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下了五天, 好似要洗刷掉那起案子里头暗藏的血腥味。
汴京城里太太平平地过了七天, 再没有生一起案子。
百姓交谈时也只能翻来覆去地将那日开封府包拯审案如何如何厉害,骗得恶徒团团转不说, 还将那些欺压老百姓的权贵都抓起来,果真是铁面无私、为国为民的青天大老爷;还有那官家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听审, 不仅英明神武还仁慈爱民,是顶顶好的。而没去听审的百姓都捶胸顿足十分遗憾,也与人口口相传着此事, 仿佛自己当时也在现场瞧了贵人一眼。
然而在有趣的事说上百遍千遍也会腻,汴京城的百姓自然又盯起眼前的日子了,毕竟瞧一眼贵人也不会得到泼天的富贵, 柴米油盐还是要自己搞定。
倒是朝堂像是忽然炸锅般动荡起来,在赵祯旨意下, 包拯彻查柴颐、刘琦奸|污民女一案。
此番包拯行动突然, 疾如风雷, 先将养乐坊查抄, 涉案的老赌棍全都捉拿问审;不等朝堂百官反应, 短短五日实证已然一一呈上,不知道得还以为他这是蓄力多年只待这一刻,涉案的朝廷命官通通落马,王侯勋贵、龙子凤孙无人能免罪;其中不乏与庞太师一派相干的官宦,可庞太师初六那日一早寻官家说自己寿礼被为非作歹的江湖人截了, 惹得圣上发了怒叫庞太师回家闭门思过, 那些官宦求助无门只能在家等死;还有后宫妃子娘家的公子哥, 为了这根独苗苗,那妃子在赵祯殿外跪了一整夜,可惜赵祯铁了心不给任何人留情面。这也让刑部与大理寺都不敢懈怠,审案奇快,等到七日后列出的名单摆在赵祯的桌案之上。
这汴京城下了五天大雨,汴京朝堂亦是疾风暴雨敲打了整整五日。
初时庞太师惹怒赵祯,被罚闭门思过还有不少人看乐子,心道这老狐狸也有脑子灌水的时候,眼瞧着乾元节将近,他倒是眼巴巴地上门说自己的寿辰和寿礼,在官家面前还能有他的事?哪怕他国丈也得排后!
然而包拯掀起此案,众人大惊,这才明白庞太师不愧是老狐狸,得了赵祯一句闭门思过就关起门来什么也不管了,分明是有早又预见、故意为之,这才完好无损地避开了这场朝堂灾祸;他连圣上的心思都早早摸透,宁可割舍自己一派的官宦也绝不越过雷池一步。
又有人在私底下叹气,暗道此案后置身事外的庞太师在圣上心里头地位又高一截,想把这大奸臣拉下马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许是这场大换血引得朝堂百官做过亏心事的都心生惧意,一个个夹起尾巴做人,暗地里什么瞎搞的动作都停了,朝堂不仅没有因为这场动荡而引发乱子,反倒焕发了新的生机,各司各部效率奇高。
而赵祯与白玉堂所说的未完也迟迟未来。
可开封府的众人皆知,结案后风平浪静的四日不代表一切已经结束了。
虽说从孟婆案起出的人命案都已经告破,也找到了相互之间的联系,但头两起案子还是来的莫名。都是地府的妖魔鬼怪,其中要是没有联系,开封府的众人不信。
白玉堂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提着长刀,翻过开封府衙的院墙,轻巧地落在展昭的院落里。
“哇——”一个小丫鬟正抱着衣服埋头往屋里走,这青天白日的白影在眼前一晃和大黑夜里瞧着包大人四处乱逛一样可怕,更何况这会儿黄昏将近,橘光映落霞,说亮不亮说暗不暗,吓得退了好一大步。
“……”白玉堂站稳了身,眉梢一挑。
白五爷何等俊秀,桃花眼便是不带笑意都能显出几分似真似幻的情意,更别说他今日心情不错,意态闲适地这般随性一回眸更是惊艳,再添在落日的柔光下细致的肌肤还有微翘的唇角分外醉人。
小丫鬟阿冬滕然红了脸,比之油焖大闸蟹也差不了多少了,忙把展昭的衣物往白玉堂怀里一塞,扭头就跑。
一边跑,阿冬还一边想,白公子可真俊,怪道人常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白公子可不就与展大人是朋友,二人站在一起养眼的很。
“阿冬?阿冬!”正在扫院子的阿夏喊住阿冬。
阿冬懵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脑门已经撞上了柱子。
阿夏连忙上前,冲阿冬摆了摆手,“可还无碍?你怎的走路不看路?撞疼了罢?我们去寻公孙先生看看……”
阿夏还在说什么,阿冬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望着厚厚云层里的橘光忍不住想,自己莫非是撞坏了脑子,怎觉得白公子与展大人站一起养眼?
