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萨喝下米娅的药剂, 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
总不能让她一直躺在地上吧，不是她于心不忍，只是真的太碍地方。
“帮个忙, 把她抱到沙发上。”米娅指挥着卡西索做苦力。
昏睡的少女被人粗鲁地扔进沙发, 脸朝下趴在上面。
米娅看了眼，咕哝到：“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明明前一秒人家还口口声声说爱着你, 你就不能温柔点。”
卡西索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修长的二郎腿，他单手撑着下巴, 姿态优雅：“你别忘了，这位说着爱我的姑娘, 在我酒里下药，目的是为了独占我。”
“假如被她下药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爱情的诅咒生效了，他必须和下药的女人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你还认为她值得同情吗？”
“女人确实爱着他, 但这并不代表他必须全盘接受，他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被剥夺情感。”
“我为什么要怜惜一个心怀不轨的情感小偷。”他淡淡地对米娅说。
“倒是你。”卡西索把话题扯到米娅身上, “出售爱情药的女巫小姐，作为一个助纣为虐的共犯，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米娅问心无愧, 她摊手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和莉萨钱货两讫，咱生意做得明明白白，没有弄虚作假，没有夸大宣传，我诚实守信，为何要解释。”
卡西索放下腿，十指交叉两手合握，手肘搭在沙发边，看着她说道：“她给无辜的人下药，我是受害者，不应该为自己讨个公道吗？”
米娅瞥了他一眼：“你看起来非常健康，或者你可以从这里抓点“强身健体”的药回去，我想你应该很需要。”她故意在某个词语上加重语气。
卡西索眸光一沉，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少女：“看来女巫小姐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甚多。”良久，他悠悠说出一句。
米娅眨眨眼：“过奖过奖，市场需求嘛。”她谦虚地回答。
男人危险地眯起金眸，嘴角勾起：“我想想，你那些宝贝药剂放在哪里？”
“那里吗？又或者是那里。”卡西索目光越过米娅的肩头，视线落在安静放置在角落里的橱柜上。
米娅敏锐地感到有些不对劲，她心下一紧：“你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密闭的橱柜里传出一声声玻璃爆裂的声响。
米娅浑然一震，她急忙跑去把橱柜打开。
眼前的一切惨不忍睹，橱柜里，呈着药剂的玻璃容器没有一只完好，全部碎成残片，遍布在橱柜的各个角落。
各种颜色的液体掺杂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混合了许多不明药剂的液体渗入了木头里，又顺着橱柜的缝隙滴到地板上。
液体在地上汇聚成一团水迹，并向她脚底蔓延，米娅整张脸黑如锅底，她辛辛苦苦调试出来的药剂们，瞬间被毁得一干二净，她深吸了一口，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橱柜门挡住了米娅的侧脸，卡西索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到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禁感到一丝意外，反应如此平静？
米娅呆呆地看着被人毁于一旦的宝贝们，她心中在滴血，这都是钱啊！
这里的每一瓶药剂都是用众多药材熬制而成，一些常见的药材，她能在城里买到，有些不常见的，必须亲自去搜寻采集，长在路边、悬崖上的还比较好采摘。
沼泽、森林的那些咬咬牙也能找到。
剩下的稀有药材，想找到它们就全靠运气了。
