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一连跳过好几个屋顶,往新家的方向去。
肉垫落在一个紅瓦屋顶上,它正准备顺着屋檐的柱子爬下去。
家里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它从屋顶伸头往下看,一位有着海藻般浓密的棕发女孩正哭哭啼啼地跑出来。
看到那女孩儿跑出了院子,布鲁跳到柱子上,四肢抱着柱子滑溜下来。
它晃着尾巴,大摇大摆从敞开的大门走进屋子。
它的主人就站在屋子里,拿着一块手帕擦拭着俊美的侧脸。
看见黑猫回家,卡西索把手帕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布鲁迈着猫步,在卡西索的脚边停住,它歪着头,看到自家主人衣襟上的料子被水沾变色,视线扫到落在地上的茶壶,它张嘴说:“您又伤了那姑娘的心。”
卡西索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瞬间换了一套,白色的开领衬衫把人衬托得风度翩翩。
他坐到沙发上,翘起长腿,一支红色的蔷薇花凭空出现在两指间,他把蔷薇花凑近,轻嗅着花香,漫不经心地说:“女孩子们都太贪心了。”
布鲁跳到沙发背缘上,看了一眼主人手中的那支鲜艳的花朵,忍不住问道:“您就不考虑下也许是您的问题呢?”
卡西索单手一握,娇艳欲滴的蔷薇花眨眼就被摧毁,他抬起手,松开五指,残缺的花瓣簌簌地从手掌心落下。
布鲁瞧着躺在地上的残花,摇摇头,可惜了,那么多鲜花,就被它这个渣主人糟蹋了。
“倒是你。”卡西索侧过脸,金眸打量黑猫身上的皮毛:“才出去多久,就给自己换了个新造型。”
布鲁歪头,满目疑惑:“什么新造型。”
卡西索看着它睁着无辜的圆眼,话题忽然一转:“没什么,我们刚搬来,你可以出去多交几个朋友。”
布鲁身后的尾巴在晃来晃去,它兴致缺缺:“那些愚蠢的低智动物,怎么有资格成为本大人的朋友。”
“话说回来,家里有肉吗?”布鲁想到折腾了一早上都没吃成的炖肉。
卡西索睨着它:“你觉得呢?”
布鲁情绪低落:“肯定没有。”它失魂落魄地耷拉着头,尾巴也没了力气,软塌塌搭在沙发上。
卡西索看了它两秒,大发慈悲地说道:“村子里有家屠户,我可以帮你去瞧瞧。”
布鲁来了精神,它竖起耳朵,双眼发亮。
看到自家主人不可一世的俊脸,它很快冷静下来,半信半疑地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然一起去。”他提议道。
“好好好。”布鲁顺着沙发背趴到卡西索的肩膀上。
——
村庄中心的大树根下,平时都会聚集着好几个妇女或者是掉了牙的老婆子,大家都喜欢待在这儿聊聊家常八卦。
最近的话题是威尔逊家和韦伯家彻底闹翻了。
原因是两家的儿女不经同意私下相爱了。
朴实热情的村民们肯定由衷地祝福这俩小年轻,村子里很久没有喜事了,大家都想热闹热闹。
然而威尔逊家那个后娶的婆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老早就打上了自家继女的主意,忽悠家里的老头子把女儿嫁给村头那个有钱的糟老头子,她好从中获得一笔价值不小的礼金。
“真是遭天谴,你们说说威尔逊夫妇问韦伯家要多少礼金?整整5个金币!5个金币!”其中一个老婆子越说越气愤。
大家听了都大吃一惊:“5个金币?!噢!我的天神!那个马丁也才答应给3个金币,他们怎么敢!”
“所以说啊,这分明是不想把茱莉亚嫁给汤姆,太过分了!”一个身材健壮妇女义愤填膺道。
在场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米娅披着灰色斗篷,挎着篮子从一旁路过。
“瞧!那死气沉沉的老婆子又出来了!”有人提醒。
大家安静一霎,把目光放到米娅身上。
米娅感应到来自那群八卦的妇女的视线。
她忽然停住脚步,冲她们桀桀地笑出声来。
众人一惊,各自转移了视线,埋头摘菜的摘菜,剥豆的剥豆。
米娅帽檐下的嘴一勾,甩起斗篷,挎着篮子走了。
见人走远,大家又立刻团在一起七嘴八舌。
“我的天,她怎么出来了。”
“可不是吗!”
“听说她那房子最近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是不是被她掳去的。”有人猜测。
“哎!如果是真的就太可怕了,她想把那小女孩怎么样……”
米娅收回传音术,哼了一声,真是一群爱脑补的婆娘。
这些话她已习以为常,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平日没病没灾的时候,使劲儿的叭叭她,等哪天身体出问题了,又屁颠屁颠的跑上门讨药,尿性!
