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死局
(——爱恨皆为一生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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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托利亚藏在楼梯拐角后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心脏咚咚狂跳,直到巡逻的费尔奇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脱力似的坐倒在地上。
真是诸事不顺!她暗自诅咒一句。
自从一周前鼓足勇气去黑暗君主那里献上了计策,她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工作里:独自一人修复那个充满高级魔阵的立柜,躲开其他学生的打探,向家族传递消息,还要时刻提防邓布利多发现端倪——光是最后这一项,就比前三个加起来还费劲。
当初迪斯洛安是怎么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混的风生水起的?装出那种安全无害的模样,和四个学院都打得火热,真是可恶……
她的脚步急促敲击在光滑大理石地板上,一路洒下惶恐而空旷的回响。
但是现在,她就要成功了……只要能做到向黑暗君主承诺的那一步,那么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和德拉科站在一起,即使是迪斯洛安和德拉科本人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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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托利亚近乎粗暴的撞开有求必应屋的大门,一路绕过乱七八糟的杂物堆,来到那座高大的立柜前。她柔嫩的手指按上立柜的启动阵法,红色光芒从立柜门扉里散发出来,像是地狱开启前的预兆。
“来吧,来吧,”她痴迷的盯着那一线光亮,“我的愿望,我所追求的……”
立柜的门打开了。里面流光溢彩,仿佛充斥着另一个小小的宇宙,有一个身影从光芒里出现,灵巧跳出柜子。阿斯托利亚半是激动半是警惕退开一步,举起魔杖。
“哟,你就是格林格拉斯小姐?”来人是个纤细清秀的小男生,声音清脆动听,“我是阿萨~被派来探路的。”
他微微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黑魔标记一角,于是阿斯托利亚放下魔杖,焦急追问,“怎么样?那位大人会来吗?他知道我成功了吗?”
“当然呀,大部队等会儿再来。”阿萨有点心不在焉,“让一下~我先带着我的学生去玩儿过家家了。”
又是两个身影从立柜里出现,一个是相貌平平的女生,一个是瘦小单薄的男生。他们安静站在阿萨身后,用魔杖给自己换上霍格沃茨校服。
阿斯托利亚见他们要走,忍不住抓住了阿萨的袖子,“先生,我听说过你……最厉害的暗杀者……”她说到这里时阿萨的眼神瞥过来,虽然不凶狠却让她打了个哆嗦。
阿萨拂开她的手,“我知道你所求什么,不过我以任务为先,帮不了你——”见阿斯托利亚脸色暗败下去,他又似笑非笑接上一句,“不过等会儿伤亡在所难免,混乱中被死咒什么的打中再正常不过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阿斯托利亚一脸迷茫。
“我喜欢狠毒的小家伙,所以多说一句。”阿萨伸出舌尖在嘴角一舔,“只要趁乱把其他选项消灭掉,就能成为唯一选项。”
阿斯托利亚眼神瞬间雪亮起来!
阿萨见她顿悟,笑眯眯领着那两人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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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景色依旧,不同的是心境。
我仰望着夜风里灯火慢慢黯淡熄灭的高耸城堡,几乎有一种师兄就在身边的错觉。
千年之前,他也曾经这般仰望过这座呕心沥血建造的城池吗?那时的他,应该是满怀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与对人类深深的眷恋吧……
“这城堡命中注定就应该属于我,是不是?”
里德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我从朦胧回忆里惊醒。我对他狂妄自大的发言提出抗议,“这是四位创始人共同建造的城堡,并不只属于斯莱特林。”
“但是只有斯莱特林为此而死,那是他们三个欠他的;我作为他的血裔,理所应当把它要回来。”里德尔的逻辑从来都是这么自私独断。
在大战开始前我并不想太过扫他的兴,于是应了一声,“希望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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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直接用立柜进去了,临走前他脸上的笑冷的让人害怕。大部分食死徒通过传送立柜进入了学校内部,里德尔则带领小部分精锐等在了正门。我对他这种非要显得名正言顺的(幼稚)举动十分无奈,好在等会儿学校里一乱起来就没人顾得上正门了。
……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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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绿色的黑魔标记在城堡正上方升起,隐约有哭喊声、尖叫声和咒语炸裂声,隔着夜雾氤氲的庭院倒是有些失真。我听见身后那群食死徒按捺不住的窃窃私语。他们低声赞美着领导者的力量和计谋,期待着能成为城堡统治者的一份子。
里德尔突然压低了声音,“你觉得他能杀掉那家伙吗?”
