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
(——每一颗用怀疑种下的种子,都会结出恶意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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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假期最后一天,早上八点,哈利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毕,穿过布莱克宅二楼走廊,往楼梯口走去。他要下楼吃早餐,然后和以往假期的每一天一样,在布莱克宅和他的教父西里斯度过愉快的上午。
往常这个时候楼下会传来西里斯大声的嚷嚷,伴随着厨房锅子稀里哗啦的声音和卢平不紧不慢的回应,吵闹而充满活泼气氛——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太过安静了。
安静到,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西里斯?”哈利试着叫了一声。
没人回答。
哈利飞快朝楼梯口走去,然后在拐角处放慢了脚步。在楼梯口那里,他看到西里斯的外套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上面深红色的痕迹无比刺眼。
那是……血。
哈利的手慢慢发起抖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魔杖,笔直指着拐角后未知的危险。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一边叫嚣着“这不可能!”一边绝望的尖叫着“西里斯出事了!”
几乎同时,拐角后的楼梯下,传来躯体跌落地面的重响。
仿佛脑海里最后一根弦崩断了,哈利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魔杖直指楼梯下的人,咒语在口边呼之欲出。然后他彻底愣住了,从指尖到大脑,仿佛都变成了石头——
楼梯之下,灰发黄瞳的少女带着冰冷的微笑,月白色的魔杖微微下垂,是一个攻击后收回的手势;在她脚边,魔杖所指的方向,满身鲜血的西里斯.布莱克安静躺在地上,胸口涌出的鲜血洇红了身下的地毯,已经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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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假期最后一天,我早上七点就被一封从壁炉里喷出来的信准确打中脑门,从梦中惊醒。
我想伸手把它捡起来,半天没找见自己的手,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回来的太迟,直接用蛇形在壁炉旁边扶手椅里睡着了。
【好困,】我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里德尔?你的信?快把它拿走。】
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捡起那封信,然后再次准确丢在我头上。
【你的。】里德尔言简意赅说。他一边系好风衣扣子,一边用魔杖指挥着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魔药器具钻进空间包里。
我化成人形去捡那封信——然后因为人形倒着窝在扶手椅里的动作难度有点高而一头栽在椅子下的地毯上。
旁边里德尔发出一声讥讽的嗤笑。
我没管他,就用背部着地两脚朝天的姿势读完了那封信,然后用上下颠倒的视野看着里德尔,懒洋洋问,【你去哪儿?】
【意大利,】他回答,【埃克森家在那边的黑市交易出了点问题,我得去一趟。】
【带我吗?】我问。
他朝我伸过手。
【我就是客气一下,】我丝毫不打算起身,依旧瘫在地毯上,【我不去——我还要赶作业呢,今天可是假期最后一天。】
【瞧你这点出息。】他冷笑一声,拎起魔药器具箱,哐的甩上了书房的门,走了。我侧耳听着他走下楼梯打开大门,蓝楼防御阵轻微波动,是他幻影移行离开了。
【我能写完作业已经很有出息了。】我翻了个白眼。
刚刚那封信是纳西莎给我的,邀请我尽快去马尔福庄园,她准备了新衣服和新用具,想要把它们都塞进我的行李箱。
有了西茜做动力,我起床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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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尔福庄园蹭了早饭后,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哄德拉科帮我写作业,纳西莎就再次对我发出邀请。
“我们去布莱克宅一趟吧,”纳西莎一边给几只大礼盒系绸带一边说,“西里斯昨天请我帮他挑一些男孩子适合用的配饰。”
我抽空瞥了一眼礼盒里的领带夹袖口之类的东西,怀疑的问,“他八成是要送给哈利的,你不会挑了和德拉科同一个款式的吧?”
纳西莎被我逗笑了,“怎么可能!那德拉科非要闹起来不可。”
我想象了一下德拉科和哈利戴着同款不同色的领带夹的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七点四十五,我和纳西莎收拾整齐出了门。幻影移行到西里斯家的时候,出来迎接的居然是卢平。
“马尔福夫人,棘霓小姐。”他温文尔雅的帮我们开门,“快请进。”
尽管纳西莎知道了卢平的血统,不过还是保持了表面上的优雅礼仪。“卢平教授,”她客气点头问好,“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卢平微微有点不好意思,“呃……我和西里斯是朋友,所以来看看他……”这时他身后传来西里斯的喊声,“莱姆斯,是纳西莎来了吗?”