橱柜里有所的药剂全部凝聚着米娅的心血，有些药剂不知用了多少种珍贵的药材熬制，转瞬之间，一切化为乌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屋内的气氛沉淀下来。
米娅双手紧紧攥住橱柜的门把，狂风骤雨慢慢汇聚。
她极为平静地把橱柜门合上，一步步走到卡西索面前站定。
少女美丽的脸庞面无表情，乌黑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男人。
卡西索手指动了一下，他抬眸与黑瞳少女对视。
“……”墙上挂钟的秒针在一格一格的转动，转笼里的小白鼠呼呼的跑动着。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打在灰色的石板上，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静谧之中。
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少女细腻的脸蛋滑了下来，顺着脸的轮廓滴入空气中，泪珠从高空垂坠落下，无声地砸进地板里。
屋内，响起轻微的哽咽声。
米娅抿着粉唇，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从从眼眶中涌出来，她红着鼻子，泪眼朦胧，像被风雨吹打的娇花，惹人怜爱。
布鲁从脸大的瓷盘中抬起头，嘴边的胡子还挂着酱汁，它歪着脑袋，眼中充满了疑惑。
金色的眼眸错愕不已，卡西索眨着眼，他不由自主站起来，僵硬地笑了声：“喂喂喂，米娅，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可没对你始乱终弃。”
“呜呜呜……”米娅眼前泛着一水雾，听到他说话，她不再抑制自己，大声地哭咽起来。
布鲁蹲坐在地板上，舔舐着自己的肉垫，铁笼子里，乌乌挤在两根铁丝的缝隙中，着急地嚷到：“米娅？发生什么事情了，米娅！你为什么哭了？！”
美丽的少女无缘无故在自己面前哭泣，卡西索突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把人弄哭他比较拿手，但如何把人哄好，他略显经验缺乏了。
再说了，女人流眼泪总有一个理由，比如莉萨那样的情况，这样才显得合情合理。
身为一个女巫，按理来说内心都比较强大，如果只是药剂被毁了，她应该是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然后毫不留情地向他丢出一个恶毒的诅咒，亦或者向他发动攻击也好。
这种状况，卡西索无论如何都没预料到。
她就像人类少女般脆弱，动不动就用眼泪化作武器。
“要不你先冷静下。”卡西索暂时没想出办法，他挪开一步，扶着米娅坐到沙发上。
米娅坐着，她伸出手抓住卡西索的衣服下摆，仰起头，伤心地指责到：“你毁了我的药剂。”
她抽咽着，哭得更厉害了：“我的药剂全没有了，呜呜呜……”
少女的眼泪如汹涌的潮水，越来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卡西索头疼了，他无奈地说：“我承认我开了个糟糕的玩笑，你说吧，我尽可能弥补。”
然而这句话压根就不起作用，米娅依然在哭着，她攒了好几年的宝贝，哪能是简单说说就能弥补的，她是真的在伤心。
这种事情不是能用坚强一词就能解决的。
你想想，一个人花费了多年的时间才打拼下一座属于自己的江山，然后毫无预兆的，眨眼之间，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她哭哭怎么了。
卡西索皱起了眉头，他在想办法。
金眸看到流到地上冒着白烟的药剂，他想起了一个法术，嘴里呢喃出一道冗长复杂的咒语。
奇怪的腔调与从来听过的咒语让米娅停止了哭泣，她呆愣地看着高大的男人，快速地把脸上的泪水抹干，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从他口中发出的每一个字节。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法术。
她抽了抽通红的鼻子，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直到卡西索把咒语念完。
他转回去，低眼一看，刚才还在嚎哭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发亮的眼睛望着他。
卡西索感到诧异，嘴上说道：“东西已经给你复原了，你可以去看看。”
“复原了？”米娅脸上布满疑惑。
男人颔首，她咻一下站起来，走到橱柜前，急切地打开柜门。