我盯着灯火骤明、人声渐起的城堡,也有点怀疑,“难说。”
里德尔并不知道那两人之间有过一段爱恨纠葛,他只以为是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格林德沃才念念不忘要去复仇。
也许这就是里德尔曾经的弱点——他不懂感情,不愿意理解爱,所以才失去了人心。
格林德沃临走前对我说的话又浮上心头。
“你知道吗,我羡慕那个小子。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杀人犯、骗子和恶魔,但是他有你;只要你在,他就不会掉进地狱。”
“而我却被我以为的爱人亲手送进了地狱。我的爱不过是一瞬,却要用一辈子的恨去抵……你曾经说人类生命太过短暂,无论爱恨都不要让自己后悔,可我还是不明白,不懂这究竟是爱还是恨。”
“也许,等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能明白了吧。”
他把烟头按进掌心,仿佛没有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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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大门慢慢打开了,一个清秀男生站在门里侧,干脆利索向着里德尔行礼,“大人,大部分教授和全部学生已经控制住,格林先生说他去解决邓布利多;因为您的指令,我们在校长室周围安排了人手,并没有干预他的行动。现在到了为您献上成果的时刻,请您和夫人——”说到这里,他微微侧头朝里德尔身边的我眨眨眼。
“……阿萨?”我犹豫着叫了一声。
“是我,夫人!”阿萨十分高兴笑了起来。
里德尔冷冷瞥他一眼,迈步朝城堡走去,我们连忙跟上。穿过大门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心里一阵激荡,仿佛体内的蛟灵呼应着天地灵气,苏醒过来。
里德尔的手指握紧,我听见他低声喃喃,【这种感觉……?】
也许在他血脉中那一缕龙之血终于觉醒过来,和城堡的龙灵产生了共鸣。
我看着校长室所在的高高塔楼。那里灯暗着,看不清是否有人。我不敢保证格林德沃是否会杀了邓布利多(能不能打得过另说),如果格林德沃临时叛变,那将会是我们的重大损失。
“我去校长室,万一需要补刀呢。”我说。
“好,我去礼堂验收成果。”里德尔说,“那群野兽可不会尊老爱幼。”
我招手示意阿萨跟着我,阿萨见里德尔没反对,便笑嘻嘻跟在了我身后。我们沿着塔楼外墙往上飞掠,在靠近校长室露台时,我一把抓住阿萨躲在了露台下的空间。
有声音从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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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格林格拉斯小姐,以及……你?”邓布利多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惊讶。
“以及?我以为我好歹能有一句单独问候呢。”格林德沃说,“还是说你看到我吓到语无伦次了?”
“我早应该猜到的。”邓布利多说,“纽蒙迦德那边的消息传过来时,我就做好了准备。”
“比如准备好棺材和墓地吗?”格林德沃说,“不把你的遗言说得认真一点吗?好歹是旧识,我可以帮你刻成墓志铭。”
“不必这么针锋相对……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邓布利多说。
“很长了啊。”格林德沃说,“足够我从那些混乱的感情里清醒,也足够你把注意力转移到制造出一个新的黑魔王上。”
“制造。”邓布利多重复了这个词,“我并没有‘制造’;相反,我在阻止。”
格林德沃叹了口气,“我可不这么认为……算了,这种场景下说别人的事也未免太扫兴了。我这次来,是因为很久以前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然后我花了十多年想通了——不论是什么感情,我和你之间都应该有个结束。”
“有趣的小家伙?”邓布利多语气微妙,“是我想的那个人吗?她曾经去过纽蒙迦德?”
“谁知道呢,也许是一场梦吧。”格林德沃有点不耐烦,“不是说好不提别人了吗?——这位小姐,站远点。”
接着传来阿斯托利亚的尖叫声,和邓布利多的斥责声,“不要伤害我的学生!”
“你总是有一种不分对象的仁爱同情心,阿不思。”格林德沃说,“正是这位小姐出卖了霍格沃茨,把凶手带到了你的办公室呢。”
“没错!是我干的!”阿斯托利亚一找到机会就尖声插嘴,“是我计划了所有的一切!这都是我的功劳!只要我能做到这一步,那位大人就能满足我的愿望!”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格林格拉斯小姐,你知道你在和怎样的魔鬼做交易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斯托利亚放声大笑,“魔鬼?那位大人代表着纯血和荣耀!他有至高无上的力量!等他接管了霍格沃茨,学校里那群碍眼的混血和泥巴种——”
“请不要在我面前使用那个侮辱性的词。”邓布利多说。
“眼看你就要死了,你还在意我说一句‘泥巴种’?”阿斯托利亚尖声说。也许是胜利和野望冲昏了她的头脑,她此刻情绪十分激昂高亢,“我做出了如此大的功绩,那位大人肯定能满足我的所有愿望。到时候,那些狂妄自大的家族——”
“安静,安静。”格林德沃似乎是用咒语打断了她,“我不想在这种时刻还有噪声来干扰我。”
“但是总是会有各种意外的,是不是?”邓布利多说,“比如现在露台下的两位,请进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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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萨对视一眼,一起翻进校长室。房间里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峙着,阿斯托利亚昏迷在墙角。见我进来,格林德沃嗤笑一声,“怎么,不放心?”