“是的,”卢平一边回答一边带着我们走向客厅,“还有棘霓也来了。”
阳台那边传来西里斯咋咋呼呼的大喊,“正好!快来快来,帮我堵住这个博格特——诶哟!我的鼻子!”随着一阵哐啷哐啷的巨响,听起来是阳台那边的杂物架塌了。
卢平急急忙忙朝阳台跑了过去。纳西莎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心事重重。我帮她把包装盒放在茶几上,正想问她怎么了,一个从阳台跳出来的白色圆球就一头撞在我旁边。
“抓住它!”西里斯随即也冲了出来,“抓住那个博格特——”
那只圆球在空中滴溜溜转着,朝着纳西莎飘过去。我毫不犹豫抽出魔杖,在它变成纳西莎所害怕的东西前朝它施了个石化咒。没想到它像个滑溜溜的弹力球似的,往下一坠躲开了咒语,随即在客厅里疯狂的反弹滚动起来。
卢平也跟了过来,对西里斯恨铁不成钢的嚷嚷,“我说了让你别用灼烧咒!它现在发疯了!”
“滑稽滑稽诶哟——”西里斯的咒语刚出口,就被那个疯狂弹射的圆球砸中了下巴,朝后翻倒在阳台一堆旧窗帘里。
卢平哭笑不得去拉他,“我的天,你简直——”
这边我也没闲着,一边开启大脑封闭术(避免博格特对我变形)一边瞄准到处乱飞的圆球(这个形态应该是卢平的月亮)开始施咒。
圆球在撞了几次障碍咒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开始朝着远离我的方向逃窜,试图冲上楼梯逃出去。
这边,西里斯下巴被博格特那一下子撞青了,疼的说不出话来;卢平正在给西里斯下巴施治疗咒,使劲儿鼓着嘴憋笑;纳西莎一会儿看看西里斯一会儿看看卢平,一脸惊愕。战斗力只剩下一个我,我只能义不容辞朝着二楼楼梯跟了过去。
拐过楼梯,我朝着那只博格特举起魔杖,然后下一秒——圆球砰的变成浑身是血的西里斯,顺着楼梯一路滚到了我的脚下,随即瘫平不动了。
我,“……???”
机不可失,我举起魔杖,打算对它来一个石化咒,然后——
几乎是一瞬间,我的本能尖叫着危险,我立刻蹬地朝后一跃;然而那道咒语实在是太快太猛烈了,像是一把匕首,破风而来直直钉进了我的右手腕。
剧痛之下,我的魔杖脱手飞出,沿着楼梯滚了下去,我朝后跌了一步,背咚的撞在了楼梯栏杆上,发出一声巨响。我捂着手腕抬起头,看向楼梯上方那个满脸杀气与怒意的孩子——哈利.波特。
他正用魔杖笔直指着我,杖尖缴械咒的余光才刚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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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我们五个人都坐在了沙发上,场面十分尴尬。
纳西莎看起来十分生气,把消肿药剂瓶子放回桌面上的声音格外大,西里斯眨着眼,一时不知道先安抚受伤的我还是惊魂未定的哈利;这边卢平正在给我的右手腕施治疗咒,那里的皮肤灼烧似的红肿了一大片,而哈利呆呆坐在西里斯旁边,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在我身后,那只万恶之源、始作俑者、狡猾多端的博格特,已经被刚刚闻声赶来的卢平炸成了灰烬。
“对不起……”哈利先打破了沉默,“我当时还以为……”
纳西莎把药剂瓶盖重重放在茶几上,哈利后半句话就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嘟囔。
西里斯出来圆场,他重重拍了一下哈利的肩膀说,“我又不会真的死了——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小姑娘干掉。快给棘霓道歉,诚恳的!”随即他探头探脑看了一眼我的手腕,疑惑的问,“哈利的缴械咒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附带灼烧咒?”
“我不知道……”哈利看起来快被自己的内疚淹死了,黯淡的绿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摇摇头,用口型说,“没事。”
“我以后绝对不会这么鲁莽了,”哈利苦恼的说,“我发誓,以后绝对信任你!”