她的宝贝们，安然无恙的陈列在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她伸手拿出一瓶珍贵的药剂，打开瓶塞，一股浓烈的气味冲鼻而来，呕，还是那个难闻的味道。
米娅一脸恶心的把药剂放回原位，她小心翼翼地关上橱柜门，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都没事，幸好，幸好。
那种全家财产都被撬了的感觉真不好受，她心有余悸，想到男人差点毁掉她的药剂，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米娅怒气冲冲地堵在罪魁祸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人真是小心眼，下药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来破坏的我东西！”
“你可以去找她算账，我不拦着你，冤有头债有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看来你不仅是个花心的负心汉，充满恶臭的垃圾，还是个大脑发育不良的神经病！”
米娅气冲冲地把花瓶里的粉色蔷薇抽出来，扔回卡西索的怀里。
她把他推出了家门口：“拿着你的花滚蛋！”
门啪地一声甩上。
“……”
娇艳的粉蔷薇经过粗鲁的对待，折掉了好几朵，每朵花都恹恹的，没有了朝气。
卡西索捧着花立在屋门前，眼前是紧闭的门，他伸出手，指节轻敲屋门。
他扬着微笑，等待着少女把门打开。
半分钟过去了，屋门毫无动静。
他脚尖动了动，轻声说了一句：“糟糕了呢。”
忽然，屋门再次打开。
卡西索金眸一闪，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他并没有等来门开，米娅往外扔了出了一件东西，又重重地把门拍上。
“砰！”
门板差点撞到男人高挺的鼻子。
卡西索轻叹一声，转过身。
他眼眸低垂，注视着肚皮擦着地面摔出来的黑猫，冷冷地问道：“吃饱了没有？”
布鲁四肢摊开，下巴搁在地板上，眼下是抬高的三层阶梯。
一只手捏着它的后颈提了起来
布鲁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边的毛发，它吊在空中，一副饫甘餍肥模样：“非常美味，这个小女巫的手艺真是棒极了。”
“您得加把劲儿，最好能让我天天享受到这样的食物。”
“您不知道，魔女们做出来的食物简直如同嚼蜡。”布鲁不满地说道。
卡西索挑起眉，他说：“我想你应该吃不上她做的食物了，我们被赶出来了。”
布鲁睁圆了瞳孔：“什么？！”
它看到主人手里的粉蔷薇，吃惊地看着他：“这不可能，还有谁会拒绝您，我伟大的魔王陛下。”
布鲁挣脱了卡西索手，跳到地上，它跑门前转了一圈。
爪子刚碰上去，就被法术弹了回来。
布鲁蹲在地上，盯着门板：“防御术？”
它转回头，一言难尽：“您做得太过分了，为了拒绝我们，小女巫居然给整个屋子施下了防御术。”
卡西索耸耸肩：“我以为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布鲁遗憾地摇头：“我的主人，您得想想如何挽救形象。”
“……”
——
屋外的男人带着猫离开了，米娅拉上了窗帘。
她撇撇嘴，终于把人送走了，不来点哭闹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关呢。
和人类做了那么久的生意，这次差点阴沟里翻船。
米娅往回走，眼角瞥见还躺在沙发上的莉萨，她顿时没好气，这个头脑简单，做事莽撞的姑娘，差点给她带来灾祸。
她脚步匆忙地又一次回到了橱柜前，打开柜门。
米娅看着一瓶瓶五颜六色的药剂，确定自己没产生错觉。
就在不久前，这些药剂确实被毁完了，接着又被复原了。
“复原术吗？”她自言自语到。
她从一个檀木箱的最底下翻出一本厚厚的咒术书，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咒语。
从阳光灿烂的午后到日暮降临，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屋内的光明术自动点亮。
米娅捧着砖头厚的书籍，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出现的每一个字符她都没放过，依然没找到与之相关的咒语。
这不是普通的复原术。