“迪斯洛安小姐。”邓布利多的眼神从未如此哀伤过,“我从未想过你会以这种方式回到你的母校。”
一时间我也有点难过,“对不起,校长先生。您的确是一位好教授,但是我自始至终都在骗您。”
“你更应该对那些被你欺骗的同学道歉。”邓布利多说完不再看我,转向了格林德沃,“没想到你居然寻求了Voldemort的帮助。”
格林德沃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寻求帮助?我和他不过是互利共赢而已。说起来,你还真是悲哀——福吉忌惮你,那小子仇恨你,而我也想杀了你。谁会需要你呢?现在下面那群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外面不断传来隐约的爆炸声、尖叫声,虽然已经渐渐平息下去了,但是每响起一次,邓布利多的眼神就焦虑一分。
格林德沃瞥我一眼,委婉提醒我滚蛋,“你不去找那家伙?顺便带走那边那个尖叫地精,记得把门带上。”
我犹豫看一眼格林德沃,决定就在门口等着,如果他突然临时起意反水,或者动起手来落了下风,我就进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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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拎着阿斯托利亚下楼去了,我抱着手臂站在校长室门口。里面很安静,当然也可能是用了屏蔽咒。不知道那两个人会说什么呢?他们会谈起以前那段疯狂的岁月吗?他们会互相指责是对方害死了那个女孩吗?他们会发泄仇恨,还是会回忆感情呢?
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后,楼下已经彻底没了声音,再等下去恐怕里德尔就要亲自上来了。
我正打算回头敲门,就听见门里传来玻璃炸裂的巨大响声,伴随着那只凤凰福克斯的凄厉长鸣——不过我现在可不怕它了,随着从蛇到蛟再到龙的转变,凤族对蛇类的压制性将会越来越少直至消失。
我把手按在门上,用灵力强行拆开了石门封印。
里面情况乱到出乎我意料。两人看起来已经交过手了,邓布利多握魔杖那只手变得焦黑,靠着露台栏杆勉强支撑着身体;格林德沃颈侧血淋淋一条伤口,再深一点就有可能直接要了命。
“滚出去!”格林德沃毫不留情转头对我吼。他的眼睛通红,一头金发杂乱洒在肩上,半边被鲜血濡湿。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他的一面。
我不想惹到这样的他。
我往后退时,邓布利多见格林德沃的注意力被我吸引,慢慢举起了魔杖……
“除你武器!”我立刻对着邓布利多施了咒,同时左跳躲开了来自格林德沃的恶咒。邓布利多的魔杖被我击飞,从露台栏杆缝隙里滚落进下方夜色中。不过格林德沃一点也不承情,他立刻陷入可怕的暴怒,“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以为我不会杀你吗?滚!滚出去!”
我立刻举起手往后退,快步退出校长室还不忘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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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等待的时间不长,十多分钟后校长室大门被格林德沃从里面一脚踹开,随即他大步走了出来,神色阴郁而疯狂。
我往里面瞥去,没有邓布利多的身影,倒是露台那边的塔楼下不停传来尖叫声和哭泣声。
“去看啊,这不是你们期待已久的吗?”格林德沃冷冷说,然后头也不回走下楼梯,消失在拐角后。
我咽了口口水,慢慢往露台挪去,心中翻滚着期待、愧疚、紧张等等复杂情绪,还有一丝自己也发现不了的恐惧……
终于我走到栏杆边,低头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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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很高,下方的草地本来已经隐没在夜色里看不清楚,不过此刻却灯火通明。露台正下方的草地上,隐约躺着一个人,宽大的亮紫色长袍,沾满灰尘的白色长胡子,尖顶巫师帽掉在离身体很远的地方。
就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旧布娃娃,滑稽又可笑的躺在那里。
在他周围,有许多学生哀哀哭泣着,慌乱尖叫着;麦格教授也在其中,她捂着胸口嚎啕大哭,哭声绝望而凄厉。
我也捂住了胸口,眼眶微微酸热。
结束了。
邓布利多……死了。
那位令人尊敬的老教授死了。他曾经和德国黑魔王相爱过,接着亲手打败了他,最后又死在他手中;是他把里德尔带进了魔法世界,也是他带领凤凰社与Voldemort对峙;他将我当成普通的小孩,关爱和教导我,我却从头到尾都欺骗了他。
他死了。我却不知道要在这个结果前加上“终于”还是“竟然”。
师生一场,恩情尽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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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大厅。这里站满了惶恐不安的学生和教授,周围密密麻麻站着负责监管的食死徒。我粗略看过去,没有找到哈利赫敏和罗恩,也没有看见斯内普。