被她甩在身后的妇女和婆子们继续嘴碎。
过了一会儿,忽然从人头顶落下一道影子,一道磁性温柔地嗓音响起:“夫人们,早安!”
大家闻身看去,所有人瞬间噤声。
有人手里的豆子没拿稳,掉进了箩筐里。
拿针补衣服的妇女不小心戳到了手。
眼皮松弛的老婆子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
卡西索冲她们微微一笑,单手放在胸前,欠了欠身:“非常抱歉,打扰到夫人们的谈话。”
“能否问一下,韦伯家怎么走?”卡西索问道。
身材健壮的妇女最先反应过来,她指着一条道说:“直接这条路走,十分钟就到了。”
卡西索看向出声指路的妇女,漂亮的金眸真挚地注视着她,再次欠身致意:“非常感谢,琼斯太太。”
他把目光移向大家,眼里带着淡淡笑意:“祝夫人们有个美好的一天。”说完,他沿着道路的方向走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有人喃喃自语:“噢!他长得可真英俊。”
一个婆子捧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如少女怀春:“夫人,他刚才叫我们夫人,哎呀,真是的!”
那个英俊的年轻人,犹如一阵春风吹进女人们的心里,又如天上的浮云,轻飘飘地离开了。
大家都陷入了陶醉之中。
琼斯太太最先清醒过来:“咦!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么一问,大家焕然清醒,她们你看我,我看你,满脸疑惑:“有人认识他吗?”
树根下的人都纷纷摇头,琼斯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并不重要,这位眼生又俊美的年轻人,很快成为了妇女们的谈资。
——
米娅路过威尔逊家,听到从房子里传来一阵爆吼声,她转头望了一眼,恰好看到乌乌蹲在别人家树枝上,她顿住脚步,吹了一声响哨。
乌乌听到哨声,它动了动脑袋,观察四周,看到米娅仰着头站在树下,它扑腾着翅膀飞下来,停在她肩膀上。
“你又跑到别人家偷窥什么?”米娅问。
乌乌兴致勃勃地把偷看到的情景说给米娅听:“威尔逊那个老东西正在打茱莉亚。”
米娅听了皱皱眉头:“怎么回事?”
“还不是他家的婆娘搞的鬼。”乌乌说。
“茱莉亚的继母?”米娅撇撇嘴,“最近怎么老是听到这些后妈干的坏事……”
“阿嚏!”小乌塔娜拿着抹布清洁家具,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冲窗外看了眼,阳光不错,她把脏抹布扔进水里,搓洗拧干,继续擦擦擦。
米娅对乌乌说:“要不要跟我去趟韦伯家?”
“不了,我想看看后续,你自己去吧。”乌乌拒绝米娅的提议,飞回到树上。
米娅耸耸肩,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
立在韦伯家门口,她敲了三下门。
韦伯太太把门打开,露出半个头。
米娅把帽兜摘掉,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她说:“早安。”
韦伯太太看到她并不怎么高兴,她把门打开,说:“已经中午了。”
米娅并不搭话,走进了院子。
一进门,就传来一股肉腥味。
不能指望屠户家的院子有多么的小清新。
院子里苍蝇乱飞,墙边架子上挂着几块熏肉。
刚宰杀的猪肉被掏空了内脏,敞开了肚子挂起来,肉上还带着血迹。
米娅环视了一圈,把驱蝇药递给韦伯太太,余光扫到汤姆愁眉苦脸地坐在门前的阶梯上。
趁韦伯太太去拿东西时,她走到汤姆面前。
“年轻人,你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
汤姆抬头看了米娅一眼,闷闷不乐地叫到:“米娅婆婆。”
“你可别这么叫我。”她弯下腰,想坐到汤姆旁边。
看见阶梯上脏兮兮的印记,她并指施了个清洁术,才勉强就着斗篷坐下。
“我刚才路过茱莉亚家。”汤姆平时对她态度不错,米娅难得和他多说几句。
汤姆听了,他动了动眉,欲言又止。
米娅继续说:“她家的闹出来的动静可真大,差点儿吓到老婆子我了。”她边说边观察汤姆的表情。
果然,汤姆蓦地站起身。
唉,真沉不住气,米娅叹了一口气。
“我去去就回,您别和我妈妈说。”说着他心急难耐地跑出去。
可还没跑出一半,就被返回院子的韦伯太太撞见。
她一看汤姆急匆匆地模样,就知道他想干嘛,立即松了手里的东西,拔步冲到院门前,以迅雷之势用大锁把门扣上。
她双手大张,死死挡在门前:“你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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