米娅陷入了沉思中，复原术她也懂，损坏的物品经过复原术的修复，能回到完好如初的模样。
但她的药剂不一样。
熬制药剂时，不仅要按照合适的比例放入药材，还要根据药汁熬制的不同时机，默念与之相符的咒语，被施予过咒术的药剂才能充分发挥药效。
没有咒术熬制出来的药剂，就只是单纯的能缓解病痛的普通药剂，当然也就不具备神奇的效果。
她柜子里的药剂放入了许多功效不同的咒术，这不是简单的复原术就能修复的。
复原术能把玻璃容器恢复，却不能修复其中的咒术，这也是米娅感到崩溃的原因之一。
加上橱柜里珍藏的药剂都是她花费大量心神调配出来，为了有更好的药效，经过多次的失败，调配，失败，反反复复，更有甚者，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熬制成功。
单单把人赶出屋子，禁止他进入，这样的做法还算是轻的了。
米娅揉揉酸涩的眼睛，往窗外看去，天全部都黑了下来。
她把书扔到桌上，捏捏肩膀，看来想要在书上找到男人用的那个咒术是不可能的了。
她才努力了一个下午，就把寻找咒术的念头打消了。
听不懂的语言，估计是一些罕见的咒术吧。
这些罕见的咒术背后往往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她还是不要去碰的为好。
她转回头，看见莉萨还睡在沙发上，她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这个做事冲动的少女。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遇到这种糟心事。
米娅从厨房里倒了一杯水，把莉萨翻到正面，凉水泼到她脸上。
“唔！”莉萨皱着一张脸，动了动眼皮。
米娅后退一步，拿着空杯子看着她。
不久，莉萨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一脸茫然。
“醒了就给我起来。”米娅冷声说道。
莉萨觉得浑身发软，她撑着沙发做起来，迷茫地看看四周：“这是哪儿？”
米娅没有回答，继续等着她回神。
莉萨清醒了许多，她眼里带着不确定：“这不是米娅婆婆的家吗？”
“你是谁？”莉萨满脸疑惑，看向米娅。
米娅说道：“我是这幢房子的主人。”。
莉萨从沙发上下来，她看了一眼周围，非常确定地说道：“这的确是米娅婆婆的屋子。”
“米娅婆婆呢？你究竟是谁？”莉萨锲而不舍地问。
“我是她的侄女，她死了，这屋子由我继承。”五官精致的少女面无表情，嘴里说着吓人的话。
喝了遗忘水的莉萨全然失去了与爱情药有关的一切记忆，现在她的脑海中只留下对心上人的心动与爱慕。
所以，她进入这个屋子后所发生的事情，也被一并抹去。
米娅重新对莉萨撒了谎，也该换换身份了，米娅婆婆这个形象深入村民们的心中，短时间无法改变。
她忽然觉得有些腻烦，打算用真实的样子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时间。
等厌烦了这个村子，她再去寻找新的住处换换心情。
大多数女巫们远离尘世，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也不怎么喜欢与人来往。
在人类眼中，她们神出鬼没，性格古怪，米娅认识的女巫中也的确有这些性格的人存在。
再加上一些总想着捉弄人，喜欢瞎凑热闹，只会闯祸却不会擦屁股的猪队友存在，女巫的形象在人类印象中都不怎么好。
这个村庄的村民们还算是比较淳朴，对于村里住着一个女巫，他们虽然感到害怕，偶尔私下嘀咕，却没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知道她这里可以拿药，也都愿意做些表面功夫，和和气气地找她帮忙。
毕竟她的药与外面的医生相比，见效最快。
莉萨被米娅的话吓了一跳，她结结巴巴地说：“死、死了。”
“可是我前几天我还看到她，她看起来健康的极了。”莉萨乍然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大脑一时间还没转过来。
“很不巧，她前天在屋子里摔了一跤，脑门撞到了桌角上，流了一地的血。”
“可怜的姑妈，我进来的时候，她的尸体凉透了。”米娅哀伤地说道。
“说起来，你站的这个位置，就是姑妈倒下的位置。”她眼里满含留恋，注视着莉萨的脚底，继续说：“地板上的血迹，我擦了好久才擦掉的。”
莉萨惊住了，她打了个寒颤，惊惶地跳开：“这、这个位置？”
米娅点点头，一脸哀痛：“是的。”
莉萨忽然觉得阴风阵阵，她害怕的打量着屋子四周，声音颤抖：“那、她的尸体……”
米娅绽开一个笑容，露出白牙：“烧了。”