我随手点了一个食死徒,没等我开口问,他就恭恭敬敬行礼回答,“大人去了斯莱特林院长室。”
“所有学生都在这里了吗?”我问。
“有十几个重伤正在治疗,有几个逃走了,已经派人去追了。”他低声回答。
我再次把目光转向人群。挤挤攘攘的学生里,目瞪口呆的金妮和罗丝,满眼是泪的爱丽丝,还有弗雷德和乔治,纳威,塞德里克,秋张……那些熟悉的面孔都看着我,脸上充满了敌意和震惊。
我避开了他们的视线,转身往斯莱特林院长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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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千多年无数校长和院长的改造,现在的斯莱特林院长室和曾经师兄居住过的地方一点都不一样了。
还没等我走到底下楼梯入口,就和下面上来的斯内普迎面撞上。
我们一时相顾无言。
“棘霓,不恭喜一下我们的新校长?”里德尔的声音从斯内普背后传来。
斯内普全身僵硬让开一条路,里德尔施施然越过他走出来,站在我旁边抱起手臂看着斯内普。
“新校长?”我目光在斯内普和里德尔之间打了个来回,差点没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你……还是他?”
里德尔朝斯内普扬扬下巴,“西弗勒斯.斯内普校长。”
我心里已经堆满了疑惑。再次相遇,里德尔没有杀斯内普?他还让斯内普当校长?
也许是我眼神太过迷茫,里德尔好心多解释了一句(也许是故意多说这句的),“西弗勒斯校长怕我对学生做出什么可怕血腥的事,于是帮助某些学生逃出了学校,是不是十分感人?”
斯内普低着头,两帘头发垂在脸侧一动不动。
我却更疑惑了。是他帮哈利三人逃出去的?那更不应该了,里德尔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既然西弗勒斯校长心里放不下学生们,那么就由你来当新校长吧。”里德尔微笑着说,“在我面前,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在师生面前,我却要你以‘最受器重的食死徒’身份成为新校长——这不过分吧?曾经你两面讨好,现在我相信你也能做得很好。”
没管斯内普骤然灰败的面孔,里德尔转身往外走,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上一句,“如果你不能胜任,我不介意让芬斯特尔来做新校长——不过月圆的时候他可能会忍不住体罚学生。你懂我的意思吧?”
芬斯特尔是食死徒里最为凶恶残忍的那一类。他是意大利巫师通缉令上臭名昭著的狼人,酷爱虐杀猎物和吞噬新鲜血肉,被意大利傲罗打瞎一只眼后投奔到里德尔麾下。
我明白了——里德尔是在惩罚斯内普。
斯内普不是要保护那些学生吗?那就让他用‘食死徒’的身份来做这个校长,相信大家都会把失去邓布利多的悲痛和对Voldemort的憎恨转移到他们的新校长、“食死徒”斯内普身上。
但是斯内普却不能说出他其实是凤凰社成员的事实。只要他在校长之位一天,他的同伴们就不会相信他——实际上,除了邓布利多,没人相信他。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不做这个校长,里德尔就要让芬斯特尔来管理学校了,到时候恐怕除了斯莱特林的学生,其他学院没一个人能活过三个月。
他将会在这个位置上,承受来自里德尔的恶意,承受来自师生的憎恨,承受来自凤凰社的怀疑。
就如同狂风暴雨里岌岌可危的一叶孤舟,孤立无援,随时都有可能尸骨无存。
甚至就连那些被他所救的人,都在憎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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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显然也明白了里德尔的用意。
他瘦骨嶙峋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几次想要握住口袋里的魔杖又忍耐下去。他绝对杀不了里德尔,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我;如果他此刻动手,结局无非是他死在这里,然后芬斯特尔接管学校。
最后,他弯下腰,声音干涩如同枯井。
“……是的,大人。”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轰然崩塌,一直以来的隐忍都失去了意义。他的肩膀缩下去,像是骤然老了十岁。
连我都有点不忍心的转开了目光。
里德尔脸上一派温柔笑意,鸦色羽睫轻轻垂着,遮住眼神里的狠毒和冷意。
“不要让我失望啊,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最、看、重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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