我沉默不语。
那只博格特因为遇到了走下楼梯的哈利,所以变成了他最怕的东西——西里斯的尸体。其实现在想想,以当时的情况,他对我用死咒都不足为奇。无论是场景还是声音,亦或者我的神情动作,简直活脱脱杀人灭口后毁尸灭迹的现场。
而不知是因为本性善良还是能力有限,他的咒语就是最普通的缴械咒,不过再加上他的魔杖材料——凤凰羽毛,对我的杀伤力就瞬间翻了几倍,不但击飞了我的魔杖,还在我手腕上留下灼烧般的伤痕。
“好了,”卢平结束治疗咒收起魔杖,擦了擦额头的汗,“几天后就可以恢复了,不会留下疤的。”
对于疤痕我倒是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凤凰羽毛杖心对我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以前里德尔对我用的咒语,还是这次哈利对我用的咒语,我几乎完全被压制,毫无还手能力。
里德尔的压制我还能理解,毕竟就能力来说他比我强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就连哈利的缴械咒都能让我受伤,我不禁气恼起来。
该死的种族克制!该死的凤凰!
等我修成龙灵,迟早要把所有凤凰的毛都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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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了一会儿,我和纳西莎站起来告辞。
哈利满脸内疚,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口。转身离开前,我拉住了他。
“怎么了?”哈利愧疚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半晌,抬起手,一字一句写起来,“别相信我。”
整齐纤细的字体在我魔杖下逐字逐句展开,而这已经是我的身份能给他做出的最出格的警告。
“什么?”哈利一头雾水,“为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转身跟上不远处纳西莎的脚步。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直沉默,直到进入马尔福庄园,我终于忍不住拉住了纳西莎。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我写。
“我不想听,”纳西莎哆嗦着嘴唇打断了我的话,“别问我。”
她是如此聪慧的女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问题——假如有一天,因为那个人,我不得不对西里斯出手,她会怎么办。
一边是担负着家族重任的丈夫,一边是布莱克家族最后的继承人。
无论是哪边,都是割断骨血般的痛。
我沉默着收回魔杖,到底还是不忍心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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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蓝楼,里德尔还没回来。
我的右手腕一直火辣辣的疼。哈利当时的恨意和怒火以凤凰羽毛杖心为介质,作用于我身上,效果之重让我都吓了一跳。
我用左手拿着羽毛笔,笨拙的写着作业。写了不到半张羊皮纸,我就放下了笔,打算去熬点治疗魔药。
然而单手操作实在是不方便。在魔药室折腾了半天,还差点手滑打碎一瓶月晶石粉,我终于弄出一瓶缓和药剂。
只喝了一口,我就皱起了眉头。左手操作到底是手生,搅拌圈数和时间有点差错,药效差了很多。凑合着喝完,我抹了抹嘴巴,一转身——
【哎哟!】我拍着胸口直喘气,【你走路怎么猫似的没动静啊!吓死我了!】
里德尔风衣还未脱去,看起来是刚刚回来,正站在门口狐疑的看着我,“你在喝什么?”
我不太愿意让他知道哈利和西里斯的事,因此敷衍道,【南瓜汁。】
“跑魔药室喝南瓜汁?”里德尔嗤笑一声,“加了吐真剂还是生死水的吗?”
【没事。】我不愿多说,朝外走去,和他错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了我的右手腕,拎了起来。衣袖滑落,我手腕上暗红色的伤疤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疼疼疼!】我倒抽一口冷气,跳着脚试图把手臂从他手里抽回来。可是他握的那么紧,我的骨头都快被捏断了。
“谁弄的?”他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桌子拐角撞的。】我恹恹回答。
“说谎。”他松开我的手腕,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我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对上他翻滚着怒意的血色眸子。
“你在包庇谁?”他冷声问。
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因为哈利和里德尔又吵起来,因此老老实实回答,【玩的时候不小心被哈利波特的缴械咒打到了。】
“蠢,”里德尔冷笑一声,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指,“缴械咒都能打伤你,我教你的东西你全用来喂嗅嗅了吗?”
【这不怪我!】我努力反驳,【他的魔杖是凤凰羽毛!你知道凤凰羽毛杖心对我的威力有多大!】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里德尔尖刻讽刺,【我是不是以前用我的凤凰羽毛杖心魔杖对你施了一个‘让她的脑子变成巨怪脑子’咒——现在看来,这个咒语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里德尔,】我平静的说,【今天我和你不打一架这事没法解决了。】
【有趣,】他冷笑,【你打的过?】
【打不过,】我就差眼泪汪汪给他跪下了,【天理何在,我在外面被别人打,回来还要被你打。我只想问问,魔法部神奇生物保护司的号码是多少,我要投诉你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人类……】
里德尔再次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拉起来看了看。这次他的动作轻柔多了,就像是握着易碎的琉璃。
“我帮你熬点魔药吧,止痛的。”他说。然而就算是这种难得的温情时刻他都不忘记讽刺我,“毕竟你的魔药水平熬出来的东西鬼知道有没有奇怪的副作用。”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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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终于赶完作业的我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着里德尔关于古代魔法阵的手稿,一边揉着右手腕。
不得不说,里德尔的魔药水平好的没话说,喝了他的治疗魔药,我的手腕不但不那么疼了,伤疤都下去不少。
从二楼下来的里德尔走过来,再次把一瓶魔药放在我手边。“你的嗓子的恢复剂,第三个疗程。”他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我,“虽然作用显而易见,不过三次已经是可使用的最多次数了——否则慕尼黑竖脊龙龙血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将造成不可逆转的魔力暴动。”
我打开瓶子,一饮而尽,然后把唇角的药渍也仔仔细细舔净。
他怀疑的看着我,“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享受喝药的过程?”