“烧了？！”莉萨尖叫。
拥有天使般美丽面孔的少女无辜地睁大眼睛望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莉萨嘴唇惨白：“她是你的姑妈，你怎么能把她烧掉。”
这个世界的人们没有火葬一说，他们崇尚把人放进棺材里，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在神父的祈祷下，埋入地下。
米亚对莉萨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你忘记我姑妈的身份了。”
莉萨经提醒，她恍然想起：“米娅婆婆是个女巫，唔……”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这种事情不能随便挂在嘴边。
米娅并不在意，她悠悠地说：“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家吗？”
这时莉萨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她惊讶的叫出声：“天呐，现在几点了。”
“诺。”米娅指指墙上的挂钟。
钟摆左右摇晃，时针定格在表示七的符号上，莉萨慌张起来：“已经这个时候了，糟糕，妈妈会骂我的。”她手足无措。
“我想我该走了。”莉萨焦急地说。
“你等等。”米娅从柜子里拿出一打膏药，递给莉萨。
莉萨疑惑不解：“这是？”
“你不是来替你的母亲拿药吗？”米娅提醒到。
莉萨挠挠后脑勺，完全想不起来了：“是、是吗？”
“你来的时候有些发烧，还没说完话就晕了过去。”米娅鬼话连篇。
她又说：“我给你喂了一些治感冒的药，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莉萨被米娅忽悠住了，她用手背贴着额头，额头上温度正常，她认真地回答：“我觉得我现在棒极了，非常精神。”
米娅点点头：“那就好，诺，你母亲的药膏。”
莉萨抱着药，她好奇地偷瞄少女，少女非常的漂亮，性格也比米娅婆婆好上了不知多少倍，她大着胆子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也懂医术吗？米娅婆婆的药可灵了。”
“米娅。”少女回答。
莉萨一愣：“你说什么？”
“我的名字，也叫米娅。”少女看着她说。
一种怪异感觉油然而生，莉萨犹疑地叫到：“米娅？”
“你的名字和米娅婆婆的一模一样？”她奇怪地问。
米娅不再回答她的问题，从斗柜里拿出一盏油灯，灯芯被点亮，放进了莉萨手里。
“你该回家了。”
——
漆黑的夜色看不见前方，白天的温度降了下去，带着一丝凉意。
莉萨看着米娅站在门口，微笑的冲她摆摆手。
想起米娅对自己说过的话，莉萨畏缩了下脖子，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屋子里，翻着白肚累得奄奄一息的小白鼠被一只素白的手从转笼里拿出来。
米娅把小白鼠放置到沙发上，手指蹭了一下它的脑袋，小白鼠眨眼睛变回了人形。
小女孩模样的乌塔娜苍白着一张脸，耗尽了全身力气。
跑了一个下午，差点没把她给累死。
米娅睨视着她，问：“这次玩得开心吗？”
自己差点小命不保，灵魂出窍，乌塔娜有气无力地支起眼皮，心里郁闷极了。
以后没事还是不要作死了，她如一潭死水瘫在柔软的沙发上，脑海里划过这一想法。
这件事情暂且揭了过去。
没过几天，米娅接到了婚礼的邀请。
自从她对外公布米娅婆婆的死讯，村里的人们很快都知道那个令人感到恐惧的老婆子不在了。
那幢房子里现在住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听说是老米娅的亲戚，所有人都对她感到好奇。
但迫于老米娅给他们造成的恐惧，村民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打探消息。
米娅发现，最近这几天她家门口路过的行人变多了。
村民们忍不住好奇心，故意绕远路经过米娅家门口，然后在路过她家门前时，特意放慢脚步，伸头往院子里瞄上几眼。
米娅拎着花洒浇花，心里数着这是第几个恰好路过的人。
有人停在了她家院子门前，踌躇不决。
米娅把花浇完，又给乌乌抓了好几条虫子，那人还徘徊在拱形的铁艺门前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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