“……”另一头,白玉堂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将差点落地的衣物捡回来。
“阿冬?”展昭屋里传来水声。
白玉堂放平的眉毛又抬了起来,屏住气,将酒坛往院落的石桌上一放,自己托着展昭的衣物出其不意地抬脚一蹬。
房门大开。
屋内烛光因风摇曳,屏风之后的木桶旁站着一人,未着衣衫的瘦削身影映在屏风上,一旁的木桶似乎还冒着热气。
“白兄?”屋内人隐隐松了口气,却又带着无奈低语道,“白兄每日都要捉弄展某不成?”展昭动作并不匆忙,双手一抖从容地将里衣的领子摆正,又左右交叉系好带子才披散着半湿的头发慢吞吞地走了屏风。
白玉堂单手托着衣物,闪烁的目光中隐隐跳动着迷惑,从展昭劲瘦的腰身转了转又瞧了瞧展昭尚且有水珠的脖颈,紧接着才把视线落在展昭含笑的面容上。
展昭并未察觉白玉堂刹那间的失神,伸手欲拿白玉堂手上的藏蓝长衫。
白玉堂果断一缩手,展昭抬掌一顶白玉堂的手腕;可白玉堂反应更快些,一翻手,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衫掂给了另一只手。展昭眼睛也不眨,脚下步子一错,整个人转了半个圈,右手就将那蓝衫捞了回来,轻轻一抖,往肩上一披,微微摇头道:“白兄忘了自己的刀。”
白玉堂这才垂头瞧了一眼右手握着的长刀。
展昭若不是那一捞捡回了衣服,这蓝衫怕是一半落了地,白洗了。
白玉堂眯起眼,嘴角的笑也懒洋洋的,仿佛只是往日那般捉弄一番尽了兴便罢。他嘴里轻啧了一声,又不饶人道:“展大人好不得意,衣食都等着人送上门来,比爷还有派头。”
展昭无奈一笑,不与白玉堂口头辩驳。
白玉堂果真就失了兴致,转头往石凳上一跃,也没个坐相,只蹲在上头单手托着下巴歪头瞧展昭:“好酒白爷带来了,这好菜,猫儿总该负责罢?”
展昭往屋里去片刻换了那双木屐,穿戴得齐齐整整地才出了屋子,只是头发到底没干,见天色已晚也偷懒了一会。
蓝衣黑发剑眉星眸,无一不是瞧一眼就打心里头舒适。
“白兄来来回回这么多次,怎就记不住展某这儿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下酒好菜。”展昭在白玉堂对面坐下,在桌上摆了两个酒杯。
“那可得怪你这东道主不长教训,爷来来回回这么多次,怎的也不聪明一回?莫非这脑子里装的不是脑子,是木鱼疙瘩不成?”白玉堂反嘲笑展昭起来,手里更是不客气,拣起酒杯就往里头倒酒。
展昭本是不还嘴,可白玉堂先是得意洋洋,紧接着又撇嘴一脸无趣,终究是笑眯眯地反问:“明知展某是个木鱼疙瘩,白兄缘何还要往这跑?”
白玉堂真叫展昭噎了一回。
他便早知展昭这正气凛然、温厚老实的猫皮下头是墨染的狡诈心思,可到底还是乐此不疲。
“展大人?”院子外头有人喊了一声,探出了个脑袋,正是先头跑开的阿冬。
她的目光从里头转了一圈,瞧着展昭半湿的乌发披散着有几分意外,又赶紧低下头,双手一伸,递上来一个托盘,“我见白公子来,像是寻展大人喝酒,我寻思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便让大娘备了些下酒菜。”
“多谢,有劳了。”见阿冬无意进院,展昭起身来取,温声谢过阿冬,想了想又道,“以后不必如此麻烦……”
阿冬练练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我、我先退下了。”说着整个人满脸通红地跑出去老远。
展昭面露迷惑,回头却见白玉堂改蹲为坐,翘着二郎腿,手肘压在桌面上,支着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说出什么调侃之语。他只得先轻咳一声,开口道:“白兄去信陷空,可有回复?”
白玉堂一眨不眨地盯着展昭,好半天才懒洋洋道:“不过七日罢了,大哥能否收到还是另说,那传闻若是比爷的信快一步,怕是四位哥哥已经等不及快马加鞭来汴京一问了。”他心里又暗笑展昭这没话找话的本事……当真是生怕别人听不出这是转移话题。
“展某累及白兄,还叫四位兄长担忧了。”展昭搁下托盘,不无惭愧道。
“你自个儿都知道是四位兄长,这心思便省省罢。”听展昭所言,白玉堂仿佛刺展昭两句就浑身不舒服,但又知展昭并不是客套之语,便真就转了话头,“这都七日了,你们开封府这案子反倒毫无进展。”
展昭微微颔首,还未及言语,就听白玉堂紧接着一句:“那盗宝贼二人还是闭口不言?”
