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骄盯着他看, 简影帝感受到了目光,还抬眼朝苏骄笑了一下。
然后他不知道脑电波连上了哪个频道, 猛地从苏骄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 僵硬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大尾巴狼的简影帝默默夹起了他的尾巴。
苏骄差点把手机砸出去。
“简释意!你是不是有病——”苏骄扑上去就要按住人好一顿暴揍, 简释意赶紧挡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骄被他抓住手臂气得脸红:“还不是故意的?当时合同里白纸黑字写好的‘未经过对方同意不能私自发相关微博’,你喂狗了?!”
简释意一本正经地狡辩:“那合同里还说要你听我的话乖一点呢, 你怎么不听?”
苏骄震惊:“什么时候有……”
“我后来加上去的。”简释意不要脸的十分坦荡, “经过你同意的。”
苏骄忍无可忍,准备武力解决,但沙发太软使不上力气,被简释意占了先机,眼前一花就被按在沙发上了。
简释意喘了两下, 死死按住准备发起“家暴”的美人儿:“你别急啊,这不是综艺刚播, 我趁着热度给你推波助澜一把还不行了?我可不是强行秀恩爱, 你怕什么……”要秀我也不会这么草率啊!至少找几个专业街拍的给他俩“偷拍”几张亲热的照片……什么的。
苏骄一梗:“我……我什么时候怕了?”
“那你急什么?”简释意来了兴趣, 又开始不做人, “怕我来真的你招架不住?”
……空气突然沉默。
简释意一不小心把实话说了, 自己也愣了一下。
苏骄一不小心被戳穿埋得最深的心思吓了一跳,心蹚蹚跳。
两人维持着在沙发上“打架”的暧昧距离, 这样的沉默就更显得尴尬得要命。
苏骄的嘴唇动了动, 嘴比脑子快地找话填补:“你真什么真……”
说完苏骄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简释意要是在这个时候说了“我是真的”那他就真没法收场了。
苏骄活了二十六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紧张抓狂还说不出话的窘境。
简释意忽然安静地看着苏骄疯狂躲闪的眼神,他耳朵很容易红, 这会儿已经逐渐染上了脸颊,看起来紧张又尴尬。
是不是自己最近逐渐开始故意外露的“感情”困扰他了?
长这么大一直随缘潇洒为所欲为的简家大少爷,突然开始反思自己,头一次有了“是不是会困扰别人”的担忧。
这简直不像他了。
但苏骄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紧张——他一向都是很能控制自己的人,除非在他心里占的比重太大——他看起来很是怕听到自己的肯定答案的。
如果就这么说了,会怎么样?
他会不会就这么半推半就地答应跟自己真的在一起?甚至愿意就这么献个身?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苏骄这个人看起来强硬又难亲近,实际上面子挺软的,仗义但不爱表达,对朋友说不出什么不字。
况且简释意最近帮了他那么多“大忙”,无论是出于“觉得简影帝长得不错”,还是出于“感谢帮忙的还人情”,或者直接是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他“献身”好拿住他的把柄……
无论是出于哪方面,都不是简释意想要的结果。
简释意喜欢他,心疼他,也欣赏他,想保护他,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放下戒备,是想和他成为互相欣赏和爱慕的恋人。
——而不是“财色交易”的禽兽。
但这个节骨眼儿上,苏骄绝不可能相信他嘴里的“喜欢”,只会以为自己又在满嘴跑火车的扯淡来戏弄和利用他。
要等。
等到苏骄不再囿于桎梏走到更高的地方,不再这么自卑敏感,到他能真的以朋友身份看自己的时候。
到那时候再认认真真地告一次白。
简释意并指轻轻弹了弹苏骄的额头。苏骄下意识吓得缩了一下。
“你又在想什么了?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吗……嗯?”简释意故意放开压着他的手佯装闹他,苏骄果然一挣脱就迅速推开了简释意,匆匆扔了一句“滚吧”便慌忙跑回自己房里,“啪”一声甩上门,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后面追他似的。
简释意的手落了空,盯着苏骄紧闭的房门看了半分钟。
落寞的简影帝只好拿起手机给经纪人打电话让她及时公关,为自己刚刚手滑登错号的流氓行为擦擦屁股。
鸣姐从业十年一直游刃有余,在简释意这里深感行业艰难。
还好苏骄是个乖孩子,给她省心。
鸣姐心里还是高兴苏骄能跳槽来华悦在她手底下的,她见过苏骄几面,着实喜欢这个孩子。
懂事,聪明,矜持,不爱说话,一看就是个乖巧孩子。永远不会给你找事儿,自己会默默安排好一切情绪,从不表达不满,即使有什么要求也尽量先考虑别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让人心疼。
