便是他娘亲,本来的小声哭闹更微弱了,心里安稳,很快就扭过头睡去。
展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孩子,有些皱巴巴的,不知是否如算命先生所言不足月才会如此瘦小。如此一想展昭便微蹙了眉头,这好不容易才能降生于世,若是又养不活……
“七活八不活,救不救看人,成不成看天。”算命先生仿佛瞧出了展昭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救了人,却不能保证这硬生生从腹中捡回来一条命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甚至不敢说这孩子就能活过一岁。
不等二人再对上话,那些府衙的衙役已经进来了,拧着眉头看着遍地鲜血和一片狼藉之状,还有那死状残忍的药铺夫妇,年轻妇人更是衣冠不整。好些人先是吃了一惊,领头的将目光落在屋子里的两个大活人身上。
一个是提着黑沉沉古剑的侠客,蹲在地上,虽然长得年轻瞧着温和,但是这种人最是不好惹。他们当衙役也有好些年,都说江湖上有两种人得罪不起,一是浑身透着一股子凶悍戾气、起了脾气就能给你一刀的,太过喜怒无常;一种是年纪轻轻却瞧着秉性温和、提着刀剑还面上带笑的,多是厉害之辈。
他们纷纷扭过头瞧另一人。是个衣襟袖子沾满鲜血的算命先生,弱不禁风,长得倒是清秀绝伦,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文弱书生。
领头的一招手,也不用多说,身后的几个衙役冲上去将算命先生围了起来。
“发生何事?可是你在大白日里行凶!”领头的衙役对算命先生凶道,他不知药铺究竟发生何事,只知此地有命案、有被砍死的夫妇、还有两个待在案发现场的嫌疑人。
展昭的面色微沉,一眼便瞧出这些衙役是挑软的柿子来捏。
那算命先生却一点不着急,起身拍了拍衣襟道:“我来时药铺里已是这般混乱,夫妇二人也身中数刀,回天乏术,此事官爷如有怀疑,门口这百姓随手抓一个问问便知。”他说话不快,且神态镇定自若,谈吐气度均是不凡。
领头的衙役先是狐疑。
这边上死了两个人还能这般无畏的算命先生?见多了被官爷一问话就吓得直哆嗦的平头百姓和文弱书生,这会儿倒是新奇。
不过他到底没直接招呼一声直接带走,而是叫个衙役去外头问一圈,自己则是对算命先生又开了口:“即使如此,你一个算命的跑来药铺里做什么,这儿死了人,还瞎凑上前来弄一身血,搁谁谁不怀疑。”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对算命先生劈头盖脸一阵质询。这算命先生身上都是血,而那侠客确是干干净净,药铺里到处都是血,显然是拿刀乱砍叫人身上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行凶者身上必然是有痕迹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一个小衙役没胆子招惹江湖草莽。
“在下原是来药铺买药,正巧碰上此事,又碰巧略懂歧黄之术,见有伤者自然是上前看看能否帮得上忙。”算命先生从容不怕地回答。
领头的衙役语塞。
这答话并无疏漏,他总不能说算命先生应当离得远远地,枉顾人命罢。
“那之前报案说算命先生杀人,指的可是你?”衙役又开口问道,说着还招人把刚才急匆匆跑到迷蝶园里报案的人带上来,他们几个衙役当时都在迷蝶园等着将人带回府衙,这才能来得如此之快。
领头的衙役看向报案人,一个圆滚滚的胖子。
“对对,我、我我亲眼看到他拿刀捅栀、栀娘,栀娘身上的衣服也是你解开的,那是栀娘明明还有气儿。”胖子说道,瞧着算命先生的目光还有些惊恐。
这话叫衙役的面色一变,治伤救人是一回事,临死捅刀还有趁人之危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看向算命先生的眼神就带了几许怀疑。
也正是同时一个衙役动手要将地上的妇人的衣服拎起看看。
展昭猝然起身,一脚踩住了地上的衣服,开口道:“这位官爷可是仵作?”