“陈州案不结,怕是宁死不语。既是好心行侠仗义,大人自然不会屈打成招、哄骗他二人,且等明日之后……”展昭顿了顿,未有言尽。
“好心。”白玉堂轻嗤了一声,“是不是借题发挥还难说。”
“连黑白无常这样的老前辈都能受人蒙骗,倘若再有个陈州来的苦主如孟老伯那般……”展昭说着便走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玉堂眉梢微动,“倒也未曾听你提起,包公何时提审的庞昱?陈州案究竟如何,到如今还是你我的猜测,那庞昱身为当事人总该知晓一二罢。你既然说明日之后,想必是已经……”
“那日刘典、杨辉在牢里大闹,打伤庞昱,我二人随后去查柴颐一案,包大人欲查黑虎门二人与安乐侯的恩怨,便已提审。”展昭说。
白玉堂只是挑眉。
“陈州案……”展昭轻轻摇头,此案尚未定论,未有继续谈论。他眉眼间浮起一抹淡淡的忧色,转而问道,“柳兄还是未有消息?”
柳青正是为陈州案的庞昱先后受刺杀才寻得柳眉。
“许是找不见人,自觉羞愧,离京去了。”白玉堂满不在乎地将倒满的酒杯推给展昭。
七日里头五日开封府在查柴颐、刘琦的案子,等此案尘埃落定,再议陈州案恰到好处;可展昭与包拯谈起护送庞昱一路的柳眉其人,公孙策也想起在江宁府所遇到的柳姑娘,对江宁一案里死去的多条人命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卦珠至今印象深刻,三人心忧江宁一案与陈州案另有联系,便压下此案再等上一等,不成想,这一等,又两日要过去了,而乾元节近在眼前。
“白兄何必宽慰展某,柳兄非是这般不知轻重之人,便是寻不着人也定会来言明,可那日后他便没了消息……”展昭扶着酒杯微微蹙眉。
白玉堂一口酒尽,“你莫要小觑了他,武功是差了些,除了那迷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但他与你不同,从不叫自己轻易置身险境。”白玉堂神色淡然,确是没有多少担心,“便是险境他也早早备了脱险的退路。”
“……白兄应拿自己作比才是。”展昭的神色停顿了一瞬,忽然道。
白玉堂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知展昭所言何事,他动了动唇到底没有起脾性,反倒有些理亏般偏开头,很快又转回来对上展昭的眼睛,“明日乾元节,宫中摆宴,人心最是松懈,设局人憋了几天不会放过这时机,你多……”见展昭眼底映着夕阳、清光温润,还带着笑意,他嘴里转过味来,硬生生地掰成了一句又冷又硬的“好自为之”。
“临入夜了,白五爷还赶来亲自嘱咐,展某自然要谨记于心。”展昭不紧不慢地说着,抬起满满的酒杯,面上笑意也不知是领了情的温和还是不肯吃亏的打趣。
白玉堂莫名地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心神却是宁静的。
酒杯相撞,二人囫囵吞枣般饮下这杯酒。
这猫——嘶,往日瞧着的正经沉稳、正人君子都是假的,剖开那表皮下的灵气与洒脱才是真的,才是三年前在安平镇初遇的那个少年侠客,也不知斯斯文文的模样骗了多少人。
他那双神采粲然的桃花眸垂了些,仿佛是漫不经心地转回话题道:“庞昱入京前一直遭人追杀,你猜那孟婆究竟是谁的人?”
“总归不会是柴颐、刘琦的人。”展昭轻声道。
孟婆用孟婆汤操控了黑虎门的杨辉、刘典二人去杀孟三娘,可以看作柴颐、刘琦二人杀人灭口;但随后孟婆却叫杨辉、刘典跑来开封府衙门前闹腾什么玉佩案,故意牵出孟三娘一案。便是当日孟婆没能被抓,开封府断定刘典、杨辉乃是强逼孟三娘不成、将其杀害,几日后又为杀庞昱前来开封府衙做戏……这一前一后不就明摆着告诉众人,刘典与杨辉是受人指使。
他二人与庞昱素未谋面、又能有什么仇怨?刘典再怎么嫉恶如仇也不至于傻到闯进开封府衙去杀人,陈州案如何等包公审完送庞昱上断头台不是更加大快人心?便是他二人觉得包公徒有虚名也可等此案了结,庞昱被放再行事。
再说孟三娘一案乍一瞧是刘典、杨辉所为,杀人偿命也只能判个秋后处斩,决不能在乾元节关头斩立决,等十日后孟婆汤效用一去,他二人自然能告知开封府受孟婆控制一事。
那么此案乃是孟婆闲来无事杀人、戏弄官府?