哪像简释意这个,跟条撒了链子的老狗似的……虽然为人是挺持重,但实在是过分潇洒了,偏偏他还总能头头是道地化险为夷,花言巧语那一套直接颠倒黑白,每每都让人想揍他但看了他那自信十足光芒四射的样儿又觉得舍不得。
鸣姐挂了简释意的电话,深深觉得这俩孩子简直是老天送来给她这个终身不婚主义的老女人的命劫……
要是简释意这败家玩意儿能苏骄匀一点儿那种随心所欲的劲儿多好,小苏也不会那么懂事的让人心疼。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下回可得好好跟简少爷说说,对人家小苏温柔仔细点儿,别一天没个正形让人家小苏包容他那些毛病,看苏骄那样也不像是会吵架会无理取闹的类型,说不定被简释意这个颇不是东西的给伤了心都不肯说,自己独自默默忍着……
鸣姐越想越觉得心疼得快要化成水儿,恨不得把简释意这气人的玩意儿揪回来先揍一顿出出气。
“颇不是东西”的简影帝和“天可怜见”的苏骄相安无事地吃完了午饭,平静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苏骄甚至还问了几句新剧本的事情,简释意的回答也十分正常,饭桌上平静的就像是纯普通朋友之间的商业合作,直到简释意提起回苏骄家过年的事情。
“肯买苏眷剧本的人不少,何缔现在压不住他们,我手上已经有三家有意向买断,我到时候带着文件去找他谈具体的,看他想怎么卖。”简释意擦了擦手指,“放心,他要是因为剧本卖不出去抑郁,那这次肯定是好消息。”
苏骄的叉子顿了顿,银叉和瓷盘发出轻微的脆响:“你……其实不用亲自跟我去。苏眷情绪不稳定,医生早就说他已经不止是抑郁的问题,精神也很错乱,经常无缘故发脾气打人,你跟我去,他……他不知道咱俩是合作,所以可能……”
苏骄可没简释意那么乐观。他觉得苏眷肯定不会对简释意有什么好脸色,毕竟简释意的咖位在那儿摆着,以他苏骄那三四五六七八线勉强吊着一口气的名气,就是削尖三个脑袋也不可能让简影帝不辞辛劳地为他帮忙到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细枝末节的程度。
苏眷肯定李子清一个看法。或者说正常人肯定都这么看。是他苏骄勇于献身一朝受宠抱上了金大腿,就这么简单粗暴,明眼人都想得通。
哪有人会以为简影帝会真的垂青一个混了好几年还原地踏步黑料排出二里地去的八线末流选手。
还不是看上他那张脸。
——苏骄私心里也这么想。
“可能什么?挨打我在行,”简释意无所谓地乐了,“我爸经常提着棍子满院子追我,追到免不了揪住一顿打,直到现在他都老得咔擦退居二线这么多年了,我跟老二还是不敢惹他,一发脾气准揍我俩,自己打不动就让保镖打,老牲口。比你爸强不到哪儿去,不用为我发愁。”
“谁为你……”苏骄低头嘟囔。
简释意装没听见:“没事,反正我今年没法回家,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可就得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独守空房,你就这么狠心啊?”
三分钟不到又原形毕露,苏骄擦了擦嘴角:“为什么没法回去?”
“哦,我妈这两年总爱催我结婚,我懒得应付……”说完简释意有些后悔,但苏骄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简释意反而又有些失落。
真是犯贱。
“咳。反正我暂时还有没找其他人的打算。跟你回去应付编剧老头总比应付我那一大家子七八姑八大姨的好。什么高门大户,就是这点要命,宗族关系复杂的脑子打结,我长这么就没记住过那些称呼,偏偏我们简家那些老辈跟耗子似的能生,参加一次家宴跟耗子开会一样,烦人。”
苏骄被简释意这种十分离经叛道的比喻逗笑了,选择性失聪地屏蔽了简释意说的“不找其他人是想找谁”的潜台词。
不听不看不回应,迟早简大少爷自己热度下去看上别人自然就放过他了。
想到这儿苏骄心头微微咯噔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苏骄想,肯定是错觉。
“笑什么,下次带你去见一次就知道了。我那些二婶三姨五姑六妈,化完妆都长一个样子,还总爱围着我转,小时候在我身上又摸又掐的,我差点被她们的香水熏到窒息,至今都无法忍受女士香水,你要是见过就有体会了,简直地狱级难熬。”
“忍不了女士香水你怎么撩女孩儿,现在的漂亮姑娘可都讲究这些的。”苏骄继续选择性失聪故意拉离重点。
简释意也不再故意撩拨强迫他,只是专注地盯着他看:“总有不喜欢的。或者我也是时候考虑考虑,自己是不是对性别的要求太高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来迟了来迟了,看在我一直死熬写到凌晨四点半的份上,就不要打我了叭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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