他拦在妇人和衙役面前,温温和和,然,不可动摇。
算命先生不见恼,便是被指着骂作凶手也只是一瞬的目光微闪罢了,他语气从容道:“药铺娘子的衣衫确实是我解开的,正如这位侠客所言,官爷若是并非仵作,还是莫要掀开衣衫为好,死者为大,先前情非得已我已然多有冒犯,如今还请官爷多思虑几分。”
这话可不好听,几个衙役的面色皆是不虞,氛围自然就有些糟糕。
恰好这时一个微弱的哭声打断了几人。
众人齐齐扭头,又低下头才发现那个躺在栀娘身边被褙子胡乱裹了一裹的小孩儿。几个衙役之前竟是都没有注意到。
外头也像是有人听见里头争辩,喊道:“那位先生是剖腹取子要救栀娘的腹中孩儿,栀娘没得救了,但那孩子活下来了,当真是神医啊。”
很快就有更多的人附和了。
剖腹取子?神医?听明白外头说什么的衙役不由得面露尴尬,一时无言,尤其是那个圆滚滚的胖子更是满脸不自在。
展昭向外望了一眼,正巧对上对面的墙头坐着的人,一身茶白色长袍,手指甩着一个钱袋,可不就是白玉堂。他就说有一人出言也就罢了,怎么接二连三地都附和起来,还来得如此凑巧,果真是什么都比不过白五爷手中的银白之物威力大。
他单手将地上的孩子拎了起来,扬眉道:“这位先生情急之中还救了个孩子,你们官府却要把他当做杀人凶手?得罪了大夫可仔细心以后没人给你们家娘子孩子治病救命。”
此言一出,衙役们皆是吞了吞口水。
领头的连忙双手一拱对算命先生赔礼道:“在下是为查案情,对先生多有得罪,只是还请先生往府衙一趟。”出了命案,他是不能随便做主的,还得通禀知府才是。
算命先生充耳不闻,只是收好东西,将地上的幡捡了起来,看了看那个死不瞑目的大汉。他进药铺钱也不成想这么巧遇上大清早街市上所撞之人,只是他因为一时需要买药才一路打听来到此药铺,着实是来得太晚,那大汉早就死透了。
他叹口气,对衙役道:“也罢,在下也有事要往府衙走一趟。官爷若是信不过在下,便快些叫仵作来验尸,好早日让二人入土为安。”
算命先生一顿,又道:“若信得过在下,那便听我一言。”
“药铺娘子临死前挂念着亲子并未说出凶手何人,但她乃是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死。在下看过伤痕,多半是江湖人常用的一寸宽砍刀所致;然而店内混乱可知凶手当时是一击不中来回折腾了几次,所以应当不是真有武艺的江湖人,而是假装成武林草莽惹事;凶器被凶手带走,想来也是为此,官爷还当多问问后门可有人瞧见什么人。
“此外药铺所处虽不是闹市,却也人来人往,这么大动静没能引来注意,可见当时药铺定是闭门待客,极可能是夫妇二人相熟之人,而后有人敲门才发现二人被害。官爷可问问街上是否有人瞧见闭门之前是谁进了药铺。”
见微知著,句句条理,说的衙役整个人都呆住了,看着这位算命先生就像是看什么妖怪,不是,像是看什么掐指一算万事知的神仙。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推测之辞,没有实证前请官爷莫要尽信。”
算命先生又扭过头对展昭说了一句:“孩子麻烦用温水洗洗干净,初春天凉,他身子极弱,倘若伤风就真的熬不过去了。后屋定是有给他备齐了的衣衫,还麻烦这位大侠搭把手了。”
展昭拎着那个面色还有些青的、脏兮兮的襁褓小儿,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听明白算命先生同他在说什么。
算命先生抚开衣袖,口道:“府衙何处,还请官爷带路。”说着他便要向外走,结果一步踩中药材崴了脚,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展昭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扶了一把。刚刚还温文儒雅,大有脱口成章气势的算命先生一下就显露出几分呆劲。
展昭茫然中逮住机会问了一句:“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算命先生最后望了一眼药铺里死去的夫妇,大汉清晨带回来的半只鸭子还在后院里煮着,而年轻妇人面容安详如若一株静静凋谢的白蟾花,他再早半刻,也不至于只能冒险救个胎儿。他的面容在刺目的日光中显出几分悲悯、几分惋惜,仿佛在责怪自己没能救得回这一家人,而七个字随着他踏出店门的脚步轻轻落下。
“不才,在下公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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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被先生震慑的展喵一只,带回家养起来。
捕捉被先生懵圈的展喵一只,带回家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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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古代当真不能做剖腹产,消毒水平不够,创口容易感染啊,如果不是栀娘已经差不多要死了,便是先生也不敢下手做这事。
不过这会儿要来的是个产婆就一点儿没办法了,还得外科医生上。
#论外科手术的重要性#
最近查资料发现最早的手术刀出自三千年前的中国,宋元时期的外科手术已经发展的不错了。
虽然并不算是意外吧,但还是觉得嗯……果然我大中国的辉煌历史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先生做剖腹产虽然惊心动魄,其实总共就用了十分钟吧,栀娘死后胎儿就只能活三到五分钟了,没有母体供氧伤不起。
艾玛今天我是先生的脑残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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