按说孟老太此人行事诡谲,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断,但她又叫刘典、杨辉刺杀大牢里的庞昱,牛头马面趁机逃脱也是事实……
虽然案子结了,但其中猫腻开封府几人都是压在心里。
假若孟婆是柴颐、刘琦的人,操纵刘典与杨辉也是为了顶罪;那么随后被抓的牛头马面也是柴颐、刘琦的人,孟婆大可以操纵其他人闹事,行调虎离山一计……这才能将柴颐与刘琦从中摘出,对孟婆来说也不是难事。
可见孟婆不但不是柴、刘的人,还与他二人立场相反。
从林子的痕迹、孟三娘的尸首等等痕迹来看,孟三娘受到柴颐、刘琦二人强逼时,多半撞了脑子就昏死过去,以至于柴颐、刘琦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才移尸掩盖;而事实上孟三娘未死,另有人发觉奄奄一息的孟三娘后,让孟婆操纵黑虎门弟子补了最后一刀。
换句话说,刘典、杨辉被孟婆操纵杀了孟三娘,再来开封府衙闹事开始,就像是有人推波助澜要开封府查出此案,致柴颐、刘琦二人于死地。
而孟婆无论是非被抓或是被杀,孟婆汤十日效用内柴颐与刘琦的案子都能了结,所以无所谓开封府察觉刘典、杨辉受控制一事。
孟婆与柴、刘二人也算得上无冤无仇,何苦谋算此局;真有仇有怨也不是这般苦心算计,最后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赔上了……可见她身后有人,另与柴、刘有怨。
展昭垂着眼,抿直的唇泄露了几分心绪。
开封府审这个案子,甚至将这个案子翻天覆地的掀至众人面前……怕全是幕后人算计好的,因而证据都一一送到了眼前,先杀孟三娘、再杀柴颐与刘琦,就连张屠户得到的那些证据有好些也非是他女儿能轻易拿到的东西,绝对是另外有人预备的。
展昭心中不免猜测孟婆被杀许是意外,但更多的却可能是谋局人有意让白玉堂杀死孟婆……当时包大人与公孙先生遭人行刺,展昭必然腾不出手去追孟婆,唯有白玉堂。但凡谋局人通晓一点白玉堂的心性,都能让孟婆之死化作必然。
也正因为如此,此人的意图越发让人不明白。
为何要杀孟婆?又为何要掀出柴颐、刘琦的案子?
后者可以说是谋局人与柴、刘二人有仇或是更进一步为朝堂动荡……那么前者?
“且得证明孟婆与牛头马面有无关系,她是只为了杀庞昱,还是为了围魏救赵,又或者二者均有意。”白玉堂的手指缓缓的敲着桌面。
若牛头马面只是自己趁乱逃跑,则代表此案相关的除了柴颐、刘琦外,起码有两拨人……发起意图不明的纵火案的牛头马面一拨,刺杀庞昱以及算计柴颐与刘琦性命的一拨。
至于孟婆与牛头马面……
黑白无常与孟婆分明交恶,还是在幕后人算计下牵扯进同一起案子,更是在开封府衙捉拿孟婆时因不知情况出手救人,仿佛是同仇敌忾的盟友……这孟婆与牛头马面是不是一伙也难说。
“爷瞧着孟婆身后的人与柴颐、刘琦仇怨也不小,拿人命当你们开封府的试金石。”白玉堂冷笑了一声。
这案子开封府不掀,怕是他们自己也会掀开。
包公不审此案反倒中了圈套,在江湖人士、在百姓心中的分量和信誉自然也就降低了;而若是掀开,朝廷必是伤筋动骨,包拯也极有可能被失了颜面的天家冷落,官途毁于一旦,这大宋朝也失了一个好官。
为此,幕后之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甚至不惜派人动手去推波助澜,牺牲数条无辜人命,细细琢磨其人谋划非同小可。
见展昭久久未回,白玉堂抬起眼,仿佛又瞧见那双墨眸里诸多难言的心思。
“明日……”白玉堂话起了个头,只是将酒杯往桌上一放。
天色渐昏,落日西沉,石桌旁的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展大人!”外头传来急急的叫喊声。
他二人想也不想,拎起刀剑就跃了出去,迎上了一边跑一边喊还一边大喘气的小丫鬟阿冬。
阿冬跑的急话都说不利索,“展、展大人!外、外外头……有人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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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白五爷你……
白五爷【面不改色】:怎么?
阿洛【叹气】:食色性也,阿米豆腐阿米豆腐
白五爷【面不改色、同手同脚地离开】
展昭:???【黑人问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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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本周最后一更,三更任务达成。
下周有时间还会来的么么哒,小天使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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