【我喜欢你的血的气息。】我把腿上手稿推到一边,朝他倾斜着身体,【假如有一天,我能吃掉你的话,我一定要慢慢享受那一刻。】
他一脸呆滞的眨了眨眼,似乎还没从我跳脱的回答里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吃我?”
【因为我喜欢你的气息呀。】我说,【龙就要把自己的珍宝藏在肚子里,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上一条龙此刻正被我用锁链锁在驯兽场,一见到我就吓得全身发抖呢。”里德尔慢条斯理回答,“你也想报名参加吗?”
我,【……不了谢谢。你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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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后,我再次回到学校。和我一起回来的,还有无数针对芙蓉的流言蜚语。
开学第一天的早餐餐桌,猫头鹰带来的《巫师周刊》上,丽塔斯基特以一篇《媚娃的秘密:究竟是血统的魅惑,还是性格的饥渴——探秘德拉库尔小姐的魅力》强势回归,再次成为茶余饭后八卦头条。
拉文克劳长桌那边,芙蓉拿起一张报纸,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甲抓破了报纸都恍然不觉。旁边罗杰.戴维斯不停劝解着,却一点作用都没起,芙蓉甩下他,跑出了礼堂。
看着报纸上刻骨又暧昧的报道,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然于胸的表情——当初格兰芬多的劳伦斯和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长罗杰的恋情无人不知,后来被芙蓉横刀夺爱,罗丝怒给罗杰一耳光;如今报道一出,大家纷纷恍然大悟,原来芙蓉真的有媚娃血统,难怪能迷住罗杰,成功上位。
而报纸里的报道更是大肆宣扬了德拉库尔家族的密辛——芙蓉的祖父如何荒淫无度,如何和低贱的媚娃孕育后裔,又如何瞒天过海,给了媚娃混血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家族名分。
几乎所有人都被报纸上刺激的新闻头条吸引了兴趣,桌子上的食物几乎没人去取,就连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斯莱特林长桌都充满了窃窃私语。
媚娃,这可是所有纯血家族心照不宣的秘密,代表着情.色与欲望,下流暧昧又堂而皇之。声色犬马的公子哥儿玩玩媚娃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可是和媚娃生孩子?天哪,这简直叫人反胃。
在我旁边,罗丝也看完了报纸,冷笑一声,“我还能说什么?祝他们早生贵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爱丽丝则红着脸,不愿多看那份报纸一眼,“这个女人真是可怕,这种东西都知道——还好意思写出来。”
“不是很懂他们,”金妮说,“有钱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和媚娃搞在一起……”
赫敏则宽容的多,“两相情愿的事呀,就算是种族不同,也不能说巫师和媚娃之间就不会有爱情啊。”
金妮暗暗捣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然而还是迟了,罗丝转了过去,火力全开。
“你的意思是支持巫师和媚娃通婚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赫敏皱起眉头,“我是说,我们可以因为芙蓉的品德而厌恶她,但是不应该因为她的血统而歧视她——否则这和歧视麻种有什么区别?”
“你懂什么?”罗丝也来了气,“你以为混血和麻种堕落到和媚娃一个水平了吗?她那种妖里妖气不正经、见到男生就抛媚眼的德行,你以为是后天形成吗?你没有读过神奇生物课本吗?你知道什么叫本能吗?”
“我读过……”赫敏争辩,“可是……”
“那你还替媚娃说话?”罗丝厉声说,“它们那种浪荡德行,和巨人的残暴、狼人的嗜血一样,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罗恩突然打翻了他的水杯。
“你又想说什么?”怒气未消的罗丝转了过去。
“不,我,我没什么要说的。”罗恩结结巴巴试图平息她的怒火,“我完全支持你的看法,真的。”
赫敏对他十分不满,“罗恩,你不是也承认过吗,巨人和狼人并不是——”
“少说一句吧我的姑奶奶,”罗恩差点哭出来,“这种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旁观了全过程的我安静吃完了早餐。
罗丝说的没错。种族的本能深深刻在骨子里,就算后天再怎么矫正,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只等一个契机,就会全数爆发出来。
赫敏还是太过天真。性格的形成虽然和环境有很大关系,可是有时候,种族血统的影响就已经奠定了基础——巨人残暴,狼人疯狂,媚娃浪荡,蛇妖冷血。
即使是温和的卢平,在月圆之夜也会变得嗜杀成性,难以控制;即使是翩翩如玉的师兄,也曾手刃同族,挖心毁丹,挫骨扬灰。
虽然种族出身不能自己选择,可一旦出生,它们就像是一层层锁链,牢牢的落在身上。
生不为人,这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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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来的很快,我和哈利都不用去考试,所以每天都无所事事的闲逛。不过自从那次误会之后,哈利就不太敢看我的眼睛,每次都讷讷转开目光。
我和凯撒在湖边晒太阳的时候,凯撒突然钻进我的斗篷,低声提醒,【他来了。】
我也听到了身后哈利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黑湖湖面。
“下午好。”哈利向我打招呼。
我回头一笑——不出意料,哈利躲开了我的目光。
“嗯……”他犹豫着说,“邓布利多教授叫我们去校长室,拟定第三场比赛前亲属探望的名单。”
“我不必了。”我摇摇头。
亲属探望?让里德尔或者卢修斯坐在格兰芬多长桌和我们共进晚餐?还不如给我一个阿瓦达索命咒醒醒脑。
“可是,”哈利说,“至少你可以让马尔福夫人——”
我摇摇头。
“那至少亲自去和邓布利多教授说一声吧。”哈利退让了。
我只能点点头,爬起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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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我们到达校长室的时候,却发现这里门开着,人却不在。那只凤凰的金色栖木也空着,看起来是邓布利多带它出去了。
“奇怪,”哈利自言自语,“刚刚还在的,是有急事出去了吗?”
我们在邓布利多书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陷入沉默。
桌子后面的墙上,那顶破旧的、打着补丁的分院帽搁在架子上。旁边有个玻璃柜,里面搁着一只空的刀剑支架。玻璃柜上有一片银光在闪烁,我下意识回头寻找亮光的来源,然后发现哈利也看着那个方向。
那是一个黑柜子,它的门没有关好,明亮的银光正是从那里照出来的。哈利迟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过去,拉开了柜门。
我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他,又憋了回去,也好奇的站了起来,凑过去看。
柜子里有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有奇形怪状的符咒雕刻,银光就是由盆里的东西发出来的。我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光源究竟是什么——那是记忆。
这是个冥想盆。
然而哈利还处在疑惑之中,“这是什么?”
我配合的装傻,摇了摇头。
他从袍子里抽出魔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盆里的物体戳了戳。
我退了一步。我可不认为邓布利多把它放在这里,是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去看的;如果哈利想看,我可不想让他的举动连累到我。
哈利俯下身,脑袋完全伸进了柜子里。他使劲往里面看,透过水面反光我看到他充满好奇的表情。
“这里面有一间屋子……”他说。
我皱着眉头,伸手试图把他拉回来,几乎同时,水面光芒大盛,像是无底洞似的吸着哈利往里坠;哈利慌乱后退,然后一把抓住了我伸过去的手——
下一秒,我们滚成一团,摔在了一间阴森森的大厅里。
“现在开庭!”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高处想起。伴随着锁链的悉悉索索响声,两只摄魂怪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本来还因为被哈利连累而怒气冲冲,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浑身汗毛全都炸了起来。
那个囚徒看起来很年轻,全身发着抖,眼睛里那种狡猾的光全不见了,只剩下惶恐与畏惧——这不就是我的老熟人,曾经的背叛者,伊戈尔.卡卡洛夫吗!
尽管他的话音中充满恐惧,但我仍能听出那熟悉的油滑腔调,“先生们,我愿为魔法部效劳。我愿意提供帮助——我知道魔法部正在——搜捕黑魔头的余党。我愿意竭尽全力协助你们……”
一阵风刮过,大厅里的蜡烛火焰一阵摇晃,周围一圈高席之上,一位位陪审员的身影,阴森恍